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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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芳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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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将手中的暖炉递给身后的侍女,随即裹紧了身上的貂裘。

“爹爹难得回来一次,定是要多呆些时日的。”子桑函珞一手拖着白狐,一手轻揉着它的毛,唇角浮着清浅的笑意。

“那铸剑山庄,段老爷子寿辰,姐姐可要去看看?”说起来,他还真不想去,更何况那铸剑山庄还是名门正派,也不知道今年是抽了什么疯,突然送了请帖到他子桑世家。

想他子桑世家虽然未曾做过为非作歹之事,但也属亦正亦邪之辈,所谓正邪老死不相往来,也不知道段荣德这一手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原因不明,但若是不去,传出去又难免落人笑柄,堂堂子桑世家因为怕了铸剑山庄,因为不敢前往?岂不是笑话!?

“煜可是不想去?”挑眉,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明白眼前这喜怒难辨的人,非子桑函珞莫属。他们虽以姐弟相称,却是同胞所出,两人相隔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与其跟个老头子打太极,还不如留在这山庄赏赏雪景。”唇角扬起一抹浅笑,函煜仰头望了眼阴沉的天空,低喃:“反正这世上见过你、我姐弟二人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倒不如……”

函珞闻言,撩开额前的长发,松开了环抱着白狐的手:“你就不怕办砸了,毁了我子桑世家的名声?”

“怎么?姐姐如此看不起暗楼的人?”挑眉,子桑函煜唇角含笑地看着自家姐姐。

暗楼归子桑函珞掌管,只是,她似乎不怎么看好下属的能力啊。

“哼!”函珞冷哼一声,清润的嗓音淡淡溢出:“自己偷懒,就别想我帮你。”顿了顿,继而又补充道:“别忘了,本来赏赐给我暗楼楼主的女人,被你扣了去。”

“不是姐姐缺个人打扫猪舍吗?怎怪到了愚弟头上?”子桑函煜一脸无辜地看着函珞,摊手,无奈地说道:“大不了过几日再送个过去好了。”

“你……”

就在子桑函珞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清染从屋顶跳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少主,小姐,清染有事禀告。”

“何事?”函煜蹙眉,清染本是他的贴身侍卫,这些日子被派去盯着那调皮贪玩的南宫小姐。

“电云突然暴毙,庄主大怒,现已将皆空大师和南宫小姐押入了刑堂。”


 


且待芳华 正文 第018章 一场无妄之灾
“电云突然暴毙,庄主大怒,现已将皆空大师和南宫小姐押入了刑堂。”再听完清染的禀告,子桑函煜和子桑函珞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刑堂,而是去了逸轩阁。

两人都知那“电云”是子桑腾天的爱马,而这些日子,萧诺虽然因为受伤等等原因免去了继续当刷马小厮,但皆空却没她那么好的命,子桑函珞为了应付自家爹爹,早就将这人还留在马厩、猪圈刷马,洗猪的事儿给抛到脑后去了。

此刻一听闻“电云”暴毙,且二人双双被关入刑堂,便知就算不是他们下的毒手,但至少是个目击者。以老头那残忍、霸道,宁可错杀千万,绝不姑息一人的性子,他二人若想完好无损地从刑堂出来,怕是险了。

白狐此刻正饱受摧残,呲牙咧嘴,神色扭曲痛苦却又不敢挣扎,就怕自己动作一大,身上的毛更要惨遭毒手。

抱着它的子桑函珞尚不在意它的痛苦,姣好的额头轻微蹙着,手不停扯拽着白狐凌乱的毛。

子桑函煜垂首瞥了一眼瞪大了瞳眸的白狐,从清染手里接过暖炉,调侃般地问道:“姐姐可是担心皆空?”

想也没想,子桑函珞转头脱口而出:“胡说!”

闻言,函煜也不恼,反倒是轻笑出声,伸手捏了捏白狐的耳朵:“那姐姐何故如此紧张?看这小东西可怜的样儿,冰天雪地的,别成了秃子冻死了。”

虽然子桑函珞极力隐忍着,但子桑函煜却看的真切。想来,她不会是担心南宫家那个小丫头,那么,就只剩下皆空了。至从两年前皆空突然出现在所属子桑世家的避暑山庄“月槿山庄”内,姐姐就喜欢上了逗弄那呆头和尚的游戏,甚至不惜动用了“同生蛊”。同生蛊,亦为“双生蛊”,中蛊者与下蛊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此同命相连。

“哼!你该知道,如若那秃子出了事儿,你姐姐我也好不了!”子桑函珞突然撒手,白狐一时不慎,重重摔在地上却是“呜咽”两声,踉跄着爬起来,躲到了不远处的石块边,看着子桑函珞瑟瑟发抖。

子桑函煜唇角微挑,听见不远处门开的声音,转头,便见徐言正迈着大步朝两人走来。

这徐言虽是子桑山庄的管家,且平日里与他兄妹二人相处的时日更多,但他二人都知道,徐言不过是他们爹爹安插在两人身边的一条眼线,无非就是随时监视二人罢了。

“少主、小姐,庄主让你们进去。”徐言微微欠身,让开了路,跟在两人身后慢悠悠地朝前走。

待进了书房,二人才发现书房内的熏炉并未燃着,地上丢满了书简以及一些瓷器的碎片,苏雍衣正埋首站在一边,唇角的血迹还未干涸。

“这……”子桑函珞有略微的迟疑,看来“电云”的死对父亲的打击不小。她有些犹豫,现在替那秃呆子求情会不会适得其反?

