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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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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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瑾荣说:“你们先商量,我替他疏通一下淤堵的地方。”

在这个时代,中医基本已经没落,很多手法都已经失传。姬瑾荣叫人弄来一套金针,在成擎苍身上施起了针。哨兵和向导的血液都非常特殊,即使大量出血也没办法给他输血,所以姬瑾荣先刺激他自身的回血机能,先让血量恢复到最低水平线。

博士也不急着和邵峻英讨论,他凝神看着姬瑾荣替成擎苍治疗。

姬瑾荣施起针来有如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娴熟而沉稳,仿佛早已练习过千百遍。即使是行医几十年的国手,可能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光是这一手“回血”针法,已经足以让博士两眼放光。

姬瑾荣从来没藏私,这一手早就教过他和其他医师,可这套针法在他们使来总还有些生涩,而看着姬瑾荣将它使出来,却让人觉得被他施针是一种难言的享受。

成擎苍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

姬瑾荣继续施下一套针法。

这是博士没见过的,博士顿时聚精会神起来。

成擎苍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在姬瑾荣收起最后一根金针时,成擎苍的眼皮动了动。

姬瑾荣站在一边。

成擎苍慢慢转醒。

见到邵峻英和姬瑾荣,成擎苍猛地坐起来,说:“队长,我看见了‘首领’!”

邵峻英和姬瑾荣心头一跳。

他说:“详细说一下。”

成擎苍将自己一行人遇到的事说了出来。他的精神力比其他队员要强,能察觉更多的事情,比如现在他已经回过味来,当时他们是被阵法引走的!他们追进那一片林区,其他人都感觉遇上了“鬼打墙”,眨眼间就和身边的同伴分散了。

成擎苍更是因为阵法中的幻象而被迷惑,最终落入了对方手里。

邵峻英没想到“活死人”之中居然会有人懂阵法。这种东西,即使是特别行动队之中也只有沈老能摸到点边儿——哦不,现在还得加上姬瑾荣。

成擎苍说:“当时他们以为我昏迷了,没有太大的防备,将另一个人推了进来。他们将我的血抽出来,输到了那个人身上!”成擎苍当时还留有一点意识,可浑身上下却没有半点力气。

姬瑾荣说:“输血?”

成擎苍点头:“对,输血。我也觉得很惊讶,我努力想睁眼,却怎么都挣不开。直至那个人坐了起来,所有人都围了上去,我才勉强能睁开眼。”

姬瑾荣和博士面面相觑。

邵峻英直切重点:“你看见了?”

成擎苍说:“对,我看见了。”他先看了姬瑾荣一眼,才缓缓开口,“那个人,是顾家老二!”

从岁数上看,成擎苍、邵峻英和顾靖真他们都是同辈,又都是世家子弟,哪怕只是看见一个背影,成擎苍都可以认出来。

邵峻英说:“你确定你没看错?”

成擎苍说:“就算我看错了,也不会听错。”他面沉如水,“我听到他说,‘放他回去’。那声音虽然比以前沉哑一些,但绝对是顾家老二的。”

邵峻英知道作为一个哨兵,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判断错误。他问:“你还记得具体的方位吗?”

成擎苍说:“估计就算找到了,也不可能再见到他们。”他的目光还是落在姬瑾荣身上,“我怀疑我们这边有他们的眼线。”

姬瑾荣顿时明白成擎苍的意思。特别行动队里,只有他是来历不明的,明明在乡下长大,却会那么多别人都不会的东西,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

姬瑾荣笑了起来,大大方方地把话问出口:“你是觉得,我和他们是一伙的?”

成擎苍不说话。

姬瑾荣说:“在知道你出事之前,我就已经和你们邵队长这么推测了。我们也觉得有人通风报信,只是想不出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睨视着成擎苍,“看来你想到了‘我’这么做的理由了?”

成擎苍语塞。

是啊,姬瑾荣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家在顾家老二出事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顾父是首都顾家的人,后来许家被顾家那么折腾,姬瑾荣厌恶顾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和顾家老二有联系?

成擎苍没说话,门外却传来一声冷笑:“理由就是他输不起吧?”

姬瑾荣微讶,转头喊:“严哥?”

来的正是严雪峰。

成擎苍见到严雪峰本来很高兴,对上严雪峰的目光,那点欢喜苗苗又被浇熄了。他苦笑着说:“雪峰,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因为输不起,就污蔑姬瑾荣和那边相勾连?他闷声解释,“我只是不愿意怀疑队里的人,特别行动队每一个成员都是为了我们的入队誓言出生入死过的。”

严雪峰说:“阿瑾难道没有跟着去最危险的地方?”

