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王朝ii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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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ii砺金-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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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是一瓶膏药,用很小的玉盒子装着,大概就这么点大。」傅三用手比划着大小。
宣怀风一看就明白了,点头说:「原来是这个,我知道。前几天在总长书房桌上看见,我想那东西也贵重,这样随便搁着不好,万一被谁不小心摔在地上,碎了就可惜了。我就把它放到书桌左边抽屉里去了。那是宫里传出来的治伤的药,总长半夜三更要这东西干嘛?」
傅三说:「这我哪知道呢?总之,只要找到东西就好,管家正急着团团转呢。我先去告诉他一声。」
和宣怀风道了一声谢,忙忙地走了。
宣怀风回到床边,见着枕席,全无躺下的欲望。
在房里踱了两步,总觉得有些放不下,便找了一件长衫披在肩上,在月色映照下朝白雪岚房中走去。




第五章


他最近常往白雪岚房里去,也不像以前那样忌惮,举手在门上敲了两下,发觉门没锁,自然地就推门进去。
进门后往里头扫了一眼,脸不禁一下子微红了。
白雪岚只穿着一条黑色长绸裤,上衣全脱了,露出半身结实的肌肉。那清宫秘药已经送了来,白雪岚正坐在床边,用指甲挑着玉盒子里的膏药,手臂反转过去艰难地往背上抹。
宣怀风一进来,白雪岚把头扭过来,看清楚是他,有趣地问:「难得,你竟也会半夜主动来我这里的。睡不着吗?」
宣怀风问:「背上怎么了?」
白雪岚苦笑道:「能怎么?笨手笨脚蹭的,不值一提。」
宣怀风隔着八、九步,瞧着他裸着半身也自自在在的样子,心跳无端加快起来,像灵敏的动物嗅到猎人的味道一样,隐隐觉得有些危险。
但他此来,本来就担心白雪岚受了自己不知道的伤,如今果然证实了,如果掉头就走,也太过无情了。
想了想,走到白雪岚前,只认真瞧了瞧背上。大概被什么硬物蹭了几块皮,隐约见到几丝干涸的血丝,白雪岚这阵子都在公馆里,也不知道哪里弄来背上这些伤,看样子是今天才擦到的。
宣怀风心里疑惑,正想问一问,眼睛一扫,又扫到那厚实的肩背上,破皮的地方以外,还有几道很不堪的指甲抓痕,不由太阳穴突地一跳,羞得脊背都微热起来。
心忖这么干站着,更容易露了底细,便装做平静地说:「你这样不方便,让我来吧。」
指尖挑了一点药膏,大着胆子,往白雪岚背上轻轻地涂,边道:「我手没轻没重的,弄疼了你就说一声。」
白雪岚觉得那指腹轻抚过自己脊背,既有药膏的冰凉,又有宣怀风的体温,这般冷中带热,只有天上的仙风拂面可比拟了。
何况宣怀风又这样难得的主动体贴。
坐着享受了一会,竟又觉得有点不安,担心这个坐姿不好,宣怀风要侧垂着脖子慢慢擦药,时间久了,脖子岂不发酸。
白雪岚说:「我躺下吧,你坐着,看得清楚点,又不累了脚。」
自己便上了床趴下。
宣怀风只好听他的,在床边坐下,低着头照顾他。
反正无事,白雪岚就把双手放在枕上,十指合拢,半边脸搁在上面,扭过脖子,侧着脸,细细打量宣怀风。
宣怀风是临时过来的,里面穿着一套白棉布睡衣,肩上虚披着黑缎长衫,衬着雪白的脖子。偏偏睡衣袖子是短的,每探一次手来取药抹药,一截雪白的胳膊便从长衫底下探出来,极诱人的黑白分明。
