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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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唯龙-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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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我……?是啊,配不配呢。至少,这个问题,不需要你来考虑了。”
  那张俊美的脸上扯出丝倾国倾城的微笑,白月好像是在看一场表演,还看得十分开心。
  但是他轻启了薄唇,用清脆的语调说:“杀。”
  ***************
  当张良赶到的时候,只有几个小兵在收拾尸体。那盖在外面的白布被鲜血染红。
  他拦下了一个兵家的弟子:“天子大人去了哪里。”
  “张先生,天子大人好像移步正殿了。”那个小兵回答的毕恭毕敬,连张良也觉得十分不习惯。
  果然,一切都变了,连他都开始被当作需要尊敬的人。那么白月呢……
  张良驾马奔驰过大半个咸阳宫赶到前殿,盖聂正好从石梯上走下来。
  “盖大侠。”张良对他问好,盖聂只是点点头,沉默的回以礼数。
  盖聂继续朝底下走,缓慢的说道:“我在殿外守着,等到什么时候他愿意出来。”
  但他好像并不打算阻挡张良的去路,于是张良目送盖聂离开后,便飞也似的冲上了最后的几级阶梯。
  他突然放慢步子,不出一语的静立在白月身后,不敢打扰那个遗世而独立的身影。白月的双手垂在两侧,面对着架高的黄金龙椅呆呆的望着。脸上不悲不喜,好像并没有在思考什么。
  “张良。”过了很久白月才转过身,微微一笑,声音却像是要哭出来,张良听到他问自己,“我是谁?”
  张良人生中终于切实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咫尺天涯。明明那个人就站在一步之遥外,甚至还穿着初见时的那件衣裳,素净到不带一纹一绣的装饰。连嘴角笑容的弧度都是一样温柔。
  但是对方的双眼,经历了那些生死别离,看淡了那些输赢胜负,现在早已不似曾经的纯真,这样漆黑如墨的眼瞳里,到头来剩下的,是深沉,和孤独。
  “我答应过你。”张良说着,坚定的走近了那个将会离他越来越远的人,双手承托起对方的脸颊,拉近两人的视线。
  “也许以后,真的不会像你我期盼的那样。”历朝历代,君臣的界线,该怎么打破。
  “但是,请记住在你登上那个位子之前的岁岁年年。”记住我们曾经离得这么近。近到我一低头就能亲吻上你的嘴唇。
  “阿月,可能你会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其实并不是。”不管如何,还有我和很多人都守护在你左右,注视着你为我们带来的所有荣耀。
  “你还是你。永远都是你。”
  张良的声音那么温暖,简直要把白月藏在心底的眼泪全都融化。
  那清秀的少年顶着泛红的眼眶,拼尽所有力气对张良露出了一个不带任何杂质的笑容。
  他还是俯低了头,他没有反抗,许了他这个动作。
  以后这张嘴唇的温度,或许张良再也体会不到。
  当张良挪开脸庞后,白月慢慢的转过身子,张良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踏上了通向龙椅的阶梯。
  每一步都那么重,却又那么轻快。
  从今往后,一切爱恨情仇,都将成为弹指云烟。
  纤长的手指划过金灿的扶手,白月深吸一口气,胸腔里躁动的气息几乎要把他撑破。但是,他的眼神在此刻竟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轻轻抖动衣袖,白月垂眸望了张良一眼,他的臣子站的笔直,等待着他的君王宣告着他的天下。
  于是白月坐了下去。
  年轻的君王淡然的扫视过空荡奢华的宫殿,最后注视着那双他熟悉的眼眸。这那样的荣光简直让张良无法直视,他的语调如此决绝有力:“从今起,吾下令,封张良为丞相。”
  张良欠身拱手,对他鞠了意义再也不同的躬:“微臣张良,谢陛下隆恩!定当为陛下赴汤蹈火,生死交付!”
