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秘史:媚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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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秘史:媚心计-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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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听那叫声惨的呀……”巧儿瞄着主子的神色,嘴角已是隐秘笑开。

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那惨叫反倒令她二人喜笑颜开。

弃舟登岸,已是夜色深浓;纵然天狗吃月,天堂杭州却灯影如锦。凤熙环望周遭,恍如隔世。

已近端午,西子湖上映着灯影已有龙舟在操练;岸上柳荫里,映着月色,女子们嬉笑讨论端午当日应佩何样的艾虎、豆娘。

北方此时强敌环伺,形势倏忽万变;江南却依旧歌舞升平。凤熙心底一晃,有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催马紧走,待入敬国侯府邸门前御街,所有的预感都落到了实处!

远观侯府,朱漆大门前红灯高挂,进进出出的家人面上俱带喜色,哪里有半点哀戚?倘若祖母真的病危,阖府上下焉敢如此!

“呀,小侯爷回来了!”门上当值的家人见了凤熙,连忙从门阶上飞奔下来牵马坠镫,“太夫人念叨多日了,天天扳着指头算着小侯爷回来的日子。”

凤熙眯了眼睛俯望那家人,“如此说来,太夫人一向都好?”

家人含笑回话,“好着!太夫人凤体康健,只是挂念小侯爷。”

“你是说,太夫人‘一向’都好?”凤熙长眸眯紧。

“呃,好,好啊……”家人被问懵了。

“滚!”凤熙咬牙,伸脚将家人踹开,扔了马鞭便奔入大门去。

后头跟着凤熙同归的随从跟上来,低声呵责,“没眼色的东西,胡嚼舌头!”

“我……”门房迷糊了,低声念叨,“太夫人本就好好的,还在张罗喜事!怎地骂我?”

69、乱云出岫

凤熙一路穿堂过院,直进太夫人的荣寿堂。几道门上当值的全都拦不住,只能慌乱追在凤熙身后,个个面上都是忧色。

荣寿堂前院子里,灯影匝地。天狗吃月的夜晚,黑暗仍不能遮住敬国侯府的金碧辉煌——更何况,敬国侯府名义上是侯爷府,实则规制早超过亲王府去,分明是九重宫阙!

一盏盏红纱宫灯缀满廊檐下,灯光影影绰绰映着夜色中的楼台。荣寿堂前的院落里,几个丫头正说说笑笑着弄花逗鸟。冷不防见凤熙进来,几个丫头都是面色急变,转身便要奔进去禀报,却被凤熙一手抓了一个掷在一旁。都没等丫头打帘子,凤熙径自奔进去。

荣寿堂当中的玉簟横榻上,吴国太夫人正含笑听地下几个丫头婆子回事儿;一转眼看见凤熙进来,太夫人惊得银发上的金凤步摇晃了几晃。

“哎哟,是我的凤凰儿回来了!”

太夫人老泪落下,被丫头搀扶着起身,急急奔到凤熙眼前儿来,一把就抱住凤熙,“我的儿,可想死祖母了!前边来报,说你还要数日光景才到;没成想刚念叨完,一回身儿就见着你。真真儿以为是做梦啊。”

老太太的眼泪温热地滚在凤熙手背上,凤熙却丝毫没动,“祖母,听闻祖母卧病,孙儿日夜兼程只为归来侍疾,怎地见祖母满面红光?”

“你这孩子,休得胡说!”门外如金如玉的一声儿,帘子高挑,八个宫娥簇拥着走进来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那夫人柳眉凤目,宫髻高绾,华贵万端,“老太太安泰,本是我们做儿孙的福分。凤儿你岂可胡言!”

