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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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剩女-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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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语的目光扫过姜氏的脸,那笑容虚伪得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以前的六小姐难道没长眼睛吗?竟然会觉得这样一个虚伪的女人会真心的宠爱她?

“回母亲的话,女儿不愿意。”清语毫不犹豫地应道。

姜氏有些懵了,又向洪嬷嬷看去,却见她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心中顿时恼怒,暗道自己居然被这小丫头片子给摆了一道,在老爷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

她之所以让洪嬷嬷去接清语,一则是为了说服清语答应这门亲事,二则却是为了让洪嬷嬷提前给自己知会一声,若是清语执意不肯,自己也有其他应对的方式,不管怎样,她在老爷面前的威信和颜面是绝对不容有失的。

可是洪嬷嬷给回来的消息是她肯,而她此刻的回答却是不肯,这怎么能让提前做了一番准备的姜氏不恼怒?

只是她的恼怒也只能放在心里,面上却不得不带着笑道:“你这闺女,这种事情也是可以拿来置气的?你定是恼他白家曾退过亲?那事儿不是已经查出来是误会了吗?俗话说好事多磨,有点儿波折,才能更珍惜你们的缘分,不是吗?”

姜氏说了一大堆话,却见清语只是低着头,脸上带着笑,根本没有半点儿回应,心中顿时气急,脸色沉了沉,又恢复了笑容道:“再说,白公子乃是状元之才,人品气节性情无一不好,乃是良配,论身份,他是白家嫡子,你却是侯府庶女,配你只高不低,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宋元义听姜氏当面说清语是庶女,言语中颇有自家女儿配不上白幕远之意,不由得脸色又是一沉,刚要出声,却见清语淡笑着抬起头来,声音清脆地道:“回母亲,女儿只有不愿意,却未曾犹豫过。白公子就算是千百样好,但是婚姻大事岂容儿戏?岂有订了又退,退了再订之理?若是这样儿戏的亲事女儿竟然都应承了下来,世人会怎样看待女儿?会怎样看待侯府?”

宋元义闻言脸上的不快一扫而光,点头笑道:“清语果然没有让为父失望,拿得起,放得下,顾全大局,好,很好”

姜氏如今已是彻底对此事不报希望了,看着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清语的宋元义,她只觉得心头一股恶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从前那个女人在世的时候便是如此,不管那女人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高雅的,都是高尚的,而自己却永远都是粗鄙的,庸俗的,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好不容易那个女人总算是死了,可如今她的女儿不仅继承了她的容貌气度,还同时继承了自己丈夫全部的宠爱,凭什么?这丫头不过是个没教养的粗俗之人,凭什么自己连她都比不过?

姜氏暗暗地咬着牙,只觉得眼前这父女俩的笑容十分可恶,尤其是见到清语笑得一脸云淡风轻地看向自己时,她只觉得头脑里嗡地一响,头脑中那一丝残存的理智也消失了,只余下了满腔的愤怒,以及想让清语难堪的决心。

“你是不是觉得你眼下跟小公爷走得近了,就能攀上高枝儿另结新欢了?别妄想了,那也是你能肖想的人?你……”姜氏有些口不择言了,宋元义猛地一拍桌子,怒喝了一声“住口”,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姜氏稍微清醒了些,虽然心中依旧恼怒,但理智渐渐回炉,心中也后悔起来,不该当着老爷的面说这些话的,她后悔的不是当着清语的面说了难听的话,而是后悔坏了自己在老爷心目中的形象。

清语则微微有些发愣,当初听说自己跟舒畅走得近时,姜氏明明是一脸乐见其成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却这样说?

不过她一想也就明白了,是啊,姜氏怎么可能对自己安了什么好心?她不过是想怂恿自己再次出个更大的丑罢了,舒畅是什么身份,而自己是什么身份?莫说是说亲,就算自己对他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只怕世人知道了也会骂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这个女人,好险恶的用心。

清语看着面容扭曲的姜氏,心中发冷,脸上的笑容也冷了三分,道:“母亲此言差矣,我与那白公子一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无私相授受私定终身,即便清语另许他人,哪里就算得上是另结新欢了?”

姜氏被清语一席话问得无言以对,又转脸见到宋元义正沉着脸瞪着自己,不由得恼恨自己今日冲动了,如今只能尽量地挽回局面才是要紧,于是勉强笑了笑道:“倒是我用词不当了,我这也是替你着急呀,怕你被镇国公府的富贵迷了眼睛,看不清谁才是良配了,可惜白公子人中龙凤,你却……哎,以后要再想找出一个强过他的如意郎君,只怕难了。”

宋元义冷冷地道:“行了,这事儿我本来就不同意,如今清语也不愿意,还有什么可说的?白家那边,你暂时不要联系了,至于老八的婚事,自有皇上说了算,你莫要自作主张,招惹是非,今后清语的婚事自有我替她做主,夫人身子不好,还是少操心这些事情为妙。”

第七十七章撕破脸了

第七十七章撕破脸了

姜氏收起了挤出来的笑容,眼中带着浓浓的委屈,泫然欲泣地看向宋元义,哽咽道:“老爷,您这是在怪妾身?”

