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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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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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身体挡住我的去路:“名字,我想知道。”
  “杜震函。”我很自然地说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干脆,“你现在知道了,我可以走了?”
  “你难道不明白我为什么把你留下?”他慵懒地倚在门上。
  “我只是无法理解,一句简单的中文怎么能有这么多层涵义?”
  “哼,还跟我耍幽默感呢。现在这样──忍着不难受么?”他的眼光看向我的下半身。
  嗅到危险的气味,我眯起了眼打量他:“你──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够明显么?还是你太笨?”他走到我面前,“我想,说不定跟你做会比较有趣,刚才,刚才的那个吻我们其实都挺有感觉的,不是吗?”
  “你该死的到底想干嘛?那个吻让我恶心。”而且我是讨厌人吻我的,但刚才……妈的,我想把他甩开,出去透口气,顺便让自己的欲望冷却下来,“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清醒,我不想和一个疯子同处一室,外面的女人随你挑,别见人就发情!”说这番话,反倒证明自己已经被他控住情绪,这使我很不爽。
  “我没见过一个嗑了药的男人还这么有气势有定力的,可能艾莉的眼光真的与众不同吧,呵。”他突然上前一步拥住我的身体,不留一丝空隙,即使有些厌恶与不适,但那有力的双臂令我的神志开始陷入轻度迷离的状态,空气中的波动能够被灵敏地体察到,那种汹涌的敌意与对抗,随着暧昧的交缠而显得更加矛盾,我的身体升起一股热,我甚至看见他嘴角泛起的那抹独特的冷笑:“放轻松点,不过是一夜情,这没什么……”也许到明天,我们谁都不会认识谁,如果放纵本就是不合时宜的狂欢,我是不是可以理直气壮踏出这一步,让自己停止做虚伪君子一天,或是一小时。
  欲焰在这个快令人窒息的包间里燃烧,周身涌动着不可抑制的威迫氛围,在粗重的喘气声中,只有彼此捉摸不定的对视和不恰当的兴奋。肉体的渴求掩饰了理智的犹豫,他主动贴近,埋首于我的颈间,我的手轻颤着抚上他光滑坚韧却又富有弹性的深色皮肤上,我闭上眼忘情地深深一个呼吸,他轻轻撕咬着我颈部的肌理往上,猛地含住我的耳垂,一把将我推到墙上,粗鲁而又急切地褪去我的衣物,昂扬的欲望暴露在对方眼前,我能够感觉到它蠢蠢欲动的交合念想,羞耻的刺激感。
  “你比我想象得更带劲。”他紧迫而锐意的凝视让我心烦气躁。
  “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得逞了。”
  他笑了笑,也把自己脱个精光,男性的雄姿在此刻显得特别嚣张跋扈,看似绝对不亚于我的热烈欲求正向我声讨挑衅。
  “如果我真做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他半跪下来低头含住了我的下体。我低呼一声,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动作,那灵活的舌头高技巧地在头部打转,轻重急缓拿捏得极高超,一种强猛的快感使我的大脑眩晕起来,隔了一段时间,高热的液体直冲进他的喉咙,他把那些东西吐了出来,然后抬头看着我,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残留的痕迹,那种放荡不羁的表情使我浑身都滚烫起来,我没想到这么个强悍的年轻的肉体面对欲望时是这样直接,突然间,我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神,太具攻击性太富有磁力,那不是我能轻易承受的。
  趁我分神的时间,他竟一下起身将我扑倒在地,全身体重都压到我身上,手指探向后方的入口,我慌乱了两秒钟,沈声道:“我不是女人,你他妈搞清楚──”
  “我没当你是女人。”他邪笑着一个挺身,撞上我的胸口,力道很大,形势重新掌控在了阿森的手中,我怒瞪着他,一时也忘了反抗,双腿被大力地分开,足以让我顷刻变色。
  “你让我有感觉……”他低头吻住我,发泄似的吻,他眼里的光芒在我面前一闪,之后一阵被生撕活裂的巨痛夺去我的神智,他,居然就这么进来了!“啊──滚!”我喊着,再顾不得什么,他激烈地进出着,我感觉臀部肌肤下的地毯已经有些湿润,妈的,竟然流血了,这么可笑的事发生在了我杜震函的身上,是什么驱使我跟一个认识不到十分钟的男人做了,我不确定,但代价似乎太大了些。
  “啊,你把我狠狠吞了──”他陶醉地呻吟,丝毫不退。