白雪岚看得一阵心跳,口干舌燥,直想一把将那玉藕似的手臂抓了,在上面咬上几口,但又担心会失去此刻脊背上美妙的享受,只好忍耐下来。
等宣怀风把药涂好,说要回去,白雪岚忙从床上下来,说:「都来了,也不必急着走。正好叫人送点吃的过来,垫垫肠胃。」
宣怀风问:「这时候还吃什么东西?」
白雪岚含着笑说:「我晚餐吃得不多呢,早就饿了。你就算不吃,也当陪陪我。」
宣怀风一想。
果然,晚餐白雪岚是没吃多少,这事说起来,还有自己的错在。
便看他一眼,低声说:「穿上衣服再说吧。」眼睛轻轻别到一旁。
白雪岚见他对自己露出的上身害羞,心里更酥痒难熬,只寻思找个什么法子把他哄得留下才好,一边在身上随便套了件绸衣,一边吩咐外头听差。
不一会,听差敲门进来,打开红漆大提盒,一碟碟吃的都放在桌上,另还摆上一个青瓷茶壶并两个杯子。
两人便围着桌子坐下吃宵夜。
白雪岚拿着壶要帮他斟,宣怀风忙用手拦着,说:「晚上喝茶睡不着,我还是喝点白开水就好。」
白雪岚笑看他一眼,「我是那种叫你半夜喝睡不着的茶的人吗?这是菊花冰糖水。」
便帮宣怀风斟了一杯。
宣杯风拿起来一尝,果然清清淡淡,很合他的胃口。看着白雪岚大口大口吃东西,很有东北汉子的豪爽,不禁也有了一点食欲,往桌上一瞧,好几个碟子里都是卤牛肉酱虾等热荤,除此外,倒有一碟蒸的红白桂花糕,看起来颇香软喜人。
既是点心,他也不拿筷子,两个指尖伸过去,轻轻巧巧地夹了一块,放在唇边慢慢地咬。
那一时,颜色真是极美。
嫩白的指尖,捏着红白软润的桂花糕,唇是素雅的淡红,牙齿洁白,偶尔因为糕粉沾到嘴角而探出来的舌头,又是另一种无辜诱人的殷红。
再加上脸庞上一抹很享受的颊红,便登峰造极,天底下无词可形容了。
白雪岚看得眸子都定住了,魂魄荡漾起来,却又不能就这么丢下筷子直勾勾盯着大饱眼福,那样肯定让宣怀风尴尬的,说不定就停下不再吃了。
为了多欣赏一刻,他便一边满心满意地偷窥着,一边装出不在意,慢条斯理吃桌子上的热荤,和宣怀风聊闲话,见宣怀风杯子空了,帮他又斟上菊花冰糖水。
宣怀风上了当,放松下来,一边听白雪岚天南地北地说那些听回来的轶闻,一边捏那碟子里的桂花糕。
后来一看,才惊讶地说:「哎呀,我怎么把一碟子都吃完了?」
白雪岚说:「原来你爱这个,叫听差再取一碟子过来吧。」
宣怀风说:「不用,这是听你说的听入迷了,才不知不觉都吃了。本来,晚上不该这么乱吃东西。」
白雪岚说:「真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这么多的讲究。」
宣怀风说:「饮食习惯健康一点,就叫娇生惯养吗?天晚了,我该回房了。」
白雪岚走到门边,双臂从后面绕过去,抓着他的两只手,低声说:「这么晚了,何必走过来走过去的,当心过桥的时候掉水里。」
宣怀风对他这举动,虽觉惊心动魄,却又似在意料之中,勉强镇定地说:「别胡闹了,请你放手。」
白雪岚轻轻笑了一声,咬住他的耳朵,说:「今晚睡我这里。」
宣怀风脸便红透了,摇了摇头,默默去掰白雪岚抓住自己的手。
白雪岚顿时明白了,他这一次,是羞赧多于愤怒的,反而显得大有情意,便再也不客气,把宣怀风抱了,翻过来扛在肩上,大步往床上走。
宣怀风急了,拿拳头去捶,叫着说:「你做什么?放下,你放下!」
白雪岚脚步不停,嘴里就叫疼,「轻点,哎呀,好疼。」
宣怀风一看,自己一忙乱,拳头都砸他背上去了,那里正是伤处,怪不得他叫疼,只好缩了手。脑子还没转过来,人已经被放到床上。
脊背挨着柔软的床单,神经瞬间绷紧起来。
白雪岚长长的指头捏起他的下巴,先是试探着亲了亲,接下来就不那么绅士了,舌头撬开牙关,很激烈地伸到里面乱翻乱搅。
宣怀风被他牢牢梏在床上,吻得气息凌乱,又不好意思再用指甲抓他的背。
真是!这时候怎么还知道不好意思这四个字呢?
