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用跟他对质，只看一眼苏沛白现在的表情她就知道答案。
两人静默僵持了不短的时间。
最后是苏沛白再次服软，伸手来拉她：“都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还怪我，我觉得很委屈。”
位于世界顶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苏沛白，现在却心甘情愿地是对一个女人说委屈，还是用这样可怜软弱的语气。
季菡别过脸不动。
苏沛白叹气，主动往她那边凑过去，无奈开口：“我跟曾晓年不一样，同样的思想基础，他选择冷淡逃离，而我却会不顾一切将你抱更紧。”
第529章 死都不放
经过了太多的事情，现在苏沛白的心态比当初不知道提升了多少。
以前的他自私狭隘又多疑，而现在，更多的心态却是感恩，还有些庆幸。
心底的波动未平，苏沛白抱着季菡的手臂有些发抖，无比感慨地继续开口：“我不后悔，我以前做的任何事情任何想法观念，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不管如何你最终都选择了我，如果你因此生气…”
苏沛白的声音不紧不慢，甚至有些刻意地放轻。
但是作为他最亲近的人，季菡当然能够非常明显地听出他语气里压制的感情。
这一停顿有不短的时间，苏沛白似乎是轻轻笑了一声，接着便有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季菡的下巴和脸颊。
刚才没说完的后半句话同时出口：“那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多辛苦一点，让你没有力气再乱想了。”
说着便抱着季菡后退，往座椅上放。
季菡一口气顺不过来，刹那间憋了个大红脸，瞪着眼睛喊：“苏沛白，你无耻！”
苏大总裁没有半点悔改和羞耻的意思，自然地接口道：“嗯，对！”
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季菡咬牙继续喊：“你放开！”
男人语气不变，深邃的眼是这封闭空间里唯一璀璨的星芒：“不放，死都不放。”
苏沛白的动作温柔而坚定，不算重但却不能让季菡轻易挣脱。
他的双手撑在座椅上，在季菡的上方看她，眼中波光潋滟，开口却像是哀求和道歉一般：“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你就当我十恶不赦心思不正也行，你千万不要放过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不要放过我。”
反正也挣脱不掉，季菡便省了手脚的力气，张开嘴去咬。
身上的人倒也不躲，季菡这一下恰好咬到他温热的脖子。
一声闷哼…
季菡有些懵，她这一口真是下了力气的，舌尖有淡淡的血腥味。
顿时就慌了，她忙松开想去查看，刚动了一下却被苏沛白加大力气抱住。
他的身体难得地有些发烫，颤抖非常明显，气息胡乱洒在季菡的耳边：“我爱你，季菡。”
季菡也是重重地一震，强烈的心悸让她快要没办法喘气。
苏沛白还在继续不断地强调重复：“季菡，我爱你，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我…”
他的话没说说完，便被一个香甜柔软的吻堵住。
季菡心中隐隐叹气，老话说得好，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她和苏沛白还没到床上都和好了…到最后她都隐隐觉得，好像是自己太无理取闹了。
因为过去的，并且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还闹一场。
可问题似乎还没解决，苏沛白这人就是有那样别扭奇怪的跟曾晓年一样的想法，她生气也不是没有理由…
季菡想不明白也没有精力想明白，苏沛白的吻包含了一种魔力，让她只觉得晕晕乎乎快要飞到天上去。
两人所在的车走走停停，眼看着快进去别墅小区，季菡气喘吁吁按住苏沛白不安分的手，开口求饶：“到家了，我们到家再继续好吗？”
苏沛白皱眉不愿意，原本就有个苏浩初打扰两人，现在还加一个苏忆蒙，两人好久都没有所谓的二人世界了。
深吸口气贴近她的脸，苏沛白提议：“今晚我们不回去了好吗？”
怎么会不懂这人心里的小九九，季菡继续推他，觉得好气又好笑：“你都两个孩子他爸了，能正经点吗？”
苏沛白回答得理所当然：“你天天跟和那两个小家伙住，这不是折磨我嘛。”
季菡哼了一声，动作灵敏地从他手臂下钻出坐到角落去，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挑眉看他：“我要是和你住，就是你折磨我了…”
经过刚才的缠绵，季菡原本白皙的皮肤染了淡淡的胭脂色，在车外的路灯下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苏大总裁原本压下去的情绪又上来了不少，但实在不愿意强迫她，于是生硬地转头按下车窗。
有风吹进，刚才火热旖旎的气氛冲淡了些。
等心思稍稍清明了些，苏沛白才回过头来，看季菡正在扣她上衣后领的扣子。