  反复的撕裂般的疼痛麻痹之后,一股熟悉的快意席卷全身,手指深深掐住他的手臂和脖子,在强而有力的肌肉运动中,我们口中发出了野兽般的闷哼和嘶吼,彼此像受到鼓舞似的愈发狂热起来。他一把将我从地面拉起来,我就势坐在了他的腿上,由下而上的强劲贯穿,敏感而紧实的肌肉紧紧地吸住他不断进入的巨物,恍惚中,也开始无法自拔,我的自控力、强势的尊严、习惯操纵别人的本能,在这一刻,全化成了空气中最不安稳的躁动因子,随灼热的气流消弥无痕。
  全身的敏感地带都被激发,无意迎合他,但激情的摩擦、交缠的唇舌扯断了彼此的神经,下腹一阵紧缩,浑身痉挛似地畅快,伴随两人低声的吼叫,到达高潮,我们彻底击溃了对方,热液染污彼此的躯体──用最原始最残酷的方式。汗水浸湿了一切,我们在地下翻滚喘息抚摸,久久不能停止……
  然后,在我胡乱套上衣服离开的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次的放纵似乎已经超出了我原有的底线,全身散架似的乏力,布满咬痕吻痕的身体像在提醒我过去两小时的荒唐行径。是我先开的门,已经没有勇气再回头看那个男人一眼,即使他瘫坐在包厢的沙发上,用那欲念过后的冰冷却也满足的眼神射穿我的背部,我也只想着尽快离开。
  窜过酒吧舞动的人群,那帮色情男女,享用所有可以享用的,他们用自己的所有去换取快活,因为他们本就一无所有,我想也包括那个叫阿森的,高超的床上功夫,魅力四射的肢体语言,无懈可击的相貌,深邃高傲的眼睛,可是,经过一夜,他能换取多少他没有的。杜震函,忘了这一切,恢复正轨,这一向是你的人生准则,游戏只是游戏,过了这个夜,你仍是“风行”的总裁,斯坦福的高端精英,当然,还要记得准时出席那位永远年轻有本事的母亲的婚礼。
  我得赶回去洗个热水澡,之后睡一觉,当时感觉浑身都粘腻不得劲,踩下跑车油门,腿有点发软。“Shit!”我自嘲地笑骂自己。酒后驾车是很危险,但有没人说过,过度纵欲后驾车危险系数会更高。
  那一觉大概睡到第二天午后,章芝玲女士一个电话过来发难:“震函,你一向很有时间观念,今天是怎么了?参加我的婚礼让你觉得难堪吗?”
  我开始系领带:“Sorry,正准备出发。”
  “你务必在别墅举行的冷餐会开始之前到达,别忘了,是三点。”
  “遵命。”我选了一套礼服。

  3
  应邀出席的宾客中有一些政界名流和当地富商,华莱士霍,为了初次便能赢得我的好感,打算亲自替我引见几位。霍诚定年近四十岁时才与前妻生育一对子女,这对龙凤胎从小便被誉为天才儿童,据说至今仍相当优秀,女儿是某个癌病基金组织的主席,儿子将来会成为我的校友,今年要去斯坦福攻读硕士,当然,这也不过是母亲在上一个越洋电话中粗略的概述后才获悉的内容,可能是她想让她这清高的儿子能到时稍微对别人表示些敬意,即使只是做戏一天,也要态度真诚到位,这个,我还是可以配合的,再说无奸不商,我又怎么会是不懂分寸的人。
  冷餐会是个私人聚会,安排的大都是双方亲友及与华莱士有直接生意往来的客人,气氛相当融洽。母亲光彩照人,一脸灿烂笑容地走过来挽住我的手,她笑着靠在我肩上说道:“你这身深黑礼服,不知迷倒多少在场的小姐们,记得把握机会噢。”
  我的嘴角向上扬,忽视场内向我投来的那些惊羡目光:“章小姐,今天是你结婚,不是我相亲。”也许是外表天生的优越感,我也懂得适当运用魅力打通一些渠道。
  “儿子,看你表现喽。”她轻声说了句,笑着把我带到华莱士面前。
  “震函真是一表人材。”华莱士并不是一个糟老头,他风采仍旧,眼神犀利,处世低调,“你母亲常常向我提起你,你一直是她的骄傲。”
  “霍伯伯,很荣幸今天能成为一家人。”我与他握手,“以后还请您多指教。”现在不同以往,大家都文明先进,并不认为别人的子女有称呼自己“父亲”的必要。
  “来来,这是我女儿霍昀齐。”华莱士也迫不及待把儿女介绍给我以示抗衡,“你们一定会有话题。阿齐,这是震函。”
  一个美丽高挑,光四射的女孩儿回过头来,有一对超出她实际年纪的成熟美眸,竟然有几分熟悉:“你好,久仰大名了。”她不无夸张地说了句,我淡淡笑了笑,她稍稍有些脸红。
  “爸,哥在哪儿?”阿齐往周围搜寻她的胞兄,“刚刚还在台上弹了一曲巴赫,转身就不见人影了。”富家子弟总是多才多艺。
  华莱士倒是很开朗:“我让他去换礼服去了,这孩子在国外待得太久,完全成了假洋人,穿得太随便,成天不着调,我也拿他没办法,震函啊,将来要你费心开导一下。”话是这么说,但语气中透着股满意,他以此子为荣,不过,费心开导可能就是指日后他要来斯坦福的事。
  等长辈走开,阿齐突然来到我身边:“震函,有时间吗?”倒真不拘束,她热情地拉我绕到别墅后面,“来,从现在开始,大家兄弟姐妹,不必客套了,刚我是做给我爸看的,他老嫌我们太不守规矩,哈哈。”我瞬间喜欢上这家人。
  “你一定要参观一下我们的后花园,我和我哥的精心杰作。”她快乐地带领我到一个金属兰棚下,各类兰花分区阶梯式似地排列着,空气清洁,湿度保证,透风受露,避日忌烟,就算我这不懂花木的人也知道培育这满室幽香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是矜贵的兰。
  “你们喜欢种花?”