成擎苍无言以对。

博士也说:“你能这么快脱离危险醒过来,都是阿瑾的功劳。”

成擎苍说:“内奸能是谁?”

姬瑾荣说:“既然你确定是我‘二叔’,那就从所有顾家子弟开始查起。”他没有因为成擎苍的怀疑而生气,反而坦然地开口,“如果需要的话,从我查起也行。”

邵峻英哪还听得下去:“不需要!”

第125章 收服最强哨兵(二十九)

外面风雨大作,顾靖真穿着外套出门。这天是顾家老二消失的日子,他和往常一样来到海港边,看着海面黑压压的乌云。

滚滚墨浪在天际翻腾,时不时有紫色的闪电掠现。

顾靖真在海边足足站了一个小时,走向海边一个酒楼。

这酒楼没有包厢,周围都是透明的玻璃质材,可以让在里面吃饭的每一个顾客都能看到美丽海景。

顾靖真走到常坐的位置,才发现那里已经坐着人。

他其实没有多少食欲,只是想在老位置上再多看一会儿而已,他看过海港的监控,他二哥就是从那片海域摔下去,被暴风雨卷向了别处,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

顾靖真顿了顿,上前对桌边那人说:“我可以坐在你对面吗?”

那人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淡淡地点了点头,视线似乎根本没落在他身上。

顾靖真坐了下去,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

对面那人像是在等待服务员上菜,也默不作声地坐在那儿。

直至服务员过来让顾靖真点餐,顾靖真才恍然回神,要了杯白开水,然后随意点了几个菜。

虽然他不想吃,但他从来不吝于消费。点完了菜,他还顺手给了服务员一笔不小的小费。

对面的男人注意到他的举动,突然开口问:“你曾经在国外生活过?”

顾靖真看了男人一眼,想到是自己主动坐下的,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对,生活过几年。”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用愁,一提出想出去见识见识家里都很支持。

没想到他回来没多久,一切都变了。

有时候顾靖真想,如果他没有出国就好了。

哪怕再晚个几年——

一切都会不同。

“我就知道是这样,国内可没有你这种慷慨的习惯,”那男人又说,“你似乎有点后悔?”

后悔?顾靖真心头一跳,却没有回答。就算他今天情绪再反常,也不至于和一个陌生人聊起自己这些年来的心情。

他和二哥之间的事,不必任何人知道。

那男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指着顾靖真刚才看着的那片海域:“我看你一直盯着那边看,那边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顾靖真冷淡地说:“先生,您可以让我安静一下吗?”

男人说:“噢,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只是觉得你看上去很难过,希望你能把心里的苦楚向别人倾诉一下。”他顿了顿,“我非常愿意当听你倾诉的人。”

顾靖真听着对方冷静却温柔的语气,微微恍惚。

他突然想起他的兄长也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都冷酷又严格地要求他,实际上对他这个弟弟又永远温柔以待。

自从他变成顾家的当家人,就再也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过话。

直至上次和姬瑾荣对谈,他才隐隐有了活着的感觉——其他时候他都像行尸走肉一样,按部就班地就着自己的计划往前走。

顾靖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发现他脸庞英气又俊美,只是皮肤有种诡异的白。

嗓音也微微沙哑,像是被什么狠狠碾过一样。

顾靖真开口:“我不想和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倾诉。”

男人一顿。

服务员将他点的菜端了上来。

男人埋头吃饭。

顾靖真继续看着外面的海。

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到这边来,有心人如果想知道的话,应该不难查出这件事。如果对方再了解了解顾家的一切,照着他二哥的模子挑个人来接近他,多简单的事儿?

顾靖真不想从任何人身上找兄长的影子。

等他的食物也送过来,他感觉自己是真的有点饿了,和对面那个男人一样沉默地吃了起来。

在他吃到一半时,那男人搁下了餐具,让是服务员将它们收走,要了杯水坐在原位。

顾靖真感觉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顾靖真停顿下来,说道:“一直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

男人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只是对你感到好奇。你看起来明明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偏偏却那么地悲伤和痛苦。在你进来之前,我已经在这里看了你很久,也听到服务员的议论。”他凝视着顾靖真,“他们说,你每年几乎都会这样。”

