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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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 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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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知州,到底是怎么个不巧法?要知道,本官可是从京城来的。”王鉴之有些焦躁。

他离京之后,直接奔着安陆州就来了,南昌那边本来用不着多操心,江南的战前准备也正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只有安陆州这里最不稳当了。谁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还真的有意外发生了,可面前这个家伙又死活不吐口,他能不急么。

“知道,下官知道。”荆知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怎么不知道,要不是对方出示了恩师王阁老的信,他又有什么好为难的?朝臣哪能随便见藩王啊?皇上可以坏规矩,可自己职责所在,又岂能随便通融?

但既然是恩师的意思,那就没办法了,可现在实在是不赶巧啊。而且看这位王侍郎的势在必得的架势,自己要是把实情道出,事情就有被闹大的可能,他又怎能不为难?

“也罢,王大人,下官就跟您说了罢,不过,您可千万不要冲动啊。”他搓着手,陪着笑,小心翼翼的说道。

“本官又岂是那不分轻重的人,荆大人,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王鉴之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做事是务实了些,可也不是什么愣头青,又岂会随便乱来,怎么落在旁人眼里,就成了这种效果?

“钦差昨天刚到的安陆州,现在正在兴王府呢……”

“钦差?”王鉴之有些懊丧,出发前,他就知道宫中派了不少钦差出来,为的就是劝那些不肯奉召的藩王入京,所以他也是兼程而来,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在了后面,而且仅仅差了一天。

“那钦差是宫中那位公公?”事情已经发生,懊丧是没用的,王鉴之开始打听对方底细。

“不是宫里的执事,来的是个道士。”荆知州的神情有些古怪,王鉴之听了也是一怔。

“道士?怎么会是个道士?”

“王大人,你一直在南京,可能不太清楚,兴王爷一直笃信道教,经常在王府里炼丹祷告,要是来的是旁人,他未必会见,可既然来的是个道士……”荆知州期期艾艾的说道。

“又……”王鉴之又惊又气,又被占了先,而且还是这么有针对性布置,那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谋这些事的啊?明明不就是个边镇的小秀才吗?

“王大人,您也不用心焦,兴王不肯入京,除了心里有想法之外,他的身子确实也不大爽利,这么长途跋涉的,他未必受得了,所以……”荆知州安慰道。

“……不行,荆大人,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还是得去王府才是。”王鉴之猛然起身。

“可是,可是王爷正在见钦差啊。”荆知州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提醒道。

“什么钦差,大明开国百多年,哪有让道士做钦差的道理?说不定是什么人假扮的呢,事不宜迟,你我速速前去才是正理,千万莫要误了朝中大事和王阁老的嘱托。”王鉴之哪里还顾得上许多,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准备去搅局了。

他很清楚,谢宏本来就擅长搞那些炫人耳目的东西,装神弄鬼的本事也很高,辽东冰雹那次不就是吗?从那以后,辽东彻底变成了一块铁板,玩这套,还有谁比他更灵光?

“……下官遵命。”荆知州的不祥预感应验了,心里也只是大骂,早就听说王明仲爱出风头,做事不管不顾,今日一见还真是不虚。可没办法,人家搬出了王阁老,自己除了从命之外,又能做什么呢?

真是倒霉啊。在藩王的封地做官就已经很倒霉了,再摊上这种糊糊事儿,简直就是乌云盖顶啊,那道士要是灵验的话,自己是不是也求人给祈祈福,转转运啊?

*

第一卷第625章一花一世界

荆知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转运,不过他却可以肯定,他的霉运还没完。

他这个知府虽然有监管藩王的权力,可只要对方不出城,他也没有干涉对方的余地,毕竟顶着个天家的名头,这王府的大门又岂是那么容易进的?

好话说尽,好处也没少塞,最后甚至拿出了大学士的信笺,费了好大一番周折,这才让那个王府总管点了头。

荆知州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长长出了一口气,当下时节已近仲夏,这大热天的搞这求人哀告的勾当,还真是折磨人呢。

“王大人请。”差事办成,他转过头来,虚引相请。

人在官场,这上下前后的规矩肯定是要讲的,别看人家是在南京当官,可毕竟也是个shi郎,再加上对方代表的还是京城的大佬,本也不是自己这个知府能够轻慢的。

转头一看,他也有了发现,只见王鉴之脸上的惶急之sè一扫而空,代之的是一派从容镇定。他心下不由暗赞,不愧是恩师看好,并且委以重任的人,虽然脾气急躁了点,可遇到事情之后这份心xing,还是让人钦佩的。

“荆大人请。”王鉴之看似从容,可实际上,他心里却着急得很。

据荆知州的说法,京城来人早就进了王府了,可直到现在还没出来,这么长时间,除非是被晾在那里了,否则就不会是什么好兆头。想想也是,若是话不投机,又怎么可能谈这么久呢?

