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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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柚子-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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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娇娇也笑的不行,对熊远招手道:“快别哭了,姐姐给你补。”
  熊远挂着两行鼻涕,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对方,再怎么补也不可能跟新的一样!大人们都很不厚道的看笑话,熊远更委屈了,刚停下的哭声再次嘹亮。只有熊远的大舅母安民嫂很不高兴,平时公婆就拿自家东西哄熊远,唯一的外孙看起来比孙子还金贵。刚才问过是她儿子炸的,回头一定要她陪。以前装的那么乖,原来都在这里等着呢!
  在绝大多数成年人看来,小孩子么,哭哭闹闹是常事,根本不值得在意。熊远哭的没意思了,更印证了大人的猜测。农村孩子衣服上有个洞更是不值得一提,哪个男孩子衣服上不是这里破那里开的?熊远的外套口袋盖子还不翼而飞呢。只有熊娇娇比较心软,搂着熊远哄道:“你信我,补的比新买的还好看呢!”
  熊远早无计可施,否则也不会用哭这种看起来弱爆了的方式表达不满。虽然不信任熊娇娇,可现在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跟着熊娇娇回家。仡熊村是单姓村,换言之不用往上数,当下彼此都是亲戚。已婚人士除了要看孩子的,早就开了麻将桌,未婚的只好按年龄层挤在一起玩。熊娇娇要补衣服,一个村的女孩子哗啦啦的全跑去看热闹。熊娇娇把火盆拨了一下,添了两块炭,就对熊远说:“衣服脱下来吧。”
  熊远抽抽噎噎的把衣服脱光,熊桂眼疾手快的帮他套上外套,熊丹还问:“就穿着空棉衣,冷不冷?”
  熊友琴更直接,把熊远赶到火堆边坐着:“靠近点,别感冒了。”又扭头问熊娇娇:“打算怎么补呢?”
  熊娇娇看了看破洞处,从针线盒里捡出了块淡黄色的棉布,飞快的剪了个小熊的图案,在破洞处比了比,又问熊远:“好看不?”
  保暖内。衣是深蓝色,烂的地方在胳膊处,贴上淡黄色的小熊倒像原本就有的花纹装饰,熊远这才点点头表示同意。熊娇娇的手特别巧,不过几分钟就补完了。熊远脱了棉衣,把保暖内。衣穿上,随手揪了一截纸巾醒鼻子。声音闷闷的说:“谢谢娇娇姐姐。”
  一群女孩子都笑了,熊娇娇又问:“棉衣要什么花样?”
  熊远摇头:“棉衣就算了。”
  熊桂点了点熊远的额头笑道:“你真奇怪,外面的衣服不补,偏补里面的。”
  熊远瘪着嘴说:“余老师给买的!”
  熊友琴抽抽嘴角,亲爱的余老师,你敢不敢再完美一点!?你要逼死老娘的节奏啊!
  小姑娘们都还没当家,对余文佑漫手撒钱不会划算的行径毫不在意,都只有赞赏,一屋子芳心乱蹦。余文佑要是知道了,更想死了。他要卓道南买保暖内。衣就是为了低调,没想到熊远全给他招了。而且当时明说了是卓道南送的,可死心眼的熊远只认余文佑,这下可好,误会了个彻底。
  熊桂大笑:“余老师要找个人当家才行,男人家真不会买东西,过年的新衣服怎么买里面的?应该买外面的才对嘛。他的棉衣都好旧了。”
  是的,熊远的外套都是用妈妈的旧棉衣改的,所以烂不烂的根本不在乎。正长身体,他们家做不到每年都做棉衣,只好将就着对付对付。平常甚至都做不到干净整洁,今天过年,好歹没什么污渍。正因为如此,旧棉衣掉色到发白的问题暴露的尤其明显。熊娇娇想起他的身世,觉得真可怜。熊远的妈妈就是嫁给外乡人的典型反面教材,她们几乎从小就听自己的父母嘴里不要远嫁的告诫,例子自然只有一个。这也是余文佑被他们当做盘中菜的原因,很帅、很近、很善良。已经是她们所能接触到最完美的男人了。熊友琴的大学同学里,也有很好的,可是那太遥远,二十来岁的姑娘已经知道什么叫世俗眼光,门第、财富,婚姻的槛,而余文佑会在这里留下。
  热闹的除夕过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新年伊始。余文佑一觉醒来,以要去给村长和书记拜年的理由告辞。游鹤轩怎可能放过?他一年到头忙死,就过年能囫囵休息一周多,当然要抓紧机会!于是十分从善如流的表示,他也要去感谢救命恩人。余文佑张了张嘴,拒绝的理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人家要去谢救命恩人,他以什么立场去阻止?只能带着游鹤轩一起回村。
  村子里特别热闹,小孩子们都在捡昨天放剩下的鞭炮,每捡到一个都如同中奖一样开心。游鹤轩可谓是经验丰富,直接从袋子里拆出一条鞭炮扔给孩子们,一瞬间全村的孩子都疯了,抢鞭炮的声音差点就盖过了游鹤轩放的拜年炮。村里跟游鹤轩都是老熟人,村长热情的拉他进屋,又是端茶又是递烟。游鹤轩老油条,几句恭维就把村长说的眉开眼笑。两人又去书记家拜年,正好撞上熊远的大舅母安民嫂。安民嫂心情很好,逮着余文佑把一辈子学的夸人的话都抖落出来——熊远不再闹,她不用赔钱,失而复得尤其让人欣喜。听了来龙去脉的游鹤轩,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平时网上都喜欢骂个圣母什么的,可真的当圣母站在面前,对游鹤轩这种深谙厚黑学的人来说简直难以言喻。当然,他也一瞬间就找到了切入点,给了余文佑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余文佑故意耗时间,每家每户都串到。可是再怎么耗,仡熊村也就一点点大。不得已回到住所,还没开口,游鹤轩就一脸深沉的问:“那个叫熊远的孩子怎么回事?”
