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牧俯视着白果，轻声说：“你不该来的。”
“嗯……我知道，”白果露出暖洋洋的笑容，“可是我必须来救我的小男友啊！”
夏牧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悲伤到了极点，可是却没有力气哭泣，只能哀伤如同垂死的小兽一样，无能为力的看着白果一点点死去。
“别伤心，”白果却笑着，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夏牧的脸庞，“我很高兴能与你相遇和认识，我爱你……我的小男友，你能抱抱我么？”
夏牧用尽全身的力气拥抱这个比自己年长的女人，让她能舒服的躺在自己的臂弯中。他们一开始的相遇并不美好，甚至带着误会和憎恶，但是在相处的时光中，她却一点点的爱上他，甚至不惜为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前，一直听着心跳逐渐衰弱，直至停止。
白果倔强了一辈子，要强了一辈子，家人的背叛让她再也不愿意相信任何人，依靠任何人。此时此刻终于能偎依着生命中真正爱着的男人的怀中然后死去，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你知道么？如果每一个人都必须死去，那么我只愿在你的怀中永眠。
怀中的尸体慢慢冷却，夏牧却不肯放下。心中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他赶快前往他必须去的地方，终于夏牧不得不放下白果的尸体。他费力的将白果转移到一个安全的角落，确定不会有人轻易的发现后，蹒跚的走向另一个方向。
命运的十字路口，一边是月和生，另一边却是死亡。
夏牧步履蹒跚，渐渐的周围的爆炸声减弱了，一路上没有见到什么人，可见对方早已料到他会来。
目光的尽头，是一座花园。花园中随处可见菖蒲花，姿色的花在暗夜中竟然清晰可见，
一个少女坐在秋千上晃荡，随着她不断的上下，黑色的裙裾不停的翻动。
“哈，哥哥你来了……”
秋水芝一开口说话，夏牧就觉得毛骨悚然，因为眼前这个化着妆穿着裙子的人外表上的的确确是秋水芙，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男儿身却拿着女腔说话，诡异到不可思议。
“怎么，哥哥也觉得我很奇怪么？”秋水芝原地转了一个圈，看夏牧头皮发麻。“没办法啊，我们兄妹三人中只有水芙哥哥的身体是最好的，我也只好勉强一下了。”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水华哥哥不知道么？”秋水芝笑得一脸无辜。
夏牧静默了好一会又问：“你知道我们的父母是谁吗？”
秋水芝似乎有些惊讶夏牧这个问题，眉头轻蹙，片刻后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虽然能看到过去，奇怪的是我无法看到我们的源头。”
源头就是指秋氏三兄妹的诞生，虽然秋水芝没有看到，但是不代表盘古基地查不到。事实上，他们也只查到一些模糊的讯息。秋氏兄弟是在D市的第五医院出生的，当时来的人只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这名孕妇唯一留在医院里的记录就是秋原，后来盘古基地进行调查后，发现秋原并没有男朋友。她似乎是一个独身主义者，父母去世后很少和人来往。在调查了她的邻居时，那些好事的大妈都一直摇头，表示从来没有看过这个女人和任何男人有来往。
表象上没有，那么里象呢？盘古基地派出了大约十人左右仔细调查，发现秋原两年前就有了怀孕的迹象，可是两年后才生产，简直闻所未闻。不光这样，他们始终无法调查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就好像圣经中所说的那样，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是圣母玛利亚那样处女受孕。
在秋原生下三兄妹后，分别给他们起了秋水华秋水芙秋水芝三个名字，三兄妹的名字都是莲花的别称。这就是她最后给予三个孩子最后的礼物。
生完孩子后，秋原就从医院中消失了，世界上再也没有她的痕迹。包括几年后秋水芝的力量成熟后，都无法看到秋原的过去。
三兄妹是在收容所长大的，秋水芝的成长速度是最可怕的，她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长成了十五岁模样的女孩子。在她的哥哥们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孩时，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这样的异常引起了盘古基地的注意，她很快被盘古基地收容。
而那个时候的秋水华和秋水芝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能，然后被孤儿院收容，三兄妹就这样分开了。
“你知道么？哥哥和我都很想你！”
秋水芝踏着轻柔的步伐走到衰弱的夏牧身边，夏牧这才注意到秋水芝（或者说秋水华）的个子比他微微高一点，只见秋水芝丝毫不别扭的抱着夏牧。
“哥哥，我们终于可以合为一体了。”说着，秋水芝俯下头吻住夏牧。
夏牧想要推开她，无奈身体已经衰弱如斯，他知道这是死亡之吻。
下一刻，他睁大眼睛，心脏传来剧痛。
什么东西，生生剖开他的胸膛。秋水芝放开了夏牧的嘴唇，可惜他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徒然的睁大眼睛。鲜血从嘴巴里冒出来，顺着苍白的嘴角流下，血液的红，在暗夜中是如此的显眼。
