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亨利有些苦恼——这个复杂体系中的顶端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
萨维尔？
亨利不能确定，他静静的观察者亡灵军队的动向，筛选着目光之中的疑点。
不过今天亨利突然发觉了亡灵大军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他们竟然停止了兵源补充。
按照以往的情况，从克林姆森林来的兵源基本上是一刻不断地在补充着这里的军阵，并且丝毫不会停歇，但是从今天凌晨开始，克林姆森林似乎突然陷入了沉寂，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亡灵的身影。
而亡灵军队内部也是停止了那种类似就地选拔的活动，第一次完全凝聚成了一个“整体”——但是接下来他们的动作更让亨利摸不着头脑了，这群亡灵竟然将军阵的正面对准了身后！
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准备撤了？
到了正午时分，亨利猛然明白过来了他们的意图！
巴顿侯爵的军队很早就到达了，这个情报亨利是知道的，但是他却不会想到这支军队竟然会现在就进攻亡灵大军——而且是在亡灵大军正好停止兵源补充的情况下！
并且。。。让亨利感到诡异的是，对战的双方似乎都明白自己要打这一仗似的，竟然都十分默契的在同一时间摆好了阵型！
这个情报可是希利亚斯根本不会知道的，亨利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场正在进行的阴谋！
没有任何征兆的，巴顿侯爵的军队开始了冲锋，而亡灵军队也是在同一时间向着巴顿侯爵的军队发动了攻击！
两支军队就当着希利亚斯城的面这么打了起来！
亡灵军队的数量在三万左右，依旧是三批次实力由低到高的冲锋阵型，而巴顿侯爵的军队似乎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了——亨利的情报显示巴顿侯爵虽然有三万大军，但是出去后勤兵种之后，在这战场上抛去预备队，面对亡灵的军队连一万人都不够，是什么促使他们来。。。送死？
不过这如今都不重要了，亨利想了想，为了探查信息，他竟然跟上了亡灵军队的脚步，冲进了战阵去仔细观察着战局！
其实他可以选择推到远处的山坡上观察的——但是起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亡灵到底是怎样接受命令的？他们在战斗的时候那个“首脑”会不会出现？
萨维尔会不会出现？！
事情的发展没有处和亨利的预料，在他混进亡灵军阵没多久，一股强大的魔法波动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四百零七章回头
不动声色的朝着波动发出的地方靠近，亨利在亡灵的军队中穿梭自如，跑动中的亡灵们根本不会发现他们之中竟然有着一个无形的身影贴着他们的身体疾奔而过！
是他？
亨利停止了横向穿梭，改为跟随着亡灵们一起前进——因为他已经发现了发出魔法波动的始作俑者。
那是一个身穿黑袍的亡灵法师，他的面容亨利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大陆上的亡灵法师基本都是一副惨淡的死人脸，看上去要多反胃有多反胃，当然，亨利自己也不会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帅，总之亡灵基本都是一副恶心样子，但是眼下他看到的这个亡灵法师却和以前见过的亡灵有很大不同；。
这个家伙纯就是一副骨头架子，但是和普通的骷髅兵不一样的是，他的骨头每一块都是白润如玉，竟然没有一点斑驳的痕迹，尤其是他捏着法杖的手骨，看起来就像是工艺品一般精致异常！
而那面庞更是让亨利印象深刻，蛛网状的裂痕遍布整个头骨，却看起来又不让人觉得杂乱，反倒是像是墙壁上有规律的装饰壁画一样。。。总之这感觉很怪异，亨利觉得他眼下浑身散发着强大波动的法师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所以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之后便把目光挪开了——
强者对目光的盯视都很敏感，亨利清楚的明白自己如果不想暴露，一定要将气息尽敛，同时不能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位法师所处的位置在亡灵大军的中央位置，说起来就应该是整个亡灵军队的指挥了——不过亨利没有看到萨维尔的身影，那个手持天使法杖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在亨利的视野中。
和巴顿侯爵军队接触比想象中还要快，从亨利的角度来看，巴顿侯爵的军队在亡灵大军面前简直就是瞬间被包了饺子！
不过远处传来的闪光告诉他，巴顿侯爵之所以敢如此冲锋，绝对不是吃饱了撑的。。。巨大的火光刺眼的爆射而出，轰击在了亡灵的军阵中——是魔法师！
大概有超过五位中阶魔法师在把亡灵的战线向外推，而巴顿侯爵的步兵方阵则是硬生生的顶住了亡灵们的攻击！
精良的军备让他们面对僵尸的时候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而弓箭手们射出的燃烧着火光的箭支更是进一步杀伤了亡灵大军的中军，上面携带的燃油让不知停止的亡灵们很快燃烧起了一片火海。