  余文佑果然中计,顺着话题就说:“父母离婚,爸爸不管。全靠妈妈支撑,ting可怜的。”
  “上学也没钱?”
  “那倒还好,”余文佑十分感叹的说,“幸亏义务教育普及了,要赶上前几年,早辍学了。”他小时侯那天价的学费啊!每到报名的时候,甥舅两个就在家里狂抓头发。舅舅并不机灵,又拖着他,没办法出去打工。县里的工资奇低,卖苦力的钱和赶集贩货弄的钱仅够温饱,学费只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最恨的是经常要交什么试卷费、补课费,哪怕十几二十块,也搁不住每个学期来一回。余文佑这辈子不恨他妈都做不到,要不是那么娇气,起码舅舅能出去打工,流水线也能有一千多一个月,熬过那几年,老实巴交的舅舅根本不可能去走歪路。最穷的那几年,他百家饭都吃过,有什么过不去的槛?他的妈妈,要有熊远妈妈那么坚强就好了。唉……人都死了,还能说什么?
  游鹤轩想了想又道:“高中要钱吧?”
  余文佑飞远的心思被抓了回来,条件反射的点点头。
  “孩子ting乖巧的,我看着都不忍心,”游鹤轩快被自己酸死了,“到了他上高中,你记得提醒我一声。一个好孩子,别埋没了。聪明孩子就要托一把,将来有出息了他就能帮助更多的人,社会才能形成良性循环。”
  “我也这么想。”余文佑说完就顿住,老大,你能别这么合我的心意么!?天要亡我啊啊啊啊!

  ☆、第21章 告诫

  熊友琴年三十晚上浓郁的芳心被毫不留情的片片肢解。据她观察,游鹤轩跟余文佑之间不是一般的有问题。年前的翡翠链子由不得她不多想,那可不是普通朋友之间能送的,尤其是一般男人根本不可能细腻到送一个含有对方小名含义的饰品。更别提游鹤轩专门来接人一起过除夕,初一又一起拜年,拜完年后躲在屋后面搞烧烤。连续几日同进同出,说不是情侣,也只能是不了解什么叫做同性恋的人才会相信。
  在腐文化深。入大学角角落落今天,熊友琴就算不是脑残腐,那也是有腐倾向的。看到小帅哥难免yy一下,可这个小帅哥同时也是自己看上的,情况就不那么美妙了!同时也心生一丝担忧,同性恋在大城市不算个事,但是在闭塞的仡熊村……熊友琴自问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以自己为代价去掩护,并且如果余文佑骗婚的话,她甚至会揭穿。可是如果余文佑坚持不结婚呢?恐怕所面临的舆论压力呈排山倒海之势。
  望着生养她的山村,熊友琴毫无留恋之情。愿意考教师资格证,愿意回来,是因为最开始以为会有好归宿。她不可能嫁到本村,那是乱。伦。附近的村子可以嫁,但是她不愿。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山内外的差距,没有人比她更深刻的体会什么是女权。这里很传统,传统到可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但是,很少有人想过,传统即男权。任何一项传统的规定者,都是男人。每一条,都对女性不利,哪怕有些看起来对女性有利的,也无非是奴隶主给奴隶的一点点甜头。想要嫁给余文佑,别的都是借口,真实唯有他来自山外来自都市。
  其实村里的女孩子心里都是明白的,但是没有像她一样形成系统的思维,她们只知道余文佑脾气好心地好,这样对人好的概率会很大。其实她们也在不满传统,只是不知道如何反抗如何辨别,甚至不知不觉的在遵守着既定的轨道往前走。就如村里的阿妈婶婶们一样,立场转换后,比谁都更维护传统。熊友琴不想让人主宰她是否可以工作,不想让人主宰她的子宫。工作和生育,只能是她想或不想,而不是她的主人施舍或不施舍。这番心思谁能懂呢?如果没有人懂,那么她就一个人。只要离村子够远,哪怕孤独终生家人也鞭长莫及。想到此处,不由又同情余文佑,好死不死一个同性恋,跑到村子里来干嘛?找死!可惜她不是救世主,现在ding着奇葩的思维,都快自身难保了,顾不上别人,唯留一声叹息而已。
  余文佑有客人,妹纸们却不管不顾。能在家的时间不多,能刷存在感的时候必须要怒刷!面对妹纸们,余文佑第一次真心实意的欢迎。一屋子人,谁都对他有企图,但唯有游鹤轩最难缠。妹纸们么,无非是菜市场买菜的心思,这颗白菜够水灵,想买!掏出荷包数数钞票,看够不够数而已。感情是没有的,直白的实际利益的考量。即使拒绝了,所伤的无非是面子。他要拒绝全部,那么所有的妹子都伤了面子,反倒无所谓了。哪个妹纸年轻的时候没追过一两个偶像男神呢?等真的找到合适的人之后,男神也好偶像也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她们是最好的干扰器,即使游鹤轩想要表现出十分的占有态度来,也得看看眼前的一群干不干。
  游鹤轩郁闷非常,想一展厨艺先俘获人的胃,对不起,女孩子们更擅长,不单厨房被她们承包了,连被子都被拆了洗干净了,手洗!她们和她们身后的妈妈们,还各展所长,生活的角角落落能想都想到了。游鹤轩自问没有女人细腻的心思,只好甘拜下风。好好一个年假,就在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中度过。以至于不得不走的时候,游鹤轩哀怨的对余文佑说:“陛下,千万别把臣妾打入冷宫!”
