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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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且住-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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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路抱着陈紫微下了山安置妥当了,又请了大夫来看,瞧完了说只是一时昏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样儿顾长安才放下心来。他且是还有一堆事儿在那等着处理,知道陈紫微没事他当然还是得去办事。

这就让唐西楼有了时机和陈紫微单独相处了……

话说唐西楼刚从祁县县城里来,就听人说陈紫微昏过去了,就赶紧过来瞧,等到了地儿一看陈紫微正在那儿趴着眉头紧锁呐:“哟,外边说你昏过去了,这不是醒着吗?”

“但愿长睡不愿醒,我倒是乐意,可要醒我也没办法啊!”陈紫微扁着嘴,满上写着“我很纠结,别惹我”。

可唐西楼是那听话乖觉的人么,而且他一直坚定地认为追求姑娘家就不能太听话乖觉了:“我给你件东西,保准你见了什么烦恼也没了。”

自打打算圈养陈紫微后,唐西楼就时常在身上揣着件儿千八百年以上的物件,就等着哄她呢。所以这一下,陈紫微算是撞人枪口上了,或者说是唐西楼预谋着撞陈紫微这枪口!

半点力气也无的陈紫微瞟了唐西楼一眼,然后说:“好吧,看看!”

看完赶紧打发走,这人真是无聊催的,算了,不无聊催的也不能带她发现山南遗址的墓室,算起来应该谢他一声才对。

说话间,唐西楼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儿玉来,这要是普通的工好料好的古玉对陈紫微来说半点吸引力没有,这天底下好玉她还看少了。不说景朝,就在现代的时候啥翡翠玉白菜之类的她还捧在手里把玩过呢。

所以唐西楼从袖袋里掏出来的是一块铭文玉,顾名思义铭文玉就是远古时期的人用来记事的玉料,后来一直延续了下来。但凡是能用玉来记的事必定是有一定的历史意义,所以唐西楼这玩意儿准备得正好能勾起陈紫微的兴趣。

果不其然,当他把玉一掏出来,陈紫微就啥悲催都不见了,捧着那玉双眼闪闪发光,看了一会儿后又双眼放光地看着唐西楼说:“是山南时期的铭文玉,你从哪儿找来的,这可不应该在你手里吧!”

在陈紫微脑子里这类出土文物都是属于国家的,不能在私人手里藏着,所以她才有这么一问。

“是当年在乡间收来的,前几天让人送了过来,想着可能用得上。”唐西楼一边说一边心里暗暗高兴,瞧瞧,咱彻底抓住这姑娘的短处了。

“它是印章形式的阴刻文,我去取笔墨,咱们来看看这上面到底记录了什么。对了,有没有人译出来过?”说着陈紫微就去拿纸和墨,刷了一道后就把上头的文字拓了下来。

这时唐西楼光顾着看她干脆利落的拓文字,压根没顾得上回答她的问题,陈紫微这会儿一出手又把他震撼着了,这时代可没这手工夫:“没有,山南国的文字遗失已久,这时已经没人能认得了。”

“不灭不亡之地,长开长碧之所,以水晶为穹顶,集天地之灵气……原来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那个塌洞,那地方原来叫永生界。”陈紫微开始觉得灵异了,她心想咱是穿越文不是仙侠奇幻,关永生什么事,关灵气什么事。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后头接着写着那无非就像她起初想的那样,是个温房。可惜她不是一个狂热的植物学家,否则几百年没有变化的温记一定能让她从骨子里兴奋起来。

不过这也足够了,至少知道当年的山南国人已经有了温房,而现在的景朝退化成了连“水晶”都没见过的土包子。

“西楼你看,这块铭文玉上写的是这些,今天我刚到那里头看过了,是一个种花植草的地方,当年应该是个花园儿。”陈紫微说着就把脑袋凑到了唐西楼旁边,然后跟唐西楼讲解,这纯粹是习惯,习惯使然啊……

可唐西楼却光顾着看她没工夫看铭文玉了,他是越看陈紫微就越合眼啊,兴趣爱好就没有一样儿不同的。关键是这姑娘懂得比他还多,可不显出高傲骄矜来,她总让人觉得她是在跟旁人分享一切,而不是教导旁人什么。

说起来,这才是唐西楼最最喜欢的地儿,这份闲定自在很大程度上让唐西楼觉得这是个比文玩雅赏还宝贝的姑娘,而不是那些个“才女”。

“紫微,将来你的聘礼非得是一箱子老物件不可,要不然你也不能高高兴兴跟嫁过门去。”唐西楼张嘴就开始试探起来了。

在顾长安那儿她是好不容易听明白的,唐西楼这三两下陈紫微哪明白得过来啊,头也不抬的说:“当年你成亲可没要一箱子老物件做你夫人的嫁妆吧!”

……

于是唐西楼泪奔了,气都喘不上地指着陈紫微,心里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姑娘为嘛对他保持距离,再志趣相投的时候都保持距离,那纯粹是因为这姑娘认为他唐西楼有妻室了!

