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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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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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婳幸福便好。她这么一想,淡淡地笑了。

“若我没看错,你是在笑。”忽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宝龄一惊,抬起头便看到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他此刻已换下那身戎装,一身天青色的袍子,手中拿着两杯酒,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居然是阮文臣。

“吓了我一跳,”只不过一瞬,她便平静下来,故作轻松地道,“原来是大表哥。”

这个人,走路没有声音的么?而且,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阮文臣看了她一会儿,递过一杯酒:“宝龄表妹,我们也许多年未见了,我敬你一杯。”

许多年么?他自然不会知道,她其实不过是第一次看到他,她接过酒杯,一入口,便有一丝辛辣在舌尖蔓延开来,不觉皱了皱眉,脱口道:“什么酒?”

“很苦么?”阮文臣笑笑。“不会啊,这是为了女眷特制的葡萄酒,应该很甜才对,还是——”他眯了眯眼,看住她,“表妹此刻心里太苦,所以,喝什么都是哭的?”

什么意思?宝龄一愣,直觉阮文臣话中有话,好像每一句都带着深意,她正要开口,屋内忽然传来一种歌声。

——月亮在我窗前荡漾,透进了爱的光茫。我 低头静静地想一想,猜不透你心肠……

歌声温婉低沉,一时间那喧闹的声音全都静止下来。

这歌……宝龄顾不得身旁的阮文臣,回过头,便朝屋内跑去。一路上,几个男人喝得醉醺醺地走来。

“看到了么,刚才拿唱歌的,便是近来乾乐门最红的歌女白玉兰。”

“那就是白玉兰?怪不得,啧啧啧,那嗓子,那小身段……乾乐门新开不久,没想到竟有这样的角色,改日我倒要去瞧瞧。”

“瞧也没用,朱旅长,你就别动那份心思了,你的那些花篮再大、首饰再名贵,哪里比得过元帅?”

“你是谁……”

头先一人在那朱旅长的耳边不知细细碎碎地说了句什么,那朱旅长暧昧地笑起来:“原来如此,元帅自从有了三姨太可没再……没想到……嘿嘿嘿嘿……”

白玉兰?宝龄脚下微顿,与她心里想的不一样。

她朝屋里望去,那些巨大的水晶灯不知何时都熄灭了,只余台上有些朦胧的灯光,那唱歌的女子安静地站在中央,一袭墨绿色的旗袍,低吟浅唱,面容沉浸在暗中,却是看不清。

那身影,那声音,分明便是筱桂仙,还有这首歌,叫《月光小夜曲》,是她从前教着筱桂仙唱的玩的,这个时空又怎么会有第三个 知道?

可是,为什么是白玉兰?

她正想走进去看个清楚,忽然身边擦身而过几个家丁,细碎的话语传来。

“三夫人叫咱们快去找四公子!”

“四公子不是在屋里么?”

“怕是喝多了,刚才灯一灭,一转眼就不见了,也不知去了哪,屋里那么多人等着呢。”

阮素臣……不见了?



壹佰拾陆、情动

只不过一瞬,宝龄便转过身,朝前厅走去。

阮素臣不见了,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里是阮府的别院,很快便会有人找到他。

当她走进屋时,正巧看到台上的歌女走下台去,留给她一个背影,她连忙拖了个家丁来问:“那位……白玉兰小姐去哪了?”

那家丁愣了愣,才指着长廊尽头一处厢房道:“白玉兰姑娘应是去换装了吧。”

宝龄扭头望去,那间厢房里走出几个浓妆艳抹、穿着舞服的女子,正朝大厅中走去,那间厢房应该是今日临时给那些表演的人换装的地方。

她脚下一顿,便飞快地朝那间屋子走去,门微微掩着,她正要推门,忽地听到里头有人说话。

“你刚才的歌叫什么名?”

嗓音醇厚,宝龄蓦地一惊,竟是阮大帅的声音,她退后一步,刚想离开,却听到一个女人轻柔的声音道:“大帅可看见窗外的月光?这首歌,就叫《月光小夜曲》。”

这个声音……宝龄心里一动,如果刚才她还不肯定,那么此刻,她已经能够确定,这屋里的人,便是——筱桂仙。

可是,筱桂仙怎么变作了白玉兰,又怎么会……和阮大帅在一起?

“月皎疑非夜,林疏似更秋……好一首月光小夜曲。”男子的声音含着笑意,“这苏州行馆初建时,子午楼曾有月满西楼的美誉,不知白小姐可否赏光随本帅共赏明月?”

