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公子出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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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公子出墙来-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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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被你害了。”她扯了扯嘴角,终是笑不出来。

从他的三言两语便猜出事情大概,纪如卿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小丫头,大智若愚,这等心智恐不仅仅是聪慧了,与当年的小师妹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你发觉了,这可如何是好。”凤目如宝石熠熠生辉,满是找到同盟的得意,唯独少了无辜牵累别人该有的歉意。

安小瑾仰头深深吸了口气,心绪平复后勾出一笑,向他伸出手。

“祝我们合作愉快。”

呃……

纪如卿一时没跟上她的思绪,不明白她所言何意。

这便是交流障碍,安小瑾尴尬地收回手摸摸鼻头,看了眼关好的房门后才起身走到纪如卿身旁,凑近附耳低语。

“你我联手,想法子从此处脱身,离去前先攒够傍身的银子,反正银子也不是你掏,多多益善。”

纪如卿怔了怔,随即失笑摇头。

“不成的,我中了毒,没有解药是跑不远的。”

“你娘竟对你……”安小瑾不敢置信惊呼出声,又怕隔墙有耳赶忙捂住嘴。

纪如卿将她捂嘴的手拨开,不以为意轻笑,“不必如此战战兢兢,畅所欲言也无妨,她只将我囚禁,并未让人监视,只要我不逃,她愿一辈子养着我。”

“可你不愿活成笼中鸟。”她小声嘀咕。

隐藏的心迹被一语道破,纪如卿笑意僵住,卫离跟了他两年多,如影随形,来到这深山一年多,卫离对他的心事毫无所觉,除了他的可以防备外,另一个原因便是卫离不如眼前这丫头敏感机灵。

纪如卿沉默,安小瑾却不吐不快。

“先前还以为林大人是你的靠山,现下看来却是大错特错,林大人分明是锁住你的一把锁,今日偶然遇到我这个倒霉的,将我拉下水也只是心血来潮,你是无所谓,可我被你害惨了,如今连我娘也落到他们的掌控中。”

委婉的指控并未起到作用,纪公子面色不改,将无良的一面毫不掩饰展示给她。

“如此也好啊,有你为伴我便有了生趣,在我逃出去前你能赚很多银子,我虽无自由,但有你陪着,心中愤懑少了许多。”

☆、合谋

受难有人陪着便能分担愤懑?

安小瑾表示接受无能,这是何等扭曲的心理,身残志坚都是骗人的,在她看来,这少年由于缺爱由内而外呈现出一种病态,心病难医呐。

“纪如卿,你这种祸世的想法是极其危险的,身心都需救治。”既已成了同盟,两人自当平等相待,她更愿意直呼其名,更对他这种‘我受难,世人也当如此’的极端想法不赞同。

一个人被祸害久了,心也会生病。

很少有人敢对他直呼其名,她是第二个,第一个是谁呢,似乎也是个小丫头,生气起来便皱着一张小脸,不管任何场合,直接大声叫嚷:纪如卿,梁子结大了,你等着!

对,就是那个小丫头,生气时便不唤他为师兄。

措不及防再听到自己的名字,纪如卿并无恼意,反而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没大没小!即便不用恭敬地称一声公子,好歹也该唤一声如卿哥哥才是。”

如卿哥哥……

鸡皮疙瘩掉一地,安小瑾被肉麻到了,瞧少年一副怀念的模样,又觉着他可怜,他记忆里的美好是他唯一所拥有的幸福,这么多年不仅要忍受身体上的折磨,连心灵也不得安宁。

虎毒尚且不食子,如此残忍对他的是他的母亲。

“你娘如此待你,莫不是继母?”她同情他。

纪如卿为所谓地抚了抚下巴,动作极其魅惑,状做思索道,“若是继母倒是好办了,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儿,偏偏我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杀也杀不得,这才沦落到如此境地。”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病秧子。

安小瑾无意识地摸摸脖子,怎会有种凉飕飕的错觉呢,若是不小心惹恼了他,她这细细的小脖子不够砍呐。

“知道害怕就好,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我会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纪如卿很是得意地挑了挑眉,唇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正如你所言,反正银子也不是我的,我被困了这么些年,自是要有补偿的,既然你已是我的人,又如此贪财,我这个做哥哥的不会亏待你,隔三差五就补贴你些私房钱好了,反正林大人有的是银子。”

安小瑾满脸黑线,林大人又不是他爹,凭什么予取予求。

难道……

“林大人该不会就是你爹吧?”耿直姑娘就是这么心直口快。

闻言,纪如卿是真的脸都绿了。

安小瑾骨碌碌转眼,瞧他的样子该是她猜错了,赶忙补救道,“我瞎猜的,你别恼,只是这林大人在你与卫离口中出现得频繁,事事都要经他的手,他连银子都任你花,我才想歪的。”

