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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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 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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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品御史?那是现在,等……算了,这事儿太复杂,说了你也不懂。”张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这一年以来,唐伯虎实际上是代替谢宏在京城主持大局,正德对谢宏当然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可唐伯虎和正德却没那份交情,因此他明面上的官职就不能太高,以免引起猜疑。唐大才子也是聪明人,正因想到此节,所以每每有升迁之议时,他都会上表推辞。

不过,这种情况很快就要改变了,随着谢宏升迁三边总制,他往返京城就会变得频繁,那么唐伯虎就可以从掌控全局中脱身出来,改成专注于某项或某几项事务了。

至于具体的,张彩也已经有了猜测,书院那边固然需要他,也容不得他放手,而那个呼之欲出的参政院……只怕也需要个领头的吧?

这个职位非同小可,形成定制之后,足可与原本的首辅相提并论了,当然,权力是不可能有首辅那么大的,可单说威望的话,却不在首辅之下啊。

张彩也是个聪明人,他并不打算和唐伯虎别苗头,如今皇权势力大涨,新生的位置多得是,关键还是要抢得先机,抢在其他人前面才是硬道理。

“所以说啊,以后还有没有士林还不知道呢,即便有,恐怕也不是现在这种局面的士林了,皇上可是说了,要推广百家之学,到时候,孔子也不过是先贤诸圣当中的一个罢了,可能还是不起眼的那种。”张彩由衷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可是少爷,就算如此,您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小的估摸着,除了您,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想得到,干嘛不先看看风色再说呢?”

“你知道什么?知道么,那个王守仁要回来了,不抢在他头里,那就连口汤都未必有的喝了。”张彩不耐烦的喝道。

“王守仁?这人本事很大?才华比少爷你还要高不成?为啥从来都没听说过?”

“我虽然有些自信,就算比起唐大人,也自认不落下风,可比起王守仁,唉,那我就差得远了……”张彩的语气有些低沉。

他对王守仁的了解也不多,最初是从法学院的教材开始的。

那教材用词直白易懂,却不显粗鄙;讲述的道理不深,却条条发人深省;论点不脱俗套,可经常会别出机枢,还每每与候德坊等宣传机构所持的观点暗合。

张彩开始也很疑惑作者的身份,细想之下,也有所领悟。那些机构一脉相承,秉持的都是谢宏倡导的东西,也就是说,作者是个传统的读书人,有选择的受了谢宏的影响,而且还是有选择的和谢宏在合作。

这人肯定不是唐伯虎,不单是才学问题,也不光是唐伯虎事务缠身,导致分身乏术,而是他受谢宏影响颇深,行事风格与谢宏颇有些大同小异,和那个作者表露出来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再想到王守仁之前的举动和去向,张彩也是恍然大悟。这人既有才学,又得谢宏看重,更是兼容百家,很明显,他就是自己最重要的竞争对手。

正面比拼怕是没什么胜算,包括唐伯虎在内,京城的皇党都是主动投靠的,除了工匠之外,从来就没听说过冠军侯主动招揽过什么人,跟别提招揽还招揽不到的了。

可王守仁偏偏就是,冠军侯在辽东花了近一年时间,这人才最终算是点了头,还不是被招揽,而是达成了合作关系,这种看重,任谁也没法比拟。

因此,抢先机是张彩的当务之急,王守仁虽然已经是礼部侍郎了,可他的人终究还在辽东,应该还在返京的路上。

所以说,骂圣人这个头筹,自己拔定了,张彩坚定的看着外面的景象,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说话间,马车也是越走越慢,最后在皇家公园外围停了下来,不等张彩发问,张三就转过头来,苦着脸说道:“少爷,这下走不动了,您看,外面全是人,八成都是冲着候德坊来的,难不成今天真有什么新花样儿?”

“无妨,你在外面等着好了,嗯,先回家去也行,告诉夫人,我今天有正事要办,可能很晚才回去,叫她不用等我了。”张彩一拨车帘,当即下了车,略作交代,便抬脚欲走。

“少爷,您每次都这么说,夫人早就不信了,要是她……”

张彩身形一顿,恨恨的骂道:“真是个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好男儿志在天下,天天准时回家的,那还算是男人吗?她若是要闹,你只管让她来此,让她看看本少爷舌战群儒的风采,有这样的相公,让她美去吧,哼”

正文第529章帅哥出手,逮谁骂谁

第529章帅哥出手,逮谁骂谁

大概是提前放出了风声,所以今天的候德坊人气非常火爆,旁边的剧院和棒球场都变得空荡荡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候德坊跟前,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彩毕竟只是个书生,看到这人山人海的架势,他也颇为发愁,好在他个头很高,尽管被挡在了外围,圈内情形却也能看得到。

当然,能隔着几百数千号人看到里面的情形,也不光是身高问题,也是由于说话的人站的足够显然,往日里的那些个口若悬河的说书先生,这会儿分别站在了几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说的也不是故事,而是问起了问题。

这些说书的不但口才好,嗓门也不小,因此,隔得虽远,可张彩听得倒也清楚。

“街坊们,你们知道天为什么会下雨吗?”

