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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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归-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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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除了难耐的燥热,浑身手脚无力和道不清的屈辱荒唐,除此之外,便是惊蛰的雷声,由远及近,一下又一下,沉重的落在我的心上。
  我甚至迷迷糊糊的想到,醒来时该怎样面对尧菱韶,想着要娶她,要对她负责。
  可惜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
  
  尧菱韶在一个月后进了宫,我骑着马一直追到京城,迎接我的只有厚重的宫门和百姓嘴里天香国色的菱韶娘娘。
  而我在京城的酒楼醉了三天三夜,之后,再也不提小六和菱韶两字。
  
  我和尧菱韶之间,要说感情,不是没有,但要说爱,那就实在是可笑了。
  
  尧菱韶隔着一段距离的看着我,突然笑了笑:“你还是怨我的四哥。”
  我摇了摇头,懒得说话,尧菱韶总有能将我一肚子的唠叨压的精光的本事,她还很高兴,连眼里都有了神采:“你怨我也好,怨我也比忘了我强。”
  我其实一直想忘的来着,就是某人不要脸的提起。
  
  尧菱韶背对着我走到门边,突然回头看着我道:“四哥最近就留在宫里吧,我有事差你做。”
  我本来还在想她要我做什么,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知道了。
  当今圣上需要一个伴读,我也不知道幸或不幸的被拉了过去。
  
  大早上我功都没时间练便被伺候起来换了衣服请到翰林院,说书的老师也还没来,更没看到皇帝,我有些无聊的四处溜达,想来还没见过真龙天子的摸样,也不知道当今圣上到底是大人还是孩子。
  要是孩子,尧菱韶摄政那还正常,可换了是大人,我这个六妹就太厉害了。
  
  正想着不觉间逛到了一处陌生地方,远远的能听见笑语,走进了才发现几个小太监和宫女们正在玩闹,其中一个小太监手里还拿着个发冠,太远也看不清楚,有人追着他跑,嘴里依依呀呀的,似是要抢过来,跑的跌跌撞撞,一点平衡感也没有,我眯着眼看了半天,脸色刹那变了。
  
  看到我的官服那帮奴才才反应过来零零落落的跪下行礼,我居高临下的看着抢人发冠的小太监,寒声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皇上的东西也是你能碰的?”
  那太监还要嘴硬,抬起眼看了看我,刚想说话就被我一脚踢飞了出去。
  我也不废话,直接喊了侍卫拖下去斩了,其他太监宫女看到我这阵势一下子全都给吓趴下,个个抖得跟个鹌鹑似的。
  我没工夫理他们,拿了发冠小心翼翼的擦干净,蹲到还坐在地上,流着口水一脸傻笑的九五之尊面前,唤了一声:“皇上。”
  
  身子是十八九岁的少年,智商却还不及四五岁的孩子,我扶着当今圣上站起来,途中他一直往下掉,站起来了也是站不稳的样子,含着手指,头不停的晃,我又费了半天的劲才帮他把发冠带好,然后再连拖带抱着把人弄去翰林院。
  说书的老师拿着戒尺,看到我们两只是点点头。
  整堂课就听见先生在那里之乎者也,累的是我,又是帮皇帝擦口水,又是拉着不让他乱动,他有时还要抽搐几下,扭着了还要帮他揉。
  我正忙的手忙脚乱就听见有人很不厚道的笑声。
  
  不客气的瞪着眼过去,只见一人一身金紫色的蟒袍,戴着白玉冠,手里拿着折扇,面若冠玉,眼如芒星。
  他的身后还跟着二哥段恒玉,戴着尧菱韶的人,许是刚刚过来,很是恭敬的对着那人一辑:“九王爷。”
  九王爷尧殇一脸兴味的看着我,再看看皇上,笑道:“原来,你就是徐子弃?”说完,甩开扇子,虚晃一样的摇着,慢慢走近我,居高临下的打量。
  
  我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刚想说话,就看见他折了扇子有些不解的点了点下巴。
  隔了一会儿,说道:“我当是什么精彩人物,也不过如此罢了。”
  
