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诱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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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诱芷-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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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容里就多了丝宠溺在里面:“哦?原来岳父屋前廊下那只鹦哥是你送的,我有见过,我们这算是心有灵犀吗,都给长辈送过小动物。”

徐禹谦大方的态度反倒让惋芷傻眼了。

她这在是讥讽他,怎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还能一本正经的说那么暧。昧的话。

谁和他心有灵犀,他脸皮也太厚了些!

惋芷虽说母亲去得早,在家里却是被娇惯着养大的,兄弟姐妹都是相让着,在她面前也从来没有人能得寸进尺。徐禹谦不但占着上风还继续温温和和说话,完全不理会她刺人,她又是最怕这样子的人,会让她无力得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不过三两句话,惋芷发现自己要哑口无言了。

徐禹谦看似说话随意,心里是拿捏着的,他发现小姑娘与他印象中有所差别,在慢慢探她的底线。他可不想真惹着她,让她再冷冷的对自己。

有着计较,他也从惋芷此时被噎着一样的神色有所了解了,逐转了话题:“说要给你念书听的,快坐下吧,我这样抬头看你也挺累的。”

经此一提,惋芷才发觉自己是在与他斗起气来,她的情绪怎么就被带偏了?

惋芷看了眼笑容温和的男子,退开一小步,她的举动使坐着的徐禹谦腰直了三分。

“我…”

“我听奶娘先前说你身体不舒服。”徐禹谦说话间已挪到床沿,脸上的笑意敛了些。“是我疏忽了,还拉着你要给念书听,还是早些歇下吧,明天还得早起。”

是为她着想的意思。

惋芷听着张嘴要说什么,他已经趿着鞋子下了床,去吹屋里的烛火。

行动间有着与他先前拉着她一样的不容拒绝,他果然也有发现她的抵触?

惋芷透过围屏往外张望,与外边相隔的槅扇早已关上,屋里的光线因烛火渐灭变得昏暗,四周都很安静,安静得她心湖又不平和起来。

徐禹谦只将龙凤对烛留了下来,见她有些惶惶的往外看,走到她面前一言不发将她打横抱起。

惋芷猝不及防低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揪紧了他的衣襟,好闻的竹子清香萦绕在她鼻端。

“你…你…”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抬着脸也只能看到他光洁的下巴。

果然还是像只小鹿一样,不经吓,方才的气势呢?徐禹谦抱着她,先是觉得好笑,亏他还以为她能一直像方才那样理直气状的与他相处,而后又觉得她好轻、好软、好香。是淡淡的花香,有些像兰花却又要甜一些,让他不自觉凑近。

“别紧张,你身子不舒服,我不会怎么样的,难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不体贴的人吗?”徐禹谦说着已快步走到床边。

其实也就两三步,坐到床沿将被子掀了开来,把有些无措的惋芷放到最里边。

惋芷想要再爬起来,他却已经伸手放下帐幔在外侧躺下,手还在被子里摸索一阵,扯出了方白色的帕子随意扔了出去。

惋芷咬起了唇。

她这时候要再出去,就得从他身上爬过去,他刚才扔出去那个是铺在床上的元帕吗?他是在安她的心的意思吧。

这个人刚才是有些让她生气,却不得不说他极有君子风度。他嘴上不说实则还是察觉她的疏远抗拒,他是不是也知道其实她喜欢徐光霁的事?

惋芷侧头去看背对着她的徐禹谦,帐内光线更加的暗,还因是大红色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旖。旎味道,她也看不到他的脸他的神色,转而想。如果他知道徐光霁的事仍要娶她,那也太荒唐了些,他们是叔侄想想都觉得尴尬,更别提日日要见面的。

“歇下吧,忘记你还穿着小袄,放在床尾就是,也省得再出去一趟着了凉。”

他声音淡淡的,很轻有些模糊就像是染了上倦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情绪。惋芷又觉自己肯定是多心了,可能他真以为她不舒服,是在体贴她。

这样想着她也放松了下来,心里有些好笑。

不管事情经过如何,她都嫁给了他,就是他真要怎么样,她能逃得过去吗?从他轻轻松松就有制住她的力气来看,机会微乎其微,而且她也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刚才她不客气的反嘲他,他也没有生气。他对自己好像是挺宽容的。

