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被雷劈中也不过如是。
200、郁金香（二十九） 。。。
不只自己没有期待，同样也不认为会有人在意，如果不是自己身分上还代表着Slytherin的门面，Snape甚至不大想在衣着方面花心思－－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前提是，Snape没有一位名叫Lucius Malfoy而且还是目前该家家主外加学校董事的挚友。
所以即使完全不想浪费时间在着装以及出席这场在他眼中完全是没有意义的愚蠢晚会，Snape最后还是勉强自己穿上一套最简单的黑礼服长袍、在Malfoy与Pomfrey有机会察觉到他迟到以前进入大厅。
正如Snape一开始所料想的，这个圣诞晚会就是一场愚蠢的应酬－－对大人来说，无论是教职员或是受邀出席的来宾，没有一个不是带着没有多少诚恳的客套态度在交谈；学生们倒是没那多多弯绕心思，即使是从小接受世家教育、以Slytherin为多数的纯血家庭孩子，也明显比他们有出席的长辈要来的真心享受这场宴会…或者说，是享受有心仪对象陪伴或是有俊男美女在场。
其实无论是出于责任义务或是别有目的，即使是更加奢华隆重的宴会Snape以前也不是没出席过；只是以往对于这种公开热闹场合再怎么抵触不屑，Snape也从来没感觉像今晚如此得焦躁－－是的，焦躁，算是最贴近此刻心情的形容，就算在Occlumency的维持下他仍然表现如同平时一样严肃冷酷，可不会有人比Snape自己更清楚当下维持着这种「正常」面具，究竟花了他多少心力；更让Snape费解而更加阴沉的是，他甚至找不到导致自己今晚心情不愉、甚至耐性短缺的真正原因究竟为何？
简直就是个恶性循环－－原以为只是因为不得不浪费时间参加这虚伪又幼稚的宴会而生厌，可真正出席宴会后这股厌恶不但没有减轻还有更加严重的迹象、偏偏又分析不出心情阴郁的源头，这又令只能加强Occlumency的Snape更加厌烦－－于是晚宴甚至都还没正式开始，Snape便意识到即使不刻意用平时严厉冷硬的形象来掩饰使用Occlumency时的空洞、顺便拒绝外人刻意亲近的意图，以他现在形于外的神态，也足够表达出浓厚生人勿近的意思。
真的，非常无趣－－可在不得不出席、又没有理由离开的情况下，Snape只好选择在席位上独饮。这样的场合里他的小蛇学生们并不需要他操心，重要外宾有董事会的董事招待，另外两校的校长和老师也有Dumbledore和McGonagal两位正副校长招呼更用不着他应付，身边席位的 几位教授又都是知道他脾气的同事，不会没事前来搭话找不自在－－虽然他更乐意回到地窖继续手边未完成的数据查询或是研究，不过如果接下来的时间里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安静，那么也许所剩不多的耐性还是能让他勘勘维持到宴会结束。
其实还有一个促使Snape维持耐性留在这场宴会当中的理由，便是为了Igor Karkaroff－－那个白痴，还真以为Dumbledore脑子长久浸在糖渍浸里已经老疯癫（虽然Snape私认为其实也差不多了）？在老校长的眼皮底下还尽往他的方向飘眼色，简直是嫌自己死期不够快－－虽然Snape实在很不想搭理Karkaroff，可无论出于何种考虑，完全断绝与这位现任Durmstrang校长连系又或彻底撕破脸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主意。
隐讳的轻轻点头，至于Karkaroff会用什么方式在今晚他正式离席前把握时间给出进一步联系，就不是Snape能猜测控制的了－－虽然他真心希望Karkaroff能愚昧到露出马脚，如此一来这件麻烦差事，就是属于远在席次另一边的某只蠢狗与某半炼金生物的工作范畴了。
可惜，世事永远不可能尽如人意。
就在Snape明知无望却仍恶意祈祷能发生让某些无脑生物互咬一嘴毛、藉此寥以给自己耐性增加薄弱砝码的浅酌著，自大厅门口传来的骚动就好比一颗掉入平静湖面的石头般在宴会当中荡出扩散波纹，连位在主桌的重要贵宾和教授们，都无法不去注意到那不知道从哪个学生开始的轻叫与窃窃私语，以及－－
惊艷。
作为这场圣诞晚会名义上的主角，各自代表三所年代悠久魔法学校的斗士理所当然会被受注目；其中由于Beauxbatons斗士Fleur Delacour是三位代表中唯一的女孩、甚至还有著鲜明的Veela血统，毫无疑问，当她与她的舞伴一同出现在大厅，所有在场少男少女的目光都无法不对之投以关注－－当之无愧是今晚宴会中最美的女孩，在场见过Delacour今晚打扮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对这结论有所反对，即使是Delacour的妹妹也出席了宴会，同样也无法对姐姐的风采挑出任何一丝毛病。