他肺里空气减少,胸腔一阵阵发疼,脑子一阵阵发晕,连两手力气也弱了,勉强扳着白雪岚的肩头,把脖子尽量往后仰着,但白雪岚个子高大,又那样的姿势,无论如何是躲不开的,唇舌很放肆的,亲亲密密了一番。
白雪岚好不容易放开,宣怀风立即身子一蜷,整个球似的缩起来。
白雪岚好气又好笑,打趣说:「你这样扮作挨冻的小猫吗?我更要怜爱你了。」伸手去捣腾他。
宣怀风说:「别闹,我不舒服。」
白雪岚说:「别哄我了,这种时候,你哪次是真的不舒服?」
宣怀风皱着眉摇头,「真的不舒服起来了。」
白雪岚见他拧着细眉,脸色似乎真的不好,微吃了一惊,忙问:「哪里不舒服了?」用手抚着他的背,又要探他的额头。
「胃里怪难受的。」宣怀风用手挡了他,责怪地瞅他一眼,「你这动不动把人扛肩上的习惯,真是很要不得。」
白雪岚见他捂着胃,也懊恼自己一时忘情,没顾着他刚吃过东西,八成肩骨顶到胃上了,苦笑着说:「我真心向你请罪了。」
自己坐上床,把宣怀风扶起来,半挨在自己身上。
宣怀风有些难堪,不肯和他贴着。
白雪岚一把按住了,打量着他,露着洁白的牙齿,微微一笑,「我最见不得你和我扭扭歪歪的,你一扭,我可要忍不住了。」
他这话虽然是威胁,却有五分是大实话。
宣怀风和他相处久了,也知道他的脾气,越倔强越要硬来的,只好把脊背挨着他心口,缓缓地呼吸。
白雪岚总算舒舒服服搂住了他,却没消停多久,不一会,就把手探到睡衣下摆。
宣怀风警惕地问:「做什么?」
白雪岚说:「帮你揉揉。」
宣怀风说:「不必了罢。」
白雪岚便露出不满的表情,「我都当柳下惠了,你还要这样拒人于千里吗?」含住他的耳垂,气愤地咬了一口。咬了后,舌头又绕着咬过的地方,蛇一样热热地打着圈扫舔。
宣怀风被他弄得一阵呼吸无力,颤着气说:「别闹了,我胃里正难受。」
白雪岚趁机说:「那让我帮你揉揉吧。」
见宣怀风不作声,把手钻进睡衣底下,滑过软腻的肌肤,掌心落到胃的位置。
他也不敢太乱来,担心着把宣怀风折腾出病来,摸睡着的猫背似的,轻轻来回抚着。
宣怀风觉着掌心里热热的,贴在皮肤上,倒挺惬意,起初还担心他得寸进尺,后来看他没别的动作,逐渐放下心来,头也往后,靠到白雪岚肩上歇着。
白雪岚低声说:「这都是我的不是,还怪道你说这么晚不该吃东西。」
宣怀风说:「未必就是那碟桂花糕。我想了想,倒可能是晚餐的虾和螃蟹,那玩意儿很辣,我一时贪嘴,竟然吃了不少。螃蟹就是个容易积胃的东西。」
白雪岚说:「那也是我的错。」
宣怀风奇道:「我自个儿爱吃的,你有什么错处了?」
白雪岚说:「你是我白雪岚的人,但凡你有一点不妥,都是我的错。」
宣怀风听了这个,也不知怎么想的,半晌没说话。
末了,淡淡地说:「你这人,真是太自大了。」
不再和白雪岚说话,闭了眼睛,自管自地歇息。
有白雪岚细细照拂着,胃疼不多时渐渐消了,那掌心仍热热覆在上面,很舒服的。
窗外晚风徐来,后背靠着白雪岚的身子,又有白雪岚用手臂轻搂着,暖暖的,也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白雪岚在耳边轻轻说:「睡着了吗?胃疼好一点没有?」
