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暴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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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暴躁了-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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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暴躁了
  作者:百加衣

  第一章

  终年冰雪肆虐的极北之境,千山素白,人烟罕至。绵延万里的雪山一眼望不到边,顶峰上寒风凛冽,浓浓的云雾沿着山体盘旋而上,衬着碧蓝的浩瀚苍穹,野性而大气。
  这飞鸟绝迹的山峰上,却有一道黑影出没其间。隐约的黑影在雾气看不分明,但若是有其他人在,定然会大吃一惊。高峰足有上千米,黑影却比雄鹰更加敏捷地在山峰间穿行,动作诡谲,好似身无重量的幽灵。风声呼啸而过,不过几个呼吸间,那黑影已然攀登上了被当地人称为天柱的最高峰。
  黑影在峰顶平坦处站定,那里正当风口,强劲的大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能将平常人当即掀下山去。那黑影分明也是个人,却丝毫不惧,任凭狂风将他衣发吹得狂乱。他鹰目四顾,面对脚下一片雪白的耸高冰峰,忽然放声长笑:“故友来访,你还不快开门!”
  他话音未落,原本冰封得严实的山体轰然而开,大块的冰渣碎片扑通扑通地滚落,天地间瞬间扬起了铺天盖地的白色冰雪,顶峰的的雪沙悉数被惊动,向山下争先恐后地涌去。不一会儿,冰雪已经声势浩大地汇成了一条白色的河流,川流不息地盘旋而下。
  造成这样惊天动地的动作之后,那开裂的山体中却传来温和地笑声:“故友来访,手上却不带酒,还想让我款待你什么?”
  黑衣男子笑骂道:“老子过来吃你的喝你的!”
  那山洞远看平凡,近前才能看到里头宽阔得像是打通了整个山体似的,偶有隔壁将洞内隔开。洞壁上细密地闪着微光,竟是一整个墙上都镶满了明珠。
  黑衣男子早知道好友的喜光癖好,但摸到那一手的珠子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大跨步地走进洞里,身后一声轰然,想来山下又是一场浩劫。
  与外头飘雪满天不同,洞内光线明亮,温暖如春。黑衣男子走过一个又一个的洞穴,最里头的洞穴摆放的东西比其他洞穴要多,一位白衣美人在软榻边席地而坐,听到脚步声近了,微微笑道:“横天,过来喝一杯。”
  黑衣男子并不客气,顺手操起放在一边的酒坛,呯地一声摔在地上。奇怪的是那酒坛里的美酒却没有一滴洒出来。
  白衣人哑然失笑:“许久不见,火气这么大?”
  名唤横天的黑衣人递了个杯子过去,自己手里也凭空出现了一个酒杯,再微微一晃,两个酒杯里就立即溢满了琥珀色的美酒。
  横天不耐烦道:“喝酒!你个狐狸唧唧歪歪那么多,喝完再跟你说。”
  白衣人被他出言不逊,却也不生气,一扬手喝完了那杯酒,“行了,说吧。”
  横天不吭声,连续喝了数杯,杯中的酒却不见完。
  白衣人皱眉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几千年不见了,一见面就这样。有事说事,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
  横天顿了顿,徐徐叹了口气,才道:“是啊,行白,我也认识你上万年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发怒地一把将酒杯摔出去,“他妈的上万年了,老子也没受过这个气!”
  行白问道:“谁惹你了?”
  横天胸膛起伏,好半天才平和下来,低声道:“我憋了够久,想了想,还是上来找你说说。”
  “我这肉身,是五万年前炼成的,你也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炼造肉身时,拿了一个珠子?”
  “你说的是那颗星珠?”
  “就是那个。”横天呼出一口气,脸上浮现一个类似苦笑的表情,“星珠到处都是,我哪里料到那颗不是普通的珠子,竟然是上古陨落的轸星君的元珠?就算我知道,又怎么料到那颗星珠上还残留着轸星君的一魂三魄?”
  行白悚然,“然后呢?因为那颗珠子惹了麻烦?”
  横天烦躁道:“倒也不算。”
  “事情起因在我前段时间到黑川去,正好遇上一条火龙,就把她掳了过来。没想到那条龙也不是普通的火龙,是黑川的朱涯。”
  行白皱眉道:“是黑川的那条上古神龙后裔?”
  横天点点头,“就是她。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好像受了伤,我就使了点小手段将她带回了家里。结果她昏迷前也不知道干了什么,我魂体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时控制不了身体。”
  “之后呢?”
  “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肉身里的残留的那点魂魄就出来了,控制了身体。”
  “是轸星君的魂魄?”行白听得愣住了,“那你呢?”
  “我仍存知觉,苦于没法动弹。”横天隐忍了一阵,终是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就那样直接看着那人拿着我身体,跟朱涯卿卿我我,浓情蜜意,我真恨不得立刻出来宰了他们!”
  行白哭笑不得,“你真下手了?”
