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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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剩女-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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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一个人做主,主意都还拿不定呢,更别说是两个人了。

宋元义点了点头道:“孙嬷嬷不愧是府里的老人了,看问题果真透彻。这点我也考虑过了,前期总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若实在难以决断,便让两位姨娘来回了我或是回了夫人再说吧,总之务必要意见一致,免得让各位为难。不过,若是两位姨娘意见相左的次数实在太多,便只能选一个来主事了。想必时间久了,各位也能看清楚,谁更适合主事了吧?”

这意思就是说,若谁想故意没事儿找事儿,唱反调,不识大体,让大伙儿为难,那就对不起了,过上十天半个月的,您就下课了。

宋元义此话一出,让心里头打着小算盘的杜姨娘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先前隐隐得意洋洋的笑容也僵硬了不少。倒是李姨娘,脸色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丝毫变化。

几个总管嬷嬷听了老爷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齐齐上前行礼道:“是,奴婢明白了。”

宋元义摆了摆手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回头我会让两位姨娘和夫人办好交接,明日开始,你们回事,便去两位姨娘的院子回吧。都退下吧。”

众位总管嬷嬷行礼退下后,宋元义对两位姨娘道:“一会儿你们便随我去一趟颂兰苑,跟夫人把交接的事情办了,还有,夫人院子里的四玉,年纪也大了,到了该打发的时候了,待过上几日,夫人身体略好些的时候,你们便与夫人商议商议,看看把四玉许往何处妥当,当然,那四个丫头是夫人跟前得用的人,一切以夫人的意思为准。”

四玉,指的是姜氏身边的四个大丫鬟:玉春,玉夏,玉秋,玉冬。这四个丫鬟的确是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最年长的玉冬已经满了十九岁,最年幼的玉秋,也有十七岁了,但是当家主母房里的丫鬟,按理来说还可以再留上两三年,待府里管事嬷嬷的位置有空缺时,再让她们嫁人,然后直接提成管事娘子。

只是,宋元义既然决定了要让清语留在侯府过几年安稳日子,又怎么会允许姜氏把她屋子里的人放到管事的位置上去?

杜姨娘也不傻,听宋元义这么一说,已经是明白了他的用意,脑子里顿时谋划开来,是不是留几个好位置给自己屋里的大丫鬟,到时候自己屋里出去的人也混个总管嬷嬷当,岂不是很给自己长脸?

且不说杜姨娘的那点儿小打算,只说宋元义带着两位姨娘进了颂兰苑,却没在大厅里见着姜氏。

姜氏今儿是真的病了,被清语给气的,这会儿正躺在床上静养呢。

宋元义本想带着两位姨娘一起进去的,但是走到门口时看到屋里熟悉的陈设,回想起姜氏平日里对自己的好,顿时又有些心软了,忙回头让两位姨娘等在外头,自己进了卧房去见姜氏。

姜氏见宋元义进来,忙扶着洪嬷嬷的胳膊从床上撑起身来,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眼中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幽怨,哀哀地换了一句:“老爷……”然后竟是无语凝噎了。

宋元义这人,正直热血,这是优点,但是有这两样特性的人,往往还有另一个优点:柔情万种

纵然他对姜氏的感情与爱无关,但总归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就算没有爱情,亲情总是有的,怎么可能说割舍就能割舍得下?这会儿他见到姜氏委屈脆弱的模样,哪里还硬得下心肠,忙上前替了洪嬷嬷的位置,扶着姜氏的手臂,放柔了语气道:“你身子不好,就别起来了。”

“老爷,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见我了。”姜氏转头双眼含泪,凝目注视着宋元义。

宋元义叹了口气道:“怎么会,我们毕竟是夫妻,你且好好将养身体,不要想太多了。”

姜氏顺着宋元义的手臂,缓缓地将身体靠向他的胸膛,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柔和浓浓的深情,却在接触到他的身体时感觉到他身子猛然间僵硬起来,满腔的柔情顿时烟消云散,眉眼之间笼上了一抹厉色,心中暗恨:“他跟我之间,始终隔着那个贱女人”

“老爷,您是专程来看望妾身的吗?”姜氏的脸上温柔尽去,又恢复了往日里死气沉沉的表情。

宋元义将她扶着靠在床头上,又拿了枕头垫在她腰下,然后起身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点了点头道:“为夫前来,一是来看看你,再就是想让两位姨娘跟你交接一下,往后院子里那些个杂务,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免得累坏了身体。”

姜氏猛地坐直了身体,直愣愣地看着宋元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前他说要让两位姨娘管西院儿,她从来都只当他是说气话罢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竟然真的要夺自己的权

没有丈夫的宠爱,没有公婆的庇护,如今更是连管家的权利都被夺走了,我还剩下些什么?姜氏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凄厉,半晌后竟然大笑起来,带着哭腔道:“老爷真是心疼妾身啊,竟然为妾身想得如此周到,妾身应该怎么感谢老爷的厚爱?”