                  第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日看了敢死队,好看啊好看,只不过没觉得李连杰是主角,可惜啊可惜。  洛书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吊在树上,手里一大把的松子糖,一个接一个扔进嘴里,摇头晃脑的闭着眼哼大戏,惬意得很。
  “四哥。”洛书一脸很无奈的看着我:“也就只有你能把练功搞得像玩儿一样了。”
  我张开眼睛,看见洛书穿着男装,皱了皱眉:“怎么又穿男装啊,一个姑娘家家的,长的又不错,整天穿的不成体统的这咋行,也不怕没夫家要你。”
  洛书撇了撇嘴,很是不屑:“不要就不要,我无所谓啊。”
  我无语,看着洛书绵羊般的娃娃脸,想不通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彪悍呢。
  算了算时辰我也该去接人了,从树上下来我把扔在一边的官袍穿上,回头看见洛书还在,不解道:“对了,你怎么进宫的,尧菱韶找你来的?”
  她点点头,晃了晃腰间挂的牌子:“太后不放心你一个人陪着皇上,特地要我来当你们侍卫,而且最近九王爷尧殇进宫了,多少都得防着点,除了我,小七小八都进来了。”
  我头疼,真不明白尧菱韶在想什么,把孩子都弄进来能帮什么忙?这不添乱么。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武斗场,大老远的就看见尧殇骑在马上,天家都要擅骑射,就连尧菱韶的箭法也都是数一数二的,我六年前就见过她的九连环,那时的威力洛书的拳风都不一定能全接的下来,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会强到什么地步。
  宫里的规矩,皇室的人进武斗场是不能带伴读的,要不然我也没时间练功,皇帝还不认得我,一个人坐在场边也不顾当头烈日晒得厉害,边流着口水,边拼命拍手。
  场中尧殇已经来回了两趟,骑马弯弓射箭,箭无虚发,看到场外突然将矛头对着我,破空之势,夹着内力,劲道狠辣,我还没动作身后的洛书就一拳把箭打飞了出去,连根没入身边的树干里。
  我脸黑了黑,被女人保护实在是有些丢脸。
  
  尧殇端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半晌冷笑道:“徐大人身边真是高手如云啊。”
  我没理他,径自来到皇上身旁,屈膝道:“皇上,该用午膳了。”
  皇帝仍是没看我,看着场中央,依依呀呀的也不知叫什么,我叹了口气只得慢慢扶他起来。
  扶到一半就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劲风,我疾退数步,才堪堪避过,皇帝没了支持突然跌在地上,显然是摔痛了,眼里都有了泪花。
  我沉着脸看着尧殇,做了一辑:“九王爷。”
  对方也不废话,手上招数没停,一下子十几招,招招不留情面。
  尧殇贵为皇亲国戚身手还真的不烂,特别是内力比我好了不只七七八八,我胜在身法上但也躲的狼狈,毕竟他要是打到我我可还是很疼的,不过惹急了我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王爷,单单拳脚上也没让他占得多少便宜去,撩得他脸色都青了。
  场外洛书被尧殇的人挡着近不了身,持久战对我可没好处,我想着要不要故意被打下,让他大爷的消消气,不想还好,一想下一秒胸口就中了一掌,我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尧殇第二拳已经下来了。
  洛书喊了声:“四哥!”我闭上眼,预期中的疼痛却没有下来。
  不知哪来的一个侍卫挡在我的身前,只一只手就挡住了尧殇的拳头。
  不远处尧菱韶一身凤袍,身后的太监举着巨大的羽扇,她开口,声如冷玉:“皇儿,许久不见,功夫倒是精进了不少。”
  
  我扶起已经在旁边哭成泪人儿的皇帝,退到一旁,尧菱韶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冲那个为我当了一拳的侍卫点了点头,后者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冲我做了一辑:“徐大人,请。”
  声音沙哑,跟破锣似的。
  我犹豫了一下,跟着那人退出了场外,走得远了忍不住回头,就看见尧菱韶脱了外衣,有侍卫给她牵来了马,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弓。
  
  用了午膳陪皇帝读书,尧殇没再来闹场子,虽然皇帝仍是流口水,傻笑,摇头晃脑我却觉得轻松了很多。尧菱韶的侍卫一直守在一旁,也不知是什么用意,不过我总觉得比洛书要好,小姑娘的还是适合被人来保护。
  事后那侍卫一直陪着我,话不多,问他他才答,倒也不嫌烦,晚上直到吃完饭他还没走我才觉得奇怪:“你不用去保护太后么?”
  那人大概没想到我会和他说话,沉默半晌,才轻着破锣嗓子道:“我只是太后娘娘七十九近卫中的一个,不足挂齿,已经被娘娘派来保护大人您了。”
  我看了他一眼,这人倒很淡然的自称我,一点尴尬也没有。
  点点头,我想了想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摇头:“近卫无名无姓。”
  我啧了啧,抓抓头发皱眉道:“总不能老喊你喂吧,这样吧,跟着我的时候就叫你阿白,恩,这个名字好。”说到阿白我就想念我家阿白了,也不知道是胖了还是瘦了,要是再瘦了就真的不可爱了。
  被叫阿白的侍卫明显嘴角扭曲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倒是乖乖答应了下来。
  