然,就在她顾虑的空档,子桑函煜已经跨前一步,面色无辜且疑惑:“不知爹爹何故如此生气?”

“哼!”子桑腾天冷哼一声,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子桑函煜!是何缘由你还不清楚吗?”

“函煜的确不知。”子桑函煜顿了顿,再子桑腾天越发阴暗的神色下,缓缓开口:“函煜只知爹爹的爱马突然暴毙,且孩儿的友人皆空以及萧诺均被无辜关入了刑堂。”

“无辜?”子桑腾天低声呢喃着这两字,突然横眉看向一旁正拭去唇角血丝的苏雍衣,怒道:“你,告诉他们,电云究竟因何而死!”

苏雍衣垂下手,轻皱眉头漠然道:“蛊毒。”

这一答案倒是出乎了子桑函煜和子桑函珞的预料,从清染口中他们只得到电云突然倒地不起、七孔流血的消息,本以为是水中被人渗了毒,却不想竟然是中了蛊毒。

子桑函煜摸了摸下巴,沉思:如若是下在井里,他尚且能够理解,许是有人想毁了子桑世家,电云却先食用了毒水以至暴毙。可事实却并非如此,电云所中乃是蛊,先不说,中原少有人使蛊,即便是有人用了,但目标为何会是马匹?何况,子桑世家警卫向来严密,莫说是突然混进了人,即便是只苍蝇都难以飞进……

“当时在场的只有那个秃和尚和南宫萧诺。”子桑腾天冷冷开口,话语中多了几分杀气:“那和尚是何来头,别以为我不知道!至于南宫萧诺,既然有胆子且成功设计了函珞,我也不得不防!”

子桑函珞闻言,手突然握紧,挑眉看向子桑腾天:“爹爹,佛家自以慈悲为怀,你既然知道皆空的来历,便知此事与他毫无干系,至于南宫萧诺……”

然,就在子桑函珞打算将矛头转向南宫萧诺时,子桑函煜却突然接口道:“萧诺自幼连绛离宫都鲜少离开,又怎会蛊毒之术?”

子桑函珞蹙眉,看了一眼自家弟弟,见他神色如常,突然心间一动,猜到了他的想法。

“哼!妇人之仁,感情用事!”子桑腾天重重拍了一下书案,挥手让二人离开。

子桑函煜和子桑函珞刚退到门边,就又听子桑腾天朝着苏雍衣吼道:“你也下去!”

·············

门外,子桑函珞抱起白狐,手指在它的额上轻轻画了个圈。

“可查出是何蛊?”子桑函煜与苏雍衣并排走在函珞身后,低声交谈。

“未知。”苏雍衣摇头,轻叹一声:“我对蛊毒巫术、均涉猎不深,能知是因蛊而死,方已不易。”

“也罢。”子桑函煜摆摆手,话语中透露出些许无奈:“可有受伤?”

苏雍衣不过是在子桑山庄做客,可如今爹爹却只因电云之死,牵连无辜,将他打伤……

苏雍衣揉了揉胸口,耸了耸双肩,面色轻松无异:“无碍。”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一次出门游玩难得地没有迷路,却平白无故挨了子桑伯父一掌。

“没想到你竟然会为南宫小姐求情。”苏雍衣仰头,轻吐出口浊气。

再他看来,子桑函煜对南宫萧诺并没有多少感情,更别说这几日山庄内流传的什么“少主坠入情网”、“少主与南宫小姐情投意合,择日将成婚”的鬼话了!

“就是因为有人想不到。”子桑函煜迷离的桃花眼轻轻眨了眨,食指缓慢地靠上双唇,作出“噤声”的手势。而后,朝着前方缓步而行的子桑函珞说道:“姐姐,我去趟刑堂。”

话落,转身,带着清染离去。

就是因为他那位老谋深算的爹爹不相信他与萧诺的关系,所以才要替她求情。更何况,就让南宫萧诺如此轻易的死了,也太无趣了,不管怎么说,她可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唯一从南宫萧寒手里抠出来的东西!


 


且待芳华 正文 第019章 想通后的决定
嘤嘤嘤嘤嘤嘤嘤……

她怎么那么倒霉啊!南宫萧诺可怜兮兮地缩紧了身子蹲在角落里,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息,不时还能听见“嘀嗒、嘀嗒”的水滴声。

“啊啊啊!”

