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边的铺子都小,幸亏都很规整,院子也方方正正的。
把院墙拆了,跟中间这院合为一处,便足够敞亮了。
在院中摆上桌子,也可以摆上一二十张!
云叶正在看,王叔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中年的男人。
一个瘦瘦的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另外一个则很显然是个技术工,手上老茧、裂口甚多。
“这是我们夫人。”
云叶颔首,两人施礼后分别坐下。
云叶跟工匠打交道的机会并不算多。
云家盖房子的时候,自己也只是做饭什么的。关于这块儿真不是太熟。不过有王叔在,云叶也不担心上当受骗。
“这三间铺子你们也看到了。我想路上管家也给你们说清楚了。我是想着三间打通,不仅如此,若是能加盖成两层或者三层则更好。”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瘦瘦的那个道:“打通院墙是小事儿,只是加盖却不太容易。墙壁是青砖的没错,只是房顶要掀开,底层还要加固。重新做板、垒墙、上梁,这个却慢。”
云叶笑笑,“慢不怕,只要两位匠师有把握便好。我等得起。”
装修弄几个月,这个很正常。更何况是翻盖,没有几个月是下不来的。
时间上倒正好。
过了年,自己也出了月子,很快便可以出来做事,到时候铺子刚好也整修完毕,正好大干一场!
否则,自己只是在家看孩子,家庭主妇的日子自己并不喜欢。
两人听云叶的话,隐隐约约也看见了云叶的肚子,忙点头道:“夫人放心,我们定不辜负。”
云叶问:“以前可做过?”
两人都点头,“做过的。”
云叶放心了。
只要技术上没有问题就好。银子不缺、时间上也来得及。小半年下来,慢工出细活儿,定要盖上一个结结实实的三层楼!
工钱的事,自己不懂,便交给王叔去跟他们谈。
云叶有些累了,略坐了一会儿,带着春儿和小荷回了家。
午饭后睡了会儿午觉,醒来便又无事。
云叶想了想,便到了前院。
王叔中午不敢打扰,此时见云叶过来,忙上来禀报,“已商讨好了工钱,那边工匠已经开始准备了。”
云叶问:“砖瓦这些可是咱们定?”
王叔摇头,“咱们家里人手不够。若是处处亲力亲为,只怕家里便顾不上。少爷也不会允的。已经全交给匠师们了。”
云叶明白了,也就是现代所说“包工包料”的那种。
云家盖房子的时候,想着是省些钱,云争和虎子爹没少跑腿儿,自己看了也放心。
这里,全家当然以云叶和孩子的安全为重,才不会为了省下那一点点工钱去本末倒置。
云叶点头,“便如此吧。只是,铺子那边你要常去看看才好。”
“是。少奶奶,我已经派人去了。我自然也要常去的。”王叔问:“还有其他的桌椅板凳之类,什么时候去定?少奶奶交代了我好去寻木匠。”
云叶道:“我还没画图,晚上画好了图交给你。”
云叶想好了,西南湿寒,火锅什么的是比较好的。只是太普通了,不如加上干锅。
所以,云叶准备开一家干锅菜为主的馆子。
因此,要定的桌子和炉子便跟平日不同。只是,尚未来得及画图,所以,今天先不说这个。
“此时无事,我倒想出去一趟。”
“是。”王叔问:“少奶奶想去哪里?”
干锅菜,主料还是十分丰富的。
鸡、鸭、鱼、兔、羊杂、牛肉、猪排、鸡杂、肥肠、鱿鱼、虾蟹、菌菇、干笋、土豆、黄瓜、木耳等,荤新素料均可入烹。
这里地处平原、靠山面水,食材还算丰富。
云叶看了几天,街上并无这样的馆子。
干锅菜在现代也是一种流行较广的菜式,最早使用于湘、鄂、赣一带。
后来被四川厨师引入川菜后,加以改进提高,逐步形成了以川味为特色的干锅系列。
这里,自然也是该有市场的。
人们对于新奇事物总是抱着一种好奇心,只要大家愿意过来吃一次,那么,保证自己做的美味让他们成为店里的回头客!
对于这些,云叶还是十分自信的。
于是,云叶决定在天泉城开发一种独树一帜的全新菜式。
天热便干吃,天凉了便加高汤变成火锅,一锅两吃。只要蔬菜跟上,铁定大赚特赚。
不过呢,眼前便要解决货源问题。
每日市场采买不是不可,但是麻烦。
有了固定的养殖户,货源不愁,也不用每天到市场上挑拣采购,既安全又省事。
像养鱼一样,云叶想到了养鸡、养鸭、养羊,包括大片种菜。
下午出去,便是想考察一下,找几个固定的合作户。
王叔一听,便有些为难。
“少奶奶,这样的话便要去乡下。等少爷回来,我们有足够的人手再出去。少奶奶,您看……咱们明天去如何?”
