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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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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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那番话已经得知,地道的机关无法再发动,而此刻这个靠在石壁上的少年看起来真的的确消耗了太多力气,连说话间,声音都是虚弱的。

“既然陆爷都听到了,那么——”此刻,这少年苍白的嘴唇翘起,垂下眼帘,呼吸竟有些虚无:“陆爷是想。。。。。。挟持我逃出去?”

“聪明。”陆振廷朝天一笑。

“可陆爷忘记了,纵然青莲会的人舍不得我死,警察厅的人为了立功,倒是也未必。”绍九漆黑的眸子里透着真挚,倒是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为陆振廷的安微考虑起来,“还有一件事,陆爷并不知道。。。。。。。”

“绍九,你别妄想在拖延时间了!”陆振廷嘶哑的喊道,“警察厅派人围剿我大和帮,是利益所在,所以,他们决不会明着为了你一个邵九大动干戈,至于青莲会,只要我抓了你害怕她们不成?”

话音刚落,陆振廷的身体已腾空而出,一刹那,宝龄的心跳几乎停住,“小。。。。。。”然而,他只发出了一个音节,便被眼前突然而至的情景震惊。

那刚启动过一次的石壁,竟在一次开启。

如同上一次一样,石壁内射出密密麻麻的小剑,一声惨叫过后,陆振廷的身体怦然跌落,嗜血般的双目死死地瞪着邵九,仿佛极度的难以置信。

邵九淡淡的与陆振廷对视,修长的十指却缓缓从身后挪出:“陆爷为什么不听我说完呢?我刚才想告诉陆爷的是,陆爷并不知道,那便是。。。。。。我刚才所说的话,都是假的。”微微一笑,神态极为散漫:“一个机关,若使用过一次便是要处理,岂非是很麻烦?”

淡淡的一句话,宝龄如同陆振廷一般不可置信的望向邵九,只见那少年虽然依旧半倚在石壁上,脸色苍白,但唇边却缓缓绽放出一抹狡猾的微笑,神情犹如高尚出的流水一般从容高雅,瞳仁深处又藏着雪山版的冰寒料峭、冷厉决绝。



陆拾柒、脱险

就在这个时候,地道外忽然想起了一阵脚步声,不一会,便有许多个黑衣人涌了进来。当宝龄看清为首那人的面貌是,提着的一颗心终是回到了肚子里。

为首的是平野,当他一踏入地道时,边搜索着邵九的身影,甚至不去看地上的那些纵横交错的尸体,当他看到邵九无恙时,锐利的眼眸才显出一丝柔和,飞快地走到邵九身后说道:“爷,人带来了。”

那群黑衣人亦跟着平野,亦以围在邵九身侧,空出一条路。然后,领有几个黑衣人压着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进来。此人衣衫破烂、鼻青眼肿,警示裘鹏飞。

平野冷笑一声道:“裘堂主,陆爷已将事情说全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一见到邵九与倒在身下的陆振廷,裘鹏飞再也无法控制情绪,腾地一下软倒在地上。

宝龄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一句话形容,仿佛。。。。。。坐过山车一般。原来紧绷如弦的心情,此刻突然放松,叫她有些茫然失措,片刻,才怔怔的移开目光,望着倒在血泊里面的陆振廷。

看到这番话面,陆振廷垂死的眼中留露出一丝恨意,随即化作漫漫无边的绝望。

这一仗,他终是输了,输得极为彻底、一败涂地。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便没有赢过,一点也没有。只是,若早已注定便是这个结局,又何必给他希望?叫他掌控一切,然后告诉他一切不过是个局,他所做的一切,其实早已在对方的预料之中。这样被人玩弄弄在鼓掌之间的感觉,几乎是他无法忍受的耻辱,然而,又能如何?

这么多年的刀口舔刀子的生活,他比谁都清楚,不能犯一丁点的错,因为,一丁点的错,便会万劫不复,这个道理,早在幼儿时期,他便懂得。

此刻,他几乎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一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一点点的流逝。这叫这几十年过惯了刀刃生涯,叱咤江湖的大和帮老大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倦意。他极力的撑大眼睛,然后,他看到那个面容宁静、柔美的宛若处子的少年,缓缓的走过来,蹲在他身边,一双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温柔:“你还有什么心愿未完成?说出来吧,我一定帮你做到。”

陆振廷顶着邵九看了许久,他从来不是善男信女,相反,他多疑且狡诈,是个老江湖。然而,纵然是他,亦很难在这少年眼中看出些许做做。他的笑容那么高雅,似雪山巅峰的一阵清风,那么随意的流动,无拘无束。苍白的脸上甚至有那么一丝怜悯,她的语气那么真挚,就连瞳仁深处,亦是专注而认真地,就如同一位相交多年的挚友,在最后一刻聆听他的遗愿。或者正是如此,所以自己才放下最后一丝戒备,最终溃不成军了。

