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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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且住-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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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妹妹坐着罢,你身子不好不必多礼了。”顾采瑜说着还有模有样地扶了那“咳嗽”姑娘一把,浑显得亲切无比。

这下陈紫微知道自己也应该行礼了,于是这就想上前两步行个礼来,却没想到被老太太一把拽住了:“你坐着。”

她一时没留神就把心里的称呼给叫出来了:“老太太,这不合规矩!”

也不知道是这一声“老太太”还是别的,老太太一笑就更拽紧了她坐着:“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今年把事儿办了才正经的规矩,可别再误了自己,小姑娘家家的天天就想着挖人坟头,这也要得!”

……

这爱好在景朝也没表现出来啊,老太太怎么知道了:“是是是,我听太后娘娘的。”

“还叫太后娘娘,以后就跟长安一样儿叫老太太,我就喜欢听你们几个叫老太太。”当然了,“你们”的范围就有点儿窄了,太后年轻的时候可谓是母仪天下不骄不妒,可老了老了吧还就有脾气了,就喜欢自己的孩子,看自己“夫君”的妾室们那些儿女老不顺眼了。

要是会来事儿的还差不多,不会来事儿的可就讨厌的很了,当然太后也不会显在表面儿上,毕竟这么多深宫生涯不是白给的。

不过虽然陈紫微被老太太拽着,可还是给瑜公主行了个礼,只是被拽紧了这礼行得不周全而已。

这举动老太太是很满意的,这未来媳妇儿是个会来事儿的,规矩好!

可是老太在满意不代表所有人都得满意啊,顾采瑜就抢先不满意了:“哟,这谁呀,怎么看着眼生呢?”

“回瑜公主,臣女姓陈名紫微。”陈紫微落落大方地,毕竟是学历史的,古代礼仪也有个一知半解,再加上“咳嗽”姑娘抢先示范了,她当然有样儿学样儿。

“噢,陈阁老家的吧,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生呢,头回进宫里来请礼吧,以后这规矩可得好好学学。”顾采瑜这话倒没什么,只是那态度就很有什么了。

其实搁陈紫微身上,她是半点儿什么感觉都没有,反正态度这玩艺儿对她来说就是浮云!但是老太太有感觉啊,冷哼了一声,老太太发脾气了:“紫微是你父皇封的天下女师,这学生见了师长不行礼,反倒跟先生说起规矩来了,采瑜的规矩是愈发地好了。”

这“天下女师”什么的,其实就是先帝他老人家的戏言,可是君无戏言啊,后来下了旨把陈紫微弄到奉贤院去了,这才算是全了这声名。没想到太后还偏偏记得起来,这事儿眼下除了一些个老人谁还能记得,就连顾长安都未必想得起来,虽然当初这圣旨是他拟的,可当时谁不当个玩笑看啊!

于是顾采瑜傻眼了,陈紫微得瑟了,陈紫微这人吧经不起得瑟,一得瑟就得两眼儿放小光,嘴里当然还得说:“这怎么话说得,老太太可是折煞我了。”

“那采瑜倒是该给先生见个礼才是。”顾采瑜明显地开始变脸了。

这脸儿变得陈紫微小心肝儿一颤,要不是顾采瑜的脸变得太明显,她指定看不着。就在她认为顾采瑜要暴发的当口上,外头又喊了:“长公主到。”

这声音才落下,就有个穿红衣的女子扑到了太后的怀里,一口一声叫着:“老太太,我可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呀。”

“我可不想你,一天都能来三回我想你做什么。”老太太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捧着女儿的脸儿倍高兴,又侧过头冲陈紫微说:“这是你大姐姐长夏,这是紫微。”

“怪不得不想我,原来是有未来媳妇儿作陪,哼,我不喜欢老太太了,也不喜欢咱这未来弟妹。”顾长夏说是不喜欢,却褪下了手上的镯子串在了陈紫微手上,眉梢眼角也尽是无遮无挡的笑意。

这两下一对比,两个公主的差别就出来了,这长公主对人是真热情,这瑜公主对人是假亲切。

关键是这长公主吧就一身红衣,也不绣也不饰,脑袋上就一根玉簪,动作说话也不见得多优雅动人,就显出一派大家范儿来,那就不是瑜公主能比的了。

这一时气氛是很好的,可当顾长安再听到消息的时候,就见人说:“不好了,瑜公主和长公主闹上了,太后娘娘护着陈先生,瑜公主就可劲儿和大公主闹,王爷还是快些去看看为好。”

一听这话顾长安赶紧跟他那皇兄告了个罪,就脚不沾地儿地往太后宫里去,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家姑娘吃了亏。

这节骨眼上,他就想着陈紫微不能吃亏,至于自家老太太和姐姐,那俩是能吃亏的主吗,都是给人亏吃自己也不吃的!