惋芷决定破罐子破摔,伸手去解开襟扣,动作极轻的将小袄与裙子脱了,叠好放在床尾。然后钻到自己的被衾紧挨着墙边睡。

徐禹谦闭着眼听身边悉索的声音,很快又静了下来,紧绷的脊背才回于自然,唇角翘了个弧度。虽然今晚的洞房花烛有遗憾,可以前世的遗憾相比这不算得什么,事情总要循序渐进的好,什么时候将她诱到掌心了,她自然也不逃了。

闻着身旁飘来似有似无的甜香,徐禹谦便是满心火热燥动也有些倦了,一早睁眼就忙到晚上,还得花心思去与她相处,确实精力费得有些多。何况他知道自己今晚肯定不能干些什么。

而他身侧的惋芷也出乎意料的,沾到枕头就连眼都不想再睁了,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外边玉桂玉竹与槿阑院的两个值夜丫鬟在大眼瞪小眼,等了大半天也没有动静,都疑惑着昏昏欲睡。

也不知是几更天,屋里的灯突然又亮了起来,徐禹谦带了焦急的喊唤声惊醒了四人。

惋芷在睡梦中好好的喊起疼来,蜷缩在一起,徐禹谦怎么也喊不醒她,看着她痛苦蹙眉冷汗淋漓束手无策。

玉桂玉竹进去时就是看到这样一幕,她们家小姐裹着被子被徐四爷抱着,他在紧张的轻拍她的脸,一声盖一声柔和的喊着她闺名。

“你们太太有梦魇症吗?”见着是伺候惋芷的丫鬟进来,徐禹谦冷声问道。

“没…没有的!”玉桂也慌了神,不笑的徐四爷有些骇人。

玉竹神经大条些,靠近去看惋芷,见她非常难受的样子嘴里还不停喃喃说着什么,焦急道:“四老爷,小姐还有个叫玉兰的陪嫁丫鬟,她略懂些岐黄之术,小姐生病的日子都是她照顾的。”

情急的玉竹连称呼都忘记了,徐禹谦看了她一眼,黑眸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玉兰人呢?”

玉竹这才发现徐四爷神色不虞。

玉桂反应过来,应了声在后罩房忙不跌的寻人去了。

惋芷的情况和梦魇差不多,玉兰掐了她人中就睁眼了,不过也只是睁了会茫然看了眼众人又极累的睡了过去。

徐禹谦松了口气将她抱回床上,掖好被子,问玉兰:“真的不用请郎中来?”

玉兰似乎有些怕他,连头都不敢抬,说话也抖着声:“回四老爷,太太脉象无碍的,应该是今日太累,情绪起伏所致。”

“嗯,我就信你这回。”他极认真的看着她,玉兰颤声谢过,跟着玉桂两人退下。

惋芷夜间再也没有做梦喊疼,却也睡得不踏实,老是蜷着身子。徐禹谦频频注意她,最后掀了被子将她揽了过来,像哄孩子似的拍她背,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着也不清楚了。

☆、第5章 寂寥

外边熹微的晨光照在窗柩上,惋芷缓缓睁眼。

雪白的中衣,温热的胸膛,她手还拽着这衣襟能感受得到对方的结实紧绷。

惋芷骤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别人怀抱里,忙不迭松开手,脸发热要往后退。放在她腰间的手却用了力道,将她固定在他身边。

“时辰还早,再睡一会。”

她头顶传来还带着倦意的低沉嗓音,让她顿时一动也不敢动,昨夜冗长的梦境翻涌在脑海,经历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交叠到最后化作一股清晰的意识。她嫁人了,嫁的确是徐禹谦,或者应该说要嫁给徐光霁的那个她死了,她现在的经历是延续着另一个她。

惋芷闭上了眼,梦中所有的一切场景是她切身经历,突然与徐禹谦定下亲事,被徐光霁误解而郁结于心,再到认清不再挣扎。

原来,所谓的相知是那么不堪一击,错不在于她却要承受他的恶语与刻薄。

惋芷眼框湿润起来,她解释不清楚这种奇遇,想着那个莫名死在花轿中的自己心底却有着奇怪的庆幸,有些可笑又很讽刺。

徐禹谦觉得她有些过于安静了,昨夜吓一吓她就会抖得跟被大风刮过的树枝一样,这会紧贴着倒是淡定。他闭着眼用手摸索在她脸上,指尖划过她的眉眼,摸到了丁点的湿汽。

他一惊,睁开眼将她推开一些低头看她。

小姑娘紧闭着眼,死死咬着唇,那丝湿意还残留在她眼尾。

昨夜吓成那样都没有哭,怎么倒是这会哭上了。徐禹谦心底五味陈杂,口中也感苦涩,松开手坐了起身盯着她叹气道:“一会还得去见母亲,到时见你一脸泪痕,还不知我是怎么欺负了你,偏我是想欺负又没舍得下手,有些冤了。”

