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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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悱恻-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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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皇宫
一排排金瓦红墙的房子,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发射出道道金芒,其中最为瑰丽雄伟的数中心地带的那座宫殿——东宫。
华丽的寝房内,安宁静谧,即便外面是白天,屋里却仍奢侈地摆着夜明珠,柔和的光芒显得整个室内更加温馨恬静。
浅黄色的床前,坐着一位面容艳丽的中年贵妇,她柳眉微蹙,双眸含愁,定定望着床上那个有着一张俊秀儒雅面庞、此时正处于昏睡状态的年轻男子。不一会儿,终于让她等到那一刻——男子轻轻睁开了眼睛。
“祯儿,你醒了,你总算醒了!”中年贵妇又惊又喜,站起身来。
男子也缓缓弯腰坐起,眼中尽显迷惑和不解,先是环视一下陌生的四周,随即皱起眉头,疑问道,“这……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何人?”
中年贵妇怔了怔,眼中一丝欣喜稍纵即逝,笑着回答:“这是你的寝宫,至于我……是你母后!”
“母后?”
中年贵妇颔首,重新坐了下来,握住他略显冰凉的大手,娓娓道出:“半年前,你突然发了一场大病,昏睡了整整6个月,身体机能基本没什么问题,只是,以前的记忆全都丧失了!”
男子一听,又是一阵困惑,开始努力去追忆,奈何脑海一片空白,没有半点过往的景象。
“你叫轩辕羽祯,是我们北国的太子,你自小聪颖过人,精通百般武艺,深得你父皇宠爱与器重,故决定把皇位传给你!而我,是你的亲娘,端容皇后。”中年贵妇继续补充,见他仍旧一副迷糊茫然的模样,猛然又道:“母后知道你此刻的心情很困惑,很彷徨,不过你放心,接下来母后会好好照顾你,还顺便把以前的事逐一告诉你!”
说罢,她在他手背上轻拍几下,起身命人去传太医。
太医抵达后,给轩辕羽祯仔细检查一番,即便宣布他的整体情况良好,只需精心料理和休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由于昏睡太长时间而丧失的体力。
清醒约有一个时辰,轩辕羽祯一直处于混沌状态,对周遭的人和物,甚至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母后的女人,还有刚刚来过的父皇等等,无不感到陌生和惶然,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默呆着,直至感到困倦,又一次进入梦乡。
中年贵妇仍旧侧坐于床,对着轩辕羽祯若有所思地注视了一阵子,才起身走出房外。
距离轩辕羽祯的寝宫不远处,有个小矮房,外墙还算不错,里面却断垣残壁,破旧不堪,蛛网到处可见。整个房间只有一个小窗户,几缕夕阳从那倾泻进来,才不至于太黑暗。
一个娇小纤细的人影蜷缩在角落那张木板床上,一双清眸黑白分明,在这昏暗的环境里显得异常晶亮。
突然,房门吱地一声响,一道金光透射进来,映出一个火红色的人影,她缓步走向角落,在木板床一尺之外停下,眼眸蓄着冷笑和犀利,居高临下地瞪视着床上的人。
对上这张熟悉的脸庞,床上的人陡然一颤,清眸不觉瞠得更大,开始泛起困惑和震惊。
一阵哧哼自红色人影嘴角发出,冷冷地问:“怎样,是否觉得很愕然?且很害怕?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北国!距离流云皇朝数万里之远的国度!”
床上的人一听,身体抖动地更激烈,毫无血色的苍白唇瓣微微起了蠕动。
蓦地,红色人影伸出白皙的手指,狠狠扼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地吼,“楚筱菱,你这贱人,总算落在我颜歆手中,这次,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下巴传来的痛,让楚筱菱反射性地做出挣扎,水眸怒射向她。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让你死,我要你先尝尝各种痛苦滋味,让你永远记住这个惨痛的教训,记住得罪我颜歆是怎样一个下场,就算下辈子投胎,也不敢再跟我争男人!”颜歆非但不松手,还捏得更紧,更加用力,长长的指甲还在旁边细嫩的肌肤上掐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楚筱菱不再挣扎,也不做声,只是绝傲地瞪着她。
一会,颜歆赫然松手,继续睨视了楚筱菱片刻,随即留下一句话,“游戏现在才开始,你记得做好准备,慢慢接招!”
说罢,转过身,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她踏出门槛时,房门也再度被关上。
室内恢复寂静与幽暗,楚筱菱视线牢牢锁在房门上,稍后,忽然下床,走到旁边的窗户。
天差不多黑了,外面同样是一片昏暗,加上一棵大树正好长在旁边,繁枝茂叶盖顶,使得楚筱菱的视线更加朦胧,她只看到,眼前一片空旷,不远处隐约透出点点火光。
这是什么地方?莫非真如颜歆所说,是北国?那么,颜歆怎么忽然跑到这儿?自己呢?又是如何被她带离戒备森严的皇宫?一切的一切,都毫无印象,看来,自己是在昏迷状态下被带走。
流云洛祺应该知悉自己失踪了吧?他会怎样?很焦急?很伤心?其实,那段时间,思想尽管封闭,但她还是依稀感觉到他的痛、他的苦。不过,她不会给予同情,因为,不管他怎么痛,均比不上自己的心痛!