满屋子的丫头婆子跪倒一片,“参见长公主。”

“这是什么鬼天气!”无遮无挡的契丹草原上,又一顶宋军的帐篷被连根掀翻!宋军都忍不住大声抱怨。

天堂杭州灯影如织,契丹草原上的宋军却仓惶如蚁。

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纵然有火把,却也让人心头生寒。契丹人住惯了这草原,倒还无妨;宋军人生地疏,不习草原天气,纵无来敌,却已是自乱了阵脚。

天地风声呼号,裹缠在暗夜里就像是无形的鬼魂四面八方扑来。隐隐然,更有声声狼嚎追天迫地而至!

“将军,再这样下去,恐怕所有帐篷都难保住!”军需官急忙奔入中军大帐,向虎威将军杨绍泽急报。

“契丹的营帐,怎么会扎得那般严实?”杨绍泽沙场长胜,却没想到今晚竟被草原的天气难住。

“将军有所不知,契丹人历来游牧,平素一家一户也敢带着牛羊深入草原腹地。他们对草原天气极为了解,帐篷钎钉粗大深长;可是我大宋从无这样大的风,帐篷所预备的固定铁钎长度与粗度都不够用;绑帐篷的绳子也力度不够!”军需官额头汗下。

“不仅如此吧。”杨绍泽也是咬牙。军中物资向来是各级官僚中饱私囊的银库,蛀虫横生!

朝廷,朝廷啊!自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朝廷向来重文抑武,这让他们这些为武将者纵有报国之心,又何为无米之炊!

“大人……”军需官隔着灯影,偷望杨绍泽,眼神闪烁,“唯今之计,只能扎营于山脚下。借助山势躲避狂风……”

“唉!”杨绍泽只能一声长叹,“也罢!只能如此!传令下去,扎营落云山!”

  
70、举棋难定

“母亲……”面对宫装贵妇,凤熙也只得施礼,“儿子知错。”

凤熙的母亲乃是当今圣上的妹妹,翔鸾长公主。而安家,则是曾与大宋并立的吴越国的皇室!

大宋吞并吴越,改钱氏为“安”姓,以示期望他们安分守己,那么朝廷自然也保他们一世安康;同时为表安抚,更将长公主下嫁。

论及凤熙身份,倘若时光倒转,他实则贵为一国皇子!只不过此时身在朝廷重重监视之下,看似贵胄,实则囚徒。

“起来吧。”翔鸾长公主扶起儿子,目现慈祥,“这回回来便安生地留在家中吧。老太太的年纪已是大了……”

凤熙心一沉,“儿子明白。只是这个时候北方正有要事,无论如何也不该将儿子诓了回来!”

“若不诓你,你肯回来么?”翔鸾公主叹了口气,“娘知道你有事。可是什么事情都重要不过眼前这宗事去。”

“正是。”太夫人也笑,与翔鸾公主交换了个眼神。

苍莽草原,夜色如墨。呼啸长风掀起少年青色衣袂,皑皑白雪之上越发显得他姿容倾世。

高山白雪,少年独醉。他遥遥望着山下灯火,宋军踽踽如蚁,艰难地在风里搬运着帐篷。火把明灭,仿佛宋人摇曳的军心。

这样的一支队伍,不战已败。

“舅舅,知道这座山为何叫落云山么?”少年举起酒囊,仰首灌下一口酒去,“众人只道山顶白雪,遥遥望去宛如白云轻落山顶——可是甥儿却告诉你,不是!”

少年一把扯下背上强弓,三支狼锋羽搭上。少年眯眼瞄准山下,豪气而笑,“于甥儿而言,只要从这座山经过,别说只是懦弱的宋军;哪怕是天上的流云,甥儿也会将它射落!”

没有人声回应少年的豪情,天地之间却猛然漾起一声狼嚎!

少年含笑,转头去望,“舅舅,你笑我?”——皑皑白雪之上,哪里有什么人在,只有一头巨大的碧眸白毛的雪狼!

听闻雪狼清啸,登时群山回应,无数狼嚎嚣然而起!

少年长笑,扔下弓箭,唇畔拢起双手,也向群山清啸;那啸声分明也是狼的模样!