云叶摸着肚子,想了想,也不急于一时。点头,“也好。”
王叔满脸感激。
若是主子一意孤行,自己也不敢阻挡,那份担心和紧张却是谁也替代不来的。万一要是出了事儿……
王叔身子一个哆嗦,再也不敢想下去。
回到房中,云叶要来笔墨,开始画图。
这里没有电磁炉之类的,自然要用炭炉子。
桌上放着小炭炉有些不方便,或者说锅子也大不了,若是某桌客人多,小锅显然是不合适的。
若想效果好,炉子放在桌下还是更合适些。那么,桌子便要挖洞、锅子也要定做。
到时候炭炉放在桌下,客人的脚挨着炉子也不冷。关键是锅子坐在炭炉上,越吃越热。
香辣的味道、艳丽的红油、翻滚的热浪……
那份红火热闹劲儿,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晚上,宁寒回来了。搂住云叶,低头在额头上亲了一口,柔声问:“今天做什么了?”
“出去看看铺子、中午睡午觉、刚才又画了图。”云叶有些得意,“明年馆子便可以开了。”
宁寒有些奇怪,“怎么要这么久?”
“馆子大嘛,还要翻盖,自然慢些。”云叶说着,拿出图,给宁寒看。
“桌子吗?怎么中间有洞?”宁寒更为诧异,“还有这个,怎么桌面是两层?如何使用?”
云叶画了转桌的图。
馆子上下三层,也不能都是干锅。云叶想着留几个包间,放上大转桌,也十分有特点。便画了几张图。
宁寒这个没见过的,自然好奇得很,一张桌子上怎么会有两张大小不一的桌面。
“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再给你讲。”云叶笑:“今晚我给你做干锅虾吃如何?”
宁寒点头,宠溺一笑,“你做什么都好。”
此时是夏季,鱼虾十分丰富。云叶怀着孕,自然要多吃鱼虾。
厨房老杜把大虾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宁寒什么时候回来,便做。
见云叶过来厨房,老杜忙让出了位置。
干锅虾的做法其实有些复杂。当然了,香辣酱很重要。若是能提前做好辣酱,做起来自然快了许多。
云叶已经做好了酱,此时,只要大虾做好便很快了。
云叶有意培养老杜,每做一步都讲解得十分仔细。
老杜自然十分用心,听云叶讲完了,还自己琢磨。
本就是个厨艺不凡的大厨,云叶稍作点拨、再勤加练习,老杜进步很快。
这时,见云叶要做从未见过的干锅虾,老杜更是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唯恐错过了什么。
云叶拿过处理好的大虾,在表皮撒上一层干生粉,放入烧至七成热的油锅中,炸至表面酥脆捞出。
锅中留底油下干辣椒节、花椒、香辣酱炒香,放入炸好的虾,再放入切好的青菜、青椒等翻炒入味断生。
看颜色变了,调入盐、白糖,推匀。放孜然粉略炒,出香后推炒。
等菜熟了,装入小铁锅中,撒入香菜、芝麻提香增色即可。
青菜碧绿、大虾红亮、香味扑鼻,闻着就让人馋涎欲滴。
宁寒看着丫头端着小铁锅,云叶在身后笑吟吟地跟着,有些好笑。
这女人,果然还是下厨能让她露出如此笑容。
两人坐下,云叶指指小铁锅,道:“这就是干锅。现在天热,便如此干吃。等天凉了,干锅里的肉菜吃完,倒入高汤便可涮菜吃。”
宁寒恍然大悟,道:“桌上挖洞,便是为了在桌下点火?”
云叶点头,“是啊。又暖和又热闹,你看怎么样?”
“很好。”宁寒看着云叶,满脸赞许,“军营中冬日也如此做过大锅热菜,这个干吃却没有。法子不错。”
云叶有些得意,“还有那个转桌。两个桌面正中有轴、可来回转动。上层桌面摆放菜盘,轻轻一转,菜便到了自己面前,大家再不用伸长胳膊到别人面前夹菜吃了。”
宁寒一笑,“果然好法子!”
☆、272 云叶下乡
两人甜甜蜜蜜地吃完饭,院中散步。三进院子也不算小,院中古木参天、花木葱茏、暗香微微。
云叶两手抱着宁寒的胳膊,便如现代街上的小情侣一般。
侍卫、小厮、丫头……个个躲得远远的,看见了便如未看见一般。
宁寒面不改色,云叶也觉得没有什么。
天空晚霞绚烂、倦鸟归林,俗话说:“三伏里面加一秋”,晚上的风已经有了不小的凉意。
扑面一阵风吹来,云叶发丝飘起,宁寒柔声问:“凉不凉?”
云叶摇头,想起明日之事,道:“宁寒,我有事给你说。”
宁寒略低头,看着云叶,“嗯?”
云叶喜滋滋地,“你看,我们的馆子不小。等开起来,每天菜啊、肉啊,进货量很大。若是天天去采买,自然费时费力。”
宁寒点头:“你想如何做?”