宝龄心一沉,只听吱嘎一声,她飞快地躲到门外那姝参天大树后。接着,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待那脚步声渐渐走远,她才探出头望去。

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已走得很远,男子高大威猛,那身宝蓝色的戎装那么醒目,而女子一身墨绿的旗袍,肩上的白色流苏披肩随风摇曳,宛若一株风中的白玉兰。

其实在听到那首小夜曲时,宝龄便已猜到了白玉兰是谁,而适才屋里那说话声,亦分明是筱桂仙的,只是那声音分明是宝龄听过许多回的,但那语调却是那么陌生。

那是一种绸缎般低婉、柔滑的声音,与筱桂仙平日说话时那种清亮不同,虽然隔着一扇门,但宝龄听到那种声音,亦觉得心头痒痒的,好像……宝龄皱了皱眉,好像……是另一个人在用筱桂仙的嗓子说话。

刚才那朱旅长的画陡然间掠过宝龄的脑海。

——你的那些花篮再大、首饰再名贵,比得过大帅的么?

——原来如此,元帅自从有了三姨太可没再……没想到……

一个荒谬的念头叫宝龄陡然一怔,难道筱桂仙与阮大帅之间……忽地,身下传来轻微的响动,宝龄一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树下,面容清俊的男子蜷缩着斜斜地靠着,那袭鲜红的衣裳清晰而醒目。

“阮素臣!”宝龄脱口低呼。

阮素臣怎么会在这里?

他斜斜地靠着,侧脸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微光,远山一般的眉微微凝结,双目紧闭,睫毛在微风下颤动着,好像……睡着了。

“你……醒醒!”宝龄蹲下身,摇他的身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被她摇动的人眉心微微一蹙,神情有一丝痛苦。

难道是喝醉了?

宝龄想起那些家丁正在寻他,朝四下看了看,正要站起来,不想手却被他一把拉住:“别走……”

“你……”宝龄一惊,想要扳开他的手,却没想到那手竟抓得那么紧,仿佛像是要将她生生地撕裂。

“别走……不要走……”

“阮素臣,你清醒一点!”

“别走……别离开我……”苍白的容颜呈现一种迷乱的神情,“别离开我……宝龄……”

轻轻地一拖,宝龄一个不留神,竟整个倒在一个怀抱中。

淡淡的墨香夹杂在浓郁的酒气,充斥着鼻间,心蓦地一悸,宝龄猛地想要站起来,他刚才说什么?他……心头无数种情绪蔓延开来,她呆呆地站着,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确定看见四公子往这里来了?”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的傲然。

“是,小的亲眼看见。”

“去找。”

这个声音宝龄记得,是——阮文臣。

今日是与阮素臣与宝婳的大婚之日,若是给人看见她与阮素臣……她忽然想起阮文臣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与奇怪的眼神,心头忽然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忽地不知哪里来的力道将她整个拉起来,突然而至的状况使她禁不住身子一僵,扭头便看到一双深邃幽沉的眼睛。

修长的手指飞快地从唇边掠过:“嘘,不想多事,跟我来。”

“是你……”宝龄张了张嘴,没有再多言,跟着他飞快地回到那件更衣室,关上门。

淡淡的月光透着薄薄的窗纱照进来,少年的眉目宛若镀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光晕,像是夜色中绽开的一朵白莲,眼底含着温柔的笑意。

宝龄凝睇他,缓缓地吐出刚才来不及说出的那两个字:“邵九。”

邵九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窗外,透过薄薄的窗纱望去,片刻间,树下已来了一大群人,当先一个,便是阮文臣。

阮文臣走到树下,眉心微微一动:“扶四公子回房,告诉老爷与三夫人,四公子喝醉了,要休息。”

几个家丁应了声,将阮素臣扶起来,匆匆朝树林外走去。

宝龄刚刚舒了一口气,想要走出去,手却被人拉住,邵九微一摇头,宝龄再次望去,阮文臣居然并没有走,只是,安静地站着,目光却流闪不定。不知站了多久,他的目光像是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那棵树下,有另一抹绯红的衣角。

阮文臣的唇边忽地泛起一丝奇怪的笑意,目光缓缓望向宝龄所在的那间屋子。

虽然明知他此刻还看不见他们,但当触及他的目光时,宝龄还不是不觉一紧,望向邵九。少年夜色版漆黑的双眸如烟雾飘渺的湖面,亦正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胶着,宝龄心忽地一跳,下一秒,他的手已抚上她的脸颊。

略带凉意的十指,缓缓地在她脸颊摩挲,带来奇妙的灼热感,盈满水泽的触感,逐渐从脸颊蔓延到全身,宝龄心神不由得有一刹那的恍惚。

他的指尖已搭在她的额头,却只在额头停留一瞬,便轻轻插入她的发间。十指一勾,只不过一瞬,宝龄发髻上的簪子便被轻轻抛在地下,一头青丝滑落在肩头,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轻轻一扯,已将身边一袭散落的衣裳随意披在她身上。

那是一件荧光绿色的舞衣,流光飞舞一般。

抬头,宝龄更是凝住。少年那袭浅紫色的长袍不知何时已从肩头滑落,弧线优美的颈部光洁修长,如天鹅绒一般闪烁着莹白的光泽,锁骨上那颗暗红的痣,宛若一朵骤然绽放的罂粟,在夜色中泛着淡淡妖冶的光芒。