动作自然地伸手去帮她，修长精致的手指在她淡粉色的耳朵后颈刮过。
季菡也不客气，任由苏大总裁伺候着，低头将包里的手机拿出来。
看时间都已经快到午夜两点了，也不知道曾晓年回去没有…
刚才好像角落里有两个保镖没有跟下来吧，季菡这样想着便朝苏沛白看过去，开口正想问，他倒是笑了一声先开口：“是不是你之前吃那药有问题？”
药有问题？
季菡一愣，不明所以地问：“什么药，季念给我吃那个？”
苏沛白点头。
脸色无意识地变了变，季菡道：“怎么这么说…”
扣扣子的动作已经完成，苏沛白的手没收回，轻轻地带了些微挑逗意味地在季菡的眼角脸颊处流连：“你这几年没见老不说，还越好看了。”
季菡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不过苏沛白偶尔这句夸奖人的话还真是好听呐，季菡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故作嗔怒地瞪他一眼：“算你会说话。”
苏沛白的脸色微僵，然后叹了口气：“我倒希望你在我身边慢慢变老，免得天天被人惦记，我提心吊胆的。”
说着又要伸手去抱她。
车恰好停进别墅院子里，季菡笑了一声开门下车，小跑出几步之后才回头去看他：“对呀，你可得提心吊胆防着，不然我随时都可能跟别人勾搭上了。”
说这话的时候司机刚好下车来听见，嘴角不自觉抽了抽，然后故作无事地低头，恭敬地给苏沛白打开车门。
苏沛白这一生所有的失意出丑种种意外都是跟季菡相关，他倒也不觉得在司机面前丢脸，下车无奈地跟上去。
那边大门已经打开，季菡都踏进去一步又回头问：“曾晓年那边留人了吗？”
苏沛白点头：“刚才有跟我发消息说送他回家了。”
季菡嗯了一声换鞋上楼，结果小白居然没睡，听见动静就光着脚跑出来：“妈妈，曾叔叔还好吗？”
第530章 不见了
季菡一愣，伸手将小家伙拉进房间去，揉揉眉心问：“你明天还要上幼儿园，为什么还不睡觉？”
小家伙的头发乱糟糟的，听见季菡这么一问；便装模作样地揉眼睛：“我刚才已经睡着了，听见开门的声音又醒了。”
别墅的隔音不知道多好，况且红外感应开门根本就没声音，季菡要信他这话才真是有鬼了。
季菡也不出声戳破，蹲下身去平视着小白黑亮的眼睛，认真地问：“我记得你和曾晓年叔叔也没有那么亲近，浩初可以告诉妈妈，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吗？”
时间过得真快，当年出生在边远小城，只会依依呀呀比划的小肉团子，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举手投足，偶尔流露出来的气质作风，都在渐渐朝着苏沛白靠近。
特别是他那双眼睛，认真跟人对视时的时候，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忽略，他只是一个五岁出头的小孩。
“妈妈。”
看见季菡脸上的表情认真严肃，小家伙眼睛一转，撒娇地叫了一声便要靠上来。
季菡的眉心一跳，如果小白现在坦然回答了还好一点，现在他却是换了一副幼稚的面孔想混过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季菡今晚的情绪异常不稳定，她蹭地一下站起来。
皱着眉头盯着小白，语气更严肃了：“撒娇没用，我在问你话！”
夜很深了，别墅的空气微微冷，小白就穿了背心短裤，听见季菡这样一吼，小身板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紧紧抿着唇角，满脸情绪地看回来。
苏浩初犯起倔来，真是比季菡和苏沛白两人都要厉害…
季菡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拉住他的手。
知道这是季菡服软示好的信号，小家伙再僵持了一会终究是开了口：“曾叔叔是曾珍的爸爸，他出了事曾珍妹妹会难过，我也会不开心…”
这样的回答可以说是预料之中，季菡心中既感慨又酸涩。
当初在自己怀中懵懂大笑的小人儿，现在是真的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思想和独立的感情。
这样的成长让季菡有些措手不及，不舍得不习惯，还有隐隐的不安。
脑子里又闪过先前在天台上曾珍睡醒时，那样警觉冷漠的眼神…
季菡觉得今天的心思起伏真是有点大，她摸了摸小白的头发，努力扯出个笑：“放心吧，曾叔叔没事，曾珍妹妹不会难过，你也不用不开心。”
苏浩初的双眼黑亮深幽，用探究又质疑的眼神看回来。
苏沛白上楼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两人在房间里大眼瞪大眼，他心中莫名柔软，站在门口握拳轻咳了一声。
“好了…”
季菡主动退一步，抬起头来说，“妈妈没有骗你，你去睡觉吧。”
苏浩初抿抿唇，开口提要求：“明天我早课结束就去医院。”
季菡无奈：“好，我派司机去接你。”
得到这样的答复，小家伙的表情才稍微好看了一点，飞快地喊了一声：“爸爸妈妈晚安！”
接着快速跑回房间去。
听见那屋的门确实关上，季菡回头对苏沛白说：“你儿子还真是遗传了你的优良基因，小学还没上就知道惦记小姑娘了。”