良久,陆振廷望着邵九,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裂开干涸的嘴唇缓缓道:“这么多年来,大和帮永远被青莲会压着,邵老帮主死的那一日我以为终于有出头之日,却原来,不过是一场梦。。。。。。也好,也罢。一颗心若是被冷漠、仇恨、欲望埋没,还剩下什么呢?从今往后,我终是解脱了。”

从今往后,他不必再提心吊胆、猜忌提防着过日子,亦不必风里来雨里去,刀光剑影、枪林弹雨。很多很多时候的过往,在陆振廷脑海里犹如片段一般一般的一一浮现,他想起如同邵九这般年纪的时候,有一个倾心的女子,,结果,他为了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负了他,从此伊人渺渺无垠,他想起这么多年来,似乎没有陪家人吃过一顿安稳的饭,他老婆因为无法忍耐,挺着大肚子想逃离他,却被他一刀结束了生命,他想起那些原本愿意为她断头路洒热血的兄弟,因为他的猜忌,几乎都已经不在人世,都离他而去了。。。。。。他望向邵九,唇边竟浮起一丝微笑,慢慢的,清晰的吐出两个字:“你——呢?”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人前一呼百应,人后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倾吐心事的人,无论与谁,都隔着一层距离,高处不胜寒,心最深处有一个角落里,总是空的,这样的生活,陆振廷终是结束了,而邵九呢?

漫天的倦意袭来,陆振廷那双原本冷漠、犀利的眼眸中是缓缓的阖上,那个少年的容颜停格在他的脑海中,他想起少年问他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愿望吗?他忽然微微一笑,他的愿望便是:若有来生,他期望不要与这个妖魔般的少年,不要。。。。。。与他为敌。

因为,这个少年太强大了,也。。。。。。太可怕了。

在最后的一刻,他仿佛听到一个声音有天边传来。

“天地万物,茫茫众生,谁不在苦苦煎熬?避不过、亦逃不开。。。。。。”

天地间只剩下一片淅淅沥沥的雨声,地道内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这句话宛若飘渺天际传来,恍惚不清,回荡在空旷的地道里。

一时间,别说是宝龄,就连直直站在邵九身后的那学黑衣人,亦觉得五月的天变得深秋般萧索。虽然,宝龄心中很清楚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局,若此刻死的不是这些人,那么便是他们自己。然而,他这一刻的心情依然十分、十分的压抑,如同此刻的天气一般,有种很不得狠狠爆发一下得抑郁。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邵九伸出手,缓缓将陆振廷的半掩的眼睛合上,然后站起来,道:“总坛如何?”

邵九并未指名道姓,但平野已恭恭敬敬的跟随在他的身后,此刻开口:“总坛一切无恙,爷不必挂心。警察厅的人带走了大和帮剩下的帮众,已经离开了。。。。。。”说话间看了宝龄一眼,见邵九并无阻拦的样子,接着低声道,“马公子叫我转告公子,余下的事情,他会妥善处理,请爷放心。”

“恩。”邵九淡淡的应了声,“酱陆爷送回老家去,其余的人也好生埋葬。”

“那裘鹏飞。。。。。。”平野开口。

“先带下去。”

裘鹏飞看到那少年唇边恬静的微笑,一时竟颤抖无比。意料到自己的命运定时比地上躺着的呢些人要惨淡一百倍。

平野应了声,底下的人很快便极有次序的忙碌起来。邵九侧过脸看着宝龄,柔柔的一笑:“没事了。”

没事了么?宝龄回过神来,望向邵九:“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设的局?”

几乎没有迟疑,邵九笑一笑:“是。”

“你早就料到了不会有事?”

这次,他想了想才道:“不全是。”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纵然每一步他都想到,但依旧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这世间。有什么事万无一失的呢?有很多事,总会突然冒出来,比如,她忽然刺伤了丧彪,这就是在他预料之外的一件事。

他适才的一番话并非全是事实,他适才又如认命般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但当时他的确已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他需要休息片刻,已做调整。只是。。。。。。他并不是在等一折死,而是为了更好的求生。

他从不是一个豪迈的武士,却是一个善谋的奕者。在这之前,平野就对他的计划及不赞成,平野的意思是,以青莲会如今的实力,根本无需飞这样的周章,亦不需要他出面,即便直接与大和帮硬拼,也有九成的把握会大获全胜,完全不必如此迂回,甚至以身犯险。

但他要的不是九成,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这是它的宗旨。何况,没有比他更清楚,陆振廷是怎样的一只老狐狸,就连陆振廷身边最亲近的人,陆振廷的妻子儿女,陆振廷亦不会轻信。

所以,要让陆振廷轻敌,惟一的方法是以身诱敌。一样梦寐以求的许多年的东西忽然就在眼前、唾手可得,无论是谁,都难免生出兴奋之情,有了这样的情绪,便很难维持冷静。只不过,对于陆振廷,这样还远远不够。

