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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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饶命-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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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嘉奖了魏家后,连带后面纷纷相应的世家大族也嘉奖一番,不管奖赏的轻厚,穆太后都没有一点怨言。不过,纵容后宫四妃们对魏家的风言风语而不压制,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表态了。不管面上如何,穆太后都觉得魏家太鹤立鸡群了些,皇帝既然要嘉奖,为何不将众多出人出力出了银子的各大世家也都赏赐个遍呢。

秦衍之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吗?他好歹也做了多年的帝王,经历过的事情不多不少,却比太平盛世的皇帝们遭遇磨难更多。不说别的,至少对于人心的看法,他有一份独特的冷静,像是处在高峰之上,蔑视凡人的嬉笑怒骂的嘲讽。

各位美人你一句我一句挑拨皇帝对魏家的看重,里面无外乎涉及到利益的缘故。

皇城里大大小小的家族都出了力,凭什么就魏家一家得了甜头啊!不服啊,不甘心啊,必须抹黑他家啊,把整个将军府给拉下神坛踩到泥浆里面,让路过的人都恨不得碾压几下啊!

秦衍之高高在上,整个人半靠在龙椅之中,懒洋洋的道:“没想到爱妃们在深宫之中,对魏家别庄的事情比朕的近侍还要熟悉。”

众人脸色一变,你看我我看你,胡歆儿更是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别人对魏家的态度倒是可有可无,只她心里知道魏家于皇帝心目中的重量。

重要到,临终之前因为魏溪浇灌过的一棵梅树,而将整个胡家连根拔起,除了几个皇子皇女,包括胡歆儿在内,所有胡家人全部给帝王陪葬!

一棵梅树,一棵栽种在冷宫中,魏溪照拂过的梅树。魏家被胡家诬蔑而覆灭,胡家却被魏溪亲自培育的梅树送上了断头台。

帝王的决定轻率得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幻听了!胡歆儿更是哭得肝肠寸断,皇帝躺在病榻上居然还问她:锌童你不想陪朕到永远吗?你不是说天底下所有人都会离开朕,就你不会吗?

荣华富贵,倾天之权一夜颠覆,胡歆儿怎么不恨!

她距离太后之位只有一步,她的皇儿即将从太子之位一步登天,胡家会因为胡歆儿母子而长盛不衰,他们一家会载誉史册,与□□帝后比肩。

魏溪,魏溪,魏溪!

一个早就死得不能再死的贱·人,居然敢算计大楚权贵第一的胡家,将百年富贵转眼葬送,胡歆儿怎么不恨,怎么不想要将魏溪挫骨扬灰!

“皇上恩宠魏家自然无人敢于置琢。只是,悠悠众口积毁销骨,宫里都传得人尽皆知的地步,宫外定然也少不了流言蜚语。魏家的一切都是皇上恩赐,哪怕是为了皇上的名声计,皇上也该让魏家人尽快自证才是。”

自证?是在朝堂上自证,还是去刑部等到刑部下了刑然后再自证,或者,直接来后宫,在太后、众多嫔妃们面前辩驳一番?

魏将军府里最为贵重的就一位二品将军夫人,两个儿子五品武将,余下就是后宅女眷。说是自证,两个武将斗得过满朝文官的那张嘴吗?别说是两个武将了,就是十个武将也不一定说得过一个小小的御史大夫呢!

将军夫人贵为二品,平日里结交的都是权贵,别人真的听了流言诬蔑将军府,难道将军夫人就任人胡言乱语吗?

至于宫里,呵呵。

秦衍之眼底的讥笑一闪而过:“爱妃想见魏家人?”

其他妃子哪里还敢答,胡歆儿话中的挑拨之意哪怕掩藏得再深,余下的妃子们也不是傻子,一个个都思度着胡家与魏家是不是有世仇呢,哪里会愿意在给胡歆儿搭台。既然胡歆儿乐意出头,其他的嫔妃巴不得坐收渔翁之利。哪怕,魏家安然无恙,那也是与胡家结仇,与她们家族无关。

秦衍之毫无情绪的双眼将宫殿内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母后也想要见一见魏家人吗?”

穆太后心里一咯噔,隐约觉得皇帝的性子越来越不好把握,她也是老而成精的人,当即笑道:“皇上自己看重魏家就罢了,赏了多少东西下去那也是从皇上自己的私库里面出,可别打哀家库房好东西的主意。”

意思是,魏家还不够入穆太后的眼呢。

秦衍之慵懒的道:“唉,母后真该见一见魏熹,她可不像魏溪只干活不讨赏,她呀,可是吃不得丁点儿亏,一张嘴尖利得很。因为太医院急征了她家铺子的药材,她就急吼吼的跟朕算帐,直说朕把她的嫁妆本都给拿没了,所以,朕百般无奈下只好从私库里赔了她一座庄子。朕想着,日后但凡要用药材的地方,也不用耗费太医院国库里面那些珍贵东西了,尽管从她家药铺先拿着,等朝廷缓过神再补贴一二就是。”

