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财女苏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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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财女苏二娘-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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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年夜饭最后竟吃的有些不欢而散的味道。楚娘娘是死活想不通她就随口一句话,怎么就让婉言小半晚都不开脸。婉言更是不爽,眼看着要交子时过大年了,做婆婆的当场黑着脸质问她为什么不生娃,这叫什么事?结婚没过周年都叫新婚,新婚里催人生孩子,这婆婆当真说的出口!什么破家教啊!我去!简直越想越气。大过年的不想吵架,何况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吵的,面上却越来越疏离。
虽说过年要守夜,但也只是守过子时大家也就散了。楚衍拉着婉言默默的回房,脑子里一片混乱,到底要怎么说才能不惹怒婉言呢?一是踌躇,不知如何开口。
不想婉言却看出来了,直接道:“有什么话直说。”
楚衍叹气:“我也不知道如何说。”
婉言的脸色更冷了。
楚衍苦笑:“不是想说你什么,只是我在想,如果换成我,又该如何做呢?”
听到这话,婉言委屈的道:“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我的性子你也知道,在娘家时谁敢给我半点气受?在你们家竟动则得咎。”
“她们……喜欢热情点的人。”
婉言一声冷笑:“就同三嫂一样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实际行动什么都没有?”
楚衍缩缩脖子:“实话,大家都这么做,她那样的确受欢迎些。”
婉言叹口气:“你怎么也这么糊涂!?”
“嗯?”
“你说,我和三嫂谁说出的话有分量些?”
“呃……”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宁愿最开始冷着些,细细分辨了什么人该交什么人不该交,也不愿最初就眉毛胡子一把抓,到最后弄的里外不是人。”婉言鄙视地道:“我虽算不得人缘好的,但真要做邻,你愿意是我这样不搭理人的还是愿意行动就占便宜的?论交往,是愿意找一诺千金的,还是找嘴里跑马的?”
楚衍被说的哑口无言,半晌才道:“竟是你更明白。”
“娘娘只是娘娘,莫说分家了,便是不分家那也只处的半世。她要抱着这种想法,不过是老人糊涂。若你也有这种想法?”婉言摇摇头:“圣贤教的‘直道而行’你却忘光了么?”
一番话说的楚衍满脸通红,暗悔自己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又想婉言不愧是进士之女,表面上看起来泼辣,内里到底是君子风范,真真惭愧。
婉言是在晃点楚衍,多少也是做过好几回生意的人了,即便运营能力跟陈老伯这种老鸟相比那简直是差到了太平洋西岸,但对付楚衍这种生还是能信手拈来。但这也的确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嫁到楚家,不得已接触各种各样的平民。不是说平民不好,只是有些习惯真的无法接受。做事没计划不说,什么事都喜欢先弄的一团乱,到后来又没有快刀斩乱麻的勇气,往往一件小事竟总朝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大有你无情你冷漠你无理取闹的架势。逻辑还不算很差的她是真跟这帮人搅和不到一起。就好比楚三嫂,说是最热情的一个,可她从嘴里吐出过半点好处没有?这种人最初的确让人感觉到愉悦,但回头认识到她的小气后,怕是更加讨厌她。还不如最开始冷着处,慢慢的各自熟悉。一世这么长,急着辩白做什么?
何况她始终认定,妯娌就是妯娌,伦理不过是面子上的事,真正的感情没有血缘的维系那是真扯谈,有血缘的还争的你死我活呢,何况没血缘偏还有利益冲突的人。就算是婉言不争那点利益,那也不待见一味喜欢占便宜的人,而且还没有共同语言。嫤言倒跟族里的妯娌处的不错,但她给妯娌做过衣裳没?便如婉言自己,得了东西,甩给嫤言那是半点不心疼。甩给十六娘真要说起来,也还能接受。但要给到楚家的嫂子们,就得换种心思,安慰自己说这是人情来往,不然就要郁闷到自己了。这种细微的心思剖析下来,还有什么看不透的?想到这里,不由记起年前给嫤言送布料那事,心中一阵冷笑,我自己赚的凭什么要看你们的眼色?稀罕的你们待见我呢!
这么一折腾,两人睡衣全无。楚衍索性拉着婉言聊天:“虽说生孩子这事急不来,但看这个状况还不如先生一个。”
“这须得看天意。”婉言想了想道:“若我真不能生怎么办?”
“不也是天意?”
“不寻思着典个妾什么的来?”
“我怕你连妾带孩子一块儿掐死,还不如不寻呢。”楚衍笑道:“你也担忧起这个来?真新鲜。”
“嗤,”婉言毫不在乎的道:“我担忧?离了你我还不能活了?我也不说什么不许纳妾的话,你要纳妾生孩子,可以,我们好聚好散便是。”
“你竟是一点不舍都没有呢。”
“你若无情我便休,你都不心疼我了,我再不心疼自己,那才枉费了我娘娘挣命一样把我生下来呢。什么妻妻妾妾、嫡嫡庶庶的,我看着眼晕。有在家里死掐的功夫,我早出门发财了。我有哥哥有侄儿,我就不信守着偌大的家业,竟然没个人蘀我养老送终。没准为了服侍我的名额还能打起来呢。”
楚衍绷不住笑了:“你总与人不同,这心胸越发像个男人了。”
婉言眨眼问:“你道好是不好?”