来的人都收到了风声,知道候德坊今天会有新鲜段子讲,而且还是有关辽东的时事,关心这事儿的人不少,也都愿意来听个究竟,可没想到一上来先被人提问了,众人都有些惊疑不定。

“因为有云?”过了半响,这才人有凑趣似的答了一声。

“对,因为有云,可云里落下来的有时候是冰雹,有时候是雨雪,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这次连凑趣的都没有了,众人都是摇头,刮风下雨都是老天爷在管的,凡人哪能知道这个啊?

“前些日子,辽东就下了冰雹,而且还是大冰雹,不过辽东如今却已经大丰收了,大家知道这是为什么?”稍一铺垫,那几个说书的立刻就进了正题,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啊?”

效果当然很好,惊呼声时起彼伏,汇聚在一起,嗡嗡作响,张彩感到地面都有些震颤,他倒是也能理解,以朝堂上那些大臣的城府,都这消息被震得两眼发黑,何况是本来就没啥心理准备的百姓们?

不过,这会儿他却是犯了愁,骂圣人肯定很令人惊秫,可若不能找到个登场的好时机,骂谁也白搭啊。看现在这模样,候德坊已经做足了准备,很难找到切入点呐,总不能直接在人群里乱喊吧?

先不说效果如何,单说有可能挨的黑拳脚,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万一再有那冲动的,拿出利器来,没准儿小命都要交代了,那真是得不偿失,还是得另谋他法才是。

张彩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苦思对策。

再惊诧也是有限度的,从那个几个说书人的神情中,人们也能看出来,下面还有关子没卖完,因此,人们很快安静下来,都把求知的目光投向了几处高台,等着下文。

“胡说八道,下了冰雹怎么可能还会丰收?你们这些奸党走狗分明就是妖言惑众”几个说书人还没来及接着往下说,人群中却传出了一声怒喝,众人转头看时,见出声的是一个蓝衫书生。

读书人和候德坊的说书人之间的争执,旬月来在京城是很常见的,在士林舆论的引导下,很多士子极力宣传着天命,发起了舆论战。

而候德坊应对的态度不是很积极,京营中的兵马也没有出现,所以这些士子更是放宽了心,时不时的就会跑来叫嚷一番。

不过,虽然候德坊不闻不问,可他们也是有对手的,京城百姓大多都对他们看不过眼,在那场募捐的风潮之后,谢宏在民间受到的拥戴更是达到了新的高峰。

而顶风作案,出言不逊的士子,多有被百姓饱以老拳的,所以,受到教训之后,他们也有所收敛,多半都是挑人少的时候才出现,象今天这样当众叫骂的实属罕见,致使人人侧目。

“那可是天意,那奸佞获罪于天,天心厌乱,故而锄奸,又岂有侥幸?”

要么就是有了豁出去的觉悟,要么就是被那个消息逼疯了,那蓝衫书生全然不顾周围投过来的异样眼神,双目血红,指天画地的大叫大嚷道:

“青史为鉴,古往今来,多少横行一时的奸臣乱党,最后都遭了天谴,不光是那个祸首,若是你们这些人再不收敛,那连京城也会遭灾的”

也不知是被他疯狂的模样吓到,还是对他叫喊出的内容有所忌惮,那蓝衫书生周围一下空出了一片,本来还有意上前干涉的人也退了开去,只有他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在静静回荡着。

“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数千年来,凡是这等不敬天地,得罪于圣贤的,皆没有好下场”

“正是如此,两位兄台说的即是,那谢宏想是遭灾之后,意图遮掩,因此才在京城大张旗鼓的行此颠倒黑白之举,借此蛊惑人心,以从民间继续收敛粮秣,街坊们,你们千万不要上当啊”

有了个起头的,而且成功的震住了那些粗鲁的刁民,混在人群中的那些士人也都纷纷叫嚣了起来,并且循声往第一个说话之人方向聚集了过去,这些人一个个引经据典,颇有气势,倒是将百姓们都震住了。

其实不单是他们不信,百姓中也有多存疑的,先前的消息中,明明就说辽西颗粒无收,辽西也是辽东的一部分,朝廷的邸报也不可能虚言骗人,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大丰收呢?这事儿不合常理啊。

“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哼,大言不惭,你们这些小儿又岂止何为天,何为圣?”