42

42、姐丢脸了 。。。

等顾长安到太后宫门外时,自家姐姐正在那儿笑眯眯地看着就差没炸的瑜公主,顾长安就知道瑜公主又被顾长夏给涮了,这顾采瑜也是不吃打的。从小到大少和顾长夏交锋了,就没一次占过上风,偏偏还就爱跟顾长夏对上。

进到屋里时顾长安也没让太监报,只自己在外头先听了听,果不其然,老太太在那儿看着俩公主斗得不亦乐乎,而陈紫微这会儿竟然赔不是。

“瑜公主,若有不敬的地方还请你见谅,正如公主所说这是头回进宫来,有什么不周到还请公主多包涵。公主自是贵人襟怀,又何需与我这糊里糊涂的人置气呢,只伤了自个儿。”陈紫微觉得不能让俩公主因为自个儿的事闹起来,要不然回头老太太肯定得看自己不顺眼。

她自以为,能做皇后、太后的基本上都事儿头子很厌烦,尤其是她这样糊里糊涂又没什么规矩的。回头到顾长安那儿可没法儿说去,这眼前的场面怎么解释,他非拍死自个儿不可。

这时顾长夏说道:“紫微啊,你陪什么小心,你怎么也是天下女师,要真论起来我还得跟你行个礼呐,小时候我可也在奉贤院温过书。”

外边的顾长安揉着额头,自家姑娘是个啥也不明白的,自家姐姐又在这儿“夹尖儿”,回头准得把顾采瑜给弄炸了不可。老太太的恶趣味是越来越浓厚了。

“报吧。”顾长安冲站在一侧同样表情抽搐地太监说道。

太监连忙报了:“文王到。”

屋里头老太太咂了咂嘴,浑没趣味的说:“来得可真快,又没戏了。”

大概那顾采瑜是很怕顾长安的,这“文王到”三个字儿一响起,她就彻底没声儿了,眼睛不时地瞥向门口,等真看到顾长安时连忙退到一边去行了礼,那“咳嗽”姑娘自然也跟随着:“文王安好。”

在宫里的顾长安总有陈紫微没见过的一面,极威仪、极沉稳:“听说老太太这里热闹,我就过来凑个趣儿,没想到采瑜和文兰姑娘也在,既在内室不拘礼,都坐吧!”

那俩不敢说话了,这时顾长夏也不怎么敢吱声,一看就知道是被顾长安“收拾”过的:“长安。”

“皇姐今天怎么不领着小宁过来!”这话的弦外音是,你倒有工夫来看热闹,这马不停蹄地都把自家儿子给扔了。

陈紫微听不出来,顾长夏汗颜,老太太也在一侧无声无息地坐着,主要是老太太也悚自家这儿,教训起人来有板有眼的,连她这当娘的也没少被他板着脸“谏”过。

“老太太得领着皇姐和采瑜、文兰姑娘上花厅里了去,女眷们这会儿只怕正翘首以待,老太太要再不去女眷们的脖子都得等长了。”顾长安这话意思是,有工夫在这看戏,竟然不去应礼,不是最重规矩教养吗?

于是老太太也汗颜,和自家女儿互视了一眼,顾长夏挑着眉看了眼陈紫微,老太太心领神会:“紫微啊,你跟着长安走走,我领着你大姐姐她们一块儿去和女眷们说话儿!”

一推陈紫微,顾长安连忙伸手稳住了她,再细细一看陈紫微可怜巴巴的表情,他就没顾长跑路的老太太和顾长夏她们了。

“好了,都走了,别摆出这副可怜样儿了,谁欺负你了跟我说,回头我好好给她讲讲规矩。”顾长安揉了把陈紫微的脸,恨不得把这可怜的样儿揉开了。

可是陈紫微是真可怜,她这会儿真不是装出来的,掀起了手上的袖子伸到顾长安眼下说:“你看,好疼……”

一说眼泪就掉下来了,真是疼啊,刚才忍着不敢,怕老太太见怪,大新年节底下的哭声抹泪不吉利,那“咳嗽”姑娘就是应为“不喜庆”才挨了白眼,她可不敢掉出眼泪儿来。

就着雪光和烛光看了眼陈紫微的手,顾长安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都青了,就这会儿怎么就青了,周福赶紧去取药来。”

周福是太后宫里今天的值守太监,这情况当然一看就明白了:“是,文王。”

“谁掐的?”顾长安看着都替她疼,再一看她眼角水光盈盈的他心里也跟着疼了。

“我也不知道,大姐和瑜公主你拉我拽的,我哪知道是谁掐的呀。”不知道才怪,她就是怕到时候顾长安去整人家,完了就知道是她说的,到时候下回见了接着掐怎么办。

不要指望她有什么大想法儿,她就很直接很傻很天真的念头而已。

其实顾长安哪能不知道是谁掐的,顾长夏肯定不能,那就剩下顾采瑜和在一旁劝着架的文兰了。不过陈紫微说不知道他还是很高兴的,至少这姑娘还是明白事理的,虽然他猜得着,但说不说是种态度。

懂得闭口禅是皇室中人的生存法则之一,所以顾长安心疼地揉了揉陈紫微的手说:“好了好了,擦了药膏一会儿就没事了,别跟小孩儿似的在这撒娇。”

