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知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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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知景年-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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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眼底的眸光闪了闪,将视线避开。

高朗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即就笑了,“原来还有这一层,那就太好了。我原先怕小陆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要是知道你们原来是同学,我还陪着过来干吗呀?哈哈……”

潇潇脸上维持着笑容,别有深意地道:“高总你说笑了,公是公,私是私。”

其实她进集思不过半年,刚刚才有了资格负责一些大的案子。她并不知道元方酒店的丁副总会是丁畅,她一直以为他必定是毕了业就进到国家事业单位里面,却怎么也没想过,他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位上。

这几年,她虽然一直生活在F市,但跟他一直都是未再碰见过。原本她已经在心里渐渐遗忘了当年的那些事,显然老天并不想轻易放她过轻松的日子,才会制造今天这样一个尴尬的重逢。

当然,事过境迁,她也不必太过介怀。看他的样子,客套疏远,想来应该是早就有了新的生活吧。

回头她就跟高总说一下,将这个案子转给其他同事做。

丁畅看着她疏远的样子,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想躲着他,是因为当年的事觉得愧疚,不敢再面对他吗?

可是,既然上天安排了这样的重逢,她若还想躲开他,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高总,其实说起来我跟陆小姐不仅仅是同学,我们还是……”他故意停顿一下,似笑非笑地看了那个脸色已经微变的女人一眼。

潇潇打断他:“丁总!”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戏弄之色,过分!她转向一旁的高朗道:“高总,你不是说想请丁总吃个便饭吗?”

高朗当然不笨,一旁冷眼旁观着,他当然看出了眼前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气氛。他见潇潇说这话,赶紧顺势做出邀请,毕竟丁畅并不若外表看起来那么好说话,能请到他吃饭也是很不容易的。

“丁总,今天刚好有老同学在场,你看可否赏这个脸?”

潇潇只是把高朗拉出来为自己挡驾的,她自然是不打算出席,于是想借故推脱:“真抱歉,我晚上有事,我看还是两位老总聊聊天吃吃饭比较合适……”

都不等她说完,丁畅已然嗤笑着打断她:“我是很乐意,但好像老同学不太给面子。”

高朗连忙用眼神警告潇潇:“小陆!”

潇潇皱着眉,瞪了那个嘴角噙笑的可恶男人一眼。老同学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他这是打算叙旧吗?他们之间有叙旧的必要吗?

丁畅将她不情愿的表情收进眼底,笑着站起身道:“公事也谈得差不多了,那就走吧。”

去了F市有名的一品居吃的饭。

席间虽然只有他们三个人,但还是不能免俗地喝了酒。潇潇推辞说自己不胜酒力,在座的两位男士都没有为难她。丁畅招来服务生,为她点了鲜榨的西瓜汁。

潇潇表面上维持着从容之态,心里却有一瞬间的触动。那时候,她大冬天里想喝西瓜汁,就拉着丁畅耍赖,要他大老远跑去水果批发市场买。丁畅说,像你这种拥有反季节口味的人,还真是不容易找到。说归说,每次都还是乖乖地去买回来。

他那时候,宠着她,对她极好。她有时候问傻话,说你以后都会一直这么对我好吗?他十分认真地点头,回答说:会。

不是不想念,只是不敢再回头。

吃过饭,高朗推说自己还有约会,丢下潇潇走掉了。他故意不看对他挤眉弄眼的潇潇,在他眼里,眼前这两个名曰老同学的人,分明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虽然小陆有意闪避,丁畅一晚上的目光仍是始终都没从她身上移开过,他再不识趣也明白了自己是个碍眼的电灯泡。

高朗一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开始陷入沉默。潇潇觉得实在是尴尬,于是强作随意地笑了笑道:“丁总你也忙,我就先走一步了。”

转过身的下一秒,手也被拉住了。她闭了下眼睛,皱眉道:“丁总,你还有事吗?”

丁畅晚上喝了不少酒。高朗难得请得动他,自然没少灌他的酒。而他居然来着不拒,一瓶的白酒他一个人喝掉了大半。

潇潇知道他是酒喝多了,看她的眼神也分明很危险的样子。她只想快点走开,不想与他多作纠缠。

丁畅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潇潇,我是你装傻就可以随便应付掉的人吗?”

她回过头来,迎上的是他冷然的目光。

“和我谈谈。”不容分说,他拉着她的手朝他的车边走去。

潇潇被他拉着,眉头深深地蹙到了一起。


第十六章 愧疚

坐进车里,他并没有发动车子,只是坐着,目视前方,脸上的神色沉静得有些吓人。

潇潇的脸色也不好看。她气的是自己,明明应该觉得抱歉的那个人不是她,为什么她此刻却有着心虚的念头?