然而，在晚宴正式开始前最后几分钟的此时，出现于门口的人却打破了所有宾客对Delacour姐妹今晚艳冠群芳的最初定论。
酒红礼袍贴身却不紧绷，勾勒出女性独有的婀娜曲线；削肩的样式裸。露在外的白皙手臂在红宝石碎钻点缀的暗金臂环映衬下更显精雕细琢的温润。以雾纱为质层的高衩袍裙在少女莲步轻移间根本无法完全遮掩住洁玉修长的双腿，在样式简单的小巧金铃为坠饰的脚炼与透明水晶鞋陪衬下，若隐若现的揉合了青稚与高贵。
如瀑及腰银发宛如宁静的月光，碧色大眼就像极品祖母绿宝石般的典雅，琼鼻朱唇，靥甜如蜜－－比起Delacour源自Veela血脉的妖娆绝艳，在所有宾客眼中，这位尚不知身分的少女能将自身清纯与魅惑两种迥然不同的气质同时诠释得浑然天成，毫无疑问要更显姝丽。
就在所有与宴人士目光都为少女的绝色所夺，Snape的视线却是无法控制的，完全落在被少女藕臂相挽的一旁少年身上。
相较于血精灵少女精心装扮的明艳动人－－是的，虽然经过化妆与魔咒的遮掩，Snape仍在扫过的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曾经在某只黑魔王转生藤妖身后露面几回、但假期时间却是绝对黏在自家教子身边悠转名叫Greengrass的小血精灵－－做为舞伴连袂出席的Potter，在打扮上却是要简单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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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上衣，漆黑长裤，如果不是衬衫立领西装裤更是笔挺，几乎就和校服没多大差别；及踝的绒墨银纹长袍前襟完全开敞，全身上下唯一明显坠饰就只有负责收拢出直挺腰身的绿钻细扣皮带，还是与脚上墨色皮靴用同样式的－－着实简练，尤其对比于这场宾客云集的晚宴、又是做为Hogwarts代表斗士之一，少年的简单装束几乎给人一种对这场传统圣诞晚宴的毫不在意尊重。
－－只是几乎。
因为Greengrass的精致装扮实在太鲜艳夺目，Potter简练却不失大方的装束反而在更加映衬女伴的出色之余、也缓解了Greengrass媚色之中隐隐给人高不可攀的出尘瑰贵，凭添三分的柔和亲切；如此一来别说有人会感觉失礼，反而除了Potter之外，能与今晚如此动人娇艳的Greengrass外貌气质契合匹配，根本别无他人。
玉瑕纯婉媚如月的少女，风淡卓立华若星的少年，如此契合，宛如天生一对……
直到掌心传来湿润，Snape才意识到手里的高脚酒杯，已经因为一瞬间的魔力不稳而出现龟裂；两道无须用到魔杖的简单无声清洁咒与修复咒，在有人发现Snape的短暂失态前一切又恢复如常－－当然，只是表象。
没有人知道，在所有人皆对Potter和Greengrass这一对少年少女的出色赞叹惊艳之际，Snape臻于完美的Occlumency之下翻腾汹涌的 ，是何等的苦涩。
原以为只是和过往一样基于出席这种热闹场合的不自在，在看到Potter的瞬间，那一直存在的莫名焦躁陡然消失，也让Snape再也避无可避－－无论是在少年第一次试炼结束当晚的禁林之行后不曾见面的想念，以及，在看到小血精灵亲昵依偎着少年的愤怒。
是的，愤怒－－明知道做为学校代表斗士、依循传统少年必须有一名为今晚舞会开舞的舞伴，明知道少年眼中对那小血精灵的爱怜只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宠溺－－理智上甚么都清楚，但也正是越理智的冷静，胸口怒火焚心的感受就越发鲜明。
在所有人眼里，有着绝代丰姿的Greengrass，受到少年的礼遇和怜宠是理所当然。
在所有人眼里，有着卓绝实力的Potter，得到少女的依赖和崇拜也是常理之中。
在所有人眼里－－这才是正常的，不是吗？在经过第一场的斗士试炼，在Potter用事实证明了自身的勇气与机智，如今还有谁会怀疑「活下来的男孩」只是凭着运气才有着宛如救世主的崇高名声？
不是所有人都有直接面对一条龙的勇气、更别说还是在护巢孵育中的母龙眼皮下行窃盗掠夺龙蛋之事－－先不说这种接近送死的试炼题目是谁提出来的，至少它确实成功落实了Potter的名声，再也没有人会因为年纪的因素小觑少年的实力。
曾经微弱小巧的星芽，不经意的悄然成长，如今已经卓然而立，绽放独一无二的光芒。
而那，原本是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光芒…是自己最先发现少年的独特…然而现在，不单Potter的实力已经崭露一隅，甚至就连少年独有的温柔神色，也因为Greengrass的依恋娇婉之姿而毫无掩饰的披显。