上天知道,她是最怕疼的一个人,在现代不敢打耳洞、不敢打针,一见“打”这个字都肉疼,这会儿当然是疼到心尖儿上去了:“唔……我再也不来宫里了,你说罩我的……”

顾长安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可怜巴巴的样儿,看着她脑门儿低着自己的胸口,他脑子就一阵儿发懵,末了轻轻地在她头顶碰触了一下说:“是我错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乖,不来宫里这种话可别再说了,老太太听了会难过的。”

就在两人温情脉脉,顾长安以为今儿可以有点儿什么进展的时候,外头忽然传出点儿声音来:“别挤了,再挤皇叔和先生就听到了。”

“你才别挤了,我就看了两眼,你都看好一会儿了。”【﹕。。  。。】

“走开走开,你们真讨厌,小孩子家家的看什么……”

……

两人一听心惊肉跳地分开了,然后走到门边把门一拉开,顾致川和顾致辰、钟子敏他们这一拨小的倒是没什么,关键是那拨半大不小的跟着瞎胡闹什么!

顾长安脸色一沉,皇子王孙们顿时理由也不找地作鸟兽散了!

“我肯定八字和皇宫相克,再也不来了再也不来了!”泪流满面,被掐就算了,还要被大大小小一群娃围观,这脸都丢回太平洋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宫斗素不可能滴,紫微没这情商,我没这智商……

43

43、姐杯具了 。。。

公主什么的,咱不敢教训,但是这一群小屁孩儿,陈紫微摸着下巴看着,心说:“姐教训不死你们!”

都是些十岁左右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排成一排正一个个特老实地站在那儿垂首准备听训。倒真不是这拨魔王真有这么老实,而是顾长安在后边儿坐镇看着他们呐,谁要有个不老实就紧等着千年老魔头亲自教训吧。

相比之下,小魔王们觉得还是让陈紫微教训教训吧,反正不痛不痒的,而且一个大臣的女儿能干什么,不就是说上两句,看在顾长安的面儿上,他们听会儿也无妨嘛!

可陈紫微是善主儿吗,从来不是!

这会儿顾致川他们已经悄悄往后退了,实在是被陈紫微治得多了,所以他们正在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最好是陈紫微看也没看着。

“先贤说,学功习课不可有一日懈怠,不知道今天诸位皇子的功课如何了?”陈紫微反正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儿,看起来绝对是半点儿无害的。

皇子王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摇头的有点头的,陈紫微就接着说:“先帝说,贤以教不可一日不查,今天先生就按先帝爷的意思来查查你们的功课。”

“啊……”人群中传出这么一声来,皇子王孙们傻眼了,这陈先生也太能扯了,扯完先贤扯先帝,还有谱没谱了!

“由长至幼,就从大皇子先来吧,大皇子应该刚学到《时闻》里的《民篇》,敢问大皇子,《民篇》上的‘可使顺之,不可使力之’该做何解!”这句话倒颇有现代那句“民可使由之,民不可使知之”的风范,陈紫微出题目自然是刁的,不管大皇子怎么答,结果只有一个——错!

只见大皇子挠了挠头,看了身边一溜兄弟一眼,然后又瞟到后边儿有明黄夹着正蓝正红,他就知道今天要是不好好答,回头只有一个结果——罚!

“百姓如果对就让他们去做,如果不对就动用手中的能量力阻之!”大皇子毕竟还小,而且这时代教学谁会问什么意思啊!更何况君权帝制之下,这样的答案也不能说不对,只能说大皇子理解得很字面,而且很统治阶级。

这么答陈紫微能不摇头吗,她摇完头后说:“先帝的《论政》上有读《民篇》的杂感,到这句时的解答是‘可以用顺民之策,而不可以力而降’。”

谁敢说她答得不对,又不是她的答案,陈紫微笑眯眯地掠过大皇子,然后冲场中最大的某位王爷的儿子走去,问道:“《骑射》中有句‘剑为王器,刀为兵器,明则王器御兵器,晦则兵器破王器’,此话意旨为何!”

这句话答不好很危险啊,小王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毕竟年龄大了点儿,自然明白某些道理:“军队应当忠于君王,这才是正道!”

这样答反正不会惹着皇帝,至于惹没惹着陈紫微,小王爷还真是管不了了,在心里暗暗感慨了陈紫微太会选问题后,小王爷可怜极了地看着没比自己大几岁的陈先生,内心无比忧伤。

“你明显没有读这典故,这句话是子贤劝盛主的,不要每一句话都想得这么根正苗红。”不解释,那是某国时子贤劝一位国主起兵反抗暴政时说的。但是她不解释意思,因为皇帝在那儿她也看见了。

接下来每一个都被陈紫微问到,反正真没谁答对了,到陈紫微那都能有令他们张口结舌的解释和答案,他们还能怎么样认输呗!

最后陈紫微也没罚他们,只是笑眯眯地给皇帝和太后、皇后行了礼,还有各家王爷和王妃们。皇帝看着场中那一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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