秋水芝一边不慌不忙的剖开夏牧的胸膛，一边不停的吻着夏牧：“哥哥的血真好喝……嘻嘻……找到了……”
秋水芝就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夜色中，肌肉被撕扯的声音是那么清晰，让人毛骨悚然。
终于，秋水芝的手从夏牧的胸膛抽了出来，五个食指合拢，抓着鲜红的心脏。那颗心脏似乎还在微微跳动，秋水芝毫不介意的贴在脸颊呢喃：“好温暖……水华哥哥好温暖……好想吃掉……”
说着，秋水芝张开嘴，一口口将鲜红的心脏吃掉，牙齿发出清晰的咀嚼声，破裂的器官迸溅出鲜血，沾满她白皙的脸庞，在夜色中如同修罗一般恐怖。
秋水芝没有发现的是，当她吃掉夏牧的心脏后，她的额头浮出了花纹，那是西弗尔给夏牧种下的莲花刻印。
下一刻，那朵莲花缓慢的绽放，而她的后背则衍生出六只薄如蝉翼的翅膀。
秋水芝的全身在黑夜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辉，然后她一挥翅膀，整个人浮了起来，然后飞到半空中。
73、番外
我17 岁的时候就离开了那个虚伪的家；离开了被我称作父亲母亲的人；离开了我曾经疼爱有加的小弟。
我的父母是属于那种很传统很迂腐的人，他们一直想要一个儿子而不是女儿。80年代初期；不少地方的思想还狠落后；重男轻女也很严重，在我诞生后，父母很失望。老一辈的思想是这样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只有儿子才能继承香火。在我3岁那年；我弟弟出生了。因为超生；家里被罚款5000；可是父母很高兴，因为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小弟的出生让我在这个家的境遇一落千丈，父母的关注点全都在弟弟身上，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意识到，如果我不把自己变得优秀，那么父母永远也不会注意到我。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我听到的都是赞美声。而弟弟，母亲过分的溺爱让他成为周围邻居最头疼也是最讨厌的孩子。
说起来，我父母的容貌并不出色，可是我却取到了他们基因中最优秀的部分。
但是，过于优秀只会招来灾难。我经历了人世间最丑陋也是最肮脏的事情，我以为我会死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却被月给拯救了。
我的一生中，有两个男人对我最重要，月是其中之一。
从我决定踏出这个家的那一刻，我舍弃了跟随我17年的名字。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像你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生生割裂，那种痛苦会让你崩溃绝望，会让你在每一个无眠的夜里难以控制，甚至失声痛哭。
月给我起了白果这个名字，这是因为那个时候他正在吃着白果，老实说让我有点不爽。不过，空青阁下知道后倒是称赞道：“白果，好名字。这种植物的嫩芽有剧毒，但是结出来的果子药用价值却很大，非常符合你。谁怜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希望你能谨记这句诗。”
空青是一个很古怪男人，别的不说，至少他那一身清末的打扮就总是让我想起初中学的鲁迅那一篇着名的小说孔乙己。
一开始在月宫的日子并不好过，不过好在有月的悉心指导。我一直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但是在和月相处的日子里，我一点点被这个英俊的男人所折服。我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天才，那么这个头衔一定非月莫属。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能做到像他这种程度，他无所不知无所不会。
我被这样完美的月所吸引，甚至是迷恋。周围的人都不看好，我以为是我不够优秀，其实只是因为月从来没有表现出爱我的任何表示，只有我一个人傻乎乎的坚持。
紫苏加入月宫后，我有了第一个朋友。每当我们不高兴的时候，总会和她一起去龙骨的酒吧喝酒。
“放弃宫主吧！”
某一次喝酒的时候，紫苏忽然对我说：“宫主不适合你！”
为了掩饰害羞和难过，我不得不呵斥：“闭嘴，你知道些什么！”
紫苏看着我的目光微微有些怜悯：“你只是因为宫主救了你，错把恩情当爱情罢了。白果，听我的，你真的不适合宫主，你们俩都是一个类型的人，骄傲自负，且决不输于人。”
我记得在紫苏说完这句话后，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并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搭理过她。
但是她后来和我说的一句话一直深深印在脑海中。
“白果，你还没有遇到过你真正喜欢的人，相信我，如果你真的爱上什么人，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紫苏加入月宫是因为她的男朋友被学校的同性恋教授欺辱，羞愤之下自杀而亡。为了报仇，紫苏用超高的黑客技术入侵了学校的网络，将那个教授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虽然她为男友报了仇，但是由于入侵学校的网络，她也不得不面临牢狱之灾。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月宫将她从监狱里捞了出来。