在场众人心口一跳。

皇帝是从自己的私库补贴的魏家吗?不是从国库!那……众人对魏家的嫉妒就真的是踢到铁板了。从国库出的东西那都是百姓的,是朝廷的,每个臣子都有资格质问。可是从皇帝私库里面出的东西,除了皇帝自己,没人有资格去质问皇帝你为何送东西给别人。

而且皇帝自己也说了,那是用魏家药铺的药材换的皇庄。魏家的药铺,不说别的,自从多年前皇城瘟疫后,魏家无偿献药的举动让魏家的药铺一举成为皇城药商明面上的领头人。只要是平民百姓,十个里面就有八人会去魏家药铺里面购买药材。就连和安堂义诊的时候,贫苦之人无银钱买药的话,免费赠送的药材十份里面有八份是从魏家药房里面出。

二品魏将军家在皇城里的声望,那可不是寻常的官宦世家能够比拟。

一个药铺,免费给百姓送药一次两次没什么稀奇。可是,长年累月的免费给穷苦人家药材那就是实打实的积善人家。

别说是一个皇庄,就算是十个,那也抵不上这么多年魏家免费送出的药材钱。

在座众人,包括穆太后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当然,再不好看,那一张张浓妆淡抹的姿容上也只是与平日里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眉梢低一点,嘴角冷一点,眼神躲闪一点罢了。

“不过,”秦衍之画风一转,“朕倒是可以宣魏家人入宫,解开魏家欺压灾民的真相,也让爱妃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胸怀天下的仁善之家。以免诸位做了井底之蛙而不自知,还成日里自吹自擂什么才德兼备,天下无双。”

魏溪听到皇帝居然宣她进宫替魏家自证青白的时候,简直有种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荒谬感。

宫闱里面都是住着一群什么样的人呐!自家得不到皇帝的好处,所以也要把别人家的好处给抢走是吧?宫里那群妃子们也不看看自己家族做的那些糟心事。

给个庄子,把来投奔的灾民往里面一塞就万事大吉了吗?都是为官的人家,规矩至少不差吧!怎么自家都知道女眷住在后院,男人住在前院,怎么到了灾民这里就全部乱烘烘的一顿乱塞,别人想要怎么住就怎么住呢?你指望人人有廉耻之心,人人都懂得自律,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你家要施粥这的确是好事,只是,粥也有稀粥浓粥,你一斤米熬人高的一锅粥,低头看去只看到稀稀拉拉几粒米饭,其余都是水,灾民没意见?

你送衣服,衣服有好有坏,有绸缎有粗麻,你拿着袋子往地上一丢,等着人哄抢,是个人都知道抢好的不要坏的呢,能不打架吗?男人们打得鼻青脸肿,女人孩子们相互抓得青红紫绿,好看吗?

魏溪独自一个人进宫了,也没要魏夫人送,更没要胡氏跟着。皇帝还有点良心,不让魏夫人跟着她一起进宫,给那群只知道争风吃醋屁事不干的女人磕头奉承,否则别说魏溪会不会忍不住把那群妃子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秦衍之自己也绝对别想过悠闲日子了。

从皇帝说出魏溪的名字时,穆太后就识趣的不再说魏家如何了。魏溪之死的真正原因,宫里没有人提过,所有人好像默认一般,仿佛她们从来没有听过那个名字,见过那个人。

魏熹与魏溪相差只是一个字,在宫里所有人的心目中却仿佛感觉到了魏溪的涅槃,她一路从宫外走入宫闱,不少的太监宫女们都忍不住驻足目送。

三跪九叩大礼过后,魏溪重新站在了康雍宫之中,遥遥的望着凤座上的老妇人,以及妇人之下四位妙龄少女。

嗯,少女!

哪怕一个个梳着妇人发髻,可是看身段,看坐姿,与医术上有了点成就的魏溪哪里分辨不出少女与妇人的区别呢!

有意思!

魏溪笑意渐深,伫立在金碧辉煌的殿宇之中,声音清越:“听闻宫中有魏家欺压灾民,克扣灾民辛苦钱的传言,着皇上口谕,魏家之女魏熹特来替母自辨。”

“敢问诸位,魏家欺压灾民可有人证物证?如何欺压,可有人证?即为欺压,伤势几等,可有死亡?可有太医或者大夫的验伤证明?仵作的死亡报告?”

“魏家与灾民达成劳务协议时,早就在官府登记造册签字画押,双方自动自愿达成协议,不存在欺诈欺压欺瞒之举。若是有异议,请灾民自动与魏家解除劳务协议。请问,灾民人在哪里?他说魏家克扣灾民务工银钱,可有证据?”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魏溪开口就震住了殿中老老少少无数人。流言而已,哪里来的人证物证?她们嘴巴一张,不过是为了不让魏家好过,为了破坏魏家积攒了无数年的好名声而已,哪里想过其他。

魏家女儿一来,就反客为主,直接把刑堂审讯的那一套拿了出来。她成了刑部尚书,居高临下的质问起殿中的‘犯人’起来!

这,好像有哪里不对啊!