  “我后来出来了,控制了身体。”
  “这便结了?”
  横天摇摇头,“那轸星君的魂魄受过伤,本就支撑不了多久。下在我灵魂上的禁锢一失效,轻而易举就夺回了身体。没想到朱涯那娘们竟然就不满意了,一直纠缠我把她丈夫还回来……去他妈的!老子在她身前转个圈都能换来白眼,我到底是哪里不如那个什么星君了?!”
  行白苦笑着看着忽然暴怒的横天,只得安抚道:“既然这样了,你跟她分道扬镳,也就算了。孽缘一段,你何必纠结?”
  横天怒道:“我能么?!朱涯先后走了蓬莱罗浮几处仙岛,求得就是修补魂魄的方子!我跟在她后面,不管什么时候,一被她发现就他妈嫌弃的样子!她当初不是还拿这身体当宝贝么?!一换了灵魂就恶心得跟什么似的,还勒令我不许伤害这身体!我自己的肉身,什么时候轮到她说了算?!她管个屁啊?!”
  行白敏感地从横天话里听出什么,“横天,你喜欢上她了?”
  横天双眼里隐约泛红,捏紧了拳头,侧过脸去,却不出声。”
  行白心下有些不妙,仔细问道:“那现在你来我这里,朱涯呢?”
  横天没好气道:“她不知道从哪听说了你这里有修补魂魄的方子,正往这里赶呢,我不过是先行了几步。”
  行白吃了一惊,半晌才问道:“那你来……就只是对我说这些?”
  横天哼道:“当然不是。”他似乎不想多提朱涯的名字,直接道:“她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这里的方子不过是普通的还魂而已,对上古陨落的魂魄一点用都没有。我来你这,是想跟你讨一张符纸,我要上赤焰山。”
  行白吃惊道:“符纸好说,你上赤焰山做什么?你真身虽然是混沌中的剑锋金,却抵不住那里的五行之火。”
  横天烦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要去。”他顿了顿,咬牙切齿道:“那里是天地六个火种的汇聚之地,不是拿来补东西的好地方?”
  行白反应过来,腾地一声站起:“你到底要做什么?!”
  “把那他妈什么的星君魂魄还给她!”横天怒吼道:“她不是要吗?要我就给她啊!老子一看她那个眼神,都恨不得自己直接躺棺材里面去!她就那么嫌我?嫌我就别拿这个身体啊!”
  行白怒道:“你疯了!”
  横天哼哼道:“疯算什么,老子早累死了!老子跟在她后头那么久,忽然见到我还笑那么一笑,想起来魂魄是我的就立刻翻脸……真是烦透了。”
  行白脸上真正变了色:“你真是疯了,这么多年,就为了一个女人要毁了自己的魂魄。”
  “老子只是受不了看她脸色!”横天吐了口气,疲倦道:“行了老朋友,你别说教我。我自己有分寸,你帮我个忙。”
  行白瞪了他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什么?”
  横天道:“我从这里去赤焰山,少则一天,多则半月。半个月之后,你也去赤焰山一趟吧,遇到我肉身,带回来就是了。这期间,那女人要来找你,你就说想想办法。之后再把我肉身交给她吧。哼,老子不欠她什么了。”
  行白半天无语,再问道:“要是那肉身醒来,魂魄仍是你呢?或者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呢?”
  横天摆手道:“不会的,一魂三魄苏醒,已经够支撑身体的日常了。”
  行白瞧着他眉间眼底深深的憔悴和疲倦,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二章

  从极北的天柱到极西的赤焰山,几万里的距离,对横天来说也不过是捏几个云决的事。他想着朱涯,心里满满的都是气,一路上都绷着脸,速度快得惊人。
  赤焰山与其说是一座山,倒不如说是千里荒漠。这里是五行之火汇集之处,当初锻造横天真身的火焰就是从这里取的天上火,如今六个火种齐汇,即便是严冬也烧得土地干裂,寸草不生,正与那连绵雪山对比鲜明。
  横天一降低云头,便感到一股热浪迎面而来,险些令人窒息。他在天柱极寒之地还能支撑,却最怕这里的烈火。然而一口气憋在心头烧得正旺,比这酷热之地更炽热上三分,也不顾那么多了,直接踏到了隐约发着焦味的土地上。
  这里气候难耐,虽没有什么神仙洞府,但灵怪之类定然少不了。横天没法找出赤焰山的火种,只能尽量寻觅当地的妖物,能找出一个来宰了吃了,对他魂魄便等于砒霜剧毒。
  能寻死到这个份上,恐怕大千世界也只得他一人。
  一想到这,横天就感到喉头像是噎着什么东西,却又发泄不出来,整个人都暴躁起来。他换来当地仙官,大致问了妖物出没的方向,朝着那头就径直走去。修炼得长久的妖物,洞穴多半在此地火气最足之处。横天身上有行白赠送的符纸,周边火热暂时还近不了他的身。
  不多时,果然让他沿着几处痕迹寻到一处山口,前头有几处小洞,横天一一探查过,都是些小妖物,他也不屑去动。不过一般低等妖物都会将家安置在高等妖物的旁边,以求庇护,这便说明山洞里头的妖物定然不简单。横天懒得多想,脚步不停地往漆黑的洞穴里走去。
  越是向里,就越觉得这洞走不到头。横天窒息的感觉又慢慢加重,简直让人不耐烦至极。横天烦躁地摇摇头,正想捏个火花出来看看前路如何,忽然眼前一亮,像有什么东西红彤彤地一闪而过。
  横天皱眉,一闪身追了上去。
  这回没走几步,一股腥气就迎面而来,横天只感觉到面前一凉,直接往旁边一躲,闪着寒光的物体从他身边擦过。横天这才看清前头铜铃大的两盏圆形明灯,再一摸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破了个洞。他一惊之下,觉察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只大蛇。
  横天大笑,他遍寻妖物不得,却有一只明着送到他面前来。看来年龄还不算低,这不是便宜是什么?