纪如卿觉着心肺气得疼了。

“我爹早死了,林大人那个狗官是我娘的姘头。”他咬咬切齿瞪她,还是不解气,抬手便给了她一记爆栗。

“我爹死后被人带了绿帽子。”

安小瑾自知理亏,也不呛声了,委屈地揉着脑门,越发觉得纪如卿身世可怜,爹死娘不疼,还被亲娘与姘头合伙囚禁。

“他们为何要如此待你?”话出口便后悔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真想听?”纪如卿瞥她一眼,慵懒地往后一靠,双手枕在脑后,也不给她思考的余地,无奈地叹息,“自然是怕我坏了他们的事,现下好了,你也是知情者,我死了必然有你陪着。”

这家伙坏透了,从里坏到外,安小瑾磨牙,恨不能在他那祸害人的脸蛋上挠上几把解气,但也仅限于想想而已。

小脸上生动的表情没能逃过斜瞟的凤目,纪如卿忽然支起身,没给她后退的余地,长臂一伸便将小脑袋勾住,向她凑近,细细看着稚嫩的小脸。

“你怎能生得如此之丑呢,唉,简直不忍直视。”

近在咫尺的俊颜,扑在面上温热的气息,出自薄唇的打击自尊的言语,安小瑾顿时从呆愣变成了怒不可遏,一把将他推开,将其按倒靠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右手肘抵在他的胸膛之上,恶狠狠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你好看有何用,还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瓷瓶,弱不禁风一碰就碎了。”

纪如卿呆愣片刻,转而屈服在她的雄威之下。

“我是病猫,瑾儿是母老虎,往后你要好生保护我才是,莫要让我再如从前一般任人欺凌。”病娇公子可怜兮兮地眨着眼。

画风忽转,如同鬼上身,安小瑾松开了他,无语扶额,这家伙就跟人格分裂了一样,到底还是个少年,身体里隐藏的恶劣因子总在不自觉间显露,以往是他一直压抑着,如今在她面前倒是恢复了些本性。

他无意中的透露的信赖,还真是喜忧参半,掺和进这些糟心事,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也只能试着奋力一搏。

“你被囚禁了多久?”只听说他在这别院里住了一年多,但瞧他的样子恐怕不止被囚了一年。

纪如卿无趣搅弄着手指,漫不经心道,“我离开师门大概十三岁,在外游荡一载才回去了一趟,哪知竟被师门扫地出门了,无家可归便去了……直到现在。”

他没说去了何处,但她却是明白的,师门回不去便只可能会回家,而他便是回家后遭的难,一直被困至今。

方才听卫离所言,纪如卿已快满十七,如此说来,他被囚了三年。

“一年前你才被移到此处的,前两年你一直被囚在你家里。”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凭空消失两载竟无人问津。

是囚他之人手眼通天,还是他人缘极差,无一人在意他的去处。

纪如卿不知道她想的这许多,只是孤寂多年忽然有了倾诉的念头,便敛了玩世不恭的神情,正色道,“起先还安稳地过了一年,后来才被囚的,一年的时间估计是怕露馅儿才将我送到这深山里来。”

哪里是怕露馅儿这么简单,安小瑾暗自猜测,恐怕是他有了逃跑的迹象,只是行动败露才被移到了这深山里。

“总该有在意你亲戚或好友会上门找你,他们竟未察觉半分异样?”其实她想表达的是他该不会是人缘差到没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

纪如卿沉默,面色带着几分凄然。

安小瑾识趣不再挑起他的伤心事,在她想着该如何打破尴尬时,少年涩然道,“师门规矩,走出师门便不能再有牵连,更何况根本无人在意……只有一个,可是被我弄丢了,她怕是再也不愿来见我了。”

弄丢了?安小瑾似乎明白他说的是谁了,应该是那个他言语间总不经意会念叨出来的小师妹。

涉及隐私,她不好多问,正待与他商讨对策,正如他所说,他身上的毒最为棘手,想起先前他毒发时的样子,她不禁皱起眉来。

“你身上的毒多久发作一次?”

“每月只有毒发后服过解药的三日能如正常人站立行走,其余时间便只能靠轮椅,而后期待下一次毒发,周而复始。”他如实相告,痛苦折磨从不停歇,即便生不如死,他也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他还有恩怨未了。

“在此之前我是孤军奋战,现在有你这个得力干将,我觉着我很快便能重获自由。”

安小瑾顿觉汗颜,忽然成了别人的救命稻草,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一想到他的腿,她就笑不出来。

“我又不是神医,最多也只能帮你跑跑腿,暗中送求救信什么的,你站不起来,做再多也无济于事。”

纪如卿笑了笑,悠悠道,“如此就够了,能跑便不错。”

看他满眼的高深莫测,安小瑾莫名觉着心安,他以往逃不出去是因为无人替他传递消息,但现在则不同,只要她暗中行事小心些,很少人会注意到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纪如卿接着又道,“明日一早让卫离送你去城里买几套像样的衣裳,顺道见见你母亲,我写封信给你带出去,你让她悄悄送到城南的无名镖局找到那里的总镖头,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安小瑾诧异,“如此简单?”