想罢,她不觉又忆起师父惨死的那幕画面,被压制心底的悲痛倏然再袭心头,给她带来一阵颤抖和揪疼。
正好这时,一片树叶翩然而落,飘到了窗台上。她顿了顿,下意识地将它捡起,放到嘴边,开始吹奏起来。
独特的曲子,饱含伤痛、愧悔、悲怅和凄凉,从窗口传出去,不但划破夜的寂静,还传到了东宫主院。
刚用过晚膳的轩辕羽祯,正在院里散步,顺便熟悉周围环境。走着走着,忽被这悲伤的曲调吸引住。
于是,他走出大院,沿着曲子一路往前,大约一刻钟后,在西边一间小矮房前停下。
看着木门上的枷锁,他剑眉不自觉地蹙起,指着询问随身宫奴,“里面关着什么人?”
宫奴先是一愣,继而支吾应答,“回禀太子殿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说着,发现轩辕羽祯似乎要走向前去,不由惊恐慌忙地做出劝阻,“太子殿下,您……您要做什么?”
轩辕羽祯不理,两脚继续往前,不知因何缘故,他感觉心中有股力量促使他走近过去。
须臾之间,他已来到门前,先是摇晃一下枷锁,然后往门上一推,一道约手腕粗的间隙出现,他稍微附脸,朝里面望去。只见里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任何境况。
“太子殿下,请您随奴才回去吧!”宫奴又道。
轩辕羽祯继续观看了片刻,终站直身子,不过,并非离开,而是沿着矮房外墙走,走着走着,让他发现一个窗户,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苍白憔悴,却依然绝美慑人的女性容颜。
眼前突被占据,楚筱菱回过神来,待她看清那张面孔时,整个人惊震地往后踉跄两下。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莫非,这是幻觉,又或者,自己已经进入梦乡?
楚筱菱用力揉着眼睛,发现那人影非但没消失,反而越来越真实,她还感觉到,他的呼吸!更让她惊诧的是他接下来的问话。
“你是何人?因何被困于此?”轩辕羽祯的语气非常柔和温润。
楚筱菱内心的震动,已经超乎可以形容的界限,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已死,在另一个世界碰上了他。
“对了,我叫轩辕羽祯,请问你尊姓芳名?还有,你吹的曲子很动听!”轩辕羽祯继续道,俊颜开始露出一丝微笑。
轩辕羽祯?不是流云洛祯吗?楚筱菱霎时又被另一个疑云惑住。
接下来,轩辕羽祯不再说话,手中不知几时多出一片叶子,他还放到嘴边,吹奏起来。不同于楚筱菱的悲伤沉郁,他的曲调十分轻快,清新流畅,仿佛一泓清泉直沁人的肺腑,给人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安静和恬定。
楚筱菱呆呆的,边注视着他,边听他吹奏。而后,她也情不自禁地再次把叶子放到嘴边,与他一起演绎起来。
两人配合无间,且非常投入,几乎浑然忘我,很长一段时间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轩辕羽祯微嘘着气,眼眸灿若星辰,神情难掩喜悦兴奋,“我们之前是否见过?或者已经认识?对了,你的名字呢?”
楚筱菱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忽然,樱唇轻启,“我叫楚筱菱!”
“楚筱菱,楚筱菱……好独特的名字!”轩辕羽祯自顾呢喃着。
这时,宫奴再度做出提醒,“太子殿下,已经很夜了,请随奴才回去吧,皇后娘娘见不着你,定会很担心,说不定正到处找人了呢!”
轩辕羽祯想了想,跟楚筱菱道别,还说会再来找她,然后,虽宫奴离去。
眼前瞬间恢复寂静,只有那淡淡的檀香味还在空气中流动,楚筱菱略微混沌的意识渐趋清明,又是愣然一阵,即便离开窗台,摸索着回到木板床上,蜷缩着身躯,思绪再度陷入今天碰上的一连串古怪事情当中……
第六十三章 心有决定
轩辕羽祯回到寝宫,发现殿里果然乱成一团,每个人都手忙脚慌,各处寻找着他。
端容皇后更是张皇失措,一见到他,想也不想便搂他入怀。
给轩辕羽祯带来一股不自在,以致反射性地将她推开。
端容皇后先是一愕,眸中闪过一丝受伤,却也只是弹指之间,下一秒,已然急声问出,“祯儿,你去哪了,怎么不交代一声,你可知道母后有多担心,有多害怕!”
看着她心有余悸的样子,轩辕羽祯心头窜起愧疚,但并没应答。
于是,端容皇后改为询问轩辕羽祯身边的太监,听完太监的详细禀告,整个人暗暗震了震。
“母后,矮房里的人应该是您关的吧?她是谁?因何被困?”这时,轩辕羽祯疑问出来。
端容皇后稍作思忖,平静地答,“她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本欲用美人计接近你父皇,幸亏你父皇慧眼识破,才不至于中了她的奸计!”
