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耐心等在旁边的服务生神情变得有些奇怪，“您找他有什么事？”
……这是她的私事，没必要和陌生人说吧？
服务生带了些克制，尽量礼貌地说：“抱歉，他虽然是这里的员工，但我们是不方便向顾客透露他私人信息的，如果大家都这么做，我想他也会感到很为难的。”
“哎？我只是……”
服务生微笑打断她，“我知道大家的心情，其实已经有好几位顾客问过他的事了，但是我们都没有透露，请您理解我们的难处。”
“……”张小沫无语，刚要解释，服务生听到有人叫自己，向张小沫道了声歉，暂时走开，张小沫只好先点菜，又后知后觉回味过来服务生刚才说的话……已经有好几个人打听过顾远游的事？说不出的……很有危机感啊！囧
中途接到顾远游电话，顾远游让张小沫进员工内部休息室，张小沫张望一阵找到入口，“非工作人员真的可以进来吗？”她可不想给顾远游添麻烦。
“嗯。”
“好吧。”张小沫还是相信顾远游。
话筒里顾远游笑了笑，“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张小沫站在员工通道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门进去。过道里没有人，路过厨房小沫往里面看了一眼，厨师都在忙碌。折角的过道里传出说话声，张小沫听着有些熟悉，想起来就是之前给她点餐的服务生，不由尴尬，之前就给她误会了，现在又被看到私自进了员工区域……
“下班了？今天好早。”女服务生说。
张小沫正考虑是不是先闪人比较好，就听到另个平淡到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回答，“嗯。”却是顾远游。
张小沫收回脚，又听女服务生笑说：“今天又有人打听你的消息呢……这个月都不知道是第几个了，你上学的时候也会碰到这种事吗？会不会觉得很困扰？”
“不会。”
两人走过拐角，女服务生看到张小沫惊讶，“你怎么进来的？”
“呃，我……”张小沫尴尬，看向顾远游，“小游。”
顾远游对身边的人说：“我妹妹。”
“咳咳。”张小沫呛了，这算风水轮流转？她都不知道小游原来报复性这么重……心里想着，张小沫表面很得体地笑笑，对之前把自己当成缠着顾远游的花痴女生的服务生说：“我这个弟弟真是……一直幻想自己是哥哥，真拿他没办法。”小沫摊开手摇摇头。
“……”女服务生看了顾远游一眼，没想到平日那么冷淡的人有这种喜好？
顾远游对小沫招招手，“我换了工作服就好。”
、29
张小沫蒙受召唤屁颠屁颠跑到顾远游身边，对上服务生的目光，想到刚才的乌龙事件，对她点点头算重新认识，“你好，我是小游的姐姐。”
“啊……”服务生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说法，见顾远游没有说什么也就点头含糊应了过去，“你好……”也想到刚才的事和自己过道里自己对顾远游说的话，颇为尴尬，解释道：“对不起啊，我之前不知道你是……因为过来打听他的人很多，有的也谎称是他朋友的，所以……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自己没说清楚。”张小沫连忙摆手让她不要介意，毕竟是顾远游的同事当然要搞好关系。
顾远游对小沫说：“走吧。”
张小沫跟着顾远游到茶水间，几个男服务生和顾远游差不多年纪，还有一个人要比他们年长，穿西装打领带，小沫看他胸卡竟然是经理，却和一帮人一起说说笑笑，完全没架子。
看到顾远游领着张小沫来，原本聊天的几个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小沫身上，七嘴八舌地嚷嚷道：“远游，这就是你妹？你们一家人不会基因都这么优良的吧？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有没有男朋友？”男人们总是不拘小节，虽然那声小妹妹让张小沫脸黑了下，但同时也放下心来，本还担心顾远游总是冷冷淡淡的，很难融进同事间，不过现在看来，他与同事处得还挺不错的。
顾远游去换衣服，张小沫被留在茶水间，与他几个同事聊聊天，为了顾远游着想，张小沫表现得说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连被叫顾远游的妹妹……也硬忍了下来没有反驳。╭（╯3）╮
说着说着，张小沫想到正事，“那个什么，我哥……”张小沫第一次这么称呼顾远游，还有点别扭，“我哥他性格有些冷，不过人很好的，如果平时有让大家觉得不高兴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包涵啊。”
“妹妹你放心，美女的期望我们肯定不会辜负的，我们会让着你哥的。”这话听得其余些人，包括张小沫都笑了。
等顾远游回来，没想到众人拿小沫刚才那事打趣顾远游……顾远游目光落到张小沫身上，小沫有些脸红……又有些忐忑，他不会嫌自己多管闲事吧？