又来了!萧诺倏然捂紧了耳朵,虽然看不见,但眼睛还是直觉地看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

小心地挪了挪脚步,手缓缓垂在地上,指尖突然碰触到一根凉凉的东西。小心肝瞬间颤了颤,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副腐烂了的骷髅架子。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这子桑世家就没有一个好人,就连那老头子也是一样!不就是死了匹马吗?凭什么把她和那秃驴一起关进来啊!?关进来也就算了,凭什么不给吃的啊?这是虐待!虐待啊!

萧诺怒了,可是再怒也无计可施……

她很后悔,自己好好的床不躺,为什么偏偏要跑去马厩啊?真是闲着没事儿干了,于是想起当初忙碌的刷马人生了?

一想到这儿,萧诺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唉,真不该一时冲动跑去陪皆空,亏得她在看见皆空时,还很无良地仰天长笑了几声,果然落井下石是不对的。

“咯吱……”铁门开启的声音尤为刺耳,一束孤灯缓缓一进,萧诺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疤痕的菊花脸老伯正盯着她一个劲儿的猛瞧。

“你,你是谁?”萧诺缩了缩身子,颤巍巍地看着面前丑陋异常的人,心想:这人的脸真有杀伤力。

“真是个可怜人。”

老伯话音刚落,萧诺悲愤了,您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用这种太监似的鸡叫声说话,很恐怖唉……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问我也没用!”萧诺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掉了老伯捏着她下巴的手。

老头也不在意,轻轻拍了拍萧诺因为近期营养不良而消瘦下去的脸庞,冷冷地说道:“还是老老实实说吧,电云可是庄主的爱马,不管看见,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兴许还有救。”

闻言,萧诺蹙眉,实在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思维模式,明明都告诉他们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一个劲儿的逼问自己?

“我说了我不知道了!本姑娘陪秃和尚刷着马,呆瓜突然朝着那死马嚷嚷,等它吠完了,马也倒了!”那匹臭马自己倒下去的,又不是自己拿镰子割的,管她什么事儿啊?这子桑世家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知道欺负女人。

老头难看的菊花脸倏然蹙紧,昏暗的烛光下,看的萧诺眼角抽了抽,这也太富有惊悚效果了吧。

“那只狗也是你带去的吧!”森冷的声音溢入萧诺耳中,别扭地转过头,努力抑制着呕吐的(欲)望。

“是又怎么样?”低着头,接着烛光,萧诺看清了手边那根冰凉的东西,忽,还好,原来只是跟竹竿。蜷缩起身子,萧诺抬头瞟了一眼,遂而继续说道:“那只狗是子桑函煜的,要有问题,也是他的问题!”

“大胆!少主名讳其实你这小丫头可以直呼的!”话落,老伯重重地给了萧诺的脑袋一巴掌,拍的萧诺两眼犯晕,险些直接昏过去……

老头蹲下身,直视萧诺的眸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南宫小姐自己有个度才好,莫要因为一时口误,平白送了性命。”

瘪了瘪嘴,萧诺歪过头,打算不再理会这讨人厌的老头。

忽而,光又渐渐暗了下去,潮湿的房间里不时传出某种动物的“吱吱”声,一声声,叫的萧诺起满了鸡皮疙瘩。

老鼠啊!尖叫声憋在嗓子眼,卡的萧诺低声咳嗽了半天,探头探脑地望去,未见烛火,心放松了许多。她就怕自己又一个不小心招来了那群霉人,然后再抽自己几鞭子,她就能光荣地去见孟婆了。

当然,能见到孟婆绝对是最好的结果,怕就怕一个不小心扑进了方才那蛤蟆似的老头身上……

···············

当子桑函煜再见到南宫萧诺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本就是伤上加伤,再加上这几日胃口不好,晨间也未曾进食,没被饿死已经算好的了。

“喂,醒醒!”子桑函煜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脏兮兮的南宫萧诺,见她毫无反应,遂而示意身后的清染把人弄醒,自己则是去了外堂。

菊花老头至始至终紧跟在子桑函煜身后,直到函煜抬起茶杯,明确表示出看见老头的脸影响食欲,老头这才讪讪地离开。

函煜迈着轻缓的步伐走到软塌边,垂头看着紧咬着唇,还未清醒过来的萧诺,伸出右手捏住她的下颌,左右瞧了瞧:“醒了?”

眨了眨眼睛,入目便是那张可恶的脸!

可是,难得地,萧诺没有作出任何激进的反应,反而缓慢地坐了起来,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见状,子桑函煜蹙眉,伸手探了探她的脑袋,难道是烧糊涂了?

对此萧诺并未避开,反倒是抬头平和地看着他,低声呢喃:“你想知道什么?”

转身,子桑函煜在椅子上坐下,不慌不忙地替自己斟了杯茶,轻抿一口,才缓慢开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那马的死因。”萧诺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裳,瞧着那柔绿色的布料上染着的污浊,不满地蹙紧了眉头。伸手抓了抓头发,干枯的好似稻草!

“哦?”放下手中的茶杯,子桑函煜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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