宣怀风已睡意朦胧,脑子里浆糊一般,微动着唇喃喃:「你抱着我就好……」
略动动身子,寻个更舒服的姿势,昏沉睡去了。
次日起来,宣怀风发觉自己在白雪岚怀里竟窝了一夜,又惊又愧。
白雪岚看他脸皮薄分上,没把昨晚他睡得懵懂时的痴话告诉他,只笑着说:「可怜我也是病号,为你苦熬了一个晚上,又不敢放你下来,怕把你吵醒了,又不敢闭眼,怕睡着不小心一松手,把你掉地上了。」
宣怀风更困窘不堪,想起今天和谢才复有约,闷着头赶去换了衣裳。
到了大门外,白雪岚早叫人准备好了三辆汽车,宋壬一身军装,腰里挂着盒子枪,背上还背着一杆长枪,威风凛凛地带着七、八个护兵在等着。
宣怀风一见,就不免皱了皱眉,说:「这样,也太招摇了吧。」
宋壬笑起来,嗓门大大的说:「您当的可是海关总长的副官,这点子派头算什么?告诉您,我们白司令在山东那派头才真叫大呢。出门不但有汽车,还有马队的。反正总长放了话,现在外头乱,以后护兵不上十个,汽车不上三辆,都不许您出门。」
现在外头乱,这个宣怀风是知道的。
白雪岚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宣怀风想想,也不再计较,坐上中间那辆汽车,和司机说了个地址。当即一前一后两辆汽车护卫着,颇引人注目地开上大马路了。
谢才复昨晚接到白公馆来人通知,说今天宣副官会过来,故特意请同事帮他到学校告一天假,预备地等宣怀风来。
听见门外汽车喇叭响,一迎出来,居然入眼就是三辆汽车上杀气腾腾的护兵,比上次见宣怀风时更甚,不禁唬了一跳。
宣怀风只好和他解释了两句,又提起换房子的事。
谢才复摇手道:「不敢,不敢,借这许多钱已经够麻烦你了,怎么还要你来帮我们张罗房子?」
宣怀风说:「我特意为你走这一趟的,你不要和我客气。」
再三劝了谢才复,叫他把小蓉儿也带上汽车,一道去看白雪岚说的那房子。
到了小院子门外,走进去一看,一切日常家具皆备,玻璃窗户干干净净,桌上地上一尘不染,连宣怀风也暗暗惊诧,昨天不是说一直丢空着没人住的吗?哪里这么干净爽朗起来?
略一想,就知道白雪岚趁夜叫人布置的了。
不由又多生受他这一份人情。
问谢才复如何,谢才复哪里还有丝毫意见,只一个劲惭愧,说:「我们父女,实在当不起。」
宣怀风说:「这和你们现住的那处差不多,比起来就是干净一点罢了。但这干净二字却很重要,不光为你,也为小蓉儿。那么小一个女孩子,比不得大人,住在那种地方,细菌多,人也容易生病。」
这话正说到谢才复心坎上,当父亲的自然心疼女儿。
看着小蓉儿在小院子里东看西看,十分欢喜的模样,便不再异议,改说要请宣怀风吃饭答谢。
宣怀风知道他囊中羞涩,笑着说:「这顿答谢饭我是一定要叨扰的,不过,我们做过同事的,难道不知道教员的薪水什么时候发吗?现在不是时候,等你薪水到手了,我到你这里来,你也该有一、两道拿得出手的好菜让我尝尝吧。」
他本想办好房子的事就去年宅看姐姐,转头一看小蓉儿,细细瘦瘦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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