宋元义被姜氏状若疯癫的表情狠狠地刺了一下,这么多年来,他因为对这位赐婚的嫡妻心怀愧疚,所以待她百般的好,不管她做了什么,自己从来不忍心斥责于她,也许正是自己的这种态度纵容了她,才会让她觉得世人都对不起她,都负了她。

赐婚的姻缘并不是只有他们这一桩,彼此不相爱的夫妻也并不是只有他们这一对,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里,多少有情人因为家庭和朝廷的缘故,被生生地拆散,然后各自婚嫁,却从来没有哪一对,过得像他们这样撕心裂肺,过得这么心惊胆颤。

“你用不着这么说,我自问这么多年,从未做过对你不起的事情。将管家的事情交给杜氏和李氏,的确是为你的身体考虑,待过上两三年,你的身子好些了,你想管家,便拿回去管就是了。”再过两三年,清语也十八岁了,到嫁人的时候了。

一旁的洪嬷嬷见两人似乎又要吵起来了,忙借口去沏茶,出去了。

姜氏冷笑道:“好一个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你心中念念不忘那个贱人,也算是对得起我?”

宋元义叹了口气道:“静柳,你说话讲讲道理行不行?我和玉卿认识在你之前,我跟她都到议亲的地步了,先皇却突然赐婚,然后我仓促地奉旨娶了你,虽然这门亲事并不是我自愿的,但自打你进门后,我可有刻意冷落过你?我可有到处粘花惹草?我可有还跟玉卿私下里来往?我怎么对不起你了?”

第九十二章半疯

第九十二章半疯

静柳,乃是姜氏的闺名,在清语出生之前,宋元义一直是唤姜氏闺名的,在清语出世后,才冰冷而客气地改称呼她:“夫人”。

姜氏听了宋元义的话,歇斯底里地尖叫道:“你娶的人是我,心里想的却是她这还不是对不起我?既然你那么不情愿,当初为什么不抗旨?既是你这般深情不忘,为何当初不跟那贱人私奔?为什么要娶我?”

宋元义皱眉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说话还这般不懂事?难道你认为,我应该图个一时的郎情妾意,便抛弃父母、置他们的安危于不顾?且不说我不会那么做,只说若我真的抗旨拒婚,只怕你更有怨恨我的理由了吧?那才是更伤颜面的事情。”

“静柳,当年的事,大家都是不得已,被赐婚并不是只有你我二人,那么多夫妻,为什么他们可以过得和和美美,你却非要自寻烦恼?玉卿已经逝去了那么多年,为何你还是放不下?”

姜氏双眼通红,状若疯癫,指着宋元义高声道:“不是我放不下,放不下的人是你是你”

宋元义叹了口气道:“我放不下?这十几年来,我对你怎样你不清楚吗?还是你以为你做过的事情我不清楚?静柳,做人要讲良心,你如今还执迷不悟,就不怕死后在碧落黄泉里见到玉卿时,无颜以对吗?”

姜氏怔了怔,眼中渐渐有了恐惧,身子朝着床里头缩了缩,片刻后却梗着脖子道:“我为什么要怕?是她对不起我,即使见到她,无颜以对的人也应该是她,不是我,再说,她那样的贱人,死了该下地狱,我却是要往生极乐的,怎么可能遇见她”

宋元义闻言定定地注视着姜氏,目光犹如在看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带着几许怜悯与无奈,半晌后才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没办法公诸于众,让众人评个是非曲直,但是老天爷看着呢,静柳,你就一点儿悔意都没有吗?”

姜氏冷笑着厉声道:“我为什么要悔?是你们对不起我的,该悔的人是你们,不是我。”

宋元义见姜氏这样,知道她是死不悔改,而且绝不会罢休的,心中不由得深感失望,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也抵消不了她心中因妒而生的恨意。

宋元义缓缓地起身,冷眼看向姜氏,沉声道:“夫人定要如此,为夫也无可奈何,交接一事,夫人可交给洪嬷嬷处理,也可以亲自和两位姨娘商议,李氏和杜氏就等在外头,还望夫人今日便处理好此事,莫要耽误了正事。”说罢转开眼,不再看她,转身拂袖而去。

姜氏气得抓狂,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更是一股股地朝外头鼓着,满腔的怒火却找不到地方发泄,只得将垫在身后的条枕抽出来,狠狠地朝门口掼去。

恰好这时洪嬷嬷端着茶盘进来,她先前一直等在门口不敢进来,这会儿见老爷一脸阴沉地拂袖而去,才端着茶盘进了里屋,被不料那硬邦邦的条枕砸了个正着,一时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茶水倒了一身,胸口也被那枕头的边子砸得生疼,忍不住地“哎哟”了一声。

怒气正盛的姜氏却顾不得安慰被误伤的洪嬷嬷,只坐在床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洪嬷嬷仰面跌坐在地,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的茶水和茶叶渣滓,眼中的不满一闪而过,见夫人并没有出言安慰自己的意思,只得撑着身子自己慢慢地爬了起来,谁料起身时手掌不小心摁到了一块碎瓷片,顿时手心儿里一阵钻心的疼痛,抬手一看,已是满手鲜红了。

洪嬷嬷虽然亲眼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但自个儿身上的血还真是见得不多,这会儿乍一看满手的鲜血,顿时觉得自己头也晕了,身子也无力了,冷汗嗖嗖地朝外头冒,歪歪斜斜地想倒下,却一眼瞥见满地的碎瓷片,又不敢朝地上倒了,只盼着夫人能过来扶自己一把。

姜氏这会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哪里顾得上洪嬷嬷有没有摔着?