  那大蛇见横天如此,似乎也是怒了。双眼瞪得滚圆,一条碗口粗的蛇尾无声无息地扫了过来。
  横天丝毫不惧,反向前跨了一步,离那蛇更近了一些,这才看出这大蛇只头颅就硕大无比,身体更是绵延起伏,长有百尺,一双碧绿的瞳孔中在黑暗中显得狰狞无比。
  又是一阵微风呼过,横天右错一步避开,手中倏尔出现一把黑色长刀,一反手就直接向那微风过处砍去。
  蛇尾一击不中,看似轻柔地打中了洞壁,整个洞里只顿了一瞬,立刻震了几震起来,好在洞顶结实,只有些石沙簌簌落下。横天反手一刀,也正好擦着蛇尾悠悠地砍到了石头上,叮的一声轻响反复回响在洞里,石洞这回再颤了颤,深处遥遥轰然作响,竟然是有地方塌了。
  大蛇愣了一愣,很是恼怒,不复之前戏弄般的进攻,庞大的身躯不停地扭动着,蛇头撕咬的速度又快又猛,一个不小心就能被它生生咬下头颅来。横天黑刀在手,应用自如。那刀刃带着风声在黑暗里一点反光都没有,招招犀利又狠毒,对准了大蛇的七寸砍挑劈切。
  洞穴里打斗的风声不断,时不时有点点火花闪过。大蛇躯身毕竟太大,在洞穴里未免施展不开,却是便宜了横天。横天几回险些刺中大蛇眼睛之后,大蛇便恼了,凶狠地瞪了横天几眼,蛇尾一摆,立刻往里头串出去一段。
  横天一声不吭地追下去,到手的猎物哪容易就这么丢了?
  谁知才走几步,眼前红光大盛,好容易压下的窒息感又升腾起来。横天呼吸困难,肌肤甚至感到了疼痛,他掏出行白的符纸一看,那符纸上的朱文竟然在慢慢黯淡,像是抵挡不住此时的火焰一般。
  横天大惊,定睛望去,前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一片宽阔,方才那条大蛇已经不见踪影,四周炎热却更胜之前。
  他疑心是大蛇布的阵法,一步步走得谨慎,只是身体却不受控制,胸口闷闷作疼,走了几步竟是全身无力,他手上的黑刀也化作一缕青烟收入掌心。
  横天索性就地坐下,他眼前有些模糊,实在想不到这里对他魂魄影响会如此之大。胸前的符纸已经渐渐融化了,一滴滴的小水珠洇湿了衣衫,却又被酷热给蒸发了。
  忽然一道声音冷笑着传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不过是把臭刀,真是白白浪费了小爷的力气。”
  横天没好气道:“要打就打,老子没力跟你啰嗦。”
  那声音嗤笑道:“小爷正在蜕皮,才没力气跟你打。倒是你个蠢货,剑锋金最忌五行之火,你跑来这里干什么?要寻死的话,小爷白送一把火。”
  横天正被闷痛折磨,又被这话正戳到痛处,一掌猛地拍碎了身边的巨石。
  那声音哟了一声,却是现了身,慢悠悠地向横天走来。
  横天烦透了,明知那条蛇接近,却也没力气再把刀给弄出来,连头都不愿意抬,“拿你心肝来就行,你那什么火想伤老子还不够格。”
  “小爷就是这天地五行真火化身,整个三界都被我烧过,你敢说我不够格?!”那蛇暴跳如雷,却又将怒气忍了下去,“想要小爷的心肝,我倒要看看你够不够格!”
  横天闻言动了动眼皮,“真火化身?你以为你是什么蛇?”
  “吾名越厘。”那蛇慢慢地弯下身去,低低地吹了吹横天的黑发,阴森森道:“你说爷怎么捏死你,还不是小事,嗯?”
  横天懒懒地抬头,正对上一张狂艳的面容。越厘居高临下,正冷冷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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