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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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 第4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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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外交,周经就脑袋疼,目前他最大的麻烦就来自于此,琉球使者入宫的时候满面笑容,出来的时候笑的更加灿烂,可最后找到礼部的时候哭的这叫一个凄惨。

琉球使者也是王族,所以他也姓尚,单名一个‘荡’字,合起来念就叫尚荡。

在军事学院见过正德之后,尚荡得到了一张条子,正德让他去军器司领了点土特产,尚荡当时很有一种上了当的感觉,大明皇帝居然连回赐都赖,真是太不讲究了,大明这么有钱,还差给琉球这点啊?

结果他领到东西一看,真是又惊又喜啊会自己奏乐的盒子,还有能准确报时的钟表,在琉球那种偏僻地方,哪里见得到这些东西啊?他差点没乐背过气去。

于是,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尚荡一边笑的合不拢嘴,一边开始盘算上了,最后他打算先在京城出手两件,然后再满载而归。

和当初的朝鲜使臣差不多,这些来朝贡的小国都是奔着银子来的,打算从明廷这边搂足了银子,然后去江南大肆采购一番,接着再去趟倭国,最后才回国。

一般来说,这样兜一圈之后,赚到的银子就足够琉球丰衣足食两年了,等用光了之后,就可以再考虑来大明朝贡了。

所以,回赐没得到银子,尚荡固然很失望,不过得到宝物之后,他的商人身份又觉醒了,他认为这是一个大大的商机,因此,他打算先在京城出售两件,卖他几十万两再说。

结果,当然悲剧了。

若是在两年以前,他得到的东西确实能卖不少钱,可现在么,这玩意是地地道道的京城土特产。说扔在地上没人拣的话,那是有些太夸张了,不过就算是刚从外地来的,也不会觉得这些东西有多稀奇,不就是珍宝斋出品的工艺品吗?谁还不知道啊?

尚荡走了好几家古董店,每次都是刚一开口,就引起了一场哄堂大笑,也不怪京城百姓不尊重友邦人士,任是谁,冷丁看到一个人抱着座钟进来,开口就要五十万两银子,他也得笑,要是遇上脾气不好的,没准儿还会动手打人都说不定。

尚荡迷茫了,这京城人咋都不识货呢?这么好的宝贝,居然就没人想买,自己开价的确高了点,可也不应该是这个结果啊,买不起也总得有人讨价还价吧?可走了这一大圈,别说开价了,就连认真看一眼的人都没有。

他茫然四顾,发现身后倒是跟了不少人,可其中就没有一个成年的,多半都是还留着冲天辫的小屁孩,冲着他指指点点的讪笑,怎么看都像是在围观傻子。

最后,终于有好心人出现了,那人指点尚荡去了珍宝斋,尚荡到了店里一瞅,立时从头凉到脚,店里琳琅满目的全是各种工艺品,一个比一个神奇,可是还不贵,实堪称物美价廉。

他手里的这些东西算是挺齐全了,除了大型的座钟之外,该有的全有,可若是按店里的价格出售,一共也卖不了一万两银子,他心里能不凉吗?

除了失望,他心里满满的都是惊骇,大明果然是大明,太恐怖了,把宝物当成杂货卖,一摆就是几面墙,呃,听说还有很多库存,难怪大明皇帝说这玩意是土特产呢……

尚荡觉得这次是真的上当了,大明不一向是人傻钱多吗?出手咋能这么吝啬呢?宝物是很好,可却不能当银子用,何况,那店里摆了那么多,自己只得了一套哪够啊?所以,他决定去找人说理,然后,周经就头疼了。

“周大人,我王素来仰慕天朝的威仪风范,故而才派遣小使远渡重洋而来,还准备了诸多珍奇之物,为的就是表达对天朝的尊重,可……可是,天朝的回赐为免也太……”

尚荡抹了两把眼泪,继续哭道:“琉球地少民寡,自身本就难以支应,准备贡品再加上旅途耗费颇多,若是长此以往,我王就未必有余裕再派遣使者来朝了,周大人,您可不能看着不管呐”

“使臣稍安勿躁,琉球向往天朝的拳拳之心,本部堂是知道的,自然也不能寒了你们的心,不如这样如何,本部堂明日奏请天子,从天津港遣船队一支,护送贵使回国,这样也就免了旅途耗费,如此可好?”

这办法是周经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对于尚荡的话,他其实也不大听得入耳,琉球进贡的东西其实也都是土特产,珍珠玳瑁什么的在中原算是稀罕,在琉球本地也就跟石头差不多,土特产对土特产,这不是正好么?

