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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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红颜-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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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屋子里漆黑一片。

陈燕还以为他们不在家,打开灯的时候,客厅里坐着她老公李沉浮。

李沉浮三十一岁,大陈燕四岁,澳大利亚留学生。出事之前,他是一个风花正茂的县长公子。

当初二十多岁的李沉浮,意气风发,风度翩翩。在安平这地方,也算得上一号美男子。再加上他的背景和学识,每天上门说媒的络绎不绝。

但是李沉浮对这种说媒的习俗,十分反感。

他认为两个人的爱情,必须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碰到合适的人。而且两个人在瞬间,擦出爱情的火花。

否则以他这个年纪,早应该结婚了。

李沉浮当然是一个对爱情要求很高的人,在安平这样的内地小县城,二十七岁未婚的还真不多。

终于在某一天,他认识了陈燕。

李沉浮对陈燕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于是费了不小心思,买了不少玫瑰,历时半年多,终于让陈燕芳心大乱。两人正式宣布,走进结婚的殿堂。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不测祸福。

结婚仅仅不到一周的时候,李沉浮在会朋友回家的路上,一场车祸毁了他人生所有梦想。然而,这仅仅只是悲剧的开始。

不到一年之久,身为常务副县长的陈燕公公,在办公室突然重病,被诊断出是脑溢血。接踊而来的打击,让李沉浮从此一蹶不振。

客厅里飘散着烟雾,地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烟蒂。打开灯的时候,李沉浮那张憔悴而失落的脸,令人无不惋惜。

现在的他,怎么也无法令人将墙上那张结婚照联系起来。

每当陈燕见到他这模样,心中那种痛楚,无法言语。

推开窗,打开门,拿了扫把来扫地。

李沉浮坐在轮椅上,突然发火,把茶几上的杯子打翻。婆婆从卧室里出来,“你还记得有个家?早就跟你说了,不想回家就不要回了,免得我们母子拖累你。你还年轻,外面大把大把的男人,你还回来干嘛?”

陈燕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捡着地上的碎片。

看到李沉浮的脸色格外阴郁,她就问道:“吃饭了吗?”

李沉浮也不吱声,自己推着轮子往卧室里走。陈燕道:“我来推你!”

婆婆冲过来,一把推开陈燕,“少在这里假惺惺,我家沉浮能照顾好自己。”

这一推,陈燕倒在刚才的玻璃碎片上。

一缕鲜血冒出来,陈燕咬咬牙,坐在地上,强忍着泪水。

李沉浮听到声音,停顿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进去了。

婆婆走过来,指着陈燕道:“几天都不回来了,还一身酒气,你自己能说得清楚吗?我早跟你说过,要是不想回来,就不要回来,何必为难自己?你在外面乱搞,给沉浮带绿帽子,脊梁骨都让人戳穿了。你丢得起这个人,我们李家可丢不起这个脸。走吧走吧,别在这里假惺惺,装可怜。以后你走你的路,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你在外面偷人养汉子也好,飞黄腾达也罢,都与我们无关。”

陈燕自己爬起来,继续扫地。

婆婆骂了一通,嘭地关了门,回卧室去了。

李沉浮在房间里,双手捂着脸。

他的头发很长了,看不到他的表情。

卧室的墙壁上,还挂着两人亲密无间的结婚照。

照片上,俊男俏女,端是一对壁人。

李沉浮抬起头,望着床头的那张照片,突然抓起只瓶子,当——!

挂在床头的照片掉下来,落在被子上。那只瓶子砸在墙上,玻璃片碎了一地。

陈燕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声音,心房剧烈的收缩。

那种感觉,仿佛被人生生的捅了一刀。

收拾干净客厅,来到厨房,厨房里乱糟糟的。

垃圾篓里,苍蝇飞舞。

自己只有一天没有回家,家里已经不成样了。

把厨房里打扫干净,陈燕刚刚松口气。卧室里又传来劈哩啪啦的声音。

李沉浮把她的化妆品和一些其他摆饰,全部扫落在地上。

陈燕痛苦地闭上双眼,心如刀割。

当初的李沉浮,是多么的英武不凡,风度翩翩,还懂得关心,体贴人。陈燕是个农转非户口,她之所以一直不敢答应李沉浮的追求,只是因为两人地位悬殊。

后来李沉浮问她为什么又答应了自己的求婚,陈燕说,她喜欢的并不是李沉浮的背景,他的帅气,而是他的大度,从容不凡的心态。

现在的李沉浮,还是自己当初深深喜欢,爱慕的那个他吗?

