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乐生前之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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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乐生前之周路-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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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楚霏微异口同声道:“你是温春子!”
  他笑著点头:“没错,是我。”
  我道:“是谦王要你来接我们的?”
  温春子道:“是,谦王要我和朔方兄拦截了新皇派来迎接霏微的仪仗,再叫我们扮成他们的样子来接你们入宫。”
  楚霏微雀跃道:“朔方大哥呢?怎麽没看见他。”
  温春子掀开帘子,往队伍前方指了指:“在前面领队的就是他。”
  “睿儿呢?他也来了吗?”我满怀希冀地向外张望。
  温春子表情一僵,把帘子放下,回头看著我,道:“他被谦王扣押下了,在夺得皇位之前,谦王不会让我们有机会逃跑。”
  我正失落,忽然感到一只温热的手搭在了我的手背上,转过头便看见楚霏微正担忧地看著我。我勉强做出笑脸,安慰他道:“我没事,并且我坚信,终有一天我们会重获自由。”
  他松了口气,转而问温春子:“你和朔方大哥也会留在宫里吗?”
  温春子笑道:“我们会留在皇宫,伺机而动。”
 
作家的话:
今天第二更。




☆、第三十回

  快到宫门的时候,我和温春子下了鸾车,跟著大队走。
  我边走边问他:“你和朔方流到过宫里吗?别到时候走错了路。”
  他笑道:“付一棠已将整座皇宫画成图纸,还给我们作了讲解。”
  我道:“如今宫里是个什麽情况?他有没有告诉你们。”
  温春子道:“老皇帝死了,预备过几天下葬,待把老皇帝葬入皇陵,便要举行新皇的登基大典。”
  
  我们边走边说,不多久便进了宫门,只见殿宇、楼阁林立,庄严而富丽。
  这时,楚霏微从车内探出头来,急切地问道:“到了吗?”
  温春子道:“快到了,你怎麽了?”
  楚霏微红著脸道:“我内急。”
  我笑道:“之前在茶馆,你怎麽不顺便上茅房解决一下呢?”
  楚霏微道:“我那时候不急。”
  温春子也忍不住笑道:“你再忍忍吧,好在皇宫里总不缺茅房。”
  
  车仗在蟾光殿前停下了,我和温春子扶楚霏微下鸾车。这时,身穿孝服的褚铨从殿内走出来,众人看见他,纷纷下跪行叩拜礼。楚霏微撇下我们,独自跑上殿前的台阶,跑到褚铨跟前。
  “你怎麽穿成这样?”褚铨伸手拉著他,不要他行礼。
  “穿成这样是有原因的,可是我不能马上告诉你原因。”楚霏微拉拉褚铨的袖子,叫他低下头来,自己便凑在他耳畔低语。
  褚铨听罢,哈哈大笑,牵著楚霏微往殿内走去:“憋坏了可不好,朕这就带你去。”
  
  这会儿不需要仪仗队了,众人便都散去,各归各的岗位。我只得和温春子暂别,留在殿外待命。没过多久,便有一个小太监出来叫我进去,我跟著他来到後殿的房间内,褚铨和楚霏微都在那里。
  褚铨看著我走进来,道:“你怎麽不跟著进来?非要朕叫人去请你进来。”
  “奴才不敢……”我笑嘻嘻地看看楚霏微,“打搅了皇上和娘娘。”
  褚铨笑道:“你看顾娘娘有功,朕预备好好地赏你。”
  “谢皇上。”我连忙下跪谢恩。
  这时,褚铨已遣走宫人,招手叫我到近前来说话。
  褚铨道:“朕本想等父皇下了葬,再接你们入宫来,可是你们在宫外,不在朕的掌握之中,朕始终放心不下。”
  我估摸著道:“您是担心谦王?”
  褚铨冷笑道:“这几日给父皇守灵,他倒是老实得很,老实得令朕担忧啊。”
  我道:“那麽皇上预备如何处置他呢?”
  褚铨道:“朕才要登机,不能开杀戒,免得天下人议论。”
  我眼珠子滴溜一转,怪笑道:“不如就将他送到偏远之地?”
  “依你看,将他送到什麽地方最合适呢?”
  “泛州,那地儿才闹过水灾。”
  褚铨大笑,继而又道:“原本伺候父皇的那个太监刘迟曾和顺王亲近过,朕留不得他,待登基大典结束,你便去接替他的职务。”
  “是。”我颔首谢恩。
  褚铨看看楚霏微,楚霏微正慢慢品茶,似乎并不在意我们的谈话。褚铨回看我,接著吩咐道:“至於父皇的那些妃子,除了陪葬的那几个,其余的都打发出宫吧。”
  