“你有话就说吧,很晚了,我还赶着回家。”她皱眉,终于先开了口。

丁畅转过脸来,看她的目光是冷厉的。过了很久,他才语调冷淡地开口道:“如果我们今天没有遇到,也就算了。可是既然遇到了,你是不是该对我有所交代?”

潇潇短叹一声,他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是该道歉的那个人,“我没什么可说的。”

他看着她,点头微笑,笑容却越发冷淡,“陆潇潇,你够狠。”

她拧眉,抬高下巴道:“不劳丁总对我的人格做出评价。”

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逼她对视,却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那目光看起来,恨不得咬她一口泄恨似的。

六年里,他一直将当年她留下的那封信放在枕头边,偶尔做梦梦到她,即使梦里痛苦不堪,也不愿意轻易醒来。

而她,却在今天选择以一个陌生人的姿态来对待他。像她这么心肠冷然的女人,世上怕也是少有。

也好,那他又何必守着所谓的风度,还在这里对她维持着友好?

俯身压过去,他狠狠地吻住了她。

潇潇只在一开始本能地抵抗了一下,见挣脱不开索性作罢。闭着眼睛,她用平淡地语调说道:“这样做有意义吗?”

他撤身抬头,眉目阴沉地看着她,嘴角一撇,回道:“的确没意义。”

见他发动了车子,潇潇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只是悬着的心尚未来得及放下,就听到他用漠然的语气丢来一句:“有没有意义,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你最好有这个心理准备。”

车子启动,以飞驰的速度离开。她知道他酒喝多了,电视上常常有酒后驾驶出事故的新闻播出,她倒真希望车子这一刻翻掉算了。他恨她,大概是在恨她当年的不告而别。而他却不知道,她心里的愤恨远比他深。只不过她想遗忘,而他偏要挑起事端不肯放过她。

如果所有的事在这一刻终结掉,她也无所谓,反正如今她已是孤单一个人,再无任何牵挂。

周六的时候有场喜宴要赴。

当年一直抱着单身主义的莫清蓝居然也要嫁人了,还赶在了潇潇的前头。

潇潇是责无旁贷的伴娘。

清蓝的老公周锦朋也是A大毕业的,算是她们的师兄。他好像跟元方酒店的老总韩家禾是同学,所以婚宴的地点便定在了那里。

潇潇在家里化妆换衣服,看着镜子里自己形容憔悴的样子,实在很不想去。去了就肯定要与丁畅碰面,而她这几天心情烦闷,都是借口请了假在家休息。

可是清蓝已经打了两个电话催她,不去不行。转念想想,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何况,为什么她总是在看了丁畅的冷漠眼神之后,就会不由自主地想退缩?该躲的那个人,根本不该是她。

清蓝的老公从商,为人沉稳包容,对清蓝极好。潇潇戏言,说也只有周锦朋这样的好男人,才能打动得了清蓝这样一个铁娘子的心。

清蓝对此很不服气,说别看周锦朋这个人像个好好先生,其实脾气坏着呢。谈恋爱那会,没少拿她当个小孩子教育。

听清蓝的口气,就知道她是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当初她与周锦朋之间也没少折腾,能走至今日的圆满,也算成就了一桩羡煞旁人的完美姻缘。

清蓝曾问潇潇:“你也老大不小了,个人问题打算怎么办?”

潇潇总是装傻,清蓝急了就说:“回头我一定让我们家锦朋赶紧给你找一个,赶得好我们还能一起结婚。”

潇潇就笑她,“我若跟你一起结婚,那你上哪找我这么貌美如花的伴娘去?”

个人问题,似乎已经被她渐渐遗忘了。母亲临终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的终身大事。隔壁钱阿姨就说她一定负责看着,让潇潇嫁个好人家。现在连钱涛都结婚了,只有她,奔三十的年纪还一个人飘着荡着。

她想,若不是当初伤痕太深,也许今天她也能像平常人一样结婚生子。而人生,从来都是走过了便无法回头。

没有什么好伤怀的。

婚宴在元方酒店最豪华的宴会厅举行。

摆了大概有四十多桌,清蓝说这还是只请了熟人的结果。周锦朋生意场上的朋友多,前来明着恭贺暗里套关系的人为数可观,真正的亲戚朋友反而只占到三分之一。

外面的客人已经基本就座,潇潇则陪着清蓝在一旁的休息室里,难得讨来片刻的安宁。

清蓝的脸色看起来不好,原先潇潇只当是她在紧张。怎知她安静地坐了一会,突然看着潇潇,很认真地道:“我没想到,丁畅居然是这家酒店的副总。”早知道就说什么也不在这里摆喜酒了,还拉了潇潇来当伴娘,成心害她难过。

潇潇仍是笑意从容,正忙着帮新娘子整理换下的衣服,随意应道:“我已经见过他了,老同学重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清蓝心里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对当年潇潇与丁畅的事算是知情人,潇潇为了那个男人遭的罪,她也是亲眼所见的。

还待再说,门外已经传来催促声:“都准备好了吧?马上就要入场了。”

潇潇扬声应了一句:“就来!”