难道继勋贵之后,宗亲也要被拉拢了吗?凭什么啊?就凭一个破书院,怎么就让那些入了京的死心塌地,剩下的也趋之若鹜呢?王鉴之的心情很糟糕。

“真是太神奇了,王道长道法的果然高深之极。”

还没走到正厅,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大呼小叫,王鉴之的心又是一沉。说话的那人八成就是兴王朱祐杬了,而他说话的对象,肯定就是那个京城来的道士,看着样子,两人岂止是谈得投契,根本就是王八看绿豆,一见倾心啊。

“嗨,王爷谬赞了,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您可要知道,贫道传承的乃是紫微术数。又经过了冠军侯谢大人的指点,这进境更是一日千里,现在只是给王爷算算过去未来,这点区区小事算得了什么?”语意谦逊,语气却很得意,口wěn很有江湖骗子的味道。

“难道,那位冠军侯比道长的道法还要高?”朱祐杬一副不敢相信的语气。

“当然了,王爷虽然远在安陆州。可去年辽东的事情您总应该听说过吧?冠军侯举火祭天,一手扭转乾坤的壮举,那可是天下皆知啊,您想想,能做到这种事,侯爷的神通还用说吗?”

王道士啧啧赞叹,大有自卖自夸的意味。不过朱祐杬却半响没出声。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惊得呆了。以王鉴之的分析,后面那种的可能xing应该更大点,还没见面就已经落了下风,他心里更急了。

“启禀王爷,南京刑部王shi郎、知州荆大人求见……”急归急,程序还是要讲的。

“王shi郎?要见本王?”朱祐杬很诧异,这还是他就藩以后,第一次有朝中大人拜访呢。“王道长,难道这也是宫中的旨意?”

“无量天尊,贫道乃是方外之人,这次前来,只不过是应了侯爷之请,邀请王爷去常春藤书院同参妙法的,又怎会省得这些俗事?”

“要本王去同参?难道那学院当中。还会传授道法吗?”朱祐杬大奇。

王道士打了个稽首,笑道:“敢教王爷得知,书院有个神学院的分支,传授的正是神道之术,此外。王爷先前垂询的炼丹之道,正是化学院研究的领域。这两大学院的教习都得了侯爷的亲传,虽然还没领悟祭天之法,可却也相去不远了,以王爷的宿慧……”

“胡说八道!”道士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声断喝给打断了,抬头一看时,正见一位紫袍官员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闯进来的当然就是王鉴之。那总管通传一声之后,朱祐杬的注意力就转移了,结果他们三个被晾在了外面,而里面两个人却是越说越火热,眼见就要一拍即合了,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闯了进去。

厅内不止两个人,还有几个shi女在旁边伺候着,另外两人也很好分辨,穿青sè道袍的那个肯定是道士,穿红sè道袍的那个,八成就是兴王了。

他这打扮有些不伦不类的,不过既然是在自己家和人讨论道法,倒也无可厚非,顶多也只能鄙视一下他的品味罢了,这大红袍穿起来还真是够傻。

除了穿着,这两个人的位置也有点颠倒,那个王道士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手里还端着茶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而兴王朱祐杬站在一侧,正半弓着身子,诧异的望向门口。

可想而知,在自己闯入之前,这屋子里是个什么情景,王鉴之的心情更加灰暗了。

“王爷明鉴,非是下官唐突,不过辽东祭天之事早有定论,所谓祭天不过是……”王鉴之略一停顿,“应用了自然科学原理,破坏云层,故而化雹为雨,消弭灾害,皇上也曾为此下了旨意辟谣,你这道士又是何人?怎敢在此妖言huo众?”

用对手的理论来反驳对手,这种手段是谢宏最喜欢用的,跟士人们诡辩的时候,他和正德都没少用这招。不过王鉴之不是谢宏,那自然科学四个字,他也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感受到的不是得意,而是屈辱。

“这位大人请了,贫道王一仙,一向在青云山大竹峰修炼……”被人厉声斥责,那道士倒也不恼,起身打了个稽首,笑呵呵的说道:“大人既知自然科学之名,难道不知道神仙之道,也是自然科学的一种吗?”

“胡说八道,自然科学也是格物之道,乃是通过观察,研究天地万物运行的规律的科学。鬼神本是虚妄之说,跟格物又怎么扯得上关系?何况还有今上的圣旨在先,不知圣意,满口胡言,可见你这钦差身份不尽不实,到底是何人差你来此行骗,还不快点从实招来?”