“不好!”
“嗯!?”
楚衍一把搂住婉言:“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便勉为其难的蘀大伙儿解决了你吧。”
婉言捏住楚衍胳膊内侧的一点点肉,死死一拧,只听楚衍一声惨叫:“痛痛痛痛!”
婉言咬牙切齿的说:“今日非把你这毛病拧了不可。要面子是吧?我苏婉言稀罕的你要呢!再这么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82更深入的了解

婉言是下手真狠;生生痛的楚衍飚出了两包眼泪。好容易逃开,十分不满地道:“随口一句玩笑话也下这么狠的手!”
“哼;好一句玩笑话!嘴上便宜占的爽是吧?见天做白日梦舒服是吧?意|淫着我怎么哭着喊着嫁给你,意|淫着改日中了状元连官家都要点你做女婿呢!”
楚衍见婉言的话中带出点醋味来,不由笑道:“小生万万不敢。”
婉言假笑:“下回还不说人话;一日照三餐拧!”
楚衍揉着胳膊狂汗;这泼辣娘子;一时不妨就让她得了手,日后非得仔细着不可;兹好痛!
闹了一阵;婉言累了。打了个哈欠就钻进了被子,楚衍速度跟上。黑甜一觉已是天亮。东京外来人口多,各家风俗也不同。但多半是年初一都在自家玩;除去极近的血亲,一般都不怎么走动。从初二的岳父家开始算起,才真正进入到拜年模式。是以楚衍两口子虽然大早就被侄子们吵醒,还是在棉被里窝了好一会儿才起床。走至正屋给父母拜年,楚娘娘老两口也才刚起床。所以说规矩松也有规矩松的好处。
楚爹爹是个存在感奇弱的老实人,看到孩子们多在眼前,只一味的傻笑。被老婆撞了一下才想起给红包的事。笑呵呵的一个孩子派了个红包,能跑动的孙子孙女们拿了红包一哄而散,想都知道时候跑去跟各自的朋友争奇斗艳去了。
余下皆是大人,因昨夜一番话闹的大家都有点不开心,今天便不好提起。偏昨夜大家都听得楚衍一声惨叫,又怕问出来尴尬,谁也不愿意提这个话头。楚娘娘等了半天,还是顶不过对孩子的忧心,放缓语气问:“昨夜里是怎么了?放佛听见你喊了一声?”
楚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瞬间想出了一个理由:“天黑没防备,脚趾一下子撞到床尾,吵到娘娘了?”
楚娘娘多少有些疑惑,又不好追问,只得道:“日后小心些。”
“嗳,昨夜歇的太晚,实在迷糊了。”
楚爹爹难得插话:“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不比我们老人家觉轻,晚点睡也没什么。”
楚衍只好傻笑。
楚大哥忽道:“今年秋闱①四哥要加紧方好,楚家便指望你光耀门楣了。”
楚衍笑道:“大哥也一起罢。”
楚大哥挥挥手:“罢了,我考了许多次皆不中,何必强求。”
人各有志,楚衍也不狠劝,何况备考这事真不是人干的活。话题已经转到科举上来,索性接着说:“我却也无甚把握,只试试看吧。”
楚二哥愁眉苦脸的道:“亏的你们耐烦,千里做官为的吃穿。可这么个艰难读法,还不如做买卖呢。何苦来!”
这话说的婉言猛点头:“就是,读还要废笔墨,越发亏了。”
这话惊的楚大哥下巴都快掉下来:“四婶竟也不爱读!?亏的一手好字呢!”
婉言跟楚大哥不大熟,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是生活所迫……”
“那也算能为。”楚二嫂感叹:“我也知道字比绣活值钱,总也练不来。”
“我是弄不开那个,”婉言苦着脸道:“扎的花正面还能看,背面一团乱,真不知你们怎么弄的。”
楚大嫂也笑道:“这是寸有所短,尺有所长了。”
不想婉言话锋一转:“只是多读点也有好处,我只不耐烦总要考试。幸得我们妇道人家不用科举,不然我也非遭那个罪不可。”
这话说的众人都笑了,楚大嫂道:“四婶娘家也是香传家呢。”
“万不敢当,统共才我爹爹有一个进士。哥哥连秀才都没中,也不知今年能不能够了。”
楚衍道:“他是时运不济,论学问比我还强些。”
婉言道:“真真是时运不济,早些年就把默的滚瓜烂熟,却总也取不中。我好几次疑心他要么就是字不好,要么就是诗词上有限。”宋朝说是说多璀璨,实际上因历史限定,有些资源远不如后来的王朝。这个时候考进士主要分为三科,一是贴经,实际上就是填空;二是墨义,基本上就是问答;最后是诗词。与后来的八股取士不同,主观题只有诗词一道,只要学问够扎实,课本背的够流畅,多半能中。偏希言倒霉的要死,连秀才也考不过,急死个人了。
“大器晚成也是有的。”楚大哥是读人,自然希望读人有好运气。
楚三嫂昨日受了气还没缓过来,嘴角一撇,心道若是娘家兄弟当了官,四婶还不定怎么嚣张呢。又看看楚衍,忽然间就悟了!婆婆对她特别,不是看在她是唯一一个可能有凤冠霞帔的新妇吧!?霎时后悔怎么当初没嫁个读人!
