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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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闺秀- 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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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侯听得一怔,抬起头来看向皇后,黑沉的眸子里如点亮了一盏夜明灯一样,灿然耀目,整个人仿佛都绽放出光华来,激动地问道:“你真的想回去吗?真的舍得?”
皇后见了眼睛一黯道:“便是我舍得,也不会再让你如以前一样了,你……有了温暖的家……”
中山侯听得眼神一黯,那刚点亮的夜明灯像是又骤然熄灭了,眼睛移开,看向远处,脸上却是带了丝苦笑:“是啊,臣如今有个温暖的家,不过,如今娘娘真要回去的话,臣再护送你一回,却并不是做不到的,她是个很通情理的人。”
那个‘她’是指中山侯夫人吗?素颜在一旁听得心情黯然,中山侯夫人那样温柔善良的一个人,难道一直就没有得到过侯爷的爱吗?那不是太过悲哀了吗?
她不知道曾经皇后是如何认识皇上又嫁给皇上的,也更不知道侯爷是如何认识皇后的,但她希望,中山侯能够好好等中山侯夫人,从中山侯的话里听得出,他很敬重中山侯夫人,但是,感情,怕是放在皇后身上,所以,素颜的心,为中山侯夫人心疼着,也为,中山侯难过着。
也许,皇后太过耀目,太过灿烂,这样的女子,只要是个男子,看了都会永生难忘吧,皇后的光辉足能掩盖任何女子的光芒,侯夫人在这样的女子的比对下,会失了光泽也是有的,但是,素颜相信,皇后之于侯爷,也许只是少年时的一个梦,当梦真醒了的时候,也许,他就会发现,侯夫人的美好,发现,在他的心里,究竟爱着的是谁。
很多人和事,都是在失去的那一刹那才觉得弥足珍贵,也有很多想念了多年,思念了多年的人,在多年以后再见,反而会找不到记忆中的感觉,更失去了当初的那份爱念,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相见不如想念吧。
一时,越想越远,素颜竟然有点痴了,前世时,曾经也有过美好又朦胧的初恋,很多年不见后,曾经也很想念,特别是来了这个世界后,孤独寂寞之时,她偶尔也会想起,可是时间太过久远了,久远得那个人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也许,再过几年,她会连他的样子都会忘记了吧。
中山侯与皇后又说了些什么,素颜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是突然悠悠的说道:“与其捕捉那抓不住,又得不到的影子,还是珍惜眼前人啊。”
步辇前顿时安静下来,皇后和中山侯都没有说话,脸色有些尴尬,又像是若有所思的低了头,异样的沉静让素颜回过神来,她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刚才这话无疑是戳穿了中山侯与皇后之间的隐秘,中山侯与皇后都有些不自在,素颜自己顿时也不自在了起来,良久,叶成绍拍了拍素颜的肩膀道:“走吧,回府去,娘子。”
素颜垂着头,像逃一样的离开了皇后,皇后起驾回了坤宁宫,而中山侯却纵身往马厩方向而去,他悄悄潜入马厩,躲在马厩的一个暗处,耐心地等待着,果然不久之后,那两个马夫鬼鬼祟祟地自屋里出来,每人身上肩上还挎着一个包袱,悄悄的向马厩外溜去。
中山侯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出了宫,到了通往德胜门处的一个通道时,小巷子里寂静无声,也没有什么行人经过,两名马夫似乎更慌了,脚步也加快了些,但高墙上还是跳下一个黑衣人来,挥刀就向这两名马夫砍去。
中山侯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果然还是会杀人灭口的,两名马夫以为逃走就可以活命了,真是好笑,心中在想,手也没停,迎剑便将那黑衣人挡住,不过几招,便将那黑衣人擒住了,两个马夫死里逃生,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待看清救他们的人时,既惊又怕,扑通一声跪到了中山侯的面前:
“侯爷,救救小的吧,小的什么都说。”
果然,这两名马夫是陈家指使的,当时,他们原是要坦白的,护国侯的出现让他们不敢再说了,最近护国侯与陈家人走得近,两名马夫也是害怕说了会被杀,所以,尽管受了二十板子,还是拖着受伤的身子,急着逃出宫去,却不知,还没出德胜门,就被人追杀了。
中山侯冷笑着将这三个人带进了宫,向乾清宫而去。
叶成绍和素颜还是回了宁伯侯府,一回到府里,素颜就将叶成绍往屋里赶,早就通知墨书去请太医了,太医没来之前,素颜推了叶成绍往床上躺着:
“没见过你这样的,太不拿自己的身子当一回事了,被捅个大窟窿就不痛么?那血那肉可都是你自个儿的呀。”边帮叶成绍脱衣服,一边就不停的碎碎念,手却是轻了又轻,生怕弄疼了他。
叶成绍乖乖的躺在床上,任她施为,墨玉般的眼睛幽深凝黑,静静的看着素颜,嘴角不自觉就勾起一抹幸福而宠溺的笑。
难得看到娘子也有这样婆妈的样子,润泽而丰满的小嘴一张一合,不停的掀动着,透着诱人的光泽,大而明亮的双眼里尽是心疼和关切,一双素颜熟练地忙碌着,帮他脱完衣服后,又起了身去打水,紫绸跟了进来,她也将紫绸推了出去:“你去忙你的吧,爷身子受了伤,见不得风,一会子太医来了,你再请进来。”
叶成绍躺在床上笑容更深了,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算是知道了自家小娘子的霸道,任何女子也不能看到他光身子的样子,哪怕是她最贴身,最信任的紫绸也不行……
“伤口要用盐水清洗干净,不然会发炎的。”素颜将一盆泡着盐水和陈茶叶的水端了过来,讲棉帕子放在盐水里洗了,又拧干,轻轻帮叶成绍清洗着伤口,肌肤上的触感很烫,他微微颤动了一下,胸前的手就顿住了:“疼吗?那我再轻一点。”
叶成绍没有回答,却是抬了手握住了她的,果然原本娇嫩的两只小手通红的,心中就不舍了起来:“娘子,水太烫了,等凉些了再洗吧。”
“不行,开水才能消毒,你忍一忍,很快就洗干净了。”素颜截口道,拿着帕子的手继续帮他清洗。
“可是娘子……呃……”他竟然夺了她的帕子,歪起了身子,自行去洗帕子。
但手还没有伸下去,就挨了一下,“胡闹什么?看看,伤口又崩开了。”素颜恼火的抢过帕子,一戳他脑门子骂道:“怎么病了还这么不省心呢,别再乱动了,放心,放心,你老婆我没这么娇贵的,一点子烫罢了。”说着,将他按到在床上,瞪他一眼:“不许再乱动了。”又开始细心的围着圈儿将伤口淤血洗净了。
“这阵子,不能吃鱼,不能吃蘑菇,不能吃牛肉,狗肉,嗯,我想想,还有什么是发物来着……哦,可以吃柴鱼,柴鱼有助伤口愈合……嗯,最少要在床上躺三天,三天内不许用劲,嗯,没麻药,有麻药的话,得给你缝几针才行。”素颜又是一阵碎碎念,拿了块干净的帕子铺在叶成绍的胸前,再轻轻的拉上被子,帮他盖上。
“那娘子,我还能吃什么呀,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只是个很小的伤口啊……”叶成绍含笑看着素颜,听着她碎碎的念叨着,故意嘟了嘴委屈的问道。
真的只是个很小的伤口啊,小时候,他练功时,这样的伤多了去了,那时候,除了方妈妈,没有谁认真的在意过他的伤,更没有谁会这样温柔而细心的帮他清理伤口,太医会帮他清洗伤口,会帮他上药,但那是冰冷手,不会在意是否碰疼了他的伤口,只要完成任务就行了,更没有这样的能暖到骨头里去的柔声细语。
“炖些乌鸡之类的补补就好了,再吃些柴鱼,我会交代顾妈妈,让她换着口味给你做的。”素颜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他,将他的被子掖了掖,半靠在床边上等太医。
“可是,不用三天不起床吧,骨头都会睡疼的。”他从来就是个坐不住的人,更别提什么躺上一天的事了,这会子要让他躺三天,那也太难为他了。
“不行,你这伤口在胸前,动动胳膊就会扯动伤口,又没缝针的,伤会裂开。”素颜斩钉截铁的回答。
“缝针?娘子,你要把我当布偶缝?”叶成绍睁大了眼睛,满是讶异地看着素颜,都听她说两回了,从没听说过,人的伤口也能像布一样的缝的。
“什么呀,没麻药,不然,真会帮你缝的,不过,真要是缝了……等皮肉长好后,就会有一条像蜈蚣一样的疤……”那就太有损感了,某人的身材很性感,肌肤也是小麦色的,细腻又光滑,摸上去手感很好啊,要是爬了一条蜈蚣在那颗粉红的相思豆上,多碍眼啊,还是别缝的好,不然,以后就欣赏不到完美裸男了……
“男人留个疤有什么关系嘛……呃娘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叶成绍不屑的说着,抬了眼看自家娘子,却见她两眼光放,那样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看到甜美点心的小狐狸,还是只色狐狸啊。
“啊,没什么,太医怎么还没来呢?”素颜被他戳破心事,不好意思的自他的俊脸上移开了眼,舔了舔稍显干燥的唇,转了话题。
却不知,她这个动作,却深具诱惑力,叶成绍看着她那颊生双嫣的俏脸,早就移不开眼了,她再来这么一下下……身子就感觉一阵燥热,沙哑着嗓子道:“呃,娘子,我这痒痒,帮我挠挠。”
素颜一听忙问:“哪里,哪里痒?”人就附下了身去,伸手去揭他的被子,骤然间,脖子被他勾住,唇上一软,就被他含住了,他的吻,温柔而细致,很有耐心,不像以往那么急切,而是像在品味一道难得的美味一样,先是用舌轻轻将她的唇线勾勒了一圈儿,再慢慢伸进她微微张开的唇,毫不费力的进入了她的领地,细细地品尝着她的甜美。