“怎么了？”
张小沫抓抓头，“你不会觉得我管的太宽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
“……男人应该不喜欢被女人这么关照吧？”张小沫斟酌着说，其实这也是她和顾远游去KTV之后才有的顾忌。
“没有，不要多想。”顾远游神情温柔，摸了摸张小沫的头。小沫放心下来，一脸笑容和顾远游落座
下了公交车沿着马路走，夏天即使晚上七点天还是亮的。人行道上有打扮光鲜亮丽正在赶路的年轻男女，也有衣着简陋朴素，慢腾腾摇了蒲扇乘凉闲话的老人。
路边还停了两三辆卡车，装了附近瓜田的西瓜来卖。车上的年轻人背心长裤一身是汗，拍拍手里西瓜和车下中年妇女说了什么，将瓜放到电子秤上抹掉额头的汗。
张小沫忽然说：“小游。”
“嗯？”
张小沫却没声了，仿佛能听到自己胸口心脏的跳动声，扑通，扑通，好像就响在耳边。
“怎么了？”顾远游见她不说话，问。
张小沫微微吸口气，又吐出来，她告诉自己镇定镇定，好像就真的镇定了些，对顾远游笑笑，两人走进小区，周围没什么人了，小沫定一定心，终于开口道：“虽然说得可能不是时候……我是说，没有很好的气氛，但你是男人应该也不介意……”
顾远游目光落到她身上，她看着前方，前方有个车库，另一边是风格迥然不同的两排住房，道路两边树荫浓郁，再远一些又是个露天停车位。
“我……喜欢你。”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顾远游落小沫后面些，小沫回头看他，眼睛对上他眼底最深处，即使紧张，也逼迫自己直视对方。那一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连呼吸都屏住了。
却是顾远游，先避开了张小沫的目光，像自言自语道：“喜欢？”
“嗯。”
“哪种喜欢？”
“哪种……当然是男女朋友之间……”
“我什么都没有。我连自己想要的都给不了自己。”
“所以？”
“还是不要喜欢我比较好。”
张小沫*舔嘴唇，“可是……我喜欢你又不是从你身上图什么。”
“……”
“……”
“对不起。”顾远游说。
“……你不喜欢我？”这是张小沫第一次主动告白，她从未想过原来自己这么有勇气。
“……”
“你不喜欢我？”张小沫又问了遍，回想起自己和顾远游之间的相处。他抚摩她的头，露出温和甚至温柔的表情，和她说话、对她笑、拥抱她……她每次回想这些东西都会满足欢喜……她总觉得离他很近，近到……他或许可以属于自己的地步，现在他就在自己身边，这一刻和之前似乎没什么不同，以至心里可能失去他而产生的不安和惊惶都让她觉得不真实。
“我不想谈恋爱。”
“我只是问你，你不喜欢我？”
“……抱歉。”
“可是……”张小沫还想说什么，徒劳地张了张嘴，又不知道怎么说。大家都说他对她好，她自己也感受得到他对自己的特殊……可是这又可以代表什么？
“对不起。”顾远游只是又重复一遍。
张小沫脸色苍白地转过头，机械地往前走着，对她好又代表什么？
……可是她不甘心，她，喜欢他……
“小游……我们……尝试着交往不可以吗？如果你觉得不好，我们再分手不行吗？”
“……对不起。”
“……”明明是夏天，小沫却冷得想打哆嗦，她不知道这时候可以说什么，苦笑一下，只能道：“没关系……”
后来一段路两人都很沉默，始终张小沫在前，顾远游落后，两人隔了一段距离，张小沫心乱如麻，虽然告白之前料到有被拒绝的可能，但真的发生的时候，却无法坦然接受……
为什么对她好，对她和别人不一样，却不是喜欢她呢？张小沫抬眼发现已经走到自家楼下，面对每日回来，兴冲冲迫不及待冲上去的楼道，这时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似的，怎么也挪不动，她不想进去，不想进她和顾远游的家……她想，冷静一下，好让自己接受这个结果。
张小沫回头和顾远游说：“我忽然想起来要去超市买一样东西。”
顾远游点点头，什么也没有问，越过张小沫一个人走进去，小沫看他身影消失在转弯处，眼睛一下子又酸又涩，被拒绝一下子离他很远的难受和被抛下的委屈全都涌上心头，张小沫忍着到以前那个小花园，却发现有很多老人乘凉。张小沫只想独处，便一个人漫无目的挑着小区没什么人的小路走，走着走着就忍不住掉下泪。
张小沫坐在路边，抱着腿委屈地抹眼泪，张小沫你个傻子，人家之前说过不想谈恋爱的，你还喜欢上人家，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活该。
他就是对你和其他人不同些，但那也未必是男女间的喜欢，可能只是对朋友的，也可能是对妹妹的。