以前回赐都是礼部从国库里张罗,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也没人会去斤斤计较那点银子。反倒是拿出来回赐之后,各属国的使臣多半都会有点颜色,各位大人那里都会有些孝敬,所以,礼部的官员们也乐于张罗此事。

可今时不同于往日,现在无论内库还是国库,都被皇上紧紧把持着,自朝鲜入贡之后,回赐的事儿也都改成由皇上自己张罗,所以,这件事跟礼部已经脱离了关系,不是他周经该管的,他也管不了。

只是这话他却不好对尚荡说,不为别的,丢脸啊琉球上次入贡还是弘治年间的事儿,当时礼部多威风啊,结果现在成了三不管的清水衙门,这反差实在是大了点儿。

要不是尚荡的胃口有点大,周经恨不得自己掏钱把对方打发了算了,得个清静不是?要知道,他周家在山西也是颇有家业的,而且还有一条不逊于海贸的商路在,银子对他来说构不成多大问题。

可银子再多也不能拿来打水漂,尚荡这样的使臣胃口都被养刁了,周经还真就不舍得自己出钱,想了半天,最后他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你说路上耗费大,那就请皇上派船送你呗,反正皇家舰队的船多得是。

“可若是今后……”尚荡感觉自己又上当了,这大明的风气真是越变越怪,打个秋风咋就这么难呢?

“那就这样定下来吧,归程路途遥远,贵使还当好好休息,然后早日上路,本部堂还有事务在身,就先失陪了。”

周经哪里容他把反驳的话说出口,当下一拂袍袖,起身就要离开。对于尚荡话里隐含的威胁之意,他是半点都不在乎的,爱来不来呗,到时候不一定哪个倒霉家伙是礼部尚书呢,丢,也是丢朝廷的面子,跟自己有一文钱关系?

“周大人留步……”尚荡如何舍得放周经离开,这可是金主啊,没受过朝鲜使臣那种摧残,他的韧性还是很不错的。

“不是说了么,本部堂还有要事……”周经眉毛一竖,语气变得严厉了一些。

“可小使已经在周大人您这里盘桓数日了,一直也没……”这话正好戳到了周经的伤疤上,周经的神情更加不友善了,一张脸沉的跟锅底似的。

尚荡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可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来了,哪里还顾得许多,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周大人,此事若是传出去,为免会寒了其他属国之心呐”

“你”周经彻底烦了,尼玛,明明就是个打秋风的,威风个屁,以我看来,还就得谢宏这样的恶人来收拾你们。

“周部堂,有人自称朝鲜使者,说是为了册封新君之事而来,正在外面侯见。”周经正要发飙,忽然外面有人通报,听得他当即就是一愣。

又来了,还敢来?

正文第569章果然是个棒槌

第569章果然是个棒槌

去年朝鲜使臣来的时候,周经并没有参加那场大朝会,不过对那场朝会的经过,他也是知之甚详,朝鲜受了重大的挫折,不但赔了贡品,而且还折了一个国王。

今年春天的时候,他们又在同一人手下栽了跟头,然后再次来北京哭诉,结果又是被皇上随手给打发了。

周经无从体会朝鲜人的心情,可若是易地而处,他是肯定不会再来自取其辱了的,因为无论是朝贡还是哭诉,都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所以,听到朝鲜使者再次出现,他也是惊异非常,半响没有答话。

“周部堂,要不然,先安排他们去鸿胪馆?”通报的那个也是个机灵人,深知自家部堂大人最近为了什么郁闷,一个琉球的尚荡就已经很烦心了,再加上个朝鲜棒子,也难怪部堂大人犯难呢。

一听这话,周经还没反应,尚荡先着急了,他在礼部已经纠缠了十多天,在京城耽搁的时日更久,也算是有了明悟,知道回赐的事儿八成是要打水漂了。

不过,如果朝鲜使臣也来了,那他就有伴了,无论是一起夹攻这位周尚书,还是见那个可怕的大明皇帝,都是希望大增,这机会可不好错过。

只是这里是礼部衙门,也轮不到他说话,所以见周经没有动静,尚荡急得是满脸通红。不过他转念一想,现在周经不见朝鲜人也是好事,自己也住在鸿胪馆,先对一下口供的话,效果可能更好。

“不用,请朝鲜使臣进来。”

看似发呆,实则耍心眼,这是士大夫们最基本的技能,周经并没有在发呆,他也在心下盘算接见朝鲜使臣的利弊,连尚荡神色的变幻他都看在了眼中。

所以,尚荡想到的东西他也是想的明白,琢磨着与其让两个使臣私下串联,还不如就在这里说个明白呢。

“是。”通报的得了吩咐,立时便应命去了。

不多时,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轻响,显然是使臣到了。

“朝鲜礼曹判书金佑正,参见周部堂,祝周部堂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人未到,声先至,不愧是受过教化的,朝鲜使臣可比琉球那个偏僻地方来的人守礼多了。

“贵使远来,不必客气……”尽管如此,周经还是扯了扯嘴角,他被金判书的客气话搞得有些尴尬,这话恭敬是足够恭敬了,可老夫又没做寿,你扯这个干嘛啊?