清语见姜氏的脸色片刻之间数变,从先前的慈祥和蔼,到后来的循循善诱,再到后来的怒其不争,虽然她的情绪一度失控变成了冷嘲热讽,但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能摆出“一番苦心付东流”的姿态,这演技,真的是太到位了。

清语不得不暗赞一句:奥斯卡什么的,都是浮云,真正的演技派,原来在我们身边呀。

宋元义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神中已经有按捺不住的不耐了,却生生地忍着,小声安慰道:“夫人言重了,为夫没有责怪夫人的意思,只是夫人行事,确实是越来越过急躁,思虑的太不周详了,连清语这等半大的孩子都考虑到的问题,夫人难道就没有想到?”

姜氏正低头拭泪,没注意到宋元义眼里的不耐,听他口气软化了,忙替自己委屈地解释道:“老爷,妾身这不也是关心则乱吗?妾身当时便只想着,当初清语想来是极为心悦白家公子的,否则也不会退了亲便闹到要自尽的地步,如今白家既然再提亲,清语哪有不肯的,妾身委实没想到这闺女变心也忒快了,才一两个月工夫,便怎么又不肯了呢,是妾身考虑不周,哎……”

清语气得笑了起来,这姜氏黄口白牙颠倒是非的本事还真是大呢,这说得,好像自己不应下白家这亲事,倒成了负心女子似的。

清语还没反驳,便见宋元义已是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道:“够了你总是这样,做错事情从来不问自身缘由,错的永远都是别人清语还没及笄,她不过是个孩子,懂什么心悦不心悦的?你这个做母亲的不说把她朝正途上引,还怂恿她给我写信求姻缘,你莫要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说就是不知道,夫人,我不过是敬你为我生儿育女,敬你为**持家务,敬你替我孝顺父母,所以处处敬你让你,不代表我是瞎子是聋子,你做了什么,我听得到也看得到”

姜氏被那几句敬你让你彻底激起了怒火,是啊,他对自己从来就只有敬和让,从来没有半点儿的爱,哪怕是连喜欢都欠奉。

姜氏一念及此,顿时心如刀绞,一时间理智全无,尖叫道:“老爷既然什么都知道,怎么不休了我你倒是休了我呀可惜了,老爷即便是休了我,那个女人也永远只能是妾,只能是奴婢永远不可能是妻”

宋元义十多年前便见过她这么撕破脸状若疯癫地闹过一回,后来她一幅大彻大悟、痛改前非、修心养性的样子,脾气收敛了许多,也再不提从前的事儿,他便信了她,以为她会从此转了性子。想不到如今时隔多年,她却又故态复萌,原来过去那些温厚纯良的种种表现,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宋元义想起往事,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夹杂着无奈的悲愤和凄凉,朝着洪嬷嬷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你主子脑子不清醒了,你还不送她进屋去歇着”

洪嬷嬷见事情突然就闹得不可收拾了,心里头也惶恐着呢,听了这话忙上前拽姜氏的胳膊,想将她朝里屋拽。

可惜姜氏此刻脑子里翻腾着的都是自己的苦楚,哪里还有半点儿理智,她只想着自己多年来的辛苦算计、努力经营,却始终没能赢得这个男人的心,心里的痛苦此刻如潮水一般翻涌出来,绞痛着她的心,让她恨不得砸碎眼前的一切,包括那张噩梦里时常出现的脸

洪嬷嬷拽得卖力,但姜氏理智已失,哪里肯就走,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抬袖朝桌上的两盏茶杯一扫,顿时那两盏盛着热茶的茶杯便朝着清语飞了过来,好在清语动作敏捷,堪堪地避开了,不过碎瓷片和茶水却依旧溅了她满裙摆都是。

“你倒是休了我呀宋元义,你不敢是不是我是先皇御赐的嫡妻,你不敢休是不是”姜氏脸上已经有了泪水,手捂着胸口大声叫嚷着。

宋元义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道:“我的确是不敢,也只是不敢而已。”

说罢不再看姜氏一眼,拉起清语的胳膊,便朝外头走去。

父女两人刚出了大厅,便见到院子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还不时地朝大厅张望的众奴婢,宋元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这就是颂兰苑的规矩?海棠”

海棠是跟着宋元义来的,一直跟玉春一起守在大厅外的回廊里,见自家老爷脸色阴沉地出来,便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这会儿听到他唤自己,忙应声道:“奴婢在。”