也许当一个男人失去自信的时候,他就变得格外的小心眼,在这两年里,李沉浮的性格,完全扭曲了。

面对婆婆的作法,陈燕可以忍受。

面对李沉浮的发泄,陈燕同样可以忍受。因为她心里明白,李沉浮的痛苦。李沉浮这几年经受的打击,非常人所能接受。

目光落在李沉浮的脸上,李沉浮的目光,十分憔悴,消沉。

陈燕道:“如果这样可以让你觉得好过一些,你就摔吧!”

李沉浮的眼眶里,突然涌出一股泪水。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李沉浮一定不会这么窝囊!李沉浮捏紧了拳头,钢牙咬碎。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这是陈燕第二次看到他流泪。

第0024章有内幕?

今天晚上的气氛,格外压抑,低沉。

空气象被凝固了一般,窒息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尽管陈燕早有准备,可她万万没想到婆婆和老公都这么对自己。一个晚上没有回家,并不是她不想回,她是怕时间太晚,影响他们休息。

这种苦心,没有能够理解。

陈燕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抱怨。

婆婆的心情和作法,陈燕早已经习以为常,自从李沉浮出事,她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变。后来公公出事,她的做法更是令人发指。

象今天晚上这样的待遇,只是冰山一角。

陈燕走进卧室里,她想安慰李沉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李沉浮的目光中,除了消沉和颓废,还有恨。

他恨什么?

陈燕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跟陈燕透露出半句心里话。

半晌,李沉浮终于说话了,可他的目光,却不正视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嘴里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你走吧!”

陈燕道:“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不能走。”

李沉浮的目光,突然变得狞狰起来,冲着陈燕吼道:“少跟我装好人,你根本没这么伟大。别再用你的花言巧语来解释你的问题,昨天晚上一宿未归,今天晚上又是满身酒气,知道说你在上班,不知道还道你在干什么?你一个女人天天这样子,成何体统?”

陈燕也不解释,她知道自己的任何解释都是多余。

李沉浮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李沉浮,他的心眼正慢慢变小,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

性格的裂变与扭曲,让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婆婆又从背后钻出来,“叫你走,你听不见吗?”

陈燕看着婆婆道:“我不能走。我走了谁来照顾你们?”

婆婆推开她,走到儿子身边,“我们自己有手有脚,需要你照顾吗?”

陈燕不说话了,望着李沉浮。

李沉浮的脸,变得很阴郁。不知他从哪里找出来的一个红色本子,“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如果是因为这个,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因为它无法再束缚你我。”

李沉浮打开小红本子,当着陈燕的面,用力一撕。

“不要——”

呲——!

红色的小本子,在李沉浮的手中,慢慢地变成碎片。

两人贴在一起的照片,正慢慢分解。

陈燕的心沉下去,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李沉浮随手一扬,碎片纷飞。

“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们之间的婚姻不再。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李家的媳妇。我李沉浮也没有认识过你。”

“还不快走?出去,出去!”

陈燕被婆婆连拉带扯,推出了房门。

外面的天空,黑漆漆的,连路灯都那么庸懒。

陈燕坐在小区路边的一条石凳上,心思茫然。

被丈夫撕了结婚证,扫地出门,一个女人的悲惨,莫过如此。

第二天一早,顾秋七点四十二分就进了办公室。

送开水的老头还开玩笑说,“小顾,整栋楼里就你一个人最准时了。今年一定可以评个先进。”

顾秋只是笑笑,因为他知道,上班迟到,下班早退,已经是招商办的老毛病了。除了自己,其他人不到八点半,九点是不会出现的。

有的人甚至一年到头,除了发福利的时候准时出现之外,其他时间根本不见人影的。顾秋给自己倒了杯水,等到九点一刻,陈燕还没出现。

顾秋有些奇怪了,陈燕一向挺准时的,今天怎么迟到了?

以陈燕的行事风格,就算她迟到,肯定会打电话过来,可今天这情况有点不正常。

正寻思着,司机小李跑上楼,“陈主任在吗?”

顾秋说她昨天晚上喝醉了,可能还没起床吧?

小李掉头就跑,“算了,我去找她。”

顾秋觉得很奇怪,小李这么急着找陈燕干嘛?难道是昨天晚上说的,要去大秋乡考察?如果是去考察,干嘛不通知自己?

等到十点半,昨天晚上两名副主任回来了。

顾秋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两人在办公室里发牢骚,“谢毕升真不是个人,冲锋陷阵的时候叫我们拼死上,请功领赏的时候,一脚把人踢开。凭什么我们都要撇开,陈燕却跟着去?”

