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农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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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农妇-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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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老二见大儿子终于能娶妻了,还是早前相识的杨春儿,欢喜地说:“大贵啊,春儿果真是咱家的人家,当初月老可能是搭错了线,这回终于理清楚了。你分家得的田地我在种着,现在可以交给你了,虽然分的田地少了些,但养活你和春儿小两口应该不难,至于往后生了儿女要养家,你可以给仲勤做黄包车,工钱不少哩。”

韦老二大致把仲勤与金恬发家致富的事说了,还说季秋、小妹以及韦保田兄弟和金家兄弟做买卖的事都说了。

韦大贵心里着实吃惊,他走只不过八个月,家里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特别是二弟仲勤,以前没见他多有经商的脑子啊。季秋说这都是二嫂出的点子,韦大贵寻思着大概是金恬以前跟着殷尚学了不少生意经,他便没多细想或有何怀疑,只觉得金恬这个弟媳着实精明能干。

姜氏拿出分家时分给韦大贵的三两银子,她再从自己的积蓄里拿出七两银子。这七两银子包含了分家的得的三两和韦老二做黄包车挣的四两,平时可不舍得拿出来花,除了之前给算命先生一两银子,她根本不碰银子,都是花些零散的铜板。

姜氏把钱交到韦大贵的手里,韦大贵可是头一回见这么多银子,推却着说不要。姜氏硬塞给大贵,这会子不知咋的忽然又眼含泪水了,“大儿啊,这其中三两银子是你分家该得的,另外七两是爹娘给你娶亲用的,仲勤和季秋娶亲都是家里出钱,你要成亲爹娘怎能不管?你在军营里吃了这么些苦,该好好过日子了,幸好春儿还能进咱家的门,娘这心里也算踏实了。”

韦大贵却笑道:“娘,我没吃啥苦,不就是做饭么。”

“瞧你说的,给两万人做饭岂不吃苦?”

韦大贵暗笑,灶房里几十号人哩,每人守两口大锅,又不是他一个给两万人做饭,对于他来说真的不算吃苦。他每一得空便琢磨做小菜,如此才入了赵都督的眼,除了守两口大锅给大伙儿做饭,还得单独为赵都督做菜。

韦大贵平时就不爱多说话,这会子也不会把在军营里的细节跟姜氏说,只是笑呵呵的。

姜氏又道:“明日你和你爹去一趟春儿家,拿出七两银子当彩礼钱给杨家,剩下的三两银子买家什布置新房和办酒席。哎呀,分给你的那间屋子小了些,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橱,明儿个让你爹给你屋后搭个棚子当灶房,和你的小屋连着墙,这样还不必在屋里做饭吃,凉快。”

韦大贵感觉很知足了,一直点着头。

杨梅儿听说杨春儿要嫁给大贵,她高兴地不行,跟季秋说,她和杨春儿可是最要好的姐妹,如今还能当妯娌,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到时候杨春儿肯定帮着她,与她站在一起,婆婆和二嫂金恬便不敢再欺负她了。

季秋听后呛她一句,“娘和二嫂啥时候欺负你了,是你嘴贱讨人嫌而已!”

杨梅儿气歪了嘴,直奔娘家去找杨春儿会面。杨春儿得知杨梅儿嫁给了季秋,以后她要和杨梅儿做妯娌的,她却没有多高兴,反而有些担忧。她最了解杨梅儿的性子,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以前当姐妹时她可以不计较,以后当妯娌了,面对一大家子人,她总不会一直偏向杨梅儿吧。要是杨梅儿拉着她与婆婆、金恬对着干,她该站在哪一边?

此时更为纠结的是金恬,她托着腮坐在灯下怔怔的,仲勤走过来伸手晃她的眼,“咋了?大哥要娶杨春儿可是大喜事,当初我欠她的情由大哥还了,韦杨两家结下的怨也解了,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呢。”

金恬却嘟着嘴说:“若是她对你还念念不忘怎么办,也不知她是真喜欢上了大哥还是只为多见见你才要嫁过来。”

“啥?”仲勤哭笑不得,“你想多了吧,大哥与杨春儿肯定是你情我愿,我瞧大哥那眼神就知道了,他心里不知多欢喜呢,要是杨春儿对他非真心真意,他能感觉不出来?何况就我这么一位傻大个儿,值得杨春儿这般费心机么。”

金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或许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杨春儿和梅儿是要好的姐妹,梅儿一直对我心怀芥蒂,到时候她们俩亲密得跟亲姐妹似的,或许还会针对我做出什么事或说些不好听的话,我是该置之不理走为上策还是该反击?”

仲勤又懵了,“又不是打战,怎么又是走为上策又是反击的,一家人相处彼此和和气气的,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不就行了。你放心,她们要是敢欺负你,我为你出头!”

