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塾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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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塾私女-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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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北军与王军兵合一处,炎阎也在间谷口派遣了大量增兵驻守,双方的兵力也算势均力敌。

当前他们背靠鹿尔谷,占据地利,加上此前炎阎鹿尔谷一战大败,士气正是低迷。如此形势下,炎阎应当不敢轻易进攻才是,对他们来说也能缓一口气。

而且,此时北军的将士们状态不是很好,现在要怎么过间谷口,还没有想到最好的方案,不如多休整一阵子再说!

清影想着,心中做下决定。

皇甫千崇与齐子鸣同南宫鸿说这话,寒暄着。

前去支援北军的尉迟勋与齐子鸣穿过众人来到了清影身侧,见她发呆,异口同声喊道,“(姐)师叔!”

清影回过神来,看向两人,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怎样?你们俩这次没有给熊哥添麻烦吧?”

支援军出发时,这两人就吵着一定要去,元帅想着让两人历练也好,就同意了。

也不知这俩小屁孩有没有惹事?

齐子鸣听着摆了摆手,一手搂过尉迟勋的肩膀道,“小勋,我们俩怎么可能惹麻烦呢?”

“就是!”尉迟勋附和着轻哼一声,“师叔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在她眼中他们俩就是小孩子!清影笑了笑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

这时,南宫捷走了过来,边走还边道,“弟妹,你多虑了,这沿路行来,若不是他们俩的智勇,只怕我们还没法这么快到这儿呢!”

清影闻声看着两人得意的嘴脸扬了扬眉,这么说来,他们鎏宇的将来倒是靠他们了!

清影偏过头,打量了南宫捷一眼,见他脸色似乎苍白,显然是落云峡谷一路南下的战役十分辛苦,便道,“二哥,这次辛苦你们了!”

南宫捷浅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们几个这次不算什么,真正累得应该是元一,若是没有他守住最重要的关卡,我们已经输了。”

清影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然点了点头,目送他随着队伍进城。

少恭虽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甚至比起秦将军更不善与人交流,但身手却非常好,而且上了战场依旧思绪清明。

东塾同窗几个,除了秦将军与尉迟云之外,最适合为帅才的便是少恭了吧?

清影想着就见张元一与帕鲁多两人带着兵,骑着马远远行来。

她同两人颔首致意,而后目送他们进入城中,见着张元一手中牵着的马,突然觉得那马与跃龙骧有相似。

偏过头,看向尉迟勋牵着的跃龙骧,问道,“对了,小黑这次没怎么样吧?”

“师叔,您就放心吧!我爹留下的马,我心里有数,小黑也不会伤我,对吧?!”他说着抬手摸了摸跃龙骧的头。

跃龙骧也跟着必自喷气,表示赞同。

清影笑着顺了顺他的皮毛,而后对二人道,“好了,别在这儿站着了,我们先进去再说,你们俩同我说说这一路来都发生了什么……”

第22章 掠的碎玉

另一方面,未攻下北下城的天佑大军,此时已经撤军,狂澜留下了半数士兵守着据点,带着剩下的半数士兵撤回了原东疆十城中最大的望北城,同狂飒报告军情。

天佑军远远行来,井然有序,士兵们的脸上没什么特别低迷的表情,全然没有败军之相。

倒是几个领兵的将领脸上皆带着郁色,狂澜更是眉头深锁,与祁迦琉才进城就着急朝着府衙的方向赶去。

两人两骑在府衙外停下,狂澜二话不说就朝里面冲去。

祁迦琉招呼侍卫牵马,而后也赶紧跟上狂澜的步子。

才进了后院,就听到厢房之中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狂澜心中一紧,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

他一把推开房门,就见狂飒在床上俯卧着,正朝床下咳着血。他的头发悉数变白,脸色比起之前见到更加难看,已是病入膏肓之相。

“父帅!”狂澜跑上前,代替一旁照顾他的小斯,轻轻拍着他的背。他声音颤抖着,看着老父沧桑的病容,心酸不已,“父帅……”

小斯见状,默然退了下去。

狂飒弱弱抬起眸子,看向他,浅浅抿了下嘴角,将手伸向他。

狂澜赶忙接过,低下头,见他的手颤颤巍巍,且十分纤瘦,身上也已经没有什么肉了,哪里还有初见之时的魁梧与威仪?

病痛竟然将昔日的英雄折磨成这般模样?狂澜想着,不由咬了咬牙,强忍着不然眼底的泪意涌上来。

“澜儿,你回来,就好了。”狂飒笑了笑,让他扶着自己靠在床板上。坐正之后,又细细打量着他,久久才道,“皇甫岑,很难对付吧?”