另一个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谢毕升早打上陈燕的主意了,只怕这个时候,他们两个早搞到一起去了类。”

“真有这事?”

“切——我还能骗你?你知道陈燕当初是凭什么当上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吗?”

“她不是李县长的儿媳妇吗?”

“李县长?早成历史了。现在这社会,不要说一个死去的副县长,就算是一个退下来的县委书记,谁还鸟你?”

“是啊,这世道,人走茶凉。”

“依我看啦,招商这块我们两个是分不到一杯羹了,不如另找东家吧!要不今天晚上,一起去汤书记那里走一趟?”

“汤书记?你还别说,我真的就不明白。何县长这次拿招商办开刀,汤书记怎么就不吭一声?”

另一个笑了起来,“说你糊涂,你还真糊涂。算了,这事我也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反正你听我的,跟我去就没错。”

“你啊,就是不爽快,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吞吞吐吐的,玩高深啊?”

“呵呵……兄弟我告诉你,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何县长他蹦得再高,也跳不出汤书记的手心。现在汤书记就是要他跳,他不跳,怎么知道他想干嘛呢?你知道李县长当年是怎么死的不?”

“不是脑溢血吗?”

对方笑了起来,却不再说话了。

顾秋听到这里,心里突突的跳。难道李副县长之死,还有内幕?

真若是这样,安平县这水,也太浑了。

顾秋在心里琢磨着,这事情自己得留意下,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

第0025章请客

对于谢毕升的做法,顾秋也觉得不厚道。

他只叫了陈燕和司机,其他人全部撇下,他的用心,大拇指都想得明白,难怪这两副主任发牢骚。昨天晚上陪酒的时候,叫人家冒死拼命,今天去考察的时候,你就把人家踢开。

谢毕升想独占全功,自己吃肉,别人一点汤都不给留下。

有这样的领导,难怪这个团队没有凝聚力。

顾秋想得很清楚,真要想借这个机会爬上去,还得依靠自己的能力。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应该把这个策划做这么详细。

“不行,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主动出击。”

顾秋打定主意,拿了几包好烟,来到毛副主任办公室。

毛副主任就是刚才两个私下谈天的副主任之一,也是昨天晚上跟顾秋在同一战线上,奋斗过的同事。刚才他和邱副主任的话,顾秋全听在耳朵里。

顾秋考虑过了,凭自己一己之力,出去招商气场太小。要是能拉上这两位副主任,形式就不一样了,毕竟自己太年轻,说话没什么份量。

这两个人,就当是自己撑门面的道具吧。

毛主任刚刚从隔壁回来,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按顾秋的说法,他们这些人,自从进了体制,每天的工作和生活,就成了固定的模式。

招商办并不是什么要害部门,尤其是安平县这种内地城市,招商办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方便塞人的地方。

再加上谢毕升的为人,他们这些副主任跟普通科员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多了一个头衔。顾秋走进去,“毛主任,昨天喝高了吧!”

顾秋跟毛主任没什么交情,但他必须拉笼几个人,为自己撑门面。

毛主任看到顾秋,依然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小顾,有事吗?”

顾秋在心里暗笑,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副主任,居然还摆架子。不过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思,谁不想在别人面前显得优越一点?

顾秋也没在意,把两包烟不着痕迹的放在毛主任的桌上。

毛主任平时抽的,都是二十来块的普芙,黄盒子。

顾秋给他的,是两包中华。

看到这包烟,毛主任眼前一亮。谁都知道,这烟可比谢毕升抽的极品还要高一个档次。本来搭在桌上的脚,马上放下来,“小顾,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秋道:“没什么,一个朋友给我寄了条烟过来,给您分两包。”

毛主任拿着烟看了看,嘿嘿地笑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秋道,“毛主任,晚上有空吗?一起去吃个饭吧?”

又送烟,有请客的,这小子想干嘛?

毛主任有些古怪,琢磨不定地望着顾秋,“小顾,有事吗?有事你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顾秋道:“真没什么事,就是想请您和邱主任一起吃个饭。”

毛主任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他当然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晚餐,顾秋这小子到底想干嘛呢?看到顾秋脸上堆着的诚意,他点了点头,“好吧!晚上再联系。”

顾秋又来到邱主任办公室,以同样的方式请到了邱主任。

邱主任也是一头雾水,平白无故的,顾秋又送烟又请客的,这是刮哪门子风?他就拨了个电话给毛主任,“老毛,今天晚上小顾请客?”

“有这事,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

“哦,那就去吧!一起去。”

“我也这么想。”毛主任看看表,这还早呢?

顾秋又打电话,把小刘叫过来,小刘跟顾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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