奸细?美人计?不可能!轩辕羽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楚筱菱是那种女子。
端容皇后悄悄打量着他,接着道,“祯儿,她是我们的敌人,你最好别跟她太过接近,免得受到伤害。”
“不,孩儿不信,她才不会伤害孩儿!我非但要接近她,还要跟她做朋友!”轩辕羽祯毅然拒绝,同时讲出心中看法:“就算她真如母后所言,是异国派来的奸细,那么孩儿认为,与其这样囚禁她,何不是改用感化她,说不定到头来还会为我们所用!”
端容皇后听罢,默然。
轩辕羽祯也沉吟数秒,忽然辞别:“孩儿有点累,想睡了,母后也早点歇息吧!”
话毕,对端容皇后鞠一鞠身,不待端容皇后反应,径直走向自己的寝房。
端容皇后抬手,准备喊住他,却见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于转弯处。内心一阵烦恼,她收回视线,沉闷地往四周一瞧,发现颜歆站立门口处。
颜歆巧笑倩兮,摇步走近,先是对着轩辕羽祯消失的方向注视了片刻,随即感叹:“看来太子殿下对那贱人用情至深,以致记忆已失也阻挡不住对她的潜在感觉。”
端容皇后一听,面容微僵,沉声质问,“此话何讲?你还知道哪些关于祯儿的,通通给哀家说出来!”
颜歆佯装思虑,一阵子后,详细道出流云洛祯与楚筱菱曾经的某些过往,说完,心头已经一把怒火。
而端容皇后,清楚整个缘由后,另有一番想法。她知道,儿子对那楚筱菱必定有过一种深刻独特的情绪,否则也不会意识里残留着强烈的感觉。
颜歆越想越不甘,且愈加忿恼,忽然谄媚道:“端容皇后,您放心,那贱人就交给我,我会好好陪她玩一场,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到处迷惑男人!”
精明的端容皇后,自然知道颜歆在想什么,不禁喝止:“不准乱来!她要是有何残缺,哀家唯你是问!”
颜歆满眼难以置信,不由大嚷:“您不是要彻底击败流云洛祺吗,难道你打算放过这贱人?”
“这事哀家自有打算,你别插手就是!你时间多的话,不妨好好练你的功!”端容皇后轻应着,表面平静沉着,实际心有计划。
她之所以授予颜歆内力,教颜歆武功,无非是想利用颜歆对付流云洛祺,到时颜歆和流云洛祺来个两败俱伤,自己便可坐享渔翁之利。至于当时掳走楚筱菱,一方面是让流云洛祺深受打击,二是将来还可做个筹码,以作不备之需。
一想这高超的手段,端容皇后内心一阵冷笑,不着痕迹地调整好神色,在颜歆肩上轻轻一按,然后叫上贴身宫女,朝外走去。
颜歆依然不甘地愣着,稍后,也动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所,她直接进入练功房,开始拼命操练。
由于怒火攻心,加上过于急躁,她连吐几口血,可她都没理会。她只知道,自己要赶紧把这套武功练好,尽快变强,好达成目的,且再也不用看那端容皇后的脸色,必要时……还会顺便将之解决!
房内雾气缭绕,大约半个时辰才渐渐消散。此刻,颜歆已经满头大汗,长发散乱,面青唇紫,特别是眼睛,又紫又黑,煞是恐怖。
出了练功房,她来到大厅,取出一坛酒独自闷饮。现在,她只是端容皇后从异国带回的一个“徒弟”,故并不配给任何宫奴伺候,她在住处的一举一动,包括借酒消愁,也是无人理会,更无人安慰。
随着一杯杯酒下肚,她的思绪意识等都逐渐变得散涣起来,曾经一些过往开始浮上她的脑海,先是一幕幕与流云洛祺的美好画面,接着慢慢转到流云洛祺对她的冷落,最后是厌倦。
她清楚明白,若不是楚筱菱那贱人,自己现在仍是流云洛祺最爱的女人,自己有今日,全拜那贱人所赐。
愈想,心头愈澎湃,各种各样的情仇在翻滚,有嫉妒、有不甘、有恼怒、悲愤、哀怨,还有痛苦不堪!
干完最后一杯,她腾地站起,疾风一样地冲出厅堂,一路颠颠颤颤,无需多久,抵达矮房。
刚进梦乡的楚筱菱,忽被这粗重巨大的开门声惊醒,借由窗外透进的昏暗光线看清楚来人后,她赶紧坐起。
颜歆手臂一伸,把她拽住,啪啪便是几巴掌。
疼痛让楚筱菱奋起挣扎,却惊觉,娇弱的颜歆不知哪来的力量,竟将自己箍得稳稳牢牢,令自己没法反抗。
紧接着,又是几声清脆作响,脸上再度传来剧痛,这次,比刚才还难以忍受,火辣辣的感觉,仿佛被烈火焚烧。同时,楚筱菱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感觉到右脸颊有样东西流过,不是水,也非眼泪,而是……
心头一栗,她赶忙抬手,抚上湿濡的地方,一看,果然是鲜红的血。她手指不禁再伸过去,沿着血迹摸到一条长长的痕沟,从右眼角一直到腮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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