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里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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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里的河-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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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菀先是看了看售货小姐拿出来的戒指,表情很满意,然后拿出戒指慢慢地戴在无名指上,陶知川看着她修长手指上的戒指上的钻石在灯光照耀下发出璀璨夺目的光,突然就想起了那个人。
  陆安深的手指细长素净,也很白很嫩,单看手的话,难免不会以为这是一双女人的手。陶知川喜欢他的手指,很软,握在手里的时候,他总是会捏一捏,刚开始陆安深也会由着他闲他无聊不理他,但是他偏偏不服,偏要捏得狠了,陆安深吃疼会瞪他一样,但是陆安深那么温和的人连瞪人都没有任何威胁感,只会让人更加想欺负,这个时候他就会觉得这个人是他的,只能由他欺负,只能由他看着那副副样子,每次这么想的时候就有一种幸福感。
  他也喜欢看着那双手在键盘上飞舞,速度很快,转眼间,屏幕里就已经出现了一大段文字。打字的时候的陆安深很专注,他一点也舍不得打扰,所以这个时候,他也会在一旁看看书什么的,虽然这个时候的目光总是会下意识得落在那个最夺目的人身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时刻,是在厨房,陆安深的一双手简直巧得非常,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做出很美味的佳肴,但是他不忍心那双手变得粗糙,所以基本上他就包揽了洗碗的活,陆安深对此更是乐见其成。
  那样一双手,光是看着就已经十分美好,若是有什么点缀,若是戴上戒指,戴上陶知川给他的戒指,一定会更加美好。
  如果有一天,他们一起为对方戴上戒指,他一定会更加满足,更加幸福。
  可是。。。。。。。。
  “知川,你看,这样就差不多了吧?”方菀碰了碰他,有些疑惑,“知川?你怎么了?”
  陶知川才回过神来,掩饰般地揉了揉眉间,道歉:“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
  方菀把戒指取下来,放回盒子里:“没有。你看起来应该是没休息好,那今天就这样吧。”一边又示意售货小姐把戒指包装起来。
  陶知川完全没意见,好在方菀够体贴,一个人就把事情办好了。
  回到车上,方菀伸手碰了碰陶知川的额头,陶知川一惊避开,方菀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病了。”
  陶知川也知道刚刚的举动很不妥,再次道歉:“没关系,是我的错,今天精神不太好,总是走神。”
  方菀爽快地笑了笑:“没有的事,不要总是道歉啦。嗯,今天就这样,我们先回去吧,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看你这精神都差成这样了,不赶紧休息真的会出事吧。”
  陶知川把方菀送回家之后,自己也回了一趟家。
  戒指?他掏出自己衣服口袋里的小盒子。
  这种小东西不过就是一个指环而已,宣告两人的亲密关系,示意着两个人将要一起白头到老,宣示着山盟海誓坚定不移。
  可是他和陆安深又怎么算呢?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谈过永远,没有誓言,什么也没有,但是他们明明这么爱彼此,但是却连用这种小物件证明的机会也没有。
  就像他们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却永远不能相守。
  他们的感情在别人眼里是禁忌,是处于黑暗,是不被祝福,是不容于世。
  他都明白,可是就算没有任何可能性,他心里最想为他戴上戒指的那个人却依旧是陆安深。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昨天改了的,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去了,真是的,不好意思啊(づ ̄3 ̄)づ╭?~

  ☆、婚期

  陆安深回了一趟外婆之前住的房子。
  从外面看上去已经十分破旧,因为久无人居住,里面也布满灰尘,十分杂乱。
  但是看到庭院里一些茂盛疯长的植物的时候,陆安深还是吓了一跳。
  外婆在世的时候总喜欢侍弄花草,整个庭院里一年四季都是郁郁葱葱的,每一个时节总能看到花开。陆安深小的时候也不知道折了多少花,弄死了多少植物,外婆总是会训斥几句,但是其实并不严厉,更多的还是宠溺和无可奈何。
  但是大约人与植物之间总是有着某种神秘的关联,外婆病了之后,各种植物也变得委顿起来,他还是像外婆一样用心侍奉,但是就像阻止不了人的离去一样,这些花草在外婆去世之后也残败地差不多了。
  陆安深很快也便搬离了这里,基本没有回来过,本来以为已经全部死掉的花草竟然还有可以顽强地活到如今的存在,陆安深不免再一次想起了他和蔼的外婆。
  他抚摸着绿色的枝叶,像是在爱抚自己的情人,脸上也渐渐浮出满足似的温柔笑意。