  练完功沐浴,刚回房我就看见阿白站在我门口,手里还托了个锦盒,我以为是尧菱韶送来的,结果细看才发现不是宫里的装盘。
  阿白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平平道:“宵夜,娘娘说大人您爱吃。”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一只枣泥糕,刚含进嘴里就忍不住弯起了眼睛,口感真是比尧菱韶之前派人送来的强不知道多少倍,甜而不腻,带着清香,实在是美味。
  一口气解决了一大半,回头看着阿白盯着我瞧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手里的椰蓉又不舍得放下,只好硬着头皮佯装大方的问他:“阿白你也饿了吧,要不要尝一个?”
  阿白假咳了一下,声音没什么波澜道:“不用了,大人自己吃吧,我不喜欢甜食。”
  我马上放心的点点头,瞬间把最后几个也给解决了,拍拍手站了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我翻箱倒柜找出进宫之前在凤凰城酿的梅子酒,整整一罐都塞进阿白怀里。
  “这是我酿的啊,虽然比不上酒家里的好,不过很清爽,而且不容易醉,你晚上当值的时候喝一点还能暖暖身子。”想来他帮我弄这么多点心也不容易,送他一壶酒我也不亏。
  阿白收下了,没道谢,只是笑了笑。
  这人长得很是平凡,一笑却亮眼起来,我竟忍不住还多看了几眼。
  
  跟阿白混熟了才发现这人心里头其实没什么规矩,也不自称奴才,始终不卑不亢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尧菱韶告诉他的,这人对我的生活习性,爱好习惯了如指掌,连我上茅房老忘带纸他都知道,适时的都会在外面候着塞给我。
  这个……不会尧菱韶也很了解?
  两人熟悉了自然就亲近了,我有时候半夜提着酒去屋顶上找他,阿白话不多,喝酒跟喝水似的,我心疼我的梅子酒总和他抢,到最后反而是我喝多了,说话跟倒豆子似的控制都控制不住。
  阿白就静静的听着,有时还能安慰我几句,虽然他那个破锣嗓子真不动听,安慰的话听起来都蛮吓人的。
  
  我和他唠叨小八太调皮,说小七乖巧,这两孩子等于是我带大的,跟亲生儿子差不多了,又说到洛书,好好一个姑娘学的还是什么纯阳功夫,赤手空拳的都能撂倒一帮子壮汉,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连阿白都最后笑我:“你怎么跟个保姆似的。”
  我很严肃:“保姆怎么了,你别看我排行老四,论辈分我可是最大的,齐漠涯刚来的时候也只比我大个几岁,他那时候半夜睡觉还尿床,裤子床单可都是我帮忙换的洗的,他还哭呢,真不害臊。”说到这里我声音低了下去。
  我最最重视的七个师兄妹,到头来尧菱韶进了宫,齐漠涯对我刀剑相向,老二和老五两人也有了自己的事情,洛书也不知道心里向着谁,小七小八还是孩子,没长大之前也不定性。
  我叹了口气,似乎就只有我还在原地,除了唠叨比小时候多了别的还真没怎么变。
  
  阿白不语,喝了好几口酒,突然道:“既然太后娘娘是你的六妹,我怎么看你一副不认她的样子,不过她对你倒是很上心。”
  我尴尬的咧了咧嘴:“这个说来话长,不过人家贵为太后娘娘,我不见的还叫她六妹啊,那成什么样子了,我又不是什么王爷,这样叫可要杀头的。”
  阿白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明明就是你自己心狠,还要怪别人,真正无礼。”
  我摸了摸鼻子,想来这话也不只一人说过,尧菱韶说我不好,那人也说我心狠。
  实在是惹人伤心。
  
  我闭上眼躺在屋顶上,想到那人碧色的眼眸,汗津津的掌心,临走时的那一句等我,就觉得心脏突突的跳的厉害。
  想来我真不是什么好人,心肠硬,又没什么同情心,贪生怕死的,连对那个痴傻皇帝都是好玩要多于同情,除了对自己师兄妹我还真没对别的什么人好过。
  除了荆川。
  
  我当时真想,就这么在凤凰城,开间酒肆,种种凤凰花酿点酒埋在后院里,来年开春就能开一壶,每天都有甜点吃,喂喂我的阿白。
  然后荆川陪着我,逛街吃糖人看烟火。
  就这么一辈子,倒也不错。
  
  可是他最后还是走了,当然我也没留下。
  连老天爷都觉得我自私,偏不让我如意。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从头到脚整齐的盖着被子,因为宿醉头痛的厉害,喉咙火烧火燎的疼,正闭着眼调息,就听见大哥齐漠涯的声音:“你醒了。”
  我睁眼看了他半晌,才张嘴唤了一声:“大哥。”
  齐漠涯背对着我点点头,良久才问道:“在宫里这些日子可还住的惯?”
  我“嗯”了一声,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最终齐漠涯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道:“小五在边关等我们,你整理一下,洛书小八和小七已经在等着了。”
  我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任务?”
  齐漠涯点点头:“今次的目标是匈奴单于呼延苍。”顿了顿又道:“除了娘娘在宫里,我们都会去。此次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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