  “只要有生命的东西,我们都喜欢。”她笑了,透过遮光网和塑料布的阴处,可以看见阳光在她脸上跳跃,“你一定会我觉得奇怪吧?我哥比我更怪,不过,他是艺术家,我不是。”显然,哥哥是她的偶像。
  “你也很特别。”对于优秀的女人,我从来不吝于赞美。
  “啊!我看见他下来了。”她往窗户里张望,那儿可以看见楼梯,“我让他过来,他太讨厌酒会了,特别是婚礼,哈哈,有必要拯救他。”
  也许是被她的快乐感染,我真的站在原地没有动,欣赏起满目的淡雅来。“阿齐,你到底想干嘛?”一个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浑身震了震,我怎么能忘了这把声音,低沈性感带着点专横的味道,我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得以转身面对来人时不至于惊慌失措。
  四目相交,他的震惊不比我小,是的,他们一家子的眼神都很厉害,我的心如擂鼓般敲起来。他一身英挺的浅色礼服与昨晚的黑背心形成鲜明反差,无可挑剔的英俊,我不禁怀疑这人到底是魔鬼还是天使?但看来,这下是真的玩出火来了……杜震函,这可算是你迄今为止最失败的决策──耐不住寂寞去了那个该死的酒吧。
  小说应该都是这样的,在适当的时候遇上适当的人,或是在极不适当的时候碰到最不适当的人,我的情况属后者,恰巧抽中那唯一一张黑桃A,命运之牌,把我搞得异常狼狈。原来一无所有的不是他,而我,则是那个最自以为是的人。
  “我哥霍昀森,叫他阿森好了。”阿齐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为略显沈默的两个大男人作介绍,“这位是章阿姨的儿子,震函。”
  霍昀森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拉着我走向后花园的咖啡座,我觉得他的举动有恶作剧成分。
  “想怎样?”
  “陪我。”他理所当然地说,表情已经恢复常态,回头还对妹妹吩咐道,“阿齐,麻烦你取两杯咖啡过来,我想和──震函,聊会儿。”
  “行,等着。”阿齐未觉异样地走开。
  他的手仍未松开,眼睛灼灼盯着我,像要把我的脸烧出一个窟窿来,然后他说:“真是意外。”
  “我已经把昨晚……忘了,希望你也是。”我笑得并不怎么自然,老道的姿态一样也没摆出来。
  “要是忘不掉呢?”隔着一张窄窄的塑料方桌,他倾身极暧昧地靠过来,鼻尖已经要贴上我的,“你说应该怎么办?”
  “再缠下去没意思。”我并没有退缩,直视他,“我跟你的交集只在昨晚,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亲戚了。”
  “别用这种无聊的关系来压我,就好像在提醒自己,我阿森无意中上了自己的大哥?兄弟乱伦才是世纪笑话呢,你觉得呢?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定位一下我们的关系?”他哼笑一下,我觉得他在耍暴戾。
  “够了!”忍无可忍地挣脱他火热的手心,站起来,“你他妈也适可而止!”
  他眼底浮现一派森冷,缓缓抬起头逼视我:“发火了,嗯?看来惹毛你并不是难事。”猛地,他也站起来,一把拉住我的领口,狠命地吻上来,热辣辣的舌头横扫我的唇齿,有点蛮横粗鲁、霸道无情,我的脑子一下炸开了锅。他也太大胆了一点,随时会有人从这儿经过──在吮吻的空档,我一拳击中他的腹部,他吃痛地推开了我。
  “你这种公子爷,不吃点苦头怎么懂得放手!”我一语双关地警告他,“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如果你想寻刺激寻开心,我可以奉陪,但不要试图威胁我,不要习惯性地发号施令!你最好记住,在我面前你还嫩点儿。”说完抬脚就走,实在不想再陷入难堪的境地。
  “喂──”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但极度不满的声音。
  我停了停,没有回头。
  “下个月我就会动身去斯坦福。”他突然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臂,表情似是而非捉摸不定,然后吐出一句让我当场怔住的话,“杜震函,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好感?”
  沈默了很长时间,我才无力地答复:“发什么疯?你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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