云叶拉着宁寒,两人来到荷花池边儿,看着水中欢快地游来游去的小鱼儿,云叶道:“你不记得我在村里的池塘?”
宁寒挑眉,“养鱼?”
云叶撩起衣裙,宁寒扶着,两人缓缓地坐在了水池边。晒了一天的青石暖暖的,很舒服。
云叶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正了身子,看着宁寒,道:“我想去乡下看看。若有可靠的人,让他们养了鸡、鸭、山羊,也是个长远事业。你看可好?”
宁寒问道:“乡下农户?”
云叶点头,仰着的小脸满是期待,“成吗?”
宁寒略有些皱眉,“这样,你岂不是太操劳了?”
云叶见有门儿,忙两手抱着宁寒的胳膊摇动着,娇声道:“我又不用老是跑,不操劳。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我们宁将军最好了!就答应了吧?啊?”
宁寒哪里搁得住云叶如此撒娇?抬手点点云叶的小鼻头,无奈地笑了。
“多少女人只愿呆在绣楼里,你呀,就是个劳碌命!我不应,你也偷偷会去,不如便应了你。只是,定要多带些人,莫累着了。”
云叶立即狗腿地笑,“是!将军!”
宁寒招手喊人过来:“传管家来。”
王叔很快便到了,“少爷有何吩咐。”
“少奶奶明日下乡,你晚上想几个妥当去处。只可在城郊。”宁寒道:“我把卫萍留下,你们把家里人都带去,早去早回。”
云叶黑线,“不要如此兴师动众吧。乡下人看了这阵势,想过来也不敢了,哪里会找到合适的人家?我看,不如我们三四个人轻车简从、速去速回。”
宁寒不依,“出了城,天高地阔,我怎能放心?王洲带人远远跟着。”
王叔也忙道:“少奶奶,您和小少爷的安稳第一……”
说到孩子,云叶无奈,只得应了。
宁寒很满意。
晚上,云叶泡完澡,穿了里衣。便听卫萍敲门:“少奶奶。”
云叶应声,卫萍带着个未见过的老妇人进来了。
老妇人眼看也有五十岁年纪,收拾得十分齐整,看着倒像是有些见识的人。
云叶有些诧异。
卫萍道:“这是少爷从医馆请来,给少奶奶松身的。”边说边去旁边收拾床榻。
哦,云叶明白了。
这是按摩师,或者说是过来做产前保健的。
那妇人屈膝给云叶施礼,笑呵呵道:“夫人莫怕,老婆子别的不会,松身、推拿可是干了一辈子。多少名门公子、千金小姐,都是经我的手舒展后顺顺当当来到世上的。现在又当了爹娘,只要家有孕妇,还过来请老婆子我。夫人,您小心着,只管放心躺好吧。”
云叶挑眉,“那劳烦了。”
卫萍两人扶着云叶上了床,平躺好。
那妇人道:“夫人只管闭上眼,力道轻重您提一声。若是舒服,便只管睡吧。若是我按得好,您呀,一觉醒来,便是天光大亮了呢!”
云叶微笑:“好。”
那妇人一上手,云叶便感觉果然不错。手法多样、力道适中、点穴准确。
云叶身心放松,很快便有些昏昏欲睡。
卫萍立在一边,并不出声。
见云叶渐渐睡熟,那妇人慢慢地离了手,起身。
卫萍示意出去。
两人悄声出了房门,宁寒正等在院中。
卫萍忙低声道:“少爷,少奶奶睡着了。”
宁寒摆摆手,两人施礼后悄声走了。
宁寒进屋,来到床边,见云叶乌发如云、胸襟半敞、酥胸隐现、红梅凸起,不由得有些喉头发紧。
看着凸起的肚子,宁寒无奈。
抬手抱起云叶,大踏步进了卧室。轻轻放在床上,拉上云被。
云叶翻了个身儿,嘀咕了一句什么,沉沉睡去了。
宁寒低头看着发硬的小弟,欲哭无泪。甚至有些后悔请那老婆子过来了。
……
第二日,云叶几人坐着马车,来到管家选中的一个村子,西冯村。
村子果真是城郊,村子离城墙不过三五里地。有些家户的地都挨着城墙根儿呢。
冯村本是一个,中间有一条小河穿村而过。于是,周围村子的人,便把河东的叫东冯村、河西的叫西冯村。
冯村自己人却只说自己是冯村人。
因为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本是一家人,是不太愿意被人从名字上生分了的。
两村之间有桥相连。
小河不大,夏季水深便走桥;秋冬差不多年年断流,人们便从河中走过。
跟一个村子没什么两样,关系也亲厚。
自然,这村里的人绝大多数都姓冯。
王叔多年管家,在城里也认识几个人,这冯村便有熟识的人。因为打了半辈子交道,所以很放心。
给宁寒说了,宁寒也赞同,这才来到这里。
云叶也不过问,对王叔百分百放心。
王叔已经提前到了,说明了来意,人已经在村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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