这真叫昼里黑了天,晚上出太阳,六月飞鹅毛大雪,十二月晒死个人,唐西楼心说太冤了,太离谱了。他是想啊,满京城谁不知道他唐家少公子至今未婚啊,连着守了三年孝,也就是近来孝期才满。

家里正寻思着给他找对象的时候,他就自发自动地看上陈紫微了,没想到这姑娘给他贴这么一标签,按陈紫微的话来说,那就得是:“这世上还有更大的悲剧吗,从起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紫微,我还没成亲呢!”郁郁之中,唐西楼终于把这话吼出来了。

哪知道陈紫微“嗯啊噢”了几声,继续埋头在看铭文玉,哪管得唐西楼怨啊郁的:“妻啊妾啊一样的,都是你屋里头的人,别跟我客气,哪天带出来瞧一眼。”

唐西楼这样的世家公子哥,没妻之前哪能有妾,这先有妾可是明摆着扇未来媳妇一大耳朵刮子。但是……通房丫头总是有的,所以陈紫微也算没太过冤枉着他。

“也没妾!”唐西楼终于也咬牙切齿了,他现在正处于和顾院长炸毛前一样的边缘状态。

“你都二十几了,连个妾室都没有,该不会是……”陈紫微意味身上的从上到下扫了一圈儿,惹得唐西楼直想上手掐死她完了。

“顾院长同样二十好几了,妻妾通房通通没有!”说完唐西楼又想给自己一掌,顾长安这人一心一意待陈紫微,至今没见开花结果,所以一直君心如明月一样的候着。他这一对比,不就彻底把自己比出去了嘛。

他花街柳巷何曾少留宿过,再反观顾长安真叫玉洁冰清,唐西楼不无恶意的想,顾长安是不是没经过喜房里大宫女垫床的成人礼,要不然怎么能忍得住!

“啊……你们难道……”好吧,她也腐过,不算太腐,所以一时间没联系起来。那这俩是打算以后拿她做掩体么,这么一想她眼神又不太干净了!

“你别再往歪处想,我才刚过孝期,所以耽搁了婚事,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艺儿!”唐西楼气得拢着手就走了,再多待一会儿他都担心自己被陈紫微气出毛病来,这天下怎么能有这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笨姑娘,简直是上天用来折磨人的最佳方式。

看着唐西楼走,陈紫微还特不理解,喃了一句说:“走什么走什么,不就说你两句嘛,真没气量。”

然后有气量的就来了,顾长安听着她这话尾儿遂说道:“怎么了,谁没气量了?”

“还能有谁,唐西楼呗,我都闹不明白他生的哪门子气,怒哄哄地就走了!”陈紫微指着院门侧边唐西楼离去的方向,像是告状似地说道。

却见顾长安一挑眉,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遂揉了揉陈紫微的脑袋说:“他生他的闷气,我带你吃点东西去,饿了吧?”

……

今天好灵异,一个生莫名其妙的气,一个温其妙莫明的柔,今天黄历上肯定写了“诸事不宜”四个大字儿!

28

28、姐好玩了 。。。

“呜……”

迷迷糊糊中,陈紫微好像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哭,于是她坚定地认为自己在做梦,搁谁也不能跟个孩子似的在她耳朵边上哭成这模样儿。

再说了,这山南遗址外的大营里,谁能没事儿趴她耳朵边上哭啊!顾长安不能,唐西楼不能,也就这俩会无视她一姑娘家的所谓“清誉”闯进她屋里来。

可是如果是在梦里,这孩子也哭得太吵闹了,吵得她都快醒过来了,她心说:“孩子,你再哭我醒了你上哪儿哭去,真笨!”

然后她就感觉有双小手揪住了她的一缕头发,越揪越紧,于是她“啊”的一声就疼醒了。本来以为醒过来了就没事了,结果一看:“顾致辰,松手!”

“陈先生,小朋友好想你……呜……新来的教文玩雅赏的先生好讨厌,呜……”顾致辰本来就生得好,皇家的子孙似乎个个都生得极漂亮,他这小模样儿一哭,真叫一个楚楚动人、可怜无比。

于是陈紫微又舍不得说他了,起身抱了他问道:“怎么了致辰,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也不知道是顾致辰真想她了,还是本身就多愁善感,哭得眼泪哗哗地,一时之间也没工夫跟她说话。好不容易等他小爷哭好了,一抹眼睛颇有几分悲愤之色地看着陈紫微说道:“陈先生,我们天天在奉贤院里念你,你怎么不回来呢。我们就知道,跟着院长出来了,先生肯定会乐不思返的。哼……男男女女情情爱爱什么的最讨厌了!”

大掌一拍顾致辰,陈紫微浑没感觉出自己拍了当朝的嫡皇子,只觉得不过瘾的又拍了一掌才又揉了揉说:“这里发现了山南遗址,一时间不得回去,你没见六洲游学我都没去了嘛,就是为了在这里复原你们家老祖宗的坟头儿。”

“哼,反正陈先生更喜欢院长,不喜欢小朋友!”顾致辰咬死了,反正今天就非得让陈紫微羞愧不可,要真是去六洲游学了当然没得说,可她就在祁县这么远点儿也不常回京来,真讨厌!