☆、第96章

作者有话要说:

宫殿之中一道冷哼,阴测测的响起:“若是他们敢去告的话,早就告到府衙去了。谁不知道如今魏将军府是皇城里数一数二的人家?连承安公府都要退避三舍!”

魏溪往左边端坐的妃子中看去,果然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胡歆儿,上辈子就喜欢借着皇帝的宠爱以势压人,如今居然想要利用穆家的权势来压制魏家!

魏溪正色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敢问这位娘娘,承安公是几品官职,我爹爹魏将军又是几品官职?这朝堂上下难不成官职都是虚设的吗,一个二品武将居然也敢跟公爵府比肩?娘娘您敢说,我魏家可不敢认!承安公那是谁?三朝元老,太后的亲族,当今皇上的外祖,不说旁的,我魏家哪怕是一品镇国将军手掌三军那也不敢与承安公的公子们称兄道弟!更何况,我父如今远在边关,虽然挂着帅印,可也只执掌半边虎符,没有皇上的容许别说调动三军了,顶多也只是领着一万兵将为国奋勇杀敌!领兵一万的将军哪里能够与官居要职一语定江山的承安公相比?娘娘,您要挑拨皇上与武将的关系,也不用拿我魏家来做先锋,我家自认忠君爱国,担不起这罪名!别说我魏家了,就怕这大楚上上下下数千武将都担不起这份‘荣誉’!”

说穆家不如魏家,不就是说外戚之家不如掌权的武将们吗?

诚如穆太后,哪怕知道娘家的人中除了自己的老爹外,再也没有一个能够在朝堂上掌实权的族人,可那也是皇帝的外家,是超品的承安公府。在穆太后的心目中,朝中的大臣们哪怕是真正的手握大权,掌了半壁江山呢,那也没法跟她穆家相比!穆家都是草包枕头,那也比你百年世家的精英弟子高贵得多!

魏溪一席话,首先就无限太高了穆家,穆家高了,不用贬低自家,也拉开了两家的距离,让穆太后脸上有光。再有,穆家前几年突如其来的归还虎符,虽引起朝堂震荡,可也借此让皇帝彻底掌握了大楚的刀剑。有了兵权,皇帝才有了朝堂说话的力度,也才有了让朝臣们惧怕的底气。也就是经过那一次,穆家成了实打实的保皇党,单独凭借这一点,穆太后等闲就不能说魏家的坏话,也不能挑拨皇帝与魏家的关系,否则就有了卸磨杀驴之嫌。

所以,魏溪太高穆家,点明了皇帝与魏家的君臣关系,最后还不忘把所有的武将们拉到自家一条船上。

高高在上的穆太后紧绷的肩膀慢慢的松懈下来,审视魏溪的目光也和蔼了不少。

郑七七咳嗽一声:“姐姐不愧为贤妃,忧国忧民且以小见大高瞻远瞩,居然可以从小小的一件平民务工的契约中推测出武将世家的狼子野心,啧啧,这眼力非妹妹可以比拟了。”

郑七七家不也是武将么!胡歆儿拿魏家做筏子是一回事,拖着武将世家下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再说了,魏将军到底只是二品官职,又没有女儿入宫,与几位妃子们没有直接的冲突,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同样都是武将世家,胡歆儿今日可以挑拨太后穆家与魏家的矛盾,到时候不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挑拨穆家与她郑家的矛盾嘛!武将世家大多掌兵,拿着刀子的将军们总是格外受到文官们的针对,也容易遭到皇帝的忌讳。

胡歆儿讪讪的道:“不过是一件小事,居然还让你抬出一堆大道理了,这也太会虚张声势了。”

魏溪道:“没法子,我们这些武将世家最喜欢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比不得娘娘,明明是芝麻偏偏喜欢说成西瓜,到头来还要冤枉民女把西瓜错认成了南瓜。”叹道,“世人误我,兵遇到秀才,才真是有理说不清啊!”

郑七七顿时捂着嘴偷笑起来,连穆太后也被逗得展了颜,问她:“哀家在宫里的的确确听说魏家将灾民们安置得十分妥帖,想来是你家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如说来于哀家听听。”

魏溪屈身行了礼,笑道:“其实外面流言也传得□□不离十,只不过,里面还有些细节不为贵人们所知罢了。”

穆太后招手让人给魏溪奉茶,听她道:“娘娘久居深宫,不知道宫外的物价也是常理。就拿绣品来说吧,一般绣庄或者成衣铺子都只收成品。衣衫的布料有分别,是否染色,是否绣花,花样大小,针法疏密,绣线的品质还有最为重要的绣工都会影响最终成品的价格。一块帕子,哪怕只是绣了几片兰花叶子,可能也比一件粗麻罩衫来得贵。因为帕子的布料是缎子,兰花是金线镶边,绣工用了双面绣,针法细密,绣线色彩浓淡相宜,这样的帕子哪怕就巴掌大小,那也比一件粗麻的衣衫贵重许多,堪比天上地下。”

“因为灾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故而我家专收绣花图样还有木工家具。绣花的纸样,绣线、绣布,哪怕是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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