不过这似乎对亡灵大军来说算不得什么压力，那位黑袍魔法师漂浮在空中，悠闲的望着远处的战阵，似乎对手下的军队极为自信。。。或者说，漠不关心？
亨利自问自己在带领千军万马战斗的时候可不会如此不关心眼下的战斗——甚至于目光都不带多瞧一眼的！
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远处的巴顿侯爵已经派出了第一批预备队，伤亡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加大——士兵们的怒吼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不过更多的则是被亡灵漫天的干哑呼喊声给淹没掉了。
从远处观察的亨利足以想象战阵接触的地方战况有多么惨烈，士兵们用手中的武器奋力劈砍着眼前的怪物们，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黑色而粘稠的血液溅在脸上，脚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尸体，眼前混乱成了一团糟。。。这些情景亨利曾经都经历过，但是如今他站在这个类似局外人的位置上再一次透视这些时，心中的感受却和当初完全不一样了。
战斗，为了什么？
为了国家？为了家人？还是为了自己？
亦或是为了身后的那些根本不在乎自己生命付出的大佬们？
士兵们服从着长官们的命令，在搭上性命的同时却不知道他们进行战争的原因是否真的如他们所想的那般为了荣誉与生存。
我又是为了什么？
亨利有些出神，在这种时刻，他竟然出神的开始思考自己和许多之间的关系——难道自己真的是为了许多而做了这么多事情么？
不，亨利清楚地知道，让自己信任许多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同样信任自己，贵族所有的品质和道德底线告诉他自己对许多的信任应该给予回报——但是让自己努力为这“罗兰之棘”辛劳如此之多的，并不单单是因为这一份信任。
自己生存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亨利明白自己现在是一个和身旁的亡灵们十分相像的“不死者”，“不朽”？离得远，自己称其量只是个老不死的怪物罢了，生命的尽头在何处亨利并不关心，他在此刻才发现，自己要寻求的只不过是一个“真相”罢了。
什么真相？
生命的真相？还是自己这些年做过什么事情的真相？
亨利想到这里脑袋有些乱，耳边的战斗声似乎越来越大了——定睛一看，巴顿侯爵的骑兵队猛然从侧翼冲锋而至，势如破竹的将亡灵军阵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足有千人之数的骑士团威力惊人，根本没有僵尸能抵挡这种冲击力，眨眼间就让这支骑士团贯穿了整个军阵！
一切发生的太快，骑士团再绕过一个弧圈之后第二次冲锋竟然直直的冲着亨利所处的位置而来——他们毫无畏惧的身影让亨利想起了当年的那壮烈牺牲的三百名骑士，恍惚间那长长地骑枪便直冲着自己而来，似乎瞬间要连带着身旁不远处那个黑色衣袍的身影一起写过进了钢铁的洪流之中。
“嘭！”
“咔。。。”
长矛折断的声音和被刺穿的声音不断地响起，亨利静静地站在原地，和身旁的亡灵们向了那些根本无法阻挡的骑兵队向着自己直冲过来——那闪着寒光沾着黑色血液的长矛似乎在数百米之外便让自己的脖颈间有些发凉——目光微微撇向了那个漂浮在空中的黑袍法师，亨利却是发现对方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远处的骑兵队冲锋似的，竟是依旧漂浮在了队伍的上方，距离地面不过三四米的高度。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知道躲闪么？
亡灵的军队站的并不算是密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被骑兵队冲锋时根本无法靠着自己的身体去将披挂着重甲的战马阻拦下来，所有被兵器带到的亡灵无一不是肢体破碎倒飞而出的下场——亨利十分清晰的看到了为首的十几名骑士都有着八阶的实力，金黄色的斗气喷薄着，甚至扭曲了他们身后的景物，整个骑兵队凿穿了亡灵排得很开的阵线算不得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因为这支亡灵队伍虽然看上去人多，但是因为战线拉得过大，他们的厚度是在是不敢恭维，简直就是让骑兵专门来冲锋的靶子！
根本没有到几十秒的时间，骑兵队伍已经从远处呼啸而至，瞬间便席卷到了亨利的面前！
黑袍法师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亨利还沉得住气——骑士团的攻击能伤的了旁边的亡灵，但是对付自己还是不够格的，他微微眯着眼睛，用余光注视着旁边连个施法动作都欠缺的黑袍法师，而耳边隆隆的马蹄声已经迅速的呼啸而至，眼前已经出现了无数被斗气攻击轰上天空的碎片——终于，就在为首的骑士注意到那个黑袍法师，并用骑枪猛然轰出一道锥形斗气攻击时，那黑袍法师竟是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空间法师？！
亨利根本没有多想，他的身影瞬间从空气中显现了一下，又近乎在同时消失在了空气中。
阴影脚步让他出现在了骑兵队已经冲击过的那片断肢残骸中，他看了看几十米外带起滚滚烟尘的骑兵队伍，又望向了四周，细细的感知着空气中那股一直存在的魔法波动。