“上天知道,我更喜欢你们,才不喜欢院长,一点儿也不喜欢!”陈紫微在心里又重复了几遍,可越重复越心虚。

“切”了一声,顾致辰从陈紫微怀里钻出来,小大人似地看着陈紫微说:“陈先生,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赶紧梳洗更衣,我们在外面等陈先生!”

我们?我们!难道这群小鬼全来了,不至于,他们有功课,谁也不敢把他们放过来。

更衣洗漱后陈紫微到外头一看,所谓的“我们”其实也就仨,顾致川、顾致辰和钟子敏,这下可好了,来的是仨混世小魔王。

仨混世小魔王一见了她,立马就奔她身边来,一个赛一个的亲热,但是话就不怎么亲热了:“陈先生,你赖床了!”

“那是因为你们先生我昨天晚上画图纸画到大半夜,要知道我可是在给你们家先祖画长生殿,你们得夸赞我才对,还说我赖床!”陈紫微伸手一人拍了一下,然后瞪着他们说了这话儿。

所谓的长生殿可不是殿名,而是皇室之人过身后,作供奉祭祀用的建筑群。

仨小子一个个侧着脑袋横着眼儿,颇为怀疑地齐声说道:“真的吗?”

又被自个儿学生置疑了,要是原主还回来收到学生这样的眼神,大概会想抽打死她吧。上帝保佑,阿米豆腐,原主要是回来也让她失忆吧!

“嗯,走,我领你们看画好的图纸。”说着就领着仨正太进了另一处营帐里,那儿正挂着她昨天画好的山南遗址的长生殿图纸。

因为她惯性地画了主殿和主配殿的效果图,仨小子一进去入眼的就是红墙碧瓦,一派森严威仪之气扑面而来。这仨可是看惯了好东西长大的,眼睛当然毒得很,自然能瞧出好赖来。

这下仨小子对陈紫微就剩下敬佩了:“陈先生真了不起,画得跟真的一样,将来真的要盖成这样吗?”

“嗯,按山南时期的记述,山南时期以朱色为尊,所以墙面和大柱都施朱漆……”陈紫微说着就一点点跟小正太们说为什么这里要这样,那里要那样,总之就按故宫的解说词儿来,她就是个没创意的,请自由地尽情地鄙视她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顾长安却正被教训着,这仨正太是钟老国公一路领着过来的,也就钟老国公能管束得住他们。

老国公一来,先是为找着了景朝的根儿高兴,然后一看顾长安和陈紫微还没点进展又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怎么办的事,这么些年了连个陈紫微都拿不下,眼看着她是越来越能干了,你小心让别的狼叼了去。平时看着精明能干,你怎么在这事儿上就不急不急的,你是不急了,宫里头急了陈阁老也急了,要不然陈阁老能拿陈紫微的婚事来刺激你吗?”

结果没刺激着,反而是陈阁老自己被刺激走了,钟老国公心想这都是一摊子什么事儿。偏偏他来前太后叮嘱了、皇帝托付了、陈阁老还殷殷相请,要不然向来不好管闲事的钟老国公能说这些事。

被钟老国公这一通说,顾长安只能报以笑脸,其实他这会儿倒是觉得现在这状态比从前那要死不活的好多了:“国公,已经好多了,从前还不冷不热呐。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这姑娘心里想什么,按她自己的话来说是她的脑子生得比别人复杂,她自己且闹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呢。”

“倒也是,你别说这陈紫微比以前好玩多了,这段儿她不在子敏天天照三顿的念她,把我耳朵都念得起茧子了。没想到皇上那儿也是,诸家王爷那也差不离,后来我听子敏一说,可把我给乐坏了,这哪儿是一姑娘,简直就是一活宝!”钟老国公行伍出身,向来不喜欢那些规规矩矩的姑娘家,眼下陈紫微这状态正对他的眼儿。

猛然间听钟国公这一说,顾长安忽然有种“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感觉,他虽然心里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经由钟国公一点破,他忽然就顿悟了。

“是啊,比从前有意思。”

自来的青梅竹马,可那是纯粹的积年情谊,可近来他却愈发觉得这姑娘像是从未认识,又一直熟知似的,让他即心生波澜又颇觉奇异新鲜。

“紫微,你难道真像自己说的那样,病过那一回后就大彻大悟了?所以想任性而活,那么这就是你的性儿?”顾长安翻来覆去地想着,始终有像是隔着层纱似的看不到真切的面目。

在顾长安想着这些事的时候,钟国公已经跑过去和孩子们一起听“故宫解说”去了,钟国公听着陈紫微讲,那真跟孩子们说的一样,哪儿是听课啊,简直是听神怪志之类的说书,真叫一个引人入胜。

到中间儿的时候,唐西楼那昨天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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