狂澜闻声低下了头,心中愧疚,“父帅,对不起,我没能拿下北下城……”

“不,你不是拿不下北下城,是时机不在我们天佑这方啊!”狂飒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炎阎军打起仗来,如疯狗一般不要命,而忽尔赤更是个狂人,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攻不下落云峡谷。若是他能攻入落云峡谷,那么我们北下城拿下才有意义,否则,就算我们勉强攻下了北下城,也只会给鎏宇两方夹击的机会,结果就是全军覆没。现在他失败了,我们撤军也无可厚非。



狂飒说着摇了摇头,脸上只剩下苦笑,“若是再给你点时间,你一定可以拿下北下城,但已经没有意义了,炎阎大势已去,只怕我们天佑也……”

他说着心里又是一阵憋屈难忍,深深的叹了口气,跟着一阵咳嗽。

“父帅,别说了!身体要紧。”狂澜赶忙制止他。

狂飒轻轻压下他的手,摇了摇头,“澜儿,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你回来吗?”

狂澜心中咯噔了一下,划过一瞬不好的预感,“父帅,我……”

见他面露犹豫狂飒明白他其实心里比谁都懂,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澜儿……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眼界清明的孩子。”狂澜说着闭了闭眼,仿佛在回想着他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

那时候,澜儿大伤初愈刚刚醒来,自己依照计划前去看他,为的是让他先带入自己是他父亲的想法。

他始终不能忘记,澜儿第一眼看见自己的时候带着的疏离,以及那藏不住的猜疑之意。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明白的吧?他们并非亲父子这件事。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说破,依然把自己当做父亲来看待,也许这就是自己也把他看作是亲子的原因吧?

人的感情本就是难以捉摸的,他们不是父子,却有着比世间任何父子都更牢不可破的父子情。

但是,这份父子情对于澜儿来说,却是一个束缚,一个禁锢真实的他的牢笼。

他大限将至,天佑在鎏宇的气数也已经尽了,尘归尘,土归土,他该留下的,不能带进棺材里。

现在的自己,不是狂军的元帅,亦不是天佑镇国将军,他不过是个父亲,一个不愿对孩子说谎的父亲罢了。他已经不想再逼他了。

皇上!请原谅老臣在最后关头,没能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务……

“这些年,你随我四处征战,做着你所厌恶的事,心里一定很痛苦吧?”狂飒见狂澜摇着头,不由苦笑,他总是这般替人想,为难自己。

狂飒抿了下嘴角,伸手将一直放在枕头下的锦袋掏了出来,递到狂澜面前。

狂澜抬头看向他,有些犹豫,却还是接了下来。

在狂飒的注视下,狂澜缓缓拉开了锦袋的抽绳,取出其中的半块碎玉,上头的花纹,似乎是一个文字,但是它残缺不全,让他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这碎玉让他感觉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狂澜的脑中闪过一瞬刺痛,对过去的未知产生的恐惧,再次袭来,让他莫名感到害怕,心里也慌乱了起来。

这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东西又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为什么……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久违的困惑再次袭上心头,狂澜看着手中的碎玉,内心翻涌不已,眼中竟默然落下泪来。

这是属于“掠”,代表着他过去的玉石,狂飒想着,缓缓开口,声音又虚弱了几分,“孩子,我想同你说一个故事……”

狂澜回过神来,捧着碎玉,脸上挂着泪痕,抬头睨向他,默然无声。

外头,祁迦琉正好到了,见此状况,二话不说将门带上,默默退了下来。

才来到院中,就见天佑的军师魁遇带着护卫夺命正好也来了。

魁遇这几个月在天佑北方与蚩阎军对阵,也是刚刚才回到东疆前线。

祁迦琉见到他们俩突然出现在此,他心底暗叫一声“糟糕”!眉间一皱,被魁遇盯着,顿时只觉头皮发麻。

“祁将军怎么在此?”魁遇开口说道,脸上的笑容阴沉沉的,语调也透着阴阳怪气的味道。

之前,夺命就是受了魁遇的吩咐,才将给南宫鼎与南宫鹏两人的水中下的软骨散换成了剧毒,因此南宫鼎与南宫鹏二人才死了。

虽说解决了他们天佑的大患,但是为将者,期以武力同人一较高下。他们以毒害人性命,还是偷偷摸摸做下这勾当,实在是为人不齿!