  ***************
  七天后,前太子扶苏于狱中自尽。胡亥被赐毒酒而死。
  一个月后,龙且率军奔赴齐鲁,和平夺取胶东一带,保住了文化圣地。
  五个月后,蒙恬蒙毅奉命出兵东南沿海,回收秦朝流散兵力。
  与此同时,项式一族同石兰返回西蜀,携最高指令停止行宫的修建,开辟出道路向各个战地输送军粮。
  八个月后,卫庄携聚散流沙率三万兵马向西北进发。
  一年后,韩信王翦兵分两路自咸阳出发,只用不到十月时间,贯通中原横穿黄河长江直达南蛮之地,于雷州半岛汇师,返回咸阳,将秦朝大半天下收归于白月之手。
  至此,江山易主。
  自咸阳事变过后两年,白月召集在朝所有文臣武将,于咸阳宫内正式宣布废秦,改国号为“靖”。
  史称……“康靖王朝”。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是不是像大结局……可是下一章才是大结局……这章信息量略大啊……还有很多没有提到的下一章会讲明。可能大家会觉得时光匆匆,一切都好容易,那么容易的抢夺了一个天下。但是仔细想想,真的容易吗。来吧,请迎接大结局。咸鱼跪求大家冒泡哦!这么多年了,唯龙总算要完结了。我好想哭。


☆、天地在握,吾已成龙

  鹅毛大雪在第二天一早终于停了下来,瑞雪兆丰年,这倒不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只是这雪赶得巧,正好是在除夕。
  大雪积了整整一夜,将整个咸阳宫披覆上了纯白的素衣。天蒙蒙亮,宫里已经有人开始清扫堆积在道上的白雪。
  白月比往常醒的要早,昨晚一直和张良议事到很晚,现在却已经几乎没了睡意。
  他在床上呆坐许久,努力的回想着那个令他心潮跌宕的梦境。想了一会,却发现越想越记不住。
  索性颓然的摇摇头,苦笑一声,走下了床铺。白月没有换掉一身素色的麻布睡衣,简单的洗漱后,随手扯过挂在架上的厚袄褂披裹住纤瘦的身子,便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迎面卷来的寒风顿时唤醒了他的神经,微微眯了眼睛,所见的世界是如此的洁净。朱红的瓦上覆了白雪,红白相映,煞是好看。
  清雪的侍者还没清到这里,他看向从阶梯一路绵延出去的洁白地面,像是处子的肌肤那般,柔软纯净,让人连触碰都心怀不忍。
  但是想要在雪地上第一个脚印的心思还是驱使白月脱下了鞋子,试探的将脚尖伸了出去,一点点的落下,任凭白雪的温度冰冷刺骨,他还是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在那殿前的小广场上,不言不语的站着。
  他打着哆嗦吐出一口呼吸,连那雾气的样子都是如此的优雅。
  真安静啊。
  白月仰望着有些灰暗的天空,有些失落的想道。
  竟然,过去五年了。
  一转眼而已。
  他没有心思浪费这美景去回忆五年来他做了什么,白月四下看了看,他记得昨天好像给在近前伺候的侍从放了假,遣了他们回家过年,所以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
  难得没有人来叨扰,一遍遍的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今天会有除夕的庆典,但估计这会儿还在布置,白月一向戒奢从简,这种日子也不会太过铺张,但他想着怎么也得为一直以来为自己效劳的臣子们一点回报,好歹准备了节目来庆祝。
  低下头,两只白嫩纤秀的脚丫已经被冻红。感觉到刺痛传来,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心想若是平常,不知得有多少人絮叨。
  但是他的大丞相肯定会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说不定会陪他一起站在雪地里。
  想到张良,白月估摸着再过一会儿他就该过来了。自从天下易主后,张良直接住在了咸阳宫。
  为报答丞相的辅佐之恩,白月对儒家挂念颇深,赐予了伏念和颜路很高的头衔,允许他们在全国范围内传播学说。
  尽管,白月对于其他学派也采取了这种态度。
  轻轻在雪地上蹦了两蹦,他想缓解下脚底被冻的发疼的感觉。结果又是一阵冷风从身侧调皮的拂过,成功的让白月打了个喷嚏。
  但是下一刻,他只感觉腰间一紧,紧接着双脚离地。白月还没有来得及惊奇,将他打横抱起的人已经把他放在了地面。
  白月站在自己脱下来的鞋子上,顺着那靛色的暗纹手套往上看,白羽毛在肩头迎风飞舞,他看到对方的蓝过苍穹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而后白凤退了一步,对他稍稍欠身:“陛下,请保重龙体。”
  那一刻,白月笑了。
  笑的双眼视线模糊。
  白凤自己也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冒犯”,但是看到那个背影,从心底里涌上来的熟悉让他的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好像以前,就经常这样做一样。
  “你是……流沙的白凤吗。”
  听到王在问自己问题,白凤立刻回道:“是,臣乃卫将军手下,白凤。”
  “我知道。”白月蹲□,拍拍脚底的雪,把鞋子穿上。这次,他站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满含温柔,他对白凤轻声说道,“卫将军我已经四年没见着了,他在西北捷报频频,一直领军打到了波斯。他的手下也从未回过咸阳,怎么这次……你竟然回来了?”