素颜突然被他吻住,不由恼火,这家伙还真是精虫上脑呢,身上有伤也敢乱动,刚想要挣扎,又怕弄痛了他的伤口,更不敢压着他,只好手撑在他的头两边,承受着他带来的温柔,先前还有些抵触,到后来,就被他吻得五迷三道的,心魂不守,神魂像是飞到了云端里,跟着他的吻而沉沉浮浮的,除了手还下意识的撑着,全身都软绵了,两人直吻得天昏地暗,叶成绍的手又不老实的往她身子里探,她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外面传来紫绸的声音:
“大少奶奶,太医来了。”
素颜才慌忙从叶成绍身上直起了身来,小脸胀得通红,人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慌忙急火的整理着被弄乱的头发和衣服,一抬眼,便看到始作俑者正像偷腥成功后得意的看着她笑,她就一恼门子的官司,含羞带嗔地瞪了叶成绍一眼,可惜,眼如秋水,波光含情,哪里有半点威慑力,看得某人的眼睛又幽深了几许,她忙躺避不及的站起身来,决定离这个危险分子远着点。
太医进来后,检查了叶成绍的伤口,对素颜的处理很是满意:“殿下这伤口不出半月就会愈合,皇子妃处理得很好,下官只须开些生肌实血的药就行了,只是,殿下还是得禁口,牛肉,和一些鱼类的肉就不要吃了,嗯……最好还是不要……不要乱用力,会扯开伤口的。”老太医说到后面的话时,睃了素颜一眼,素颜这会子的脸还有些红呢,两颊像是染霞光一样,被太医这样一说,脸就更红了。这太医的眼睛也太毒了些,就这么着,也能看得出他们先前在做什么么?
叶成绍却是看着素颜,笑得意味深长。
在府里养了两天,叶成绍老实地躺了两天,第三天,死都不肯躺着了,跟素颜说好话:“娘子,我保证不乱动,我只是起来走走,只走走,再躺下去,会发霉的。”
素颜不信任地看着他,以他那好动的性子,会只是走走?
方妈妈正端了碗燕窝站在床边,听了便笑道:“无事的,大少奶奶,爷打小儿也没少伤过,这点子伤对爷来说真不算什么,爷想起来走走,就让他走走吧,他这性子能躺两天就不错了。”
素颜这才依了他,不过,只许他在院里走走,不许他出府,叶成绍回了京后,也没怎么陪素颜,这几天和她呆在一起,觉得浑身骨头都酥软了,哪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想,只想与她呆在一起,过这种难得安宁又自在的小日子。
因此,应得比什么都快:“嗯,决不出府,更不乱走,娘子放心吧。”
宁伯侯府里头,仍然有些乱,二房搬出去后,时不时的又有人回来,说还有东西没清理完,文英倒也没怎么为难他们,能让他们搬走的,都尽着他们搬,这天下午,回府里的却不是二房的仆人,而是文静,一进府,文静便对文英道:“我是来看望母娘的。”说着,便自顾自的往侯夫人院里去。
文英拦住他道:“伯娘身子还没好,二妹妹还是改天来吧。”
文静听了冷笑着看着文英道:“不过才当两天家,就真当自己是正经主子了?你不过是叶家的一个庶出,真以为有大嫂子为你作主了,你就能横着走了么?走开,做侄女的去看望生病的伯娘,天经地义,我看谁敢拦我?”
文英听了冷静地看着文静,将文静前面的话当做废话,并没生气,只是笑着道:“那倒是,二妹妹要看望母亲的确是小辈的孝道,不过,我可是有话在前头,母亲的病没好,你若是拿些琐事去烦她,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让两个挡路的婆子走开了,文静骄傲地向前走去,文英便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虽是庶出的,但到底是大房的人,想横着走还是竖着走,都是我的事,由不得二房的人来置喙。”
文静听得身子一僵,却没有回头,带着两个丫头继续往前走着。
侯夫人屋里,邵扬正端着一碗粥在喂侯夫人,文娴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
“娘,多吃点,早些把身子养好了,妹妹的婚事还得您操心呢。”绍扬又挑了一勺到侯夫人的唇边,侯夫人张嘴吃了,眼睛里就含了泪水,这几天,绍扬一直陪侍在她的床边,为她端茶送水,贴心得像个女孩子,倒是比文娴更细心温和一些。
原本因为二皇子的死讯而倍受打击的心,也在绍扬的细心呵护下好了很多,她慈爱又复杂地看着绍扬,这个孩子,她心疼了他十几年,每天为他揪着心,从来没想过,他会不是自己亲生的,骤然得知亲生的儿子死去时,她恨过,恨过侯爷,也恨过这个占了她儿子的名份十几年的孩子,可现在,看着绍扬温和干净的眼睛,侯夫人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这原本就不是绍扬的错,绍扬和她自己一样,也是受害者,绍扬这十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侯夫人自己最清楚,原就是个可怜的人,自己再恨他,就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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