与此同时,宝龄望着邵九,心里想的,亦是刚才的一幕一幕。

从邵九与丧彪说好的约定被她“破坏”,到第一次发动机关,陆振廷退出地道,到他说出此刻两人无望的处境,昏睡过去,再到他在一次启动那他说过无法再次启动的机关。。。。。。大和帮的瓦解关节在于陆振廷,其余的人纵然全军覆没也抵不过一个陆振廷。他部署好了一切,但这一局,是他于陆振廷两个人之间的较量。若有一丝擦错,那么,纵然整个青莲会赢了,他依旧会死。

他的目的是要陆振廷掉以轻心,却并不急着要陆振廷相信。

一而再,再而三,反反复复,真真假假,一点点,瓦解了陆振廷的戒心,将被动化为主动,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亦能反败为胜。

请君入瓮,却不知,是谁入了谁的翁?

“顾小姐怎么了?”耳边传来邵九的询问声。

“没什么。我在想。。。。。”宝龄缓缓的吐了口气,良久,唇边扬起了一抹苦笑:“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邵九目光如水,淡淡的花开一圈氤氲:“顾小姐累了,去睡一会吧。”

宝龄看了他一眼,半响,点点头:“是啊,应该好好睡一会。”

。。。。。。

宝龄一脚踏进屋子,便看到拾巧。

拾巧见了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顾小姐,没事吧?”

见到拾巧没有事,宝龄亦是舒了一口气,摇摇头:“我没事,你呢?”

“我自然是没事。”拾巧露出骄傲的神情,“小姐可别小看我,虽然我只是一个丫头,但我们邵公馆的每一个人,都不怕死。因为我们知道,也不会让我们死的!”

宝龄微微一愣,不再言语,进了屋,拾巧已帮她铺好了床,原本是应该洗了个澡在睡得,可无边的倦意袭来,他几乎不出片刻便睡着了。

。。。。。。

宝龄并不知道,此刻,她与邵九的事情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

特别是茶馆里,人人都在津津乐道地说着,前几日青莲会的就业为了在顾小姐的生辰上博得佳人一笑,点起了一百多只孔明灯燃放。此次青莲会与大和帮的混战,大和帮的人挟持了顾大小姐要写就业就犯,九爷为了救顾大小姐,独子回到邵公馆,结果两人被困在地道了。。。。。。

一个是带着神秘色彩的年轻帮会老大,一个是绯闻颇多的富家小姐,这么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一说,便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暧昧味道。

茶馆外,一辆马车上,一个少年掀开帘子,神情如高山白云般恬淡,如墨的眸子里却留露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此刻,马车笑呵呵的道:“四公子这次从南京回来,是直接回书院还是去顾府?”

“去平江邵公馆。”沉默片刻,阮素臣低声道。



陆拾捌、你喜欢他?

宝龄,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天光,这一夜,她反复做着不同的梦。一会儿梦到自己要被陆振廷挟持,陆振廷是血的目光盯着她,狞笑道:“哈哈哈,要是我杀了你,看看邵九怎么办!”

一会儿梦到丧彪变成鬼魂,找她来索命,“是你杀了我,我要你来阴曹地府来陪我,陪我。。。。。。”

她在黑暗中挣扎,想叫却发不出声音,眼看着丧彪越逼越近,忽然一人轻飘飘的落在她跟前,明亮的不可逼视的眼眸,闪着料峭的寒意,素白的手轻轻按动机关,刹那间,丧彪惨叫着倒下去。

那人回过头,眼底的冰寒如初雪般融化,笑一笑,温软如春水:“别怕,有我在。”

当宝龄在床沿会想起这个梦的时候,不觉有几分怔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竟然在梦里,他心头会有那种突然安定的感觉,不知怎么,脑海里忽然浮现昨日拾巧说过的那句话。

“我相信,爷不会让我们死的。”

拾巧相信的究竟是哪个人的手段、谋略,还是单纯的,只是。。。。。。那个人?

想到这里,宝龄起身推开门唤道:“拾巧!”

不出片刻,拾巧应声而来:“小姐醒了?可要吃点什么?”

原来已是中午,宝龄想了想,说了声“随便弄点吧”,又问道:“九爷呢?”

说起九爷,拾巧眼底浮起一抹担忧的神色来:“就业昨儿回了浮雪庭边没出来过,连饭菜都是平大哥送进去的。”

这样吗?宝龄怔了怔片刻才重复了一遍:“平大哥?”

“平野大哥。”拾巧接口道,“皮肤黑黑的,常跟在我们爷身边的那位,小姐真的不记得了?”

只要说到皮肤黑黑的那位,宝龄自然想到了是哪一位。

毕竟相处了几日,宝龄对拾巧已渐渐少了几分生分,而他们还曾经一起被人挟持过,当时拾巧一个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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