金恬斜了他一眼,“女人之间的事男人不要插手,我也知道要和睦相处,还不是担心她们视我为眼中钉么。虽然咱们在这儿住不了多久,可夫子埂也不算远,一家子人总归会来往的,我不想过被人排斥的生活。唉,不跟你说这么多了,说了你也体会不了。”

仲勤却笑着摇头,“有啥体会不了的,不就是妯娌之间的相处么,你先别着急,到时候见招拆招,或许你能和她们俩处得像亲姐妹一般呢。”

金恬噗嗤一笑,“亲姐妹一般?你说的是她们俩吧,我可不敢这么想。”

☆、二杨闹气

韦大贵回到家后见两位弟弟把日子过得如此红火,他在回家路上的那点失落感也淡了许多,寻思着以后只要和杨春儿好好过日子,是否有出息也不在于从军建功立业。

譬如二弟仲勤,在家里靠自己的努力做买卖挣钱他觉得也挺有出息的,村民们对仲勤可是另眼相看呢。

他正寻思着这些,仲勤敲门进来了,说大哥好不容易回家了,头一晚他这个当弟弟的来陪着说说话。兄弟俩许久没在一起睡了,两人躺下聊东聊西,大贵讲他在军营里如何度过的,与杨春儿如何相处,仲勤则把家里这大半年发生的大事都说给大贵听。

听到季秋和杨梅儿在县里的遭遇,以及仲勤和季秋去曲县所发生的事,韦大贵唏嘘不已,对于自己没能帮上弟弟的忙、没和两位弟弟一起经历这些,他心里还挺遗憾的。

仲勤说:“大哥,你不必遗憾,这才刚开始呢,我不是要开小作坊么,你过来一起干吧,工钱定让你满意!”

大贵嘿嘿笑着应道:“好,想不跟你干都不成,我若只种三亩田一亩地,另加两分菜地,只够养活我和春儿两人,往后生儿育女咋办?哎呀,几个月不见,大哥得跟着你混日子过了,哈哈。”

聊到大半夜,兄弟俩才开始睡觉。次日一早,仲勤就带大哥去夫子埂看他要盖的院子,金恬则去本村和金家村雇短工。仲勤本要给金菊两位哥哥带话,就让金恬顺便去金菊娘家一趟。

金菊娘家一直穷困潦倒,她的两位哥哥本也想学金芝儿哥哥一样去拉黄包车,可是他们又胆小怕事,怕在外面被人欺负,怕在外面混不开,就守着几亩薄田甘愿受穷。

当他们听金恬说赵都督让两兄弟去军营且有差事可做,一时高兴地不知该说啥了。他们寻思着肯定是金菊得宠,赵都督心疼她,才让她的两位兄弟去跟前效劳,想必给的差事不会差了。

金恬暗想,金菊两位哥哥平时就是胆小怕事没主见的人,去了军营当差真的能混得有出息么?若是没能力光靠赵都督的庇护,是不可能走得长远的。

金菊娘家一高兴,立马买炮竹来放,村民们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是一阵羡慕嫉妒恨,还把韦大贵扯进来。都说韦大贵去了军营只当个厨子,现在又回来了,而金菊两位哥哥啥都没干,直接就能去军营里当差,肯定是要当大官的,将来飞黄腾达那是一定的。

金恬来了金家村,顺便回娘家看一看,大嫂蒋氏和二嫂小蒋氏见了金恬便问起金菊家的事,两人那神情皆是羡慕得不行,说还是生女娃儿好,长大了指不定能帮衬着娘家,全家都跟着享福贵呢。

她们还说,女要高嫁,男要低娶,想靠自己儿子带着全家享富贵太难了,如今蒋氏已生了儿子,她希望往后多生几个女儿搏一搏命格。

金恬真的没法赞同她们这种想法,浅笑道:“女婿是男子,儿子也是男子,为何要指望别人生的男子而不指望自己生的男子呢?不管生男生女,只要他们聪慧能干,皆有出头之日,依靠别人哪有依靠自己来得实在,咱们努力把自己的儿女教养成别人景仰的人物岂不更好?”

蒋氏嗤笑一声,“就凭咱这山沟子里的娃儿,还指望靠自己出人头地?也就是你敢想,我……我和堂妹这等……这等贫贱农妇可不敢想。”

金恬知道她们肯定会嗤之以鼻,她也懒得与她们讨论这些,笑了笑便起身回家。她已经找够了二十人,小作坊可以开起来了,最初人少些好操作,待作坊运营成熟后,她打算再多雇些人。

十日后,黄包车作坊开工了,由仲勤手把手教大家做,韦大贵虽然长得粗笨一些,可他学得却是最快的一个。

因为还有二十多日韦大贵就要和杨春儿成亲了,前日定亲之时韦大贵就把自己要在弟弟的作坊里做工的事说了,而且仲勤待他可与别人不同,他虽和大家一样计件拿钱,但他行动自由,不必非得呆在这作坊里,行动自由。

其他人则必须在作坊里做工,金恬之所以不让其他人拿活回家做是担心无法保证质量,而且出活率低,只有集中在这作坊干活效率才高,大家比赛一般抢着做,又便于管理。作坊里为大家提供免费的午饭,还没有人说不愿呆在这里干要拿回家做的。

杨春儿前日听韦大贵说作坊里有二十人吃饭,她想来作坊里帮人做午饭挣点工钱,做黄包车是男人的活她没法干,但做饭菜是她拿手的活,她在军营的灶房里干了好几个月的活呢。

金恬之前本想找本村的一位妇人来做,既然杨春儿不计前嫌主动来做活,她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如此一来,以后她们妯娌俩也好相处了,应该就不会出现杨春儿与杨梅儿两人联手起来排斥她了。

金恬没想到杨春儿竟是主动愿意释前嫌的人,以前她还真没瞧出杨春儿有这度量,看来在军营里呆大半年她性情有所转变。

这日上午,杨春儿早早过来了,这会子正挑着一挑菜在旁边一家农户的水井旁洗着。杨梅儿气呼呼地寻过来,“春儿姐,你咋这样,人还没嫁过来就跑到她家来做饭,你这不是哄着人家给口饭吃么?”