紫苏对男友的情深如此，连坐牢都不怕，她说那些话也是有根据的。
每当想起紫苏的话，我总会迷惑，我在加入月宫之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真正的情爱是否如紫苏说的那样，是不是我真的只是把月救我的恩情当作了恋情？
没过多久，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剧变，病毒袭来，无数人丧命，那个时候我正在X省准备击杀一个民族分裂分子，接到噩耗后，第一动作就是想要联系月。
接到电话的是龙骨，他让我召集分散在全国各地的成员，前往Y省K市的秘密基地。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直到月宫还有秘密基地，听龙骨的语气，他似乎很早就知道了。那一瞬间，我很难过，我是最早跟随月的核心成员，可是月对我的信任却不如后来的龙骨。
月平安的回来了，可是却带回一个少年。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这个少年，我就觉得不祥。他实在是太美了，白皙到有些透明的皮肤，柔和的轮廓，银色的头发中夹杂着金色的发丝，额头上半开的莲花印记，无论是谁，第一眼见到这名少年，都会被他所俘获。
我的心中一颤，知道为何紫苏会吞吞吐吐了。
月是月宫的首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容出错，如果他沉溺于美色之中，很有可能会让月宫陷入危机。更何况这个美色还是个男人。
杀的人多了，接触的世界也黑暗多了，上流社会玩个把小男生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可我没有想到月竟然也喜欢男人。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蒋氏继承人的男宠！
“根据资料上显示，这个叫做秋水华的少年无父无母，从4岁就被蒋氏收养，成为蒋莫的玩物。”
无父无母这个词有些触动我的神经，没有哪个好人家的男孩回去做一个男人的玩物，他恐怕也是没有选择吧！
“你心软了？”紫苏问。
“不，”我摇摇头，“我要将他从宫主的身边驱走，他留在核心机构里很危险。”
“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紫苏一脸的不赞同，“不说半夏的能力非常珍贵和少有，就冲宫主那么喜欢他，你就不能动他。”
“就是因为宫主太过喜欢他我才不得不这样做。不愧是蒋莫的情人，手段了得，能三番五次的让宫主改变主意，如果假以时日，让他把宫主迷得神魂颠倒那还了得！”
紫苏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终究却什么也没有说。
审判桌上，我第二次见到他。他似乎还没睡醒，整个人朦朦胧胧十分之不清醒的样子，正合我意。
几句话以后，他就被我逼得无处可逃，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他努力的用眼光寻求帮助，可惜谁也没能站出来帮他，包括他如此信任的月。
我用的手段不光明正大，甚至有些欺负人的意思在里面，这些都没让我动摇。唯独那个少年的反应，有些让我诧异。似乎和紫苏给我的资料有些偏差。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会让月生气，也许还会被处罚，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选择无视我，这比杀了我还要让我难受。
月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剧烈，他在半夏离开行政区仅仅不到半个小时，就让空青阁下出动保护半夏。我还没来得及和月说一句话，他就离开了。
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两件事，一是月这次是玩真的；二是，半夏很快就会回来。
月用他自己的办法逼迫我许下承诺，不得用任何方式伤害半夏。其实有他和空青阁下的保护，谁又能伤害得了那个少年半根汗毛呢？
半夏回来后，为了让他在月宫立足，月成立了所谓的特别行动机关。我冷眼看着月暗中帮那个少年处理麻烦，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难题，心变得越发的冷。
紫苏说对了，月根本不喜欢我。当初我刚进入月宫的时候，也受过排挤和冷嘲热讽，有一次受不了去找月哭诉，得到的却是不留情面的批评，月从来没有像关怀帮助半夏那样对待过我。
半夏要带领特别行动机关的人作诱饵围歼死徒，这是一个好机会，能让特别行动机关彻底站稳脚的好机会，可是月却激烈的反对。我明白，月只是害怕那个少年受伤。我不禁苦笑，有一次我的目标是一个商业大亨，对方号称有着私人精英部队做保膘，如此危险的目标很有可能让我有去无回，但是月依旧不动声色，依旧让我去完成任务。那个时候他有没有担忧过我会不会在任务中死掉呢？
我本以为我会因此怨恨甚至仇视那个少年，可是就像我的人生一样，命运再一次给我开了一个玩笑。
某一天的夜里，我竟然梦到自己和那个少年接吻。醒来后，我在浴室中冲着凉水，怎么也想不明白，即使我到了做春梦的年纪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