祁迦琉性子本就比较直,因此心底对魁遇很有意见。

但奈何他是天佑的国师,现在又是皇上派到狂军中的军师,他有意见也只能憋在心底。

祁迦琉直觉他突然出现在这儿,一定没什么好事,心里不想同他多说什么,但是又不能拒绝他的问话,只能拱手道,“回军师,元帅身子难受,少帅正在照顾他,末将不便,于是在外等候。”

魁遇眯了眯眸子,回味着祁迦琉的话,嘴角不自觉扬起冷笑,只道,“原来如此……”

第23章 狂飒之死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天佑曾经有过一个组织,名叫‘钦绝门’。这是一个专门培养细作与杀手的组织,组织由几百人组成。其中有一百人,被称作‘绝门死士’,他们大多都是孤儿,被组织培养成用以完成特殊任务的人。而‘绝门死士’中有十人,武功最为高强,以‘邦、冥、潜、伏、暗、杀、掠、夺、偷、盗’作为代号,被称作‘钦门十绝’。”

狂飒说着,又轻咳了几声,看着茫然无措的狂澜,他缓缓说道,“有一日,‘十绝’中有一个代号为‘掠’的细作,被派遣潜入鎏宇的东塾,目的是为了得到鎏宇东疆军的布阵图。不知道他在东塾生了什么?他在完成了任务之后,竟然为帮一个东塾学子洗刷叛国的冤屈,而选择留在龙潭虎穴之中,甚至不惜摔碎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石,来表示决心。最后,不顾一切的跳下悬崖,选择一死。”

狂飒看着狂澜呆滞的表情,伸出苍老的手,用力地握住他捧着碎玉的手。

狂澜缓缓抬起头,眼底闪烁着泪光,看向他张了张嘴,却问不出话来。

“孩子,你早知道自己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其实就是‘掠’。”

狂澜确实一直都知道狂飒不是他的父亲,但是在他心里却早已经将他视为父亲。

所以,当狂飒告诉他,自己不是他的父亲时,狂澜并不意外,也并不觉得他说破这层关系,会影响两人的父子之情。

他在乎的是——他是“掠”?是钦门十绝……是那群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的人……

狂澜难以置信的拧了拧眉,痛苦地将脸埋进手掌中,任由碎玉粗利的棱角刺痛自己,脑中也一片混沌。

这些年来,即便想要知道,他也一直抗拒着去回忆,去寻找。因为他害怕,害怕那个过去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不是同一类人,害怕一旦打开了封存记忆的盒子后,自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所以他压抑着内心的种种疑惑,不去想,不去碰。

原来,过去的自己竟然是“钦门十绝”!原来,过去的他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

原来他不是害怕见到过去的自己,而是他打心底就明白,过去的自己一定与现在的自己不是同一类人!

现在的他,

痛恨战争!痛恨死亡!痛恨所有造成混乱的一切!

可过去的自己却是战争、死亡、造成一切混乱的缔造者!

狂澜想着不由得笑了笑,不,其实现在的自己又哪里不一样呢?一开始,为了成为他们想要的样子,他早已经重新成为了过去的自己。

这些年在战场上杀的人还少吗?

其实现在的自己与过去的自己,又有哪里不同呢?一样是战争、死亡、造成一切混乱的缔造者……

真是可笑又讽刺……他所逃避的,正是他现在处于的状态。

“澜儿!”狂飒见他如此痛苦,心知他一定十分纠结,但自己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他想明白了,他没有时间了……

狂飒痛苦的重重咳了起来,瞬间将狂澜陷入混乱的思绪打散。

狂澜猛然抬头看向他,见他脸色似乎又难看了几分,着急道,“父帅!”

“没事!”狂飒摆了摆手。

“父帅,您为何要告诉我……”其实,他会失忆也是他们做的吧?不然,怎么会在一开始就给自己“父亲”的错觉呢?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父帅为什么瞒着自己,现在又为什么告诉自己。

狂飒无奈地笑了笑,弱弱道,“一开始,我没想过会走到今日这般局面。我本不愿如此,但我始终是狂军的元帅,朝廷的要求,我也逼不得已。”他说着深深看了他一眼,“澜儿,那始终是属于你的一部分,你有知道的权利,也有在知道后做出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不想你压抑着自己,更不想你做着自己厌恶的事儿。为父就要走了,我不想把这些事带到棺材里。”

狂澜听着立马摇了摇头,“父帅!您别这么说,你不会……”

“孩子!”狂飒摇了摇头,深叹一口气,“人总归一死,这没什么好避讳的,我能再活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个奇迹了。”他说着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狂澜的手,“澜儿,我现在担心的,只有你。你太过钻牛角尖,一味地否定自己。但我却觉得,你从来没有变过,不管是‘掠’,还是狂澜,你始终都是你!”

“父帅……”狂澜摇了摇头,“不管是‘掠’还是‘狂澜’,都不是我。”

狂飒听着一震,眸子黯淡了些许,这孩子心中对自己的否定果然太深了,说来,都怪自己把他逼得太紧。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笑了,虚弱道,“也许,你是对的……他们都不是你。”

狂澜抬起头,对上他慈爱的眸子,只听他道,“你知道,你救的那个东塾学子是谁吗?”他用力的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我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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