正这时,高台上传出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众人抬头一看,惊讶的发现,原本在那里的说书人不见了,代之的是一个华服中年人。

此人面如冠玉,高冠鲜衣,卖相极是不俗,听他话语,又似站在侯爷一边,因此他普一亮相就博得了满场的喝彩声。

这人当然就是张彩了,他身在朝中,又肯花心思琢磨,因此他对谢宏的心思揣摩的也比较透彻。

这一段时间,候德坊的表现过于低调,在张彩想来,八成就是为了即将开始的这场学术之争,而今天候德坊摆出来的架势也验证了这一点。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谢宏给这场学术之争定下来的基调就是文斗,至于后面会不会和儒家一样,说不过就动用权力压人,那张彩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对他来说,现在知道的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因此,当那些书生突然跳出来的时候,张彩也是大喜,他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人身上时,穿过人群,到了高台下,表明身份后,这才得以上台。

顺利上了高台,张彩心中更加笃定,知道自己摸准了脉路,接下来只要充分发挥辩才,尽力出彩就是了。

“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道之大源出于天,人有所为,天必有所应,故为天人感应,若是有人胆敢无视顺逆,悍然颠倒纲常,天谴必至矣”

天谴、天威之说,不是儒家本来固有的,而是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学说之后,才有此等说法。他把天描绘成了一个唯我独尊的主宰,实际上暗示的正是统治阶层,以此来恐吓百姓,在唐宋以后,这观点被发挥到了极致,甚至连皇帝也一起列入了被恐吓的行列。

如今,正如他们的先辈所做过的一样,士子们从挟天欺民中得到了甜头,于是口口声声不离天意二字。

比起虚无缥缈的圣人道理,还是老天对于百姓的威慑力更大一些,皇上不过是天子,天可比皇上还大一级呢。

众士人纷纷鼓噪,为同伴喝彩。

张彩却全然不为所动,他面色冷峻,断喝道:“笑话,四时百物乃是自然造化,与人何干?所谓天道,本也不过是自然之道,天地生人,也生万物,人固然应该对自然保持敬畏,可正因为敬畏,才应该去努力研究,以求改变,而不是敬而远之,避而不言”

“你是何人,居然敢如此亵渎先贤,简直大逆不道”

众士子一片哗然,张彩这句话没有引经典,言辞浅白得多,可他话里暗藏的意思却厉害,连续攻击了两个圣人,士子们闻之怎能不怒?

敬鬼神而远之是孔子的言论,而天人感应则是董仲舒的主张,也是儒家真正奠基统治地位的根本。读书人平素提起的时候,都得肃容敛息,否则就有亵渎之嫌,又何况张彩这样的直接攻击?

“巍巍乎,唯天为大自然,自然又是什么?研究自然就能改变天,这不是笑话吗?”

“哈哈……”面对千夫所指,张彩纵声而笑:“天不是已经改变了吗?若不是冠军侯以格物之道,防治灾害,又岂能有今日的辽东大丰收?你们这些竖子,不懂装懂,人云亦云,没有研究过自然,没有研究过天,就妄谈天道,正如井蛙论天,岂不可笑?”

“你胡说,那消息明明就是假的”

张彩嗤笑道:“假不假,你说的不算,你是何等人?朝廷如今已经有了公论,又岂是你能妄加指责的?”

“你……”

见同伴受窘,最先说话的那个蓝衫书生又站了出来,指着张彩,扬声喝道:“你又是何等人,居然敢假借朝廷之名在此大放厥词?不怕王法无情吗?”

“本官张彩,乃是当朝刑部侍郎”张彩断喝一声,继而冷笑道:“这书生,你指责本官假借朝廷之名,算是妖言惑众;可你假借天之名,恐吓民众,又该当何罪?”

“我……”

听到张彩自报身份,众士子已经是一滞,即便有人知道张彩是奸党中人,可对体制固有的敬畏,已经深深的植入了他们的心底,侍郎之名就已经足够对他们造成震慑了。

而张彩接下来的质问,更是让他们胆寒,这论调行之京城已经旬月,当然没有什么说不得的,可若是张彩以权势压人,以此作为罪证定罪,他们也难逃一场牢狱之灾。

最关键的是,这里是候德坊的地头,一个不好犯了众怒的话,没准儿就会被群殴了。

辩不过;打不赢;权势也压不动,士子们也只能在心里咒骂,然后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手了。

“张尚质,你安敢如此放肆,以妄言诋毁先贤,以权势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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