  庭院里的栀子大概已经开了很长的时间了,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地上也掉落了不计其数的花朵。
  陆安深折了一些栀子花,决定还是去城北墓园看一看外婆。
  虽然并不是忌日,但是这一次却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很久没有来看过外婆了,自然除了自己也不会有其他的人了。
  他的母亲,他根本就没有盼望过。
  陆安深把花束放在外婆的墓碑前面,微风吹过来,带起一阵花香。
  “外婆,我来看你了。原谅我吧,那么久才来看你一次。”陆安深单膝跪下来,有些调皮地笑了笑,就像老人还在世的时候,祖孙两人开玩笑,他总是会忍不住撒娇。
  “外婆,我打过电话给她了。我说我原谅她了,还叫了她一声妈,听起来她很激动,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真的没有感觉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在你还在的时候就原谅她好了,反正是无足轻重的细枝末节。可惜啊,当时还是我太不懂事了,害你白白担心了那么多年,如果我早原谅她了,你就会陪我久一点吧。”
  墓园很安静,微风吹得树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陆安深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不过,外婆,这一辈子,我只能一个人来看你了。之前还计划带着那个人来看你的,但是不可能了。他就要结婚了,外婆,你总教我看开一点,知足常乐,人生在世就该淡然一点。我会听你的话,我已经尽力再做了。他是个很好的人,呵,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嗯,快五年了,也很久了,本来我也不相信会有那么一个人陪着我那么长时间,但是他做到了,可是还是命运无常。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外婆,你以前总是说我太过固执,让我放别人也放过自己,”陆安深微微笑了笑,“可是无论我怎么做都没办法全部做到呢,所以只要不欠着他们就可以了,是不是?”
  “外婆,那天我真的是没有想到会再遇见他,他应该是和他的未婚妻去拿戒指吧,他的未婚妻很漂亮,看起来性格也很好,和他站在一起是郎才女貌,很登对,反正——”他想了想,垂着头低低道,“反正,比我好。”
  “呵——外婆,”陆安深用指尖碰了碰眼角,看了看湿润的指尖,笑得恍然而不真实,“外婆,我也想放过自己啊。”
  他动了动发麻的腿,索性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要是外婆还在的话,一定会又怜爱又担心地摸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抱进怀里,那么就假装外婆还在吧。
  外婆的手掌还是那么温柔,就像风拂过柔软的头发。陆安深想。
  “外婆,我的情况可能不太好,但是没关系,我已经在吃药了。”他的口吻有些犹豫,“外婆,你等一等我吧,很快,就会好了。你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的。”声音慢慢低下去,低至呢喃,谁也听不清。
  陶知川和方菀的父母一起吃了晚饭,又讨论了一些关于婚礼的问题。陶知川虽然很累,但是还是勉强应付完了。
  回到医院的时候,方菀和陶母不知道正在看什么看得兴起。陶母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看到这样的母亲,陶知川心里总算感到了一丝安慰。
  “知川,你回来了?来,快过来。”但是陶母一抬头看见他,就迫不及待地叫他过去。
  陶知川走了前去,方菀稍微让开一点。
  “看看,好不好看?”陶母把一叠照片递给他。
  他一看,赫然是他和方菀的结婚照,心里顿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怎么样?”陶母依旧一脸兴奋等他回答,方菀也笑盈盈地看着他。
  陶知川终究是不敢扰了母亲好不容易得来的好精神,僵硬着笑答:“挺好的。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告诉我?我去取就好了。”
  “嗯,今天下午的时候刚接到电话,反正我顺路,然后就取回来了。”方菀回答。
  “噢,嗯。”陶知川心不在焉,“妈,我去打点开水来。”
  陶母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手里的照片吸引住了,一张张不厌其烦地翻看,爱不释手,还和方菀讨论地兴高采烈。
  陶知川越看越揪心,逃也似地出了病房。
  但是照片上的身影却是牢牢印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方菀本来就长得好看,照片上又特意加了效果,和他站在一起,两人相视而笑像是带了十足的默契,俨然是一对俪人。
  但是令他不得不负疚的是,结婚照还是他和陆安深没有分开的时候照的。
  但是陆安深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陶知川却能感觉到,陆安深什么都知道。