转过身,见清蓝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笑着道:“小姐,你今天结婚,表情别那么严肃好不好?”

清蓝松下神色笑了笑,心里却在想着,潇潇是她最好的姐妹,所以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一对新人挨着桌敬酒,敬到丁畅这一桌,新娘子态度有些反常。她将笑脸一收,似笑非笑地看着丁畅道:“丁总,不知道你还认不认识我?”

丁畅笑意从容,回道:“你这称呼可是有点见外,同学一场,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新娘子嗤笑一声,半是嘲讽地道:“那可真难得,难为你连我这个外人还记得。”

一旁的新郎官周锦朋看出端倪。虽然他不知道妻子为什么会对丁畅如此不友好,但清蓝不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想来也是事出有因。他没有责怪她的冒失举动,只是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道:“清蓝,我们还没敬酒呢。”

清蓝不给面子,皱眉道:“我头晕,喝不下了。”转向身后的潇潇,拉她到近前,对丁畅说道:“让我最好的姐妹替我喝这一杯,你没意见吧?”

丁畅嘴角的笑容收了起来。

清蓝看在眼底,心里的忿忿不平越发膨胀起来。他那是什么表情,他有怎么资格拿看待仇人似的冷淡目光来看潇潇?

终是觉得忍无可忍,她连场合也不顾了,扬起眉对丁畅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众人皆露出诧异之色,潇潇更是伸手拉她的衣服。然而清蓝的性格素来爱憎分明,她的脾气若是上来了,谁劝也不行。

新郎官倒是一派平和的神色,笑着道:“没办法,清蓝一直吵着要跟同学叙旧,脾气上来了拦都拦不住,跟个小孩子似的。”转而对一旁脸色难看的清蓝说:“老婆,我只批准五分钟哦。”

清蓝回了一句:“五分钟够了。”

率先一步,她朝一旁的安全通道门口走去。潇潇追上去,拉住她对她摇头,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但现在不是时候,所以别这样。”

清蓝听不进去她的话,正色道:“潇潇,你就是太老实了,看似精明伶俐的样子,却一直只让自己承受着委屈。我是你姐妹,不为你出头,谁还能为你出头?”

回头望去,丁畅已经起身跟了过来。

潇潇被她最后那一句话触动了,差一点就落下泪来。她突然觉得累,也不想再管了,随清蓝要对丁畅说些什么,她只想立刻离开这里,眼不见为净。

“你若觉得难受,就先回去吧,我回头给你打电话。”清蓝体贴地说。

原本身为伴娘中途退场当然不好,但潇潇不想再留下来面对丁畅那张冷脸,于是点点头,回旁边的休息室换衣服去了。

另一边,清蓝决定要好好跟丁畅谈一次。

走廊里,清蓝转过身看向丁畅,“我直话直说。”不想跟他嗦。

丁畅点头,“请说。”

“你当年,为什么要跟潇潇分手?”

丁畅冷然一笑,“我想你是搞错了,先提出分手的那个人可不是我。”

清蓝在心里鄙视他,居然能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枉费她原来还欣赏过他。

“你这话真好笑。谈恋爱是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吗?如果真的只是潇潇单方面要分手,以你丁畅的性格,会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丁畅哼了一声,皱眉道:“这也是我一直好奇的事。连你都说谈恋爱不是一个人的事,陆潇潇却可以自作主张,想分就分,连半点转圜的余地也不留。”

清蓝也冷笑,“那你就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提出分手?”

他看了她一眼,闭口不言。

“你分明知道原因,却自私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一个人身上,说什么她当年不告而别。就算她当初真的向你面对面告别了,你就能保证自己会拉住她的手不松开?别自欺欺人了……”

她说得都没错,分明在当年,他也曾经有过一瞬间的犹豫。虽然他后来坚信自己肯定不会对她放手,但事后如何认知,当然都是他自己说了算。

他气的,其实是她对他的不信任。

“潇潇跟你在一起,其实并不一定就会幸福。所以她跟你分开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只不过你今天看她的眼神让我特别不爽,她没有错,你才是该反省的那个人。”

清蓝只是想狠狠骂他一顿,说完了就准备走人,走出几步却又停下了,“还有一件事——”她转过头来,想看清丁畅在听完她接下来的话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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