  当天晚上,褚铨留楚霏微在蟾光殿过夜,我也得留下来伺候。
  翌日,褚铨起了个大早,照常到停放先帝灵柩的绵年殿去,这天是守灵的最後期限。褚铨叫我留下看顾楚霏微,我便没有跟去。
  楚霏微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醒来发现我就站在他床边,他很是窘迫,慌忙拉起棉被,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我笑道:“需不需要奴才替娘娘更衣?”
  他听了,没好气地道:“我自己会穿,你别跟我开玩笑。”
  我见他恼了,连忙拿衣服给他,一面向他赔不是。
  他盯著我拿给他的袍子看了很久,喃喃道:“这是……”
  我道:“是褚铨让制衣局连夜为你赶制的,他知道你的尺寸,也知道你喜欢穿素色的衣裳。”
  他忽然伸手拂开袍子,坐了起来。我见那袍子掉在地上,赶忙弯腰去捡。这当儿,他已掀开被子,下了床。
  “准备好热水了吗?”他问道。
  我顺著他光裸的双脚往上看,发现他什麽也没穿,一头乌发披散下来,半遮半掩著修长、结实的身躯,全身肌肤好似上等的玉石,透著隐隐的光泽。
  “风景”太美,我看得直愣神。
  毕竟是深秋天气,他一下床便感到冷,却懒得回到被窝里,干脆抢走我手中的袍子,裹在自己身上。
  我才回过神,忙问道:“你刚才说什麽?”
  他没好气地道:“我问你备好热水了没有?我要洗澡!”
  “好了、好了。”我连忙带他到屏风後面,那里放著澡盆,澡盆里的水正冒著热气。
  他走上前,和衣坐入澡盆中,浸著热水,心情总算愉悦了些。
  我苦笑道:“你洗澡怎麽不脱衣服啊?才做的衣裳就给你弄湿了。”
  他仰头靠著盆沿,微笑道:“有什麽关系,这身湿了,总还有别的可以换,褚铨不会只让他们做了这一身吧?”
  “不止,还有两身,而且以後也不止这些了。”我顿了顿,把一篮子花瓣倒入澡盆中,“你昨天没听他说吗?他要解散後宫,大有立你为後的意思。往後你要什麽他不会给你?”
  “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
  “我觉得你应该清醒,说得不好听点,他已经是个半死的人了。”
  他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我,苦笑道:“你真眼尖,不错,我刚才是有点动摇,但那也只是一点。我只是害怕……害怕伤害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会招报应。”
  “要招报应的话,我们大家都会招的。”我绕到他身後,卷起袖子,替他按肩膀,“你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
  他深呼吸一口气,放松下来,问道:“那道避孕的方子,你还记得吗?”
  我笑道:“记著呢,等会儿我就上御药房去。”
  
  老皇帝下葬後,紧接著就是新皇的登基大典。
  待到登基大典结束,我便带著新皇的口谕去找太监总管刘迟。刘迟似乎早料到我会来,我寻到内侍府时,他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他带我进内侍府,细细地向我交代一些事情,我一面听著,一面悄悄打量他。刘迟是打小就侍奉先帝的老太监,怎麽说也该有个四五十岁了,可除了头上日渐增多的白发和眼角细细的纹路,他的样子完全不显老,仿佛只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等把事情交代完,刘迟看著我,笑得如释重负一般:“严公公,您别怪我唠叨,说句实在的,我自幼跟随先帝,这宫里头许多事情我比您清楚,交代了总是好的。”
  我带著上任者该有的神气,怪笑道:“现在您都交代了,可都放心了?”
  “是、是。”他慢慢点头,忽一顿,又道:“可我还有一件事,始终放不下。”
  “什麽事?您说吧。”
  “严公公,您是新皇信得过的人,他的事没有您不知道的。您可否告诉我,慷儿究竟在什麽地方?”
  我被他问住了,寻思片刻,才想起他说的慷儿就是先帝的大皇子,成年後被封为顺王的褚慷。
  我左顾右盼,道:“这我哪知道。”
  “您看,我已是把老骨头了,还能有什麽作为?我不过想知道他在什麽地方,日後好去给他作个伴。您就行行好,告诉我吧。”他见我有所顾虑,言辞更加恳切,几乎是低声下气。
  我已有些心软,正犹豫著要不要告诉他,迎面走来一个太监。
  那太监走到我们面前,恭顺道:“严公公,皇上在夕霏宫用膳,要您过去。”
  我总算有理由摆脱刘迟的纠缠,和那太监一起离开了。
  
  在去夕霏宫的路上,我问那太监:“我怎麽没听说有个什麽夕霏宫?”
  太监回道:“那原是寝华宫,现在新皇要让娘娘搬进去,才叫人改的名字。”
  我点点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太监道:“公公请说。”
  “你以为换了张脸我就不认得你了吗?温春子。”
  “嘿嘿,眼力不错嘛!”
  “你之前的那张太监脸不是挺好、挺没特点的吗?怎麽又去换了一张?”
  “换成这张才能在夕霏宫当差呀。”
 