话题岔开来,尴尬也就消了。//。//家里论大人就有十个,平日里各有各的事忙,哪能如此齐聚团圆?人一多话题也多,张三李四的八卦横飞。婉言搭不上话,又有刚才提到了科举,便跟楚衍玩起了一问一答的游戏。看的楚大哥好一阵羡慕,要是妻子肯学文化多好啊!四哥这小子好八字!
楚娘娘见小两口如此合拍,也把内心那一点点不满丢开。所以说有学问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多少总有点特权。那些嚷嚷着读无用论的人才是真傻子。
河蟹地度过初一,便可以正式四处走动。初二是去岳家拜年的日子,婉言和嫤言通了气,送得差不多的礼物。姐妹俩还是能八卦到一块儿的。但凡女人,就没有不八的,可八卦与八卦之间,差别却不小。如楚家几位,也八的是家长里短,但更加倾向于对流言的喜好,要的是一种类似于感官的刺激,而不寻求背后的真相。总能把已经很夸张的事情再扭曲十二分,便于做下一场八卦的谈资。而婉言姐妹则不同,一碰头开八,先说路边消息,再从情理和逻辑上分析此消息靠不靠谱,有没有更靠谱的。尽可能的进行真相还原。
这种乐趣十分令人尴尬,因为劳动人民通常喜欢爆炸式新闻而不待见长篇大论的分析。颇类似后世的微博加标题党,偏婉言喜欢看的内容是长篇大论的分析。不然怎么会都是八卦协会的,偏说不到一块儿呢?所以每每憋的婉言只有碰到嫤言的时候,才能畅所欲言过把瘾。当然楚衍也是可以聊天的对象,但架不住这位工作很忙。聊天的机会倒是挺多,但消息来源太少。这两位多半是交流今日读了什么,又有什么心得。勉强来讲,也算是读人与普通人的区别吧。
是以,婉言跟嫤言两姐妹说的那叫唾沫横飞,不时因观点不合掐的天昏地暗圣人言乱飚。一旁的十三娘听的云山雾罩,此刻也不得不佩服芸娘教出的孩子至少在文化课上的确牛叉。说到兴起之处,楚衍和秦二九也加入了战团。最后把苏璨也拖了进来。可惜苏璨那是一脑子浆糊,引经据典是很强,一旦到了事物的分析上直接歇菜。秦二九和楚衍是女婿,说话还捏着。婉言就直接跟苏璨拍着桌子对吼了。十三娘见状默默把儿子拖走,收回前言,即使文化课很强,这破性格也是垃圾中的战斗机,还是别教坏她的孩子吧。
回家的路上,婉言心情大好!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感染的楚衍也笑起来:“算是明白你怎么总跟大嫂他们玩不到一块了。”
“是她们跟我玩不到一块。”婉言笑道:“我知道你总觉得我不该在晚间一个人玩,可我既不想黑灯瞎火的做针线坏眼睛,也不想闹的他们不开心。很多时候我一说话,她们就觉得没趣,何必呢?”
楚衍想了想道:“也是,寡淡的紧。有时候一些事换汤不换药,她们还说的那么兴奋。”
婉言狡黠的笑笑:“那……你是愿跟我说话,还是愿跟她们说话?”
楚衍先跳开一步才道:“也就我能受得了你了,你说是也不是?”
婉言提起裙子就一脚踹去:“就是块木头,到我手里我也要雕出个人样来!你信也不信?”
楚衍早跑开了:“那也要心量宽的男人才行,要是心胸略狭窄些,非休了你个不守妇道的,哈哈哈哈。”
“啧啧,这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婉言笑道:“谦谦君子!要谦虚懂不懂?”
“在你面前谦虚做什么?”楚衍道:“只防着你捏我就行了。”
说的婉言偏追着他捏,两口子一阵风的冲回楚家,还把楚娘娘吓一大跳。等回过神来,只见楚衍两口子已经在房里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真是哭笑不得。
婉言非把楚衍捏了一回才肯罢休,气喘吁吁的道:“真是没刚性的,有本事你别躲。”
“不躲是猪!”楚衍也闹的一身汗:“好阿婉,帮我找下衣裳,大过年的病了不吉利。”
“自己不知道找?”
楚衍死皮赖脸的说:“你配的好看些嘛。”
婉言翻个白眼,从衣柜里拿了衣服出来,顺便自己也换了件里衣。回头一看,发现楚衍饶有兴致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换衣服。抽抽嘴角,果然食色性也,古人诚不我欺 ||。
这么一闹,夫妻俩的感情仿佛又进了一步。楚衍撑着胳膊继续看着婉言想:相敬如宾固然是好事,然人生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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