《叶上初阳 by 巴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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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上初阳 by 巴默默-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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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爷微微皱眉,抬手掩了下口鼻,启唇吐出一个字:“止。”

  那发簪终于停了下来,叶乾元上身失了支撑,狠狠地栽倒在地。在地上滚了圈叶乾元才能拿手肘撑着自己慢慢地起身,血不断地淌,叶乾元疼地麻木,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

  孟青咬咬牙,起身快速地封住叶乾元手臂上的天井、三里、阳谷三个穴位,又撕下一块衣襟将叶乾元那惨不忍睹的手严严实实包住,那血沁出来些许,终于不再淌了。

  过程中叶乾元一直没有反应,却是一脸肝肠寸断的模样看着白阿小。

  白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们莫要再惹我发怒,好自为之。”言罢抱起白阿小对他露出些许讽刺的笑。

  叶乾元心口一痛,迅若奔雷,飞快地闪身去抓白阿小的手,可他只握住一片虚无,白爷以叶乾元根本看不清的速度从窗口飞身而后,电光火石间便已在远处的屋顶上站立着。

  叶乾元也迅速往窗前跟去,只见一弯银月在白爷背后,为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闪光。白阿小的脸埋在他的胸口。

  叶乾元伸长了脖颈也没能看见,那张他喜欢到心里的脸。突然想到,自己还从未对他说过,有多爱他。

  白爷淡淡地看着叶乾元,没有表情。

  叶乾元见他走远,不由恐慌万状,翻身就要去追,猛然身后闪起蓝光,那短剑又层层叠叠的飞了出来向白爷那方刺去!

  叶乾元顺手从扯下一片小帘,往前一送便紧紧缠住孟青的手腕,孟青挣了两下,纹丝不动。

  “青弟!你莫要再动手伤他!”叶乾元的嗓音已带上恼怒与苛责。

  孟青睁大眼,愤怒地盯着他,痛苦地咳出一口血,而后两眼翻白,猛地往后倒去。

  “青弟!”叶乾元赶忙飞奔过来将他搂住,再往那窗口瞧去,只见那一道白光闪过,再没了那抹白的身影。

  “初阳,起来了。”是谁在耳边说着温柔地言语?

  “初阳,你要什么我也给你……”那人的棱角分明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那么好看,那么让人心动。

  “初阳,怎的又不穿鞋?”那是阿德,是白阿小一直想着的,披荆斩棘才终于拥有了的阿德。

  “初阳,我爱你……”不……那不是他,他从来没有说过爱……

  “我……不是……”

  他根本就不是阿德!

  “为什么!”白阿小大叫一声,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素白。素白的床幔,素白的被褥。过去看了十六年也不觉得烦闷,如今却觉着惨白地刺眼。白阿小捂住眼,慢慢地平复着气息。

  “醒了?”白爷坐在床边,缓慢地揉着他的背心。

  白阿小的眼神还有些呆滞,不负往日的光彩。

  白爷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一片阴霾。

  “舅舅……”白阿小张开双臂搂住白爷,难过伤心的感觉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割着他每一寸皮肤。他还无法从突然地转变中回过神,前一刻还是在温暖地相拥,此刻就这般天涯相隔。

  这是白阿小第一次爱上了一个人,却是以这样可笑的方式结尾了。从前的他不懂爱,也就不懂得恨。此刻白阿小的心里第一次生出恨的情感,无比地恨叶乾元,恨他的欺骗,也恨他的温柔。

  可是……可是……

  那怨恨还是伴着爱在心里缠绵滋长,无法断绝。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有多怨他他就有多想他。有多爱他、想他,心就有多沉痛。

  “舅舅……舅舅……”白阿小带着哭腔,不断地叫着,仿佛那样就能减轻他心里的痛楚。

  白爷按着他的脑袋,低声道:“不许哭,你若敢哭,罚你三个月不许吃肉。”

  话音一落,白阿小便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白爷仰头,长出一口气,右手缓缓抬起,在白阿小的脖颈轻轻一按,白阿小顿了片刻,闭上沉睡了过去。

  轻柔地搂着他,白爷将白阿小的身子平放在床上,端详了他许久。越看越是觉得那身衣衫不顺眼,即刻便伸手去扯。刚一扯住白阿小的衣带,便摸到三颗圆滚滚的小粒。

  白爷食指一挑,那小荷包顺了出来。

  “他欠你的,岂是这三颗榴果就能还清的?”白爷一边说着,一边将白阿小身上的衣衫拔下来:“这世上最真的爱,可是他还的上的?”