作家的话:
今天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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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我们说著、说著,已走到夕霏宫,只见许多宫人忙进忙出,哪里有褚铨和楚霏微的影子?
  我道:“皇上呢?娘娘呢?”
  “宫里还没布置好呢,我就是叫你来帮忙的。”温春子笑嘻嘻地推我走进殿宇明间。
  我摇摇头,笑道:“幸亏你来找我,否则我极有可能会向刘迟透露凌虚黄泉的事。”
  “我这几天在宫里听到不少闲言碎语,其中就有关於刘迟和顺王的。”温春子一面带我到处看看,一面说道:“我听说顺王虽是先帝长子,却无意争夺皇位,可是後来他为了刘迟,不得不改变初衷,去拼一把。”
  我不屑道:“你信吗?我就不信。比如褚铨,他夺江山不是为了楚霏微,同样也不会为了楚霏微放弃已得手的江山。”
  温春子叹了口气,道:“可是刘迟信了,看他的样子,似乎还在傻傻地等著顺王。”
  “你可怜他是吗?那你预备怎麽做呢?”
  “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他顺王的下落,并保他出宫以前不被人杀害。”
  我道:“你想做善事,我不拦著,可你得小心点,我们身在宫中也不十分安全。”
  他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眼瞅著一个正在摆放花瓶的小太监,吩咐道:“娘娘喜欢字画,快去库房取些来,挂上。”
  
  褚铨才即位,总是忙於朝政。
  楚霏微入住夕霏宫後的半个月内,褚铨只在那里过了一次夜,其余时间他都在泰基殿批阅奏折,或是召见大臣。我身为太监总管,得时时伺候著褚铨,日子过得实在劳累、谨慎,於是很羡慕留在夕霏宫当差的温春子。
  这天,褚铨熬夜批奏折,我在他身边伺候著。
  他忽然搁了笔,道:“明天你代朕去夕霏宫看看。”
  “是。”我低头答应著。
  “等忙过了这一阵,朕再去看他。”他顿了顿,用手抚摸著额头,“近来也不知怎麽了,精神总是不济。”
  我忙问道:“要不要叫御医来给您瞧瞧?”
  他摇摇头,看著我,笑道:“你是通医理的,照你看,朕有什麽毛病?”
  我心里咯!一下,心想完了完了,这回准被他识破了。
  谁知褚铨只是笑笑,接著又道:“朕没病,只是和菱国结盟的事让朕心烦。”
  我松了口气,道:“两国结盟是好事呀,假如大腾国的那帮蛮子当真吞并了菱国,对夏国的威胁岂非更大?”
  “朕是该为大局著想。”他把奏折合上,拿它在手里摆弄著,“可是这样一来,得叫霏儿受些委屈了。”
  “这怎麽说?”
  “菱国国主的意思是,联姻。”
  我想了想,道:“皇上若不喜欢菱国的皇子,将他安置在後宫不理会便好了,这并不影响皇上对娘娘的宠爱。何况娘娘心胸开阔,必不会计较这些。”
  褚铨笑道:“你这样娘娘、娘娘的叫了他个把月,朕却还没有给他册封,他怎能不委屈?”
  “那麽皇上的意思是?”
  “朕虽有意立他为皇後,可是他如今尚无所出,就先封为妃子吧,明天你带著朕的旨意过去。”
  “是。”我点头答应著。
  他看看窗外的夜色,重新提起朱笔:“快入冬了,也该是时候送褚槿上路了。”
  
  第二天一早,我伺候褚铨上了早朝之後,便到夕霏宫去。
  夕霏宫原名寝华宫,是先帝宠妃的住处,里面的布置极尽奢华,楚霏微却早已看惯了这种奢华,并不稀罕。他叫人更换了宫内所有的布置,只留下庭中开放得正豔的秋海棠。
  我入得夕霏宫时,正撞见楚霏微在庭中舞剑,他兴致正高,竟没发觉有人到来。我无意破坏他的雅兴,便悄悄地走到温春子身旁,轻声问道:“这把剑是你替他弄来的?我记得在王府的时候,褚铨是禁止他练剑的。”
  温春子早已觉察到我的气息,只是悠悠然转过头来:“他自己问褚铨要的剑。”
  “唉,看来褚铨是越来越宠他了。”
  “你叹什麽气?这样不是对我们更有利吗?”
  正说著,楚霏微一剑刺来,剑尖直指我的心脏。
  我猛吃一惊,堪堪用拂尘架隔住。
  在我心绪尚未平定之时,楚霏微已将剑撤了回来,笑道:“你什麽时候来的?”
  “刚来。”我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你干嘛偷袭我?就因为我来了没跟你打声招呼?”
  “嘻嘻,我跟你闹著玩的,否则你挡也挡不住。”他笑嘻嘻地拉著我,“你来得正好,陪我练会儿剑吧,我好说歹说,温春子也不肯陪我练。”
  “他不肯陪你是对的,宫里头人多口杂,咱们都得小心谨慎著点。”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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