  白凤僵了僵,竟不知道怎么回答,迟疑了半晌,他还是回答说:“臣来给陛下恭贺除夕……”
  “是吗……”白月的声音很恍惚,似乎透着些失望,但是他的表情没有波澜,只是带着微笑,久久的注视着白凤英俊的脸,隔了许久才点点头,“劳烦你跑了这么远。谢谢。”
  白凤撒了个谎,他会回到帝都,完全是因为心中的疑惑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解答,而卫庄终于笑叹着告诉他:“你要是那么想知道,就去找当朝的皇帝吧。”
  卫庄说这话时,连赤练也暗自背过了身。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只是都绝口不提。
  谁能告诉他,记忆里好像被偷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午夜梦回,他拥着的那个身子究竟是谁。
  白月跨过门槛,回身对白凤招手示意:“要不要进来坐坐?今天既然来了,就等到除夕宴过了再走吧。”
  “谢陛下。”
  白凤领恩,跟在白月身后走了进去。
  “坐吧。我去给你泡茶。”白月这样说道,浑然没有一个王咄咄逼人的气势。但是白凤知道这个人的能耐,这些年他虽一直呆在塞外,但关内的事也是常常听说。
  他当然知道就是这个人让天下步入了一个全新的盛世。
  所以当时白凤就慌了:“怎敢劳烦陛下做这些琐事。”
  白月推着双手示意白凤坐回去,随后他拍拍白凤的肩膀,薄唇牵起个无奈的弧度:“昨天我让侍从都回家过年了,就是想体会下平民的感觉。所以你也别紧张,放轻松就好。”
  “我去把茶叶拿来,记得我应该放在书房了。”
  白凤目送着那抹白衣消失在转角,紧握着扶手,似有些坐立不安。他环视着殿内的装潢,越看越觉得眼熟,眼熟到自己好像在这里生活过一般。
  这里是白月按照锦阳殿的风格布置的,或者应该说,直接把锦阳殿里的家具搬了过来。
  但是白凤什么也想不起来。
  果然……一回到咸阳宫,这种感觉就各外强烈……
  而此刻,白月在书房里,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缩成了一团,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紧紧捂着自己的嘴,身子不停的颤抖,眼看着地砖被泪水糊成了一团。
  白月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流泪才对。
  结果还是没有忍住。
  他又长高了……
  明明当初是自己的选择,而且一装就装了五年。
  他发现自己真的好狠,在那时任由白凤转身离开,没有做任何的挽留。而他竟还能如此的淡然,波澜不惊的,好像他真的也忘了一切。
  可只是一个转身,再回首,他们的距离已经这么远。
  五脏六腑都绞碎了的痛,他挣扎着挪到书桌前,提起笔在纸上把说不出口的话洋洋洒洒的写了出来。仿佛是隔了几个世纪才敢表达的疑问。
  眼泪把未干的墨迹晕开,花了一片一片。
  他双手撑在桌边,长发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那阴影下隐藏的是打算用一生去隐瞒忍耐去独自承担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现在几乎快要将他的胸腔撑破。
  当白月终于拿着一盒茶叶走出书房时,白凤立刻站起身恭迎他走近。
  “啊,找了老半天。”白月对他晃晃手中的盒子,“上好的西湖龙井。”
  他还记得,白凤最喜欢的是龙井茶。
  所以尽管自己只喝白水,却一直存着龙井的茶叶。
  煮水,烫杯,加叶,浸泡。
  白月的动作很流畅,张良时常来他这喝茶,不希望被别人打扰,这点事,也都是自己来做。
  他手上不停,却时不时侧身和白凤聊上两句,问问在塞外有没有什么好玩的。然后就一脸满足的听白凤和他讲大漠孤烟,讲西域风情,讲这几年来发生的零碎琐事。
  白凤也突然忘记了,他并不特别喜欢讲话。但今天,明明是和陛下,却有这么多的话要说。
  酸楚从指尖漫上心头,白月觉得他快要连茶杯都端不稳。但是听到白凤过的好,还是能够发自心底的笑出来。
  将泡好的茶递到白凤手里,彼此相碰的手指让白凤感到一阵酥麻,犹如触电一般。可他没有缩手,自然而然的接过了茶杯,并恭恭敬敬的谢恩。
  “在西北会不会太干,我这里有进贡来的药膏,有护肤的功效,你走时带些回去,给赤练吧。”
  “这龙井好喝吗?要是好喝,你也带走。”
  “要是缺什么,尽管报来咸阳,我会在第一时间命人为你们送过去的。”
  白凤不知道,这样的关心,并不是对所有人。
  “阿月。恭贺除……夕……”
  张良风尘仆仆的驾马而来,刚踏进门,他就傻了,连贺语都说的结巴。
  他看向坐在白月身侧的男子,那张脸,他认得,只是过了五年,突然回来了吗?
  “陛下……这是……?”
  有人在,张良立刻改了称呼。
  白月对张良向旁边的空位一伸手,言语温和:“张丞相也入坐吧。我煮了点龙井,你也来尝尝,口感如何。”
  但是张良和白月呆的最久,他只往前走近了几步,便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红肿的眼眶。
  “这是卫将军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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