明明想好只要告白过，将来自己不后悔，什么结果没有关系吗？可是心里那种仿佛被剜掉一块肉的疼痛和强烈的不舍，希望他是自己的念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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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接到张缟缟的电话正是张小沫哭得最伤心的时候，张缟缟一听话筒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呜咽声就明白怎么回事，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不要难过了。”
“……缟缟……”张小沫也希望自己不难过，可是她管不住自己。
“……你到我这儿来吧。”
“……”
“你到我家里来，我们两个人一起。”
张小沫抽着气抹掉自己停不住的眼泪，“好。”
张小沫等眼泪消停了才去张缟缟家，在地铁上看着玻璃窗倒映出自己红红的眼睛和鼻子，小沫不由得苦笑一下，不希望他多想，还是尽早打了电话给他。
“我今天不回来了。”
“……嗯。”
“去朋友家，就是缟缟，你之前见过的。”
“好。”
“……你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吧？”
“……嗯。”
“…………”张小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话筒那头也是沉默，想到顾远游之前对自己简短不想多说的应对，小沫心里更加难受，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失态的事，匆匆挂了电话。
张缟缟父母不在家，缟缟把小沫领到自己的房间，小沫坐在床上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一路上脑袋里翻来覆去都是顾远游的事。拣到他，和他生活在一起，看着他从一开始的冷淡静默到慢慢愿意和她说话，对她笑做出亲密举动……每天回家都有他在，两个人一起热热闹闹吃饭，帮他买穿的用的，有余裕出去玩，没余裕在家里看影片，打扫房子。可能没有情侣之间的浪漫，但很温情贴实。可是现在……
“你和他说了？”张缟缟递给她一杯冰橙汁，张小沫没有喝，只是拿热的掌心贴在冰凉的玻璃杯上，“嗯。”
“他怎么说的？”
“……对不起。”
“……”张缟缟转开头，“男人都是混蛋。”
张小沫笑出来，“笨蛋，不要一竿子打翻一条船，尤其你这个已经有家室的女人。”
“小沫……”张缟缟担心地看她，小沫摇头，擦掉眼泪，“没什么……毕竟被拒绝了，难过是难免的，你不用担心我，发*就会好了，真的……”
张缟缟无可奈何，只能找出抽的纸巾放到她面前，张小沫哭了很久，那模样看得缟缟都心疼，想做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做，只能在旁边无措地看着。
张小沫又抽了张纸巾，这时候终于缓过来些，看到缟缟关心的眼神，心里好受了些，至少她还有这个好朋友，难过的时候可以陪着自己。
张小沫哭完之后拉着缟缟一起出去买外食，缟缟看她又像以前一样又蹦又跳，当真如她所说一般发泄过后就好了，稍微放心了些，但还是问了句，“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张小沫拈起一块披萨，听到张缟缟的话不明白地看她。
“顾远游，你打算以后和他怎么相处？”
张小沫理所当然说：“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
“……可是现在看到他不会觉得难受么？”
张小沫脸上笑容凝固了一下，又绽开，轻声说：“不会。”
晚上张缟缟父母回来，小沫并没有觉得不自在，相反很乐意和长辈在一起，她人长得漂亮嘴巴又甜，很轻易就把两个长辈哄得开心不已，硬是要她多住一天，张缟缟也在旁边劝个不停，小沫本来想第二天就回去的，推拒不掉只能再推迟一天。
洗完澡和顾远游打电话和他说这事，顾远游仍旧不多话，小沫却仿佛无事人一般和以前一样说说笑笑，叮嘱这叮嘱那很热和，挂了电话，一个人坐在有些陌生的房间里，却是欺骗不了自己……那股子揪心的疼痛。
“小沫？”张缟缟一边擦头发一边进来，“干吗一个呆坐，不玩电脑？”
“嗯，玩的。”张小沫笑，爬下床开电脑。
今天思路很不通畅苦逼~Orz
、31
张小沫刚掏出钥匙房门就从里面打开，小沫和顾远游意外打上照面，愣一下又笑起来，“要出去吗？”
顾远游沉默，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回来了？”
“嗯。”张小沫顶着大大的笑脸越过顾远游进去，“我本来只打算住一个晚上就回来的，可是伯父伯母好热情，一个劲让我再睡一天，我想拒绝长辈不太好，就答应了，还向奶茶店请了一天假。唔……怎么那么干净，小游，你不会我不在的时候拼命打扫吧？没关系的啦，毕竟只是租的房子，我是想说你未免打扫得也太干净了，像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