苏沛白将西装脱了扔在椅子上，听完季菡的话一脸认真地思考片刻，然后回答：“不是，我遇见你那时候七岁多，苏浩初比我有天赋。”
有天赋？
季菡被这几个字弄得哭笑不得，感情这人还以为这个事情很荣耀？
笑完又有些无奈和担忧，叹口气关上卧室的门，将今天在天台上看见曾珍冷漠眼神那事跟苏沛白说。
苏沛白的眼神沉了沉，抬眼直接问：“你的意思？”
全身无力地往床上一躺，季菡双目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私，许文怡是我的好朋友，我愿意给曾珍所有我能给的一切，但是我却不愿意小白对她太在乎。”
身边的位置一沉，苏沛白也躺了上来，单手撑在季菡的头顶，语气温和：“这应该跟自私不自私没关系，我只是好奇为什么。”
季菡有些烦躁地在床上滚了两圈，最后一个翻身钻进苏沛白的怀中：“你还记得李诗曼吗？”
李诗曼？
苏沛白稍稍花了一点点时间才将这个名字和人搭配到一起，点头。
李厂长的女儿，应该也算是当初那场变故的帮凶之一。
季菡沉默片刻，五官都压在苏沛白的胸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知道她曾经的不幸运，我也放下所有的过节帮她，给她找学校，找监护人，努力想要给她一个阳光的平顺的未来。”
这些事情苏沛白虽然没有直接操作，但大概也是清楚的，微微点头将她抱紧了些。
季菡又叹口气：“你知道吗，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李诗曼的过去给了她那样的性格，所以就算是有良好健康的环境，她依旧摆脱不了本性…”
苏沛白皱眉，沉吟片刻问：“她怎么了？”
季菡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才起身往衣柜那边走，柔软又隐隐带了些感慨的声音随着风传过来：“我们的感情路都走得太艰难，所以我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平顺安稳一些，找一个幸福的阳光的对方终老…”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就停止，站在远处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算了，也是我管得太多。”
苏沛白难得地笑出了声，上前在季菡颊边亲一口道：“你怎么像个老太婆一样，整天想这想那的。”
季菡的脸红了红，顿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到了。
随手将柜子里的抱枕扔到苏沛白怀里，转身进去浴室洗澡。
这一晚季菡睡得很坏，梦魇断断续续，半夜里将苏沛白闹醒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到天亮的时候睡着，刘阿姨在外不停地敲门。
苏沛白脸色一冷，下床去开门。
刘阿姨先是接连道歉，然后拿着电话解释：“邱亚小姐说太太的电话打不通…”
听见邱亚的名字，季菡的睡意顿时就消了，忙撑着坐起来问：“我手机关机了，有什么事？”
邱亚急得很，刘阿姨这时也顾不得苏沛白冰冷的表情了，直接越过苏沛白回答：“许小姐不见了！”
第531章 都走了
季菡的头疼得很。
晕晕乎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家里来的医院。
邱亚和林每一等在病房门口，看见季菡便迎上来，两人的表情都不算好看，特别是邱亚。
自从她跟叶楠断开之后，整个人几乎都进入一种超脱淡定的状态。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季菡第一次见她红眼睛。
“你看看吧。”邱亚将手中的一张纸递过来，别开脸说。
留纸条？
在季菡的记忆中，许文怡这人从来都是走在时代的前端，从她们上中学有了手机电脑之后，她几乎没见过许文怡的字。
她该是有多么想要彻底消失，才会连信息都不愿意发一个，选择用这样原始的方法。
季菡的大脑一片混沌，呆呆地低头，看见邱亚递过来的纸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各自安好，江湖不见。”
不见。
这是许文怡留给季菡的最后两个字…
邱亚胡乱用手背抹眼角，声音沙哑而虚弱地说：“我昨晚睡得不好，心中始终觉得有事情，大早上就赶过来，结果还真是…”
季菡的肩膀抖了抖，她突然就觉得很累。
蹲下身去抱着膝盖，素净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她昨晚也睡得不好，她昨晚的情绪也是各种复杂各种起伏。
“靠！”
好脾气的邱亚第一次发了火，狠狠踢到走廊的椅子上骂道：“一声不吭就甩手走了，她潇洒，她还真是做得出来！”
椅子背固定在地板上，邱亚一脚上去没有半点动摇，倒是她的脚掌到后腰都是一阵抽筋的疼。
季菡依旧保持着下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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