纪如卿意味深长一笑,“对,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的事,他却苦等了两年多才遇到她,最简单却是最关键的。

安小瑾笑言道,“莫不是无名镖局的总镖头是你的属下,你让他带人踏平这苍悠山。”

“自然不是。”纪如卿气定神闲摇头,事情不如她想的这么简单,送信出去不过是第一步,他要等的另有其人。

“无名镖局的总镖头是我的同门师兄,但他不回来救我,他也没本事救我,但他能替我找到能救我之人。”

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安小瑾撇嘴,“反正你们师门奇怪的规矩这么多,你人缘又差到了极点,你师兄对你见死不救也能理解。”

纪如卿哑然,因她所言为实。

“不过既然还有人能救你,便不是最坏的,至少你还有一个肯为你赴汤蹈火的好友。”怕打击到少年脆弱的心,她又补充了一句。

听懂她的安慰,纪如卿无声笑了笑。

安小瑾想了想,懵懂地问,“为何这般信赖我?”

以他的心性不会轻信于人,而她与他相识不过半日而已,他却对她道出许多秘密,包括唯一的逃脱机会。

“我已无可信之人,为何不信你?”他反问。

正因无可信之人,所以他选择信她,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而他知晓自己这次赌对了。

或许也只有她能懂他。

夜已深,灯火明灭,幽暗朦胧的光如轻纱般照拂在木床上已沉沉睡去的少年身上,平添了几分安详。

安小瑾拉开门走了出去,跪在院里的卫离身形依旧笔挺。

不由得又想起方才纪如卿的话。

“卫离虽听命于我母亲,但他是我父亲的心腹,有些事他不便明着帮我,必要时会睁只眼闭只眼。”

所以他对卫离如此苛刻也是做给暗处之人瞧的。

清冷的月光洒在健壮的身躯上,致使沉寂的是重于山的责任,卫离守着对纪如卿父亲的承诺,放弃了游侠的自在生活,毅然陪伴在幽寂的山林中。

安小瑾走近,微微一笑,“卫大哥起身罢,公子已歇下。”

卫离抬眼,看向她的房间,房门微闭并未关严实。

公子在她的房里歇下了,放着美娇娘不要,更喜欢与眼前这个小丫头接触,向来挑剔的公子竟不嫌弃,也不择床了。

见他依旧跪着不懂,安小瑾又劝道,“公子似是有心结,并非是针对你,那两位漂亮姐姐只是不合公子的意。”

卫离紧绷的神色缓了缓,感激地对她笑了笑,站起身来,指了指一旁的石凳,示意他有话说。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卫离缓缓道,“公子的父亲待我恩重如山,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授我武功,去世前让我去游历江湖见世面,只交代待公子从师门归来后照顾好他,只是我来晚了,否则也不会让公子受此大难。”

“是何人伤了公子?”她试探问。

卫离茫然摇头,“听夫人说是一个蒙面高手,应是公子游历江湖时结的仇家,趁公子不备偷袭还下了毒,公子三年前归家,我是一年前才收到消息。”

原来卫离并不知晓真相,而纪如卿也瞒着他,看来纪如卿真的不相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现在多了一个她。

或许信她也是有原因的,与他心心念的小师妹有极大的关系。

“今日公子毒发,你给他服的解药是出自何人之手?既是知晓公子身上的毒,也能制药压制,该是有法子彻底根治才是。”

不便问纪如卿的,她可从卫离口中套出。

果然,卫离是个没城府的,身上带着江湖的侠气,现已将她视为自己人,他将自己知晓的和盘托出。

“是公子的舅舅找到了暂时抑制的法子,彻底根治的法子尚未找到,夫人怕公子在家憋闷,遂才将公子送到凌阳来。”

他比纪如卿年纪稍长,幼时也是见过一两回的,多年后再见便如同换了个人似的。

“那时公子性情大变,夫人也没法子,只得将他安置在此处。”

话到此处,安小瑾算是想明白纪如卿瞒着卫离的真正用意,不知情的卫离守在他身边远比别人要妥当,卫离不会害他。

安小瑾看了眼天色,站起身,“夜深了,卫大哥早些歇着,你累了一日,今夜我守着公子。”

卫离犹疑片刻,又看了眼她的房门,这才点头,“夜里若是有事,你唤我便是,我就在隔壁的屋子。”

两人一同往前,到了门前各自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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