  素手一扬,那衣衫便在空中燃烧起来,如同艳丽的舞姬轻舞飞扬,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不见。

  白阿小离开的第三日,王起也来辞行了。

  那夜的事情,以及这两月来的所有欺骗谎言迷局,千青都忍不住哭哭啼啼地告诉了王起。王起震惊失望,根本无法相信,为了孟青,叶乾元竟能做到这般。

  王起到来的时候叶乾元和几人在武场练习对打。叶乾元使着蛮力将一人按在地上猛击,那人被打得眼冒金星,他还不撒手。

  “王爷!”王起大喝一声,上前将叶乾元拉开。

  叶乾元烦躁往地上一躺,木然地看着阴郁的天。

  王起痛心疾首地对叶乾元道:“王爷,老朽的行礼都收拾好了,下午便可出发。老朽只有最后一句对王爷的劝告,事情既然已到了这一步,王爷莫要迁怒他人,也莫要再懊恼后悔,这一切都是王爷自己的选择。”王起许多年没有对叶乾元有过这样不恭敬的,责备的语气。

  叶乾元知道他为人正直,怕是对自个已然失望透顶。他忍不住苦笑了下,低声道:“我知道,我让师父很失望罢。我是个浑蛋……我说过再不让他难过……可我……”话还没说完,叶乾元的声音已然哽咽。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还快来表扬我吧~

  ☆、第十七章

  “此时再忏悔,又有什么用?怜取眼前人,王爷不懂得吗?既然为了孟公子做到这一步,连我们一众人都瞒了下来,王爷就好生守着孟公子罢。”王起越说越是心寒。他服侍叶乾元这些年,可谓用心。叶乾元虽说风流,可心性到底是善良的,这次这事却做得这般不地道,完全与王起的教导相悖。

  加之王起对白阿小喜欢的紧,忍不住一遍遍地想象他难过的模样。他那样心无城府,怎么可能受得住这谎言?

  想着王起便面色凝重起来。他掀起长衫往地上一跪,对叶乾元行了个大礼,严肃道:“老朽对王爷多有不恭,还请王爷赎罪。老朽年迈,也没有多余的本事可以辅佐王爷了,这便告辞。王爷保重。”言罢起身,一步步,坚定地往外走去。

  叶乾元出神地望着那天,右手的伤还没好,裹着厚厚的纱布。他顾不上疼,发狠拿手狠狠捶着地面,一下一下,配着他撕心裂肺的吼叫,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不断地渗出血来。

  此刻初阳在哪里?

  他难过了吗?

  会不会哭?

  “初阳……”叶乾元叫的声音也完全嘶哑了,只能在喉咙里低声地唤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初阳……”

  可又有什么用呢?他不会听到了。

  初阳……

  孟青这次其实伤的并不重,主要是气急攻心才昏死过去,灌了两贴药下去,便醒了过来。叶乾元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守着他,可两人相对无言,许多天过去也没说过一句话。通常只是叶乾元来看看孟青,两人无言地对望一会,又静静地离开。

  后来叶乾元也不怎么去看孟青,只是等他睡了,才在安珍院门口呆呆地伫立许久。

  叶乾元将越来越多的时间花在了安顺院,躺在那摇摇欲坠的床上回忆关于白阿小的点滴。屋内的一桌一椅都被他摸得发亮。

  心如刀绞。

  白阿小的出现对叶乾元来说其实只是个意外。若是没有遇到白阿小,叶乾元可能会一直这般游戏人间,直到有一天孟青愿意原谅他,接受他。

  可天意就是这般不可推测,偏叫他遇到了这样一个美好的少年。白阿小太动人,他实在控制不了自个的心向他靠拢。

  叶乾元无比地想念白阿小,想到其余的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能占据他的心。

  若是这般,那孟青呢?叶乾元不知该把孟青摆在什么位置。也不知这般想念白阿小是因为真的比较在乎他,或只是因为此刻失去了他,而孟青还在。

  叶乾元恨自己的不果断不过决绝,倒累了所有在乎他的人都跟着受伤难过。

  浑浑噩噩地过了十来日,那夜叶乾元又在安顺院喝着酒,千苹便来了,可她还没开口叶乾元便道:“千苹,我不想出门。别劝了,青弟还病着,我哪里也不去。”

  千苹顿了会道:“王爷自然是有王爷的想法,奴婢不敢多嘴。”

  叶乾元继续喝着酒,千苹没有要走要走的意思。叶乾元侧头瞥了她一眼,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事?”

  千苹道:“王爷,皇上传旨,请王爷进宫一趟。”

  “我不是说了过段时间吗?”叶乾元皱眉。他现在最不想也最不敢见的就是叶承德,他骗到了叶承德最喜欢的小狐狸,还给弄丢了。自个心里的伤怀还没能过去,叫他如何能坦然地面对叶承德?

  “传旨的公公说,睿王殿下要回京了,请王爷进宫相聚。”

  “小叔叔?他怎么回来了?”叶乾元将酒杯放下,疑惑道。

  千苹垂首不语,叶乾元烦躁道:“你叫人回话,说等小叔叔到了我自会进宫。”

  “是,王爷,还有……”千苹有些犹豫道:“孟公子说身子已无大碍,这一两日便要离开。”

  叶乾元捏紧了酒杯,良久后才道:“知道了。还有什么事你便一次说完罢。”

  “王爷……王爷……”千苹支支吾吾半响,“咚”地一声跪下:“王爷恕罪!”