杨春儿早料到她会这样,并没停下手里的活,淡然地说道:“梅儿,别她家她家的,她是你二嫂!人人都在努力干活养家,我不来挣口饭吃莫非等着大贵养我?三亩田一亩地活儿不多,大贵说他每日抽一个时辰就能干完,那我干啥,坐在家里吃闲饭?”

杨梅儿跺脚道:“大哥种田地又做活,你们又受不了穷!倘若你真想干点啥,就来我药铺子里好了。”

杨春儿笑了一声,摇头道:“你那药铺子有你和季秋就足够了,如今不还有陈郎中在么,我去凑热闹干啥,你上回不还说你和季秋最近手头紧,我还厚着脸皮白拿你的工钱?做饭菜是我拿手的活,来作坊给短工们做饭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杨梅儿气青了脸,问道:“她答应给你多少工钱?”

杨春儿伸出手指,“这工钱还可以,二十八文钱一日,一个月休息四日,每月能领七百多文钱哩,听说镇上那些在殷家干短工的每日才十八文工钱,你说我干嘛不干?”

杨梅儿以前可是挣过每日几百文的,根本看不上二十八文钱一日的这种活,“就为了这点钱,你连好姐妹的情谊都不顾了。春儿姐,枉我以前那么听你的话,觉得你哪哪都比我强,现在想来,你这见识还不如我呢,莫非在军营呆傻了?”

杨春儿怔了怔,抬头看着杨梅儿,感慨道:“或许真呆傻了吧,我只是觉得……咱们三妯娌应该好好相处,而不是三个女人一台戏演来演去斗来斗去,有钱挣,又能和睦相处,何乐而不为?”

杨梅儿说不过,气哼哼地说:“我才不要和她和睦相处,她哪只眼睛瞧得上咱俩?”

她说完便跑了,杨春儿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气,继续洗菜。

杨梅儿跑回药铺子里,一副谁惹她她就会咬谁的架式,陈郎中坐在旁边瞧了瞧,不禁笑了起来。

杨梅儿扭头瞪他一眼,“你笑什么笑,没见过女人生气?”

陈郎中打着蒲扇说:“我为那么多人看过病,怎么会没见过女人生气,只不过你生气起来格外有意思,气鼓鼓的像小娃儿一般,挺招人乐的。”

杨梅儿凶狠地说:“招人乐是啥意思,是笑话我还是觉得我讨人厌?莫非我这人真的很招人烦,否则我最好的姐妹为何向着我二嫂,枉我以前还跟在她屁股后面转呢!”

陈郎中觉得杨梅儿这人还真像小娃儿,脑子简单,只是一张嘴不饶人,让人瞧着泼辣而已,他笑着摇头,“嫂子怎会讨人厌,你一心为好姐妹着想,那可是良善之人才会有的好心。何况嫂子做的饭菜那么可口,小弟也不敢啊。”

杨梅儿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没过多久,有一人来看病,陈郎中给人把了把脉,便说出许多病症来,开的方子上有十几味药,而且要喝一个月。来者听说那么些病症自然赶紧把方子交给杨梅儿,让她算算多少钱。

杨梅儿心里暗喜,自从陈郎中来坐镇后,这药铺子的买卖就好了许多,因为陈郎中动不动就开个上百文钱的方子出来,而今日更甚,她算了算,足足一百五十文钱哩,其中有六十五文的利头。

来者刚才给了陈郎中二十文的看病钱,这会子又要掏一百五十文的药钱,虽是心疼不已,可为了治病,也只能咬牙买了。

这个陈郎中是个狡猾之人,来者若穿着破烂,他要的钱便少,开的方子也便宜。倘若来者穿着体面,那定是家里有些钱的,他便把病情说重些,开的方子也贵,为的就是让杨梅儿拿出一些利头给他。

果然,那人一走,杨梅儿就拿出十文给陈郎中,笑眯眯地说:“这是你的功劳,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杨梅儿心里很是得意,嘲笑杨春儿为了二十八文的工钱不惜姐妹之情去讨好金恬,真是个短见识的女人!她杨梅儿一桩买卖就挣五十五文,要是每日有个两三桩,那就能挣一百多文,是杨梅儿的好几番!

她越想越痛快,临近午时,她跑到杨春儿面前去炫耀。这会子杨春儿已经炒好了菜,正在烧一锅汤,蒸笼里的米饭也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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