天地皆暗,山顶却有白雪与酒香。少年吼得恣意,醉笑望狼王,“舅舅,我知道你们都会帮我。筹划这一日,算准这些日子的天象,一切尽在掌控——”少年眯起眸子望山下宋营,“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渴望扑上去,亲自咬开他们的喉管,用宋军滚烫的血来为我立威!”

长风赫赫,少年青衫如飞,最酣畅处他却停下。颓然跌坐下来,伸手抱住狼王的颈子,“舅舅你方才笑得没错,甥儿今晚竟然踌躇——胜利就在眼前,可是甥儿却忽然狠不下心来!”

少年在长风里蓦然转头,望向遥遥夜色里的南方。明知远隔关山,可是他眼前还是出现了那巧笑倩兮的纤影,“……杨绍泽的军队,原本都是袁承道的余部!”

“曾经我以战胜袁承道为乐,可是今日,我却彷徨。”

“为何我遇见的,偏偏是袁承道的女儿?如果能早知道,我便不会设下此计;可是此时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却会伤了她的心……”

“舅舅你说,我该,怎么办?”

71、李代桃僵(5更1)

“啊——,畜生啊!”怜香院内,从凤凰台上传来的哭声已经渐趋沙哑,缓缓被院子里的笙歌丝竹声湮没。可是清笛却依旧能听得真真儿的。

许是因为她的院子里夜晚越加清宁,没有丝竹乱耳;可是清笛自己知晓,她不能当做没听见的原因是——这声音本是因她而起!

自打小六走了,她不再抗拒妈妈的安排。每个晚上都要应召去前面陪筵佐酒。

怜香院里有五座高楼,修建得美轮美奂、宛如月中瑶台。这五座高楼分明名为:凤凰台、明月楼、玉带桥、琅帷⒘徵绺蟆

五座高楼一座座走下来,日子便已从指尖滑过。这多年学得的六十四艺,一件一件得以实践。面对客人们如痴如醉的神情,她嫣然而笑,努力不去问心中的怅惘……

也唯有如此,方能躲过那些寂寥的时光去。否则即便夜深人静,也会盯着榻下那块空了的地方,再也无法睡去——那里曾有个少年的身影印满月光。如今一切犹在,只是少了那个人的身影。

如同这些颠荡而迷离的夜晚,今晚也是有人指明要她佐酒。可是还没走到一半便被妈妈身边的丫头给拦了回来,郭婆婆更是将她直接锁进了院子里!

清笛如何能猜不到,那惨叫声代表着发生了什么!

那本是她该遭的罪,可是妈妈却让旁人去代了自己!——妈妈许是疼惜自己,也许是为了执行下一步的计划……可是无论如何,那个代替的人却是因她而受罪。清笛如何能只当没听见!

“郭婆婆,你放了我出去!”清笛扯着院门。

“清笛啊,不是婆婆狠心,而是这样都是为了你好!那契丹人来了就大吵大闹,还指名要你;谁知道他是想要干什么!”郭婆婆死也不肯开门。

清笛咬牙,回头环望院落。

黑丫站在马厩里,紧张地盯着主子。一见主子瞅它,心里便止不住打鼓:主子要干嘛?要干嘛?!

清笛抹身儿过来,一把扯过黑丫,让黑丫站在墙根儿下。

黑丫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把它给急得,张口就大喊,“主子不行!危险呀!”

“住嘴!”清笛压低了嗓音呵斥,却是不容拒绝。

黑丫委屈地咬紧嘴唇,泪盈盈盯着主子。天地良心,它是为了主子着想啊。主子还这么狠叨叨地命令它闭嘴……

黑丫大眼睛里泫然欲泣的模样儿让清笛也是心疼。清笛轻轻拍了拍黑丫的头顶,“黑丫乖。我总不能让旁人替我受罪,你说是不是?如果我能坐视不管,那我还是不是人了?”

黑丫听了,使劲儿地点头!主子说的对,这才是她最爱的好主子!

