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X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再不做些什么的话，自己迟早会被折磨到疯掉。
“喂，FOX，这是怎么回事？本市A大，你居然填了这样的第一志愿？你的成绩的话，应该可以填报更好的学校吧！”
“啊，烦死了，离家近一些不是很方便吗？真有意见的话，我填报志愿时，就说出来啊，切，你们那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吧！”
唉唉——本市A大真得有那么差劲吗？其实我觉得还不错啊。
FOX仰头望天，耳朵上挂着几个闪亮的金属环，贴着几块白色医用胶布，也凝固了一些褐色的血痂。
记得，今天该是去领录取通知书呢。
虽然已经是暑假，但因为是领取录取通知的日子，学校还是格外热闹，而FOX的出现几乎造成一场暴动。
“骗人，那真的是XX同学吗？怎么会打扮成那个样子？”
“听说他是在本市的A大啊！果然对于他那种程度的学校打击是太大了吗？”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别的时情啊，好像连毕业典礼都没来参加吧。”
“唉，那种样子，真的是一点都不像他呢！”
无视附近的议论纷纷以及那些追逐着自己猎奇一般的目光，FOX一路走进教学楼，爬上楼梯，推开通往天台的门。
“唉唉，难怪我一直都有很不好的预感，在这里的最后一天还要遇到你真是晦气啊！”趴在栏杆上的RJ头也不回。
“没人规定这里就是你的地盘吧！”FOX冷冷回敬一句，“说起来，我原本还以为你的求学道路到此为止呢，居然被本市的吊车尾学院捡了去，真是狗屎运啊！”
“怎么啊，让你失望啦！唉，西苑大学，虽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但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了呢！”
“好像一点不担心进校以后的事嘛，别忘了从去年开始你可就跟那些家伙结了梁子。”
“所以我大概是要去整顿整顿校园风纪吧！”RJ苦笑着，从口袋摸出香烟，含在口中，“啊啊，高三一顿拼下来，烟瘾就重了呐，好像都不习惯抽这种淡烟了。”
“不喜欢的话，就给我把，我倒是很喜欢这种味道。”FOX走到RJ旁边伸出手，摊在RJ面前。
RJ皱起眉头转向FOX：“臭小子，别得寸进尺啊，想抽的话……” 不会自己买？看见了FOX的样子，后半句RJ惊讶地没有说出来。
“喂——，不要浪费嘛！”FOX接住从RJ唇间落下的烟，送到自己嘴里，“真丢人啊，嘴巴合不上了啦？真的有那么怪异嘛？”
“不，出乎意料地，竟然很合适呢！”RJ实话实说，一脸严肃的样子，很显然还没从震惊状态恢复过来。
“那干嘛这么惊讶的样子啊！”FOX瞥了RJ一眼。
“就是因为这样子太合适了，一瞬间的印象也太深刻了，所以才惊讶啊！”RJ懊恼地抱着头，“唉唉——我以前看到的都是谁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秀逗啦，都是些听不懂的话。”FOX难得笑得一点也不做作。
“你才是，狐狸尾巴就这么露出来了，怎么，优等生游戏玩腻味了，想玩堕落游戏啦？”
“开玩笑，不过是换换风格，提高一下优等生游戏的难度而已。染着金发，还穿了七个耳洞的优等生，听起来不是很有趣吗？”
“只有你才觉得有趣吧，在我看来根本就是败类加一等嘛！”
RJ盯着FOX奸笑的脸，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不能理解FOX这种怪异的思维。
“说起来，今天居然都没看见训导老头呐！今天可是最后一个能对我们说教的日子，他居然会放弃啊！”FOX俯视着校园，突然发现。
“好像是因为我们学校两个最优秀的学生，居然没去报考全国顶尖大学，反而都选了本市的A大，训导老头正跟家里郁闷着呐！”
“啊，是这样啊，还真可怜……”FOX不动声色地说。
“嗯，真可怜啊……”RJ真心诚意地点头。
有一些怀念，有一些自嘲，还有一些伤感……
伤感？会有这种莫名的情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几乎连泪水都要涌出来……
身边没有那种柑橘与迷失香交错的淡香，竟然会觉得有些寂寞呢。
朦胧中，FOX揉揉眼睛，抬起头，空空的阶梯教室，原来是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醒了？”没有温度的声音，严肃刻板的面容，FOX低血压的脑袋一时恍然。
“别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啊，上课前就告诉你下课有事跟你说了吧！”对方有一些焦躁。
“你……第二名？”FOX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绪臣露出厌恶的神情：“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叫我第二名啊？”