不过下一个瞬间，亨利瞳孔骤缩，猛然回过了头！
第四百零八章奇怪的公爵
“自我介绍一下，埃克里斯顿，亡灵位面的毁灭公爵。”
黑袍法师静静地站在亨利身后，面对亨利本能抽出的刀锋，竟是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变——当然，他那恐怖的骷髅脸想有什么表情也是比较困难的事情。
红光闪烁的眼球微微缩小——这种感觉能让亨利感觉到对方是在眯紧双眼考量着自己似的。。。
他早就发现自己了？
亨利到现在还保持着潜行的姿态，他对自己的实力是有着相当大的信心的——但是这一切似乎在这个黑袍人淡淡的一句话之中灰飞烟灭了。
攻击？
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瞬便消失不见——亨利本能地察觉到对方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任何敌意？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或许只有身为半个亡灵的亨利才能体会到这种情绪——因为他面对的家伙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强势的感觉，或者说没有意思要发出攻击前的暴虐气息。
“你很聪明，不是么？”
精神力带动的话语让亨利明白对方的实力水平至少是九阶巅峰，距离顶阶强者只有一步之遥——
不对！
亨利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后背微微有些发冷。。。因为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在没有使用侦察术的情况下，对方是通过什么发现自己的？感知？
如果说是感知的话，那么证明对方的实力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亨利？梅尔斯，贵公爵有何贵干？”
亨利倒也不愧为贵族，从空气中先现出了身形，他先是静静地盯视着这位黑袍法师看了几秒钟，随即按照贵族的礼仪做出了一个见面礼的标准姿势。
说来也巧，对方竟然称自己是“毁灭公爵”，而自己则是“阴影公爵”——不过亡灵位面是什么世界亨利并没有任何兴趣知道，只是觉得能成为公爵的，定然有着非一般的经历和实力。
让亨利有些惊讶的是，对方似乎对于自己的礼节有些好奇，竟然回了一句：“这就是你们的见面礼？”
“具体来说，是贵族的见面礼。”亨利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不过没有什么敌意。
他感觉对方似乎对自己充满了好奇，而且也没有兴趣打一场。
这对亨利来说自然是好事——虽然身为贵族，知道在关键时刻牺牲自我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不过他很明白自己在这里和一个不知名的法师拼命对于整个战局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帮助的，而罗兰之棘因为自己的死而失去核心支撑的话，那么倒霉的可就是奥迪托雷整个领地了。
“贵族？你的爵位？”
“公爵，当然，只是曾经。”
“有意思。”
埃克里斯顿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战场——骑兵队已经第二次凿穿了亡灵战阵，不过重骑兵的冲锋力度因为战马的体力有限而不能进行第三次了，他们向着远处奔去，看上去正在绕一个大圈子并在重新整队之后再行冲锋。
不过就是这单单两次冲击，整个亡灵军队的内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中心部分因为趟出了两到直线而让整个部队的编制混杂到了一起，亡灵们在被骑兵攻击时本能的追赶那些跑开的身影，这就导致了中央位置的军队构成像是被勺子狠狠搅过的粥一样，等骑兵脱离了亡灵时，这支庞大军队的阵线已经发生了严重的扭曲变形，而随后跟上的步兵方阵已经将这个被创造出来的机会牢牢把握住，愣是生生将亡灵的军队牵制住了！
喊杀声在四周响起，两位若无其事聊着天的家伙四周渐渐重新挤满了亡灵——而此刻整只亡灵军队已经陷入了无指挥状态，似乎所有的僵尸都在靠着自己的本能攻击者眼前的敌人，丝毫不顾什么阵法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去那边聊聊？”
埃克里斯顿竟然发出了正式的邀请，这让亨利愣了愣，随即点点头道：“乐意之至。”
这再明显不过的友好信号让亨利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本能的察觉到了对方并没有任何敌意——况且，如果亨利估计的正确的话，对方的实力想要杀死自己，估计在自己混进军阵之前就可以做到了！
得到肯定答案的埃克里斯顿点点头，随即微微抬起了手，一道白光竟是倏然从两人脚下的地面闪烁而过，不过这光芒在整个战场上显得是的是那么不起眼，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出现了一道传送时才会有的蓝白色光芒。
“嗒。”
一股奇异的感觉过后，埃克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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