直至此刻，Snape无法不绝望的认知到，少年在自己心中的比重，已经远远超过自己所愿意承认的部分。
那些窥视、那些赞叹、那些渴望－－即使目前绝大部分的目光是落在Greengrass的身上，可终究改变不了Potter平日潜藏的美好，已然因为少女的陪伴引导而为众人所见。
－－于是，如今宴会上那唯一个小血精灵，毫无疑问，已经成功引动蛇院院长的独占欲并令其感受到觊觎压力，同时成为他除某老蜜蜂和某藤妖外最想灭杀的对象，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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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郁金香（三十） 。。。
在感觉到空气中从东天井传来不正常的魔法元素波动前，Snape花了很大一番力气才摆脱掉Pomfrey，得以离开大厅松口气。
由传已久的圣诞舞会传统是今晚宴会重点，但在舞会开始前的应景筵席同样令人愉快－－姑且不管大人们的想法，至少与会的三所学校学生是真心喜欢手边菜单上罗列的近百种圣诞大餐与地方风味美食，以及享受身边同学朋友的陪伴。
做为今晚宴会主角的三校代表斗士，理所当然和他们的舞伴席次被安排在大厅的主桌、甚至就坐在各自校长的身边；而这，自然就表示Potter与Greengrass、和做为Slytherin院长的Snape也在同一桌用餐。
魔法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的灵活和神秘。别看充当今晚主桌的平日教师用餐桌的位置只有二十来个，碰到像今晚这样的大型宴会，不只他校代表的贵宾、又多了很多来自校董事会和魔法部官员代表，桌子就算用的是同一张也能自动变长到足以容纳下所有贵客，同时也不会显得拥挤。
在席位的安排上，比起在宴会正式开始前才与朋友舞伴踏着最后一分钟时间限进场的Potter，早早便已然入席、身边已经没有空位的Snape自然不用担心会和Potter有所接触；虽然在礼貌上除了校长和自家院长，做为学徒的Potter应该是要和导师打招呼的，不过他们的师徒身分毕竟并没有正式公开，而且Dumbledore在Potter入席后就引导着话题朝Greengrass的身分直奔而去－－应该是在学年纪偏偏又没就读任何一所魔法学校、神秘又美丽的女孩做为年纪最小斗士的舞伴又举止亲昵熟稔，当然令所有人充满好奇－－如此一来，当在席的人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Greengrass身上，本来就和Potter隔了两位置的Snape之间居然连个正常师徒间眼神交会都没有的零互动状况，自然就在没人查觉的状态下给忽略过去。
美食佳肴加上美酒佳饮，给这场传统本意就是联谊第一的晚宴有个美好开始。学生们就不说了，用餐气氛在平日里就已经足够活络，更何况待会儿还有舞会这个重头戏可以彻底狂欢，大家兴奋开心之余自是胃口大开；主桌这里虽然碍于大部分都是年长者还有些矜持在，不过席间边吃边聊的话题在每人都自觉避开敏感公事的前提下也同样轻松愉快－－起码在明面上，截至目前为止确实是一场宾主尽欢的飨宴。
排去对工作冈位的尽职时刻，一般情况的公开场合中Pomfrey确实是个娴雅又令人相处愉快的同伴。有这么一位亦师亦友的同事坐在身边，用餐期间Snape在Pomfrey有意无意的搭话下，少了几分生人勿近的严厉气息起码不再太显格格不入；加上Occlumency的完美使用，即使比起平日用餐时教师席与学院桌的距离，因为在同一桌用餐显然要接近得多上许多、不可避免地听到或瞥见Potter与其他人之间或礼貌或亲切的小小互动，其实早已经心乱如麻的Snape仍没露出任何引人疑惑的破绽。
只是，Occlumency再完美，也阻隔不了沉淀的窒息。
食不知味的结束了晚餐，Snape根本想不起来Pomfrey在席间说了些什么、自己又回答了些什么样的话题－－心不在焉，更正确说，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注意力不投入很大一部分在今晚的Potter身上；即使理智不断的提醒，他更必须在意的应该是近在身边的Pomfrey，再不然不远处有与Malfoy或Karkaroff进行接触的可疑之人也是他该暗中留意的。
可实际的状况是，Snape根本控制不住－－毫无来由的焦躁彻底转为愤怒，就算骇然意识到少年在自己心里的比重不再正常，现在的场合也不适合让Snape彻底冷静下来整理心情，无论思绪、脾气、还是注意力－－看在Merlin的鞋子上，他该死的根本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