“啊，抱歉、抱歉，习惯而已！”FOX很没诚意地道歉，脸上浮现一向的虚伪笑容，“说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呢，不过你刚刚说上课前，那现在……”
“已经下课一小时四十六分钟了。”
“哈？”瞪大了眼睛，FOX狐疑地看向目无表情的绪臣，这个人在这里等了他一小时四十六分钟？
“一直等在这里？都不会把我叫醒吗？”FOX抱怨着，“这样感觉上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呢，切，本来不过是睡过头了而已。”
“你其实没有必要内疚，我只是认为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叫醒一个明显需要休息的家伙是不礼貌的行为。”
“真是个怪人啊！”FOX看着绪臣，小声嘀咕，脸上也因为难以置信露出一种古怪的笑意。
绪臣仿佛没有听到FOX的评价，他神色无异地盯着FOX的脸，“说起来，居然会在课堂上睡觉，都不像你哪！虽然下课都跟那个不良少年混在一起，上课都是很认真的吧！真是的，最近晚上究竟在作些什么啊！”
“当然在做爱——做的事啊！”FOX恶趣味地拖长了声音。
“你的私生活与我无关。” 绪臣微微皱起眉头，“但我建议你不要这样比较好，你的身体好像都不是很好的样子，高中时还有一次因为营养不良晕倒了吧。”
“真是出乎意料。”FOX嘴角咧开轻蔑而恶劣的弧度，“你对我的事都很清楚嘛，不过这些都与你无关吧，你这个样子都不觉得好像是暗恋我的变态狂吗？”
“不要误会，对于对手的事情调查清楚当然是很必要的。而且如果不能正面超过，却因为一些意外的原因失去对手的话，我会觉得很困扰。”绪臣伸手推了推眼睛，脸色变都没变。
“啊啊，这个世界原来真有你这种人啊！我感觉自己好像身负重任呐！”FOX无可奈何地苦笑，“说起来，你先前说有事对我说吧。”
“我很高兴你还记得。”绪臣脸上露出近乎微笑的表情，“FOX，我记得你的姐姐是叫做JOES吧。”
“哎？”话题怎么会转到这里？FOX觉得难以理解，他警惕地看向绪臣，“只是对手的话，你如果调查我也就罢了，干嘛把我姐姐扯进来啊？”
“啊，不，虽然还是想先隐瞒一部分，也怕你很难接受，但是这样方式果然还是不太好。”绪臣突然沮丧地将手捂在额头上，“我还是觉得应该干脆直接告诉你，毕竟JOES在家里最亲近的也就是你这个弟弟。”
“喂，前言不搭后语的。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FOX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突然烦躁起来，紧紧皱起眉头，“我们家里的事情，你干嘛说得这么肯定？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
绪臣没有说话，神色格外懊恼，FOX知道这个人这样将情绪放在脸上实在是一件很不平凡的事情，自己于是越发不安起来：“究竟是什么事啊，别这么粘粘糊糊得，烦死了！”
“FOX，其实……”绪臣抬起头，“其实两个月前，我开始跟你姐姐JOES交往……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将来能成为你姐夫。”
“你说，我姐姐跟你……”FOX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巴却几乎发不出声音。
“……当然现在要说这些话，的确太早了点，问题也很多……而且，知道你是JOES弟弟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大跳，可是，我还是希望可以……”
“开什么玩笑啊……”FOX突然抬起头，一把揪住绪臣的衣领，充血的眼睛格外狰狞起来，“我说你这个混蛋在开什么玩笑啊！”
“才不是开玩笑！”绪臣冷静地看着几乎失控的FOX，“确实，我们差了三岁，何况我还是个学生，连学费也是家里的支持，要说什么将来，实在没有什么资格，但是对于JOES我是认真的，绝对不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态。”
“是吗？”毫无预兆地，FOX冷笑着放开绪臣，甚至随手替他理平领口的褶皱，“这么说你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从这个家里抢走姐姐了嘛，JOES最近的表现也是也陷得很深的样子，那么即使现在我反对的话，也没有什么用吧！”
“FOX，我并不是……”看着走向门口的FOX，绪臣试图解释。
“啊啊，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啦！”FOX回头时，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微笑，“放心吧，我不会跑到姐姐面前大吵大闹，逼着你们分手的。”
说完这句，FOX留下独自站在那里的绪臣头也不回地离开。