要是换个人来,还真就未必能把谢宏那套理论说的这么明白。王鉴之毕竟是个务实的人,尽管对谢宏不屑,可研究敌人理论的时候。倒也兢兢业业,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连原本一脸笃信的朱祐杬都有些迟疑了。

王一仙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随从,身单影只的就来了。虽然他手里有圣旨,可那东西毕竟是死物,此时又被王鉴之点出了自相矛盾的地方,也由不得朱祐杬不疑。

“哈哈。贫道尝闻: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王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又是士林大儒,怎地信口开河?明明自己就一知半解,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了然于xiong的模样,岂不让人好笑?”王一仙哈哈大笑。

不等王鉴之反驳。他又转向朱祐杬问道:“敢问王爷。您修道练气,所为何事?”

“当然……”朱祐杬下意识的就要答话,可开了个头之后,又把后面那四个字咽了回去。又是钦差,又是南京shi郎,今天的这架势着实不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无非是延年益寿,长命百岁罢了。”王一仙大袖一摆,轻飘飘丢出一句话。光看他这外型,确实也有几分仙风道骨:“常春藤中,有医学院,除了救死扶伤之外,同样专研养生之道,长生不死固然虚妄,可长命百岁却也不难。”

朱祐杬眼睛一亮。他修道当然是为了长生不死,可那是最高理想,而且也是飘渺无踪的东西。若是能退一步,变成实实在在的东西,其实也未尝不能接受。

“医学又非是那书院专有。以天下之大,自有名医无数。哪里又非得谢宏不可?”王鉴之冷笑道:“何况,你先前说的可是神仙之道,此时又怎地偷换概念?”

“王爷,这……”王鉴之一进屋,两边就chun枪舌剑的斗了起来,直到这会儿,总管太监才寻了个空凑到朱祐杬身旁,向对方请示是不是要阻止二人。

朱祐杬正听得来劲呢,他修道既是理想,同样也是消遣,从来就没人把修道之事上升到这样的高度,并且清楚明白的说出来,哪里肯让人打断了?他也不开口,只是冲总管一摆手,示意对方自动消失,然后又恢复了凝神聆听的状态。

“因为没见过就予以否定,本就是一种偏执。”王一仙晒然一笑,也不理会王鉴之,只是向着朱祐杬问道:“何谓神仙之道?飞天遁地可算否?千里眼、顺风耳可算否?一花一世界可算否?”

这些都是典籍中记载的神仙逸事,朱祐杬都是了然于xiong,这时听得也是喜不自胜,王一仙每问一句,他就上前一步,点一下头,好容易等到对方说完,他已经走到了近前,一把扯住王一仙的袖子,急问道:“道长说的可是真的?”

“贫道奉了圣意而来,又岂敢瞒骗王爷?”老道单手一礼,微笑道。

“不是欺瞒却是怎地?本官也去过那书院,怎地就没见到飞天遁地之物?”王鉴之冷喝道。

“当日侯爷在辽东祭天,火箭高飞入云,数万人亲眼所见,怎地就不是飞天?何况,物理学院还有正在试验中的载人飞行器,只是王大人不得而见罢了。”

王一仙一拂袍袖,摆摆手道:“有言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那些东西或在辽东,或在京城,都不得而见,未免王爷以为贫道故作大言,说不得,贫道也只好lu一手了。”说着,他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个长包裹,平放在桌面上后,将其打开。

朱祐杬本就在他身旁,当下也是跟了上去,看得分明,只见这包裹解开一层,又是一层,到最后一数,竟然足足有八层之多。

保管得这般仔细,里面的东西的珍贵自然可想而知,朱祐杬的兴致本来就高,这下就更来劲了。别说是他,就连一直冷眼相看的王鉴之都有些好奇,时不时的瞥过来两眼。

“道长,这是何物,有何功用?”里面的东西是个菱形的长筒,朱祐杬倒是不敢以貌取物,不过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其中的玄虚。

“王爷,请从这里看……”王一仙傲然一笑,将那物平举,送到了朱祐杬眼前,然后指了指侧面的一个小孔,示意对方上前观看。

“哼,故弄玄虚……”碍于身份,王鉴之不好上前阻拦,只能冷言相讽,可一句嘲讽还没说完,就听见朱祐杬一声大叫。

“啊!”他的声音有些尖利,不过却充满了惊喜之情,一边的那些shi女太监吃惊之下,本是要上前救助的,可这时分明听出,王爷此时的惊喜,几乎更胜于炼丹成功时的,可见不是坏事,当下众人都是止步,将好奇的目光投注在了朱祐杬面前的那个长筒上面。

“果然是一花一世界,真是太神奇了,若非听到王大人说话,本王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登仙飞升,到了仙境了。”好半响,朱祐杬才直起了身子,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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