  他根本不能理解那个时候的自己是那么残忍竟然能对着另一个人露出那样的笑容,而他同样不能想象的是自己所爱的人去和另一个人拍摄结婚照会是什么光景。
  如果是陆安深背着他那么做,他估计会愤怒到发狂,心痛到无以复加。
  陆安深那么温柔,那么宽容,温柔宽容到让他羞愧歉疚不安。
  尽管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定下了离开的约定,陆安深也已经知道他要结婚的事情,但是即使是这样,陆安深作为他的爱人,却还是有他的权利,他可以生气,可以冷战,可以打他,但是他都没有,偏偏选择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那照片上的笑容几乎要化作利剑刺穿他的心脏,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可以露出那样仿佛真的很幸福的模样。
  陆安深一次又一次地对他说,你没有欠我,可是陶知川却永远都放不过自己。
  再回首他和陆安深将近五年的时间,一直藏在黑暗里,以天机不露的方式生活,同居生活是紧张而谨慎的,他们连一张合照都没有,更别提可以印证他们点点滴滴的放在明面上的照片。他们从来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甚至于避讳彼此的朋友圈。陆安深几乎不认识他的圈子里的任何朋友,但是对于陆安深来说,这一条本来就是无足轻重的。因为陆安深喜静,不喜欢与人亲近,所以朋友很少,而陶知川认识的只有他的编辑杭斐。事实上杭斐却是知道他们关系的人。
  至于同居,也是陆安深以一个合租人的身份入住的,虽然陶知川也很少邀请别人来自己的家里,可是必要的时候,比如陶母要来的时候,他们就必须彻底清理一次房子,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能留下。
  其实导致他们如此小心谨慎的压力更多的来自于陶知川。因为他的工作和他的母亲。
  陶知川的父母亲是自由恋爱在一起的,可是因为父亲家境不好,母亲又是家里的唯一的孩子,当年外公和外婆是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但是母亲却还是不管不顾嫁给了父亲,也因此和外公外婆的关系变得恶劣起来。但是天不遂人愿,本来以为两人可以好好过日子的时候,父亲在他还没畜生的时候就已经因病去世了,家里也因为父亲的去世变得一贫如洗。陶知川目睹自己的母亲是如何艰辛地把自己拉扯大,但依旧温柔慈爱。所以他从小就很听话,不会也不敢违抗自己的母亲。
  而一直以来,陶知川做错了事情之后,陶母做的一件事便是绝食。态度坚决,就算是陶知川哭着乞求都不能改变她的意志,直到陶母认为已经够了,这件事情才算完。不过再听话的孩子,也总有做错事的时候。陶知川还记有一次,母亲甚至饿晕过。
  陶知川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所以一直不敢露出任何马脚。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确实没有想和陆安深一直走下去的打算。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沉溺于陆安深温柔里,不可自拔。
  可是等到这一切被陶母一次不告而来的来访戳破的时候,他才有了和母亲坦白的心思,并且希望一直和陆安深走下去。
  但是陶母只是哭泣不语,任两人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后来陶母不吃不喝,彻底晕厥,被送到医院,检查出来之后,他仿佛经历了一个晴天霹雳,彻彻底底地把自己和陆安深劈开了。
  他知道他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陶母得了晚期胃癌。
  他不能再不孝下去。
  他不能再违抗母亲的意愿,这辈子一次也不能了。
  陆安深接受得很快,甚至反过来安慰手足无措的他。
  后来,陶母知道了他的意思,就开始给他找相亲对象。
  陶知川没有拒绝自己的母亲,却也知道不能跟陆安深坦白,他去了相亲。
  而那个相亲对象就是方菀。
  方菀对他的印象很好,两人谈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话题。
  但是他和陆安深该怎么办呢?迟早要解决的。
  虽然母亲不逼他,却是让他比死还难受。
  最后还是陆安深提出了分手。但不是彻底的,因为他说,在他们约定好三个月之后就彻底分手。
  两个月之期。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他知道自己还不能离开陆安深,也知道不能不离开陆安深,这是很好的提议。
  陶母的病做了手术,但是情况依旧不乐观。
  知道自己的儿子和那个姑娘相处得不错,陶母也很高兴,见过方菀之后,更是极力想促成他们。
  于是方菀对他本来就有好感,加上陶母的推波助澜,陶知川半推半就,最后方菀的父母也是乐见其成,事情也算是定下来了。
  接着准备婚礼的相关事宜,一系列的事情,几乎都是在陆安深还在他的身边的时候发生的。
  陶知川什么也不说,但是并不意味着陆安深什么都不知道。
  陆安深只是很体贴,很周全,至于他说的六月二十日——陆安深提着水壶的手一抖,滚烫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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