放学后空荡荡的学校旧式教学楼的走廊总是显得昏暗，一格格的窗子透出黄昏金色的光斑。
FOX快步向前走着，右手摸出手机，拨出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号码。
长久的等待后，线路接通了。
“喂，还记得自己的儿子吧……啊，这次不吵架，我可是难得地为你们着想啊……家里的女儿跟我们学校的大学生搞上了没有关系吗……姐姐那种钻牛角尖的性格万一真的弄出了人命不是很麻烦吗，我也不想这么早当舅舅啊……”
认真？所谓的认真究竟能坚持到什么地步呢？
FOX关上手机，突然就跌坐在走廊的墙角下，浑身颤抖不已地蜷成一团。
“FOX跟阿要还真慢啊，明明约好这个时候在这里了嘛！”一家咖啡厅里，红色头发的脑袋四处张望。
“喂，小四，你坐到那张桌子去，装出不认识我的样子。”RJ靠在椅背上，懒懒地说。
“哎？为什么啊？有仇家来找你麻烦吗？”小四越发活泼起来。
“不，只是单纯觉得这样跟你坐在一起很丢脸的样子。”RJ别开头，不去看小四欲哭无泪的表情。
“啊啊，RJ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是老大你也太过分了！”小四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不过老大你都不会担心么，阿要先不说，八成又是给哪个变态大叔缠上了，正在街头发飙，FOX的话，先前都没有迟到过吧！”
RJ的五官几乎要拧到一起：“你说这个样子，比较应该担心的是阿要吧，又被变态大叔缠上？”
“啊啊，RJ你不是跟他一起长大的所以不知道，阿要那张脸从小就很会给他惹麻烦了，经常会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盯上，但是没关系啦，阿要他很强的，基本上到现在除了极端仇视非正常性取向的人以外，好像还没有什么不正常。”
“这么说起来，我讨厌非正常性取向的人难道是不正常吗？”刚走进来的阿要，怒气冲冲地坐倒在小四旁边，斜眼看向小四。
“不，对于你应该算是正常。虽然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RJ好心替小四解围。
“阿要，你真的又跟人打架啦？”小四看着阿要仪容不整的样子。
“有什么办法，白天走在大街上都会遇到变态。”阿要整理着身上惨不忍睹的衣服，却突然想起什么，“哎，FOX怎么没来？他以前没这么晚到过吧！虽然我们今天选的课不一样，他那边也早就该放了啊！”
“就是啊，我刚刚还在说呐，可是RJ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小四插嘴。
“咦？真的啊，RJ？”阿要似笑非笑地看向RJ。
“啊，烦死了，FOX那家伙，那种样子，哪个不要命的敢打他的主意啊！”RJ皱起眉头，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去上个厕所。”
“啊，我也要去！”小四也站起来，被RJ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不准跟来！”
“喂，怎么这样啊？”小四嚷嚷着抗议。
“我看你就忍到他回来吧！”阿要笑着拖小四坐下，“别这么不知趣了，他八成是躲到一边打手机给FOX吧！”
躲在洗手间门口，偷偷摸摸地打电话，实在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吧！RJ硬着头皮掏出自己的手机。
从2到9，快捷拨号键的设置总是随着身边女人的不同不断更换，只有FOX，大概永远都占据了那个1的位置。
“唉，这个样子，好像真的是有点变态呐！”RJ嘲讽地自言自语。
“喂，FOX，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在搞什么啊？……喂，FOX，怎么不说话啊……没出什么事吧，你现在在哪里啊？”
“……在学校啦，我好像上课时趴在桌子睡过头了，刚刚才被你吵醒，有点迷迷糊糊的，呜，脑袋还是低血压啊……”听筒里传来FOX抱怨的声音。
“睡过头了，你？还是在课堂上？你有没有搞错啊！”
“啊，烦，都说过了嘛，你这个从来连课都不上的人有资格说我吗？”
“是是……我没资格说你……反正你也醒了，总之，快点过来吧！”
“知道啦，我一会打车过去，不会让你们等太久啦！”
唉唉，这个小子究竟是什么态度，都不知道别人在担心他吗？RJ懊恼地靠在一边的墙上，自己也真是的，只不过一小会，怎么就这么按捺不住呢，明明就知道这种恶劣到了骨髓里的烂人，根本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五章
FOX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小四显眼的红色头发，让他没费多少劲就找到了RJ三人。
“我没错过什么吧？”FOX一如既往地微笑，顺手拉出RJ旁边的椅子坐下。
“FOX你太慢了啊！”小四嘻嘻哈哈地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