“去叫舒嬷嬷派人来,好好管束一下颂兰苑的奴婢。”宋元义说着,指了指那些个还没来得及散去的看热闹的奴婢,冷冷地道:“一共十二个人,每人领二十板子,若是留下的人不够,那么颂兰苑的所有奴婢,每人领二十板子”

宋元义此言一出,那些刚想脚底抹油开溜的奴婢们只得生生地站住了脚,等着挨打。

宋元义夹着怒气发落了颂兰苑的奴婢,带着清语去了墨苑。

这一路清语走得有些不安,才进了墨苑的书房,便朝着宋元义行了个礼道:“父亲,女儿给您惹麻烦了。”

宋元义笑得有些凄凉,摆了摆手道:“这事儿不怨你,你别往心里去。为父这一辈子也只能如此了,所以才想让你嫁一个与你两情相悦的好郎君,清语,那白家公子虽然是个不错的,可他不是良配,他那样的性子,断然不会为了你开罪他的继母,今儿见你说不愿意,为父倒是放心了。”

清语见父亲并没有因为他跟母亲吵了架而迁怒自己,暗暗地松了口气,却依旧带着些不安,内疚地道:“女儿和白公子缘分已尽,断然不会再有什么牵扯了,倒是母亲那里,该如何是好?”

宋元义笑了笑,笑容带着几分无奈,叹道:“能如何是好?她向来便是如此,哪怕是自己摔倒了,也总是怪地不平,怪奴婢吓到她了,怪椅子桌子没摆对地方,却从来不会觉得她自己有什么不对。永远都是这样。今儿这件事情,你母亲定然会觉得错的人是你,哎,也是为父冲动了,不该让她叫你来,要你平白承受她的迁怒,她日后待你,只怕不会再如从前了。”

宋元义说得一脸的愧疚和担忧,清语却笑了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姜氏明里暗里针对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她迁怒自己又能怎样?

往日里不过是担心她插手自己的婚姻大事,拿这种事情来恶心自己,所以才对她处处忍让罢了,如今父亲已经剥夺了她过问自己婚事的权利,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父亲还活着,姜氏就再不能把手伸到自己头上来了。

“父亲不必自责,女儿不怕的。”清语倒反过来笑着安慰宋元义。

宋元义见女儿如此懂事,心中一暖,也笑道:“不过你的确是不用怕的,有为父在呢,为父只怕短时间内是不会去任上了。不过,倘若为父不在家中,你遇到你母亲还是得客气些,礼不可废,懂吗?”

清语以为父亲这样说是怕自己仗着他的宠爱去给姜氏添堵,心中虽有些不痛快,但是却觉得理当如此,于是点头应道:“女儿省得的,母亲始终是母亲,女儿自当敬她如昔。”

宋元义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解释,他这样要求女儿,不过是不想让她落下忤逆嫡母的名声罢了。在他的心里,姜氏从来都不是清语的娘,也从来都不是她的母亲。

“好了,既然你能这么想,那再好不过了,回去吧,以后找为父直接来墨苑,为父大约会有很长时间住在这里了。”

清语其实很想问,不是还有两位姨娘么,不过看着父亲一脸疲惫的样子,顿时打消了探听这些隐私的念头,点了点头,行礼告退,回了芷兰苑。

而此时的颂兰苑里却哭喊声一片,十二个奴婢,这其中包括二夫人姜氏身边的贴身丫鬟玉夏和玉冬,另有粗使丫鬟四个,杂役婆子四个,还有两个门房上的婆子,一整排十二个老中青三代女人,趴在院子里的长条凳子上,另有十二名长得极为壮实的中年仆妇手持长棍正在行刑。

“夫人,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啊?您不该这般冲动呀,夫人”姜氏的房间里,洪嬷嬷呼天抢地地哭喊着。

此时的姜氏已经恢复了理智,不过脸色青得发黑,摁到砚台上差不多就可以直接用来研墨了。

“闭嘴”姜氏冷冷地呵斥道。

她自己也后悔来着,怎么见了清语那张冷静淡然的脸就什么理智都丢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上回发火还是十几年前,因为在镇国公府的宴席上受了奚落,回来后便砸了几样东西,在他面前嘲讽了那个女人几句,却被他冷落了近半年,那时的她还年轻,只觉得被他冷落后,她的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了,心中对那个女人的恨更是炙热到了可以焚烧一切的程度。

现在她已经老了,即使再被他冷落半年,也早就习惯了,无所谓了吧?

只是,可恨那个死丫头,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她竟然会不愿意,而且还骗了洪嬷嬷,让自己在他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实在是可恨

“夫人,您去劝劝老爷吧,再打下去,会有人受不住的。”洪嬷嬷虽然慌乱,但是理智还在,听见外头的惨呼声,心里着急,再这么打下去,整个颂兰苑在西院儿还怎么立足?夫人还有什么威信管理西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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