“你……”宝龄正要开口,却听他似乎低笑一声:“闭上眼,别说话,待会儿我做什么,你都不要说话,只要安静地待着便好。”

微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带来痒痒的感觉,她轻轻一颤,还是闭上了眼。

四周静谧得叫人喘不过去来,宝龄不知等了多久,都未听见动静,正要睁开眼,忽觉被一种独有的气息包围,颈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了上来,轻轻地摩挲,又慢慢地上移,忽地,耳垂传来一丝酥麻的温热,像是被什么东西含住,轻吮慢咬。

轰地一声,宝龄只觉得整个身子如爆炸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细碎、缓慢而绵长的动作,叫她双腿发软,身子快要站立不稳,体内又像是什么要破土而出,闷得快要发疯。

他在做什么?!

“你……嗯……”一声低吟从宝龄嘴里不自觉的流出,她的脸顿时一片绯红,蓦地睁开眼。

他狭长的双眸微微眯着,眼角却是微微斜挑,嘴唇微微上翘,呈现出一种流光般的色泽,正已一种暧昧的姿势拥抱住她,饱满的喉结微微滚动,清雅、稍显冷漠的轮廓,此刻有一种致命的慵懒妩媚,诱惑人心。

见她双颊绯红、目光有种迷离的茫然,他忽地低笑一声,轻轻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扳开,指尖轻轻在她手心勾勒出掌纹的痕迹,另一只手插入她的发间,宝石般的瞳仁深处波光流转,唇轻轻地贴上她的唇。

陌生的、靡艳的气息充斥在周围,宝龄浑身僵直,心脏在一瞬间像是窒息了一般,那是一种无可名状的神秘震撼,如同电流一般让人颤抖,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在那唇齿间的流转下统统融化……嘭地一声,手腕上不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就在这一刹那,门被人推开。

“你们是什么人?!”

宝龄蓦然一惊,猛地扭过头,便看到阮文臣站在门口,正冷冷地盯着他们,她脱口就要蹦出什么话,唇却被邵九轻轻捂住,他似乎漫不经心地瞥了阮文臣一眼,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是大公子。”

——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安静地待着。

她忽然想起邵九说过的那句话,强烈地压制住心跳,一动不动,身体接近麻木。

只是,什么都不说有用么?阮文臣又不是不认得她!

原来分明是怕阮文臣看到她与阮素臣在一起,说不清,所以跟着邵九躲进了这间屋子,但刚才的一刹那,竟是完全忘记了屋外还有个人没有离开,像是……完全失去控制一般。

她紧紧地盯着阮文臣,奇怪的是,阮文臣的目光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即眸中掠过一丝古怪的的神情,便转而落到了邵九身上,眉宇间掠过一丝厌恶、鄙夷的情绪:“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壹佰拾柒、是月光啊还是心慌

“大公子没有看到么?”邵九笑笑,丝毫没有一丝慌乱,搭在宝龄腰间的手,反而轻轻地一扯,将她拉入怀中。

他的身体,正巧遮住了她原本的衣裳,只露出那袭舞衣。

心跳得越来越慌乱,宝龄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目光犹疑间,她忽地看到桌上的那面铜镜,一时间竟连呼吸都停顿了。

身上的舞衣、邵九在她脸颊上抚摸的情景一一掠过脑海……她忽地明白了什么。思绪百转间,她腾地跪下来,神情恐惧,用一种变了调的声音颤抖道:“大……公子……是他突然闯进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邵九的眉不着痕迹地一挑,黑眸中有一点点惊讶,一点点玩味,最后,眼底浮上一丝笑意。

阮文臣的目光阴郁不定在两人间来回,最后冷冷地望着邵九,鼻腔里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爹给你几分颜色,你就不知好歹,你只是我爹身边的一条狗!你跟这些卑贱的女人鬼魂我不管,不过这里是阮家行馆,那些放荡下流的事,你最好还是滚到外头去做!”说罢,眼神又四处搜寻了一番,才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当脚步声渐渐远去,再也听不见,宝龄紧绷的一颗心才终于松开,下一秒,她轻轻推开他,深吸一口气:“你早就知道他会进来?”

见她退开一步,邵九微微一笑:“阮文臣生性多疑,况且……他与四公子向来不和,若是你,能抓住四公子的把柄,你会轻易放过么?”

阮文臣与阮素臣不和?这一点,宝龄并不知道:“所以你刚才做的这一切,就是等着他进来?”

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宝龄的心跳又飞快起来。

邵九凝视她,脑海里忽地浮现出她刚才那绯红的脸颊、迷乱茫然的双眸,漆黑眼眸泛起一丝波光,却如湖面的碎金,轻轻一晃,便消失不见:“是。”

刚才……刚才……么?应该是如此吧。

其实在宝龄刚才看到镜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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