  叶乾元一惊,赶忙伸手扶,可她坚持不起来,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递给叶乾元。

  “这不是桂芝的吗?怎么了?”叶乾元接过来仔细瞧了起来,那锦帕是他许多年前帮安桂芝挑的,并不珍贵,安桂芝却一直格外喜欢。

  千苹答道:“王爷,这锦帕是在一个侍卫身上发现的。奴婢惶恐,请王爷定夺。”

  “住口!”叶乾元将那酒杯用力往桌上掷,肃然道:“千苹,你的意思可是桂芝与人通奸?往日你最是沉稳懂事,今日怎的这般糊涂?你这样岂不是毁桂芝的名节!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奴婢不敢!”千苹狠狠地磕了个头,正色道:“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万万不敢逾矩,也不敢对主子有所揣测。三日前有个侍卫找到奴婢,将这锦帕交给奴婢,说是他同房的小石子和安姑娘她……还说每夜小石子都会偷偷溜出去……到……到……安姑娘那里……奴婢就怕有人恶意诋毁安姑娘,便将这侍卫给关了起来。奴婢也试探着问过安姑娘可曾丢了东西,安姑娘说是没有。奴婢想了几日,事态严重,实在不敢隐瞒王爷!若是奴婢又一句谎言,便叫奴婢不得好死!”

  叶乾元僵住了。小石子他还有些印象,是上个月新选进王府的侍卫,才十七岁,长得高高大大,黝黑壮实,笑起来一口牙白的亮眼。

  “还有谁知道?”许久以后,叶乾元俯身将千苹扶起来,面色阴郁可怖。

  “除了那侍卫和奴婢没有人知道了。”千苹沉声道。

  叶乾元起身,负手在屋内踱步,许久以后才停下道:“千苹,你即刻就去去给安平院悄悄盯着,若是真有这事……你便将人给我带过来。”

  千苹走后叶乾元便在那窗前愣愣地站着。突然被许多事压得烦闷不堪直想发火,他想将这屋内所有的东西给砸了。可刚一抬手就忍不住想起,曾经白阿小就整日欢快地在这屋内同他消磨着时光,每一处都还留有关于白阿小的回忆。他怎么舍得。

  快要到天亮的时候叶乾元还那般站着,好似一尊冰雕。

  “王爷。”千苹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来。

  “进来。”

  千苹推开门,道:“王爷,方才奴婢瞧见小石子……进了安平院,是安姑娘开的门……他们确实……”

  叶乾元一抬手,示意千苹不必再说,而后道:“让桂芝进来吧。至于小石子,先关到地牢里。”

  千苹点点头便下去了,片刻后安桂芝迈着细碎的莲步进来了。

  白阿小走后,安桂芝也来找过叶乾元一次,可他根本没心思见她。往后安桂芝便再也没有来过。许久不见,她的模样还是那明艳,甚至刻意打扮了,淡妆素眉,发髻梳松松散散,身着浅粉色襦裙,看上去就像十六七的闺中少女。

  事实上她已经二十三了,跟着叶乾元也有七年,还是年轻的,美丽的。可她却觉得自个早已不复青春。

  她带着往常那样端庄的笑,款款对叶乾元行礼道:“妾身见过王爷。”

  叶乾元回头,面目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安桂芝看不见他的眼睛,却知道,他一定在认真地,专注地看着自己,柔和的目光有着数不清的情绪。

  唯独不见深情。

  安桂芝还是笑,兀自坐在那小桌便,拿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口灌进喉咙里,从唇边一直烧到胃里。

  “王爷不过来坐么?”

  叶乾元没有作声,安静地走过来坐下,拿着酒壶也倒了一杯。刚端到嘴边,安桂芝便扬起纤纤玉手,将那酒杯夺了过来,道:“王爷的手上的伤没好呢,这酒,就让妾身代替王爷喝了罢。”

  言罢红唇微启,一饮而尽。

  “为什么?”叶乾元目光灼灼。

  安桂芝没回答他,却是拿起酒壶又想倒酒。可那壶嘴却只缓缓地淌了两滴出来,落在杯子里,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这样好的花雕,也不知何时才可以再喝了。”安桂芝有些遗憾地将酒壶放下,回味地舔舔嘴唇,道:“王爷可还记得七年前的檀越节?那夜,我们也是喝得这样的花凋。”

  叶乾元端坐着,颔首道:“自然记得。”

  安桂芝对上叶乾元深邃的眼,笑颜妩媚:“还好王爷记得……还好……我以为王爷都忘了呢……不过,就算王爷忘了,妾身也不会忘的,永远会记得……”她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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