  余文佑忍不住噗:“什么鬼!?”
  “你看你的后宫之庞大!”游鹤轩化身怨妇,“你种*马*文男主啊!连内。裤都有后宫给你做好了!好歹给我留点大房的体面。”
  余文佑本来听到“内。裤”两个字就想撞墙的,听到后面一句又笑了:“别演清宫戏行不?什么大房二房的?小姑娘家家闹着玩呗,你还当真。”
  游鹤轩鄙视:“你当她们闹着玩,她们谁闹着玩了?那什么熊桂,恨不能把你就地正法了!晚上锁好门吧亲爱的,她们还要几天才走呢。当心晚上爬窗户把你睡了!苗女多情啊!”
  余文佑脸一红,干笑着说:“没那么夸张。我也没那么受欢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决定还是锁好门比较好。他听了n天厂妹厂哥的爱恨情仇,直接扑chuang未必,但是闹点什么事出来,还是很有可能的,防范于未然么,反正她们最迟过了十五就必须走了。游鹤轩是真不想离开,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过年能神隐七八天是极限了。趁着还在正月,该拜的码头先拜了,该做的计划也要做好。最终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到村口,又忍不住跑回来冲着余文佑喊:“过两周我再来!等我啊!”
  一大早跑来占坑的熊桂听到这话,扑哧一笑:“游大哥你怎么比我们还夸张!”
  新仇旧恨!游鹤轩深深的看了熊桂一眼,无言的走了。熊桂今早第一个来,心情暴表,蹦进余文佑的屋子就问:“余阿哥吃了早饭没?”
  余文佑一阵肝疼,说好的余老师呢?什么时候变成阿哥了?你叫我四阿哥得了!收回前言啊,至少熊桂这熊孩子是来真的哇!熊桂长的真的很漂亮,至少是厂花级别,他要不是弯男,估计已经被灭了。被一漂亮妹子脆甜的喊阿哥,至少苗族文化熏陶下的汉子绝壁是鼻血如柱。余文佑momo鼻子,觉得ting可惜的,媚眼抛给瞎子看,幸亏本村的汉子都是同宗,不然他早就混不下去了。
  其实余文佑的屋里被当成窝点,最该赖的还不是余文佑本身,而是那个蛇精病设计师屠则。全屋木地板,这个角落里装饰一盆花,那个角落里扔个抱枕。全原木家具,却又不是很规整的,有些地方保留了一点点原生态的味道。这货将来非池中物,问题是如此凶残的屋子,就算余文佑满脸坨,那也招妹子扎堆啊!何况余文佑长的白净。看吧,陆续赶来的妹纸们已经找好自己的位置,扎堆摆龙门阵了。年初七了,姑娘们你们的老板不催你们回去上工吗?业界良心中国好老板吗?余文佑默默的关卧室门,熊丹眼疾手快,一把挡住:“阿哥你要干什么?”
  余文佑无力的道:“你们慢慢玩,我要备课。初九开始上英语,初十五开始正式上课。”
  熊友琴不确定的问:“我们会不会打扰你?”
  当然会!话没出口,熊桂已经说了:“我们小点声,不吵到你。中午想吃什么?”
  你赢了!余文佑泪流满面,有气无力的说:“随便。”然后把门一关,从包里翻出当时坐火车买的耳塞一堵,专心备课。余文佑的卧室朝北,有个大窗采光。书桌便在窗下,窗台上还有一盆绿萝养的生机勃勃。原本ting好的事儿,天杀的屠则又在外面修了个大大的露台。熊桂那熊孩子没事儿就跑到露台上,隔着窗户看帅哥。看到帅哥认真备课的样子,回去说:“认真的男人最可爱”,结果招来了全村的妹纸窝在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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