洪嬷嬷见姜氏由始至终一直捂着脸,连头也没抬一下,眼中的不满之色更重了,但想到夫人眼下的处境,那点儿不满也就散去了。

眼看着自己手上的血一直流个不停,洪嬷嬷顿时顾不得收拾地上的烂摊子,转身便出去了,顶着杜姨娘看好戏似的目光,寻了玉夏替自己包扎了手掌,待伤口处理好后又急急忙忙地换了身衣裳,这才拿着扫帚折回主屋里,这时姜氏还维持着方才的动作,动也未动过。

洪嬷嬷叹了口气,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后,坐到床边,柔声道:“夫人,您这身子骨儿可经不得这般怄气呀。”

姜氏抬起头来,本就不怎么漂亮的脸此刻更是被她自己弄一塌糊涂,有些惨不忍睹了。

洪嬷嬷忙掏出手绢,仔细地替姜氏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用的恰好是方才受了伤的那只手。

手掌缠绕的白色纱布上殷红点点,就那么在姜氏面前晃来晃去,姜氏却愣是像没看见似的,一句关切或询问都没有。

“洪嬷嬷,他要夺我的权,他要夺我的权呀二十年夫妻,他却是一点儿脸面也不给我留,洪嬷嬷,我该怎么办?”姜氏拉着洪嬷嬷受伤的那只手,哭诉着她心中的委屈。

洪嬷嬷被姜氏按到了伤口,疼得脸上都冒汗了,却不得不耐着性子柔声安慰道:“老爷不是说了么,让两位姨娘管家,只是暂时的,待夫人身子养得利索些了,管家的大权还是要还给夫人的。”

姜氏这会儿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满怀希望地道:“你真的这么看?我只怕权利这东西,拿出去容易,收回来难。”

洪嬷嬷暗暗咬牙忍着手上的疼痛,柔声安慰道:“依奴婢看,是夫人前些日子对六小姐做的事情被老爷察觉到了,所以老爷才想到要拿回管家权,您听奴婢一句劝,那姜姨娘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六小姐也被您压了这么多年,说句难听的,她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夫人不如就别再管她了,反正她早晚也是要嫁人的,自有那凶悍的婆婆替夫人收拾她,这样既解了夫人的气,又得了老爷的欢心,两全其美,岂不是很好?”

姜氏起初还有些动容,但是一想到清语那张能让自己时常在午夜被噩梦惊醒的脸,一想到她身上流着那个女人的血,一想到她越来越酷似那个女人的相貌和仪态,顿时便觉得一股邪火压不住地冲了上来,猛地甩开洪嬷嬷的手,双手抱头使劲儿摇着尖叫道:“你被她收买了是不是?连你也觉得她是好人是不是?那个贱人就是好手段,教人人都觉得她好,我偏不,她就是个贱人贱人贱人贱人都该死,都该死”

如果是清语看见这样的姜氏,八成只会用说三个字:她疯了

姜氏此时的确是位于半疯不疯的边缘了,她半辈子都活在玉卿的阴影下,原本便已经是濒临崩溃的边缘了,如今宋元义算是给了她临门一脚,让她一脚踩进了疯癫的边线上,不过,还是留了一半清醒在外头罢了。

洪嬷嬷觉得这样的夫人看起来有些骇人,她一来是怕再被姜氏抓着痛手,二来的确是被她那歇斯底里的模样吓到了,于是悄悄地从床边起身,缓缓地挪到了床边摆着的矮凳子上,跟姜氏保持了一尺多远的距离,嘴上却劝慰道:

“夫人,您消消气儿,姜姨娘再有手段不也死了吗?可见她还是比不上夫人的,她永远斗不过夫人。至于六小姐,更是您想把她搓圆便搓圆,想把她捏扁便捏扁,夫人何必太过在意。”

听了洪嬷嬷的安慰,姜氏紧绷得像要炸裂似的神经总算稍稍松了一些,愤愤地道:“我只是不甘心,我不甘心。她脸都烂成那样了,老爷却一点儿也不嫌弃,她凭什么?若早知道老爷不嫌弃她那张丑脸,我当初就该让她留在青楼里,任她被千人踩万人骑。”

姜氏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对,摇头笑道:“我倒是忘了,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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