“周部堂,小使此次前来……”金判书其实也是很着急的,见礼过后,就想开门见山的道出来意。可话说到一半,他却发现屋里不止周经一个人,另一人皮肤黝黑,穿着古怪,甚至都不象中原人,于是他一下滞住了。

“金判书,这位是琉球来的尚使臣……”

周经为二人介绍的时候,金判书却感觉有点发毛,自己没见过这个叫尚荡的家伙,朝鲜跟琉球也从来都没打过交道,可为啥这个黑黢黢的家伙看自己的眼神这么热切呢?难道这人在倭国呆过?所以有些奇怪的爱好?

“金判书此来,未知有何要事?”为两边介绍完,周经转向金判书问道。

“去年新君登基,由于事出突然,是以未及向上国通报,今日特来告知,并且恳请大明天子下旨册封,周大人,这是贡品清单……”不知琉球使者的底细,因此金判书稍一迟疑,还是决定先说表面上的幌子。

又是礼单接过礼单,周经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去年明明都来过了,知道大明外交政策的变化,怎么还记吃不记打呢?说是有毅力好呢,还是穷疯了,或者是犯贱?

“这贡品……”不管是啥,既然来了,自己就得接待,周经粗略的扫了一眼清单,却发现这清单上的东西意外的少。从总数上来说,倒不算少,可种类却是异常的单调。

清单上的贡品只有两种,上品高丽参三百根,精选秀女五十名……这又是什么情况?周经眼睛有点发直,一定是穷疯了,高丽参倒也罢了,多少还沾点边,可这秀女算是哪门子土特产啊?

这朝贡制度越来越悲催了,现在都成了贩卖人口的快速通道吗?还他娘的精选……

“这都是敝国国王的一番心意,周大人您也知道,朝鲜地少民寡,这个……您懂的。”金判书脸红红的,赧然说道。

“嗯。”周经不置可否的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懂?老夫能不懂吗?你就是打算贩卖人口来的,要是以前,老夫捏着鼻子也就认了,可现在,你以为皇上那么容易说话么?

“只是,贵使贡品有些……这回赐可就麻烦了。”周经也是被尚荡搞得实在烦了,不想再多一个朝鲜棒子,因此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金判书连忙摆手道:“不妨事,小使代表朝鲜诚心入贡而来,只是些土特产罢了,不敢劳动大人费心,回赐有没有都行,只要贵国皇帝陛下和大人不嫌贡品简陋就行。”

“既然……咦?”周经本来还要说些套话,可越听越不对劲,回赐有没有都行?这是藩国使臣说出来的话吗?客气也不用客气到这种程度吧?还是说对方打算以退为进?

“小使说的句句都是真心话,绝无反复。”金判书知道周经在惊讶什么,他发誓诅咒的保证道。

“这位……金大人,你没事吧?”尚荡实在忍不住了,原以为来了个同盟,结果现在一看,这人更像是个搅局的。自己要回赐的事情本来就不大顺利,这厢再被搅和一遭,那位周大人就更有的说了。

“尚大人,我等属国都是真心仰慕天朝风范而来,又岂是冲着回赐什么的来的?若是口口声声只说回赐,又如何体现诚意呢?”同为使者,自己却能以高风亮节教谕对方,金判书心下大爽,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两个听众都听得目瞪口呆。

难怪听人管朝鲜人叫棒子,这货果然就是一棒槌啊,尚荡知道自己的回赐彻底没戏了。该死的棒子把话说得这么满,自己如果再开口提回赐,肯定是要被顶回来的,说不定还会扣个帽子什么的。

“好,朝鲜果然不愧是礼仪之邦,这才有金判书这等通晓古今礼仪,懂得进退之道的大臣,好,很好,本部堂会尽快奏请天子,对贵国国王予以册封。”周经满面红光,哈哈大笑,口中更是赞不绝口。

“……小使就此告退,叨扰多日,还望周大人多多见谅。”尚荡哭着离开了,连朝鲜棒子都来搅局,自己是彻底上当了,还留着现哪门子眼啊?回去告诉国王,大明没好人,咱们琉球以后再也不来进贡了。

“尚使臣慢走。”解决了一个**烦,周经心头也是一块大石头落地,笑容满面的送走了尚荡。

转过身来,看到金判书虽然坐的稳稳的,神色间却有一丝焦虑之色,周经心中也是冷笑,漂亮话说的很动听,可实际上还是有所为而来,只是不知道是打算求赈济,还是说朝鲜又被瘟神欺负了?

只可惜,无论哪一个,老夫也是管不了的,看在你好歹帮了老夫一个忙的份上,听听倒也无妨。

“金判书,可是还有其他事要对本部堂说?”周经悠然问道。

“小使有些话,相和周大人单独谈……”

“你们先下去吧。”周经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遣散了从人,他也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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