顾靖真听着对方耐心的解释,心脏莫名地抽搐了一下。

也许真的是他多心了。

眼前这个人只是对他悲伤的理由感到好奇而已。

很多人都会想知道别人捂着的伤口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很多人都喜欢扒开别人捂着伤口的手,欣赏完伤口的狰狞和鲜血淋漓,再轻描淡写地安慰你几句。

他们确实是好心好意,但更多的,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顾靖真也放下了餐具。他看着窗外那片海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亲人在那里出了事。”

男人惋惜地说:“逝者已矣,不要太伤心。”

顾靖真说:“最伤心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也许等我把当初的真相查明,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现在我之所以放不下,是因为它一直没了结而已。”他缓缓说,“再过几年,也许我就会忘记他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温柔地注视着他,像是无声地安慰他。

顾靖真说:“你呢?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皮和嗓音都改了?你以前做过什么坏事吗?”

男人不意外他发现自己的乔装,反而开玩笑般说道:“对,我以前做过很多坏事,到现在都还被通缉着。”

顾靖真说:“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去告发你?”

男人说:“在你告发我之前,我已经跑远了,你根本找不着我。”他语带调侃,“说不定警察会说你报假警,然后把你拘留个十天八天,并且对你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

顾靖真说:“一开始我觉得你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没想到居然是这脾气。

男人说:“我平时确实挺沉默寡言的,但是对上你我的话突然就变多了。”他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瞧上去有些怪异,嗓音也随之变得更粗哑,“我也觉得很奇妙。”

顾靖真也觉得很奇妙,聊的话越多,他和眼前这两人就越像多年的朋友。

至少他能轻而易举地从对方那张假脸上看到对方的情绪。

对方对他确实很友善。

可“友善”这种东西,没办法打动顾靖真。

顾靖真继续埋头解决自己的食物。

男人叹息着说:“还以为你至少会多说几句话,没想到你还真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顾靖真笑了笑,没有说话。好奇心?这种东西必须是在意对方时才会有的,眼前这男人于他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他为什么要有好奇心?

男人读懂了顾靖真的意思。他说:“也对,你这样才是对的,随随便便对别人产生好奇不是什么好习惯。”

顾靖真点头。

男人说:“其实是我想找人说说话。”

顾靖真停下进食的动作,望着男人,等待他往下说。

男人说:“我这一次,大概真的逃不掉了。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所以,”他注视着顾靖真,“我想找人说说话。”

顾靖真说:“这样吗?”

男人说:“我家里还有亲人,但我不能去见他。从我开始逃亡那天起,我就不能再当他们的亲人,”他语带惆怅,“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怨我、会不会恨我——会不会恨不得没有我这个兄弟。”

顾靖真安静地听着。

男人又问:“你恨那个抛下你的亲人吗?”

顾靖真说:“我是一个成年人。”

一个成年人,谈什么抛下不抛下的?人活在世上,没了谁不行?难道他还怪他二哥遇到意外不成?他只恨自己当时没早一点回来,那么长时间不在国内,追查起来根本无从下手。

男人说:“可是我看你好像一直无法释怀。”

顾靖真说:“那不是因为我恨他,”他目光微凝,竟向一个陌生人说出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那是因为我爱他。”

因为爱他,所以才无法释怀。

把心底的秘密说了出口,顾靖真反而没有那么避讳了。他轻轻吐了口气,说:“他是我的兄长,但不是亲兄长。他是我父亲执行任务时带回来的,从小当成我们家的孩子来养。后来大哥没用,我又不想扛事,他就成了半个当家人。”

男人凝视着他。

顾靖真说:“他本来不应该早早去世,”他目光幽沉,“我才是该做那些事、该受那些难的人。是我没办法面对心里的感情,才会让自己沉浸在‘艺术’里面,出国躲得远远地。”

男人说:“所以你那时已经对他有感情,只是无法面对自己爱上兄弟的事实,才会远走异国?”他想问的其实是,原来竟不是因为厌恶兄弟的纠缠?

顾靖真说:“对,就是那样。他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从出生以后我就把他当自己的亲兄弟——一个爱上自己亲兄弟的人,听起来很可怕不是吗?”

男人说:“如果他知道这一切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就算是马上让他去死,他也许也会愿意。”

顾靖真说:“我不想他去死,”他望向窗外的那片海,“我想他活着。”

“我想他活着出现在我面前。”顾靖真缓缓地开口。

每次站在这个海港上,他都觉得下一刻他的二哥就会从那片海里钻出来,甩甩头发上的水珠,哈哈大笑着说:“我逗你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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