黑丫昂首挺胸,抻直了身子,用大眼睛示意主子上来!

清笛欣慰一笑,踩着黑丫的背,手脚麻利地爬上了墙头!一人多高的墙头啊,主子竟然一下就上去了,真厉害!

主子好帅!黑丫刚想高声赞颂,结果下一瞬间——只听“扑通”一声儿,主子竟然从墙头上直接栽到了墙外头去——

哎哟~~黑丫耷拉下耳朵捂住眼睛。主子果然还是个纤弱的女子,不是飞檐走壁的女侠……



清笛不顾钗鬟歪斜,裙子也被花木刮破,推开拦阻的人,冲上凤凰台。湉娘早已到了,正站在楼梯口上。楼梯口围着几个姑娘,大家看样子都是循声而来,有心想上去救助,却都被湉娘严厉止住。

隔着紫檀楼板,清笛看得见楼上的房间门扇上灯影摇曳、人影凌乱。哭声一声声凄惨而来。

“妈妈!”众人皆不敢出声,清笛却再听不下去。

“叫什么?”湉娘站在楼梯上,居高凌下,“都是这么要死要活,你们当自己是良家女儿?身在青楼,早晚得知道自己要经历什么!越是哭喊,只能越让自己疼!”

“你们一个一个都给我听好了,这就是你们的命!甭拿自己当什么贞洁烈女,更甭梦想什么都是温柔相待……碰上什么样儿的客人,可由不得你们自己。聪明的,趁早打消了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头!”

湉娘的目光特特从清笛面上滑过,“还有,今晚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日后我若听见有一个乱嚼舌头的,我定罚不饶!”

清笛明白,妈妈此话是为了保存她。有人替她受难,院子里的姐妹日后少不得要骂她。可是骂声又如何比得过此时良心的不安?

“姐姐,此事妈妈心中有数。你别空担了罪名。”婉笙走过来低声提醒。她身上淡淡的檀香飘进清笛鼻息,让清笛燥乱的心,轻轻一定。

婉笙平素吃斋礼佛,看似少理院子里姑娘们之间争风吃醋的事儿,实则也是心眼通透。

清笛点头,“我明白。可是,我却也不能不管……”惨叫声一声连着一声,清笛再也听不下去,径自登上楼梯去。

“你要干什么!”湉娘拦住清笛。

清笛咬牙,“女儿这里有一颗香丸,可助凝血止痛。她是初次,莫让她大出血!”不等湉娘答应,清笛径自绕过湉娘便奔上楼去。

今晚本是她该遭的罪,却被旁人替着;就算那人会因此而怨恨她,她又如何能够眼睁睁不

管!

便如自己幼年遭难之时,四顾无援。那一刻多希望有个人能伸过手来,哪怕救不得,至少可以知道,这世间还有人愿意伸出手来……

清笛奔上楼去,不遑多想,拾起脚边的花盆,拼尽全力举过头顶,不顾一切将门砸开!

72、衣冠之兽(5更2)

“稀里哗啦——”,一片乱声里,门扉破碎。

清笛望见门内一切,更是惊得泪都跌落下来——房内烛影乱红,只见静箫被压在房内的八仙桌上!

桌子上的杯盘碗盏全都被扫落在地,狼狈地跌碎一地。

而纤弱的静箫身上,如野兽般俯伏着一个契丹人!

猩红,从烛光蔓延到桌幔,又从桌幔浮涌上静箫的体肤……静箫本就生得纤弱,此时被那粗黑的契丹人压着,便如同饿狼扑着羔羊!

更令人无法想象,纵然见有人闯了进来,那契丹人竟然还没停下动作!他身子黧黑而强硬,与静箫的白嫩正好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凶狂地冲击着清笛的视觉——那契丹人蛮横攻伐的动作,丝毫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整个姿势就像兽类的交媾!

静箫纵然也是个硬性子的,可是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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