惋芷听着他自嘲似的玩笑,从悲拗中睁眼,仰着脸前所未有的平静与他对视。

他眉宇间依旧平和,双眸光华微幽却显得清俊的面容有些暗淡,她脑海里冒出的竟是寂寥一词。这种不符合他年纪的沉重,让她心头一跳,咬唇的力度又重一分。

“这个习惯也实在是不好,不疼吗?”徐禹谦察觉,伸手要去阻止半途却是顿住又放了下来。

凝望他的眸子雾气萦绕使得他小心翼翼。

惋芷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我…妾身也不知是何时有这习惯,等到大家发现时,已经改不过来了。”声音轻柔,目光也还落在他身上。

徐禹谦神色露出了明显的诧异,旋即笑容似晕开的泼墨画好看。“以后我在旁边,总会让你改掉的。”

他一瞬间变得好温柔宁和,眼睛也很亮,惋芷为自己的发现怔愣。他的情绪随着她而改变。

“是要起了吗,昨夜你梦魇了,你知道吗?”

“啊?”惋芷出神没有听清楚。

徐禹谦微笑,“身体可还觉得不舒服?”

是问这个啊,她其实没有不舒服的,不过昨夜梦回在花轿那种痛再想起来是有些心悸。

“我…妾身无碍的,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请安是在什么时候。”惋芷想了想回道,说完又愣住了,她这么回答是不是有些不矜持?好像她很着急去请安认亲似的,何况她今天之前都很抵触他的,自己心境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不习惯还是别那样自称了,我听着也别扭,我面前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现在起等收拾好也该差不多。”若真要论规矩,他前世官职升不了那么快,今世也不会娶了她。徐禹谦可不想自己束缚了她。

惋芷垂眸点了点头,她脸有些热。

徐禹谦又看了她几眼,先披了衣裳下床唤伺候的进来,在对惋芷背过身后,他拧眉疑惑了一会。惋芷前后态度让他琢磨不透,就像是昨夜掀了盖头后她先喜后惧,而今面对他又出奇的平静甚至主动,他毕生似乎都没有遇过情绪转变这般反复的。是有些奇怪。

丫鬟早早就侯在外间,齐妈妈一晚碾转也早起了,听到他的传唤应了声吩咐小丫鬟去备水,自己先推开槅扇进屋。

徐禹谦已去了净房,她视线自然先落在拔步床上,被衾凌乱,可雪白的元帕竟大刺刺垂搭在床头小几上。

齐妈妈快步上前,先对着惋芷福礼,伸手将帕子抽了过来走到多宝架翻来复去的看。

惋芷抿唇坐在床上注视着她的举动。

被槿阑院丫鬟挤到后面的玉桂玉竹此时才得已进屋,来到床前要伺候惋芷梳洗。

两人几乎是熬了一夜,眼睛有些发红。

“太太,您昨夜梦魇可吓着奴婢了,可还觉哪儿不舒适的。”玉桂扶着她下床,玉竹将放在床尾的衣裳收走再去取今日要穿的衣裳。

惋芷见齐妈妈将元帕已收入袖中,才疑惑与玉桂道:“你怎么知道我梦魇了?”

玉桂回忆着道:“您喊疼却叫不醒,四老爷把我们都喊了进来,最后还是玉兰让您安静了下来。四老爷当时紧张得都发怒了,怪吓人的。”

还有这样的事,她除了记得做梦竟什么都不知道,徐禹谦发怒?惋芷有些想不出他发怒时是什么样子,她见着的他似乎一直都很温和。

“我想不起来了。”她扫了眼屋子,发现除了净房她没处换衣裳。

徐禹谦正好从净房走了出来,齐妈妈立即凑了上前,低声与他耳语。

惋芷想到齐妈妈刚才看眼元帕时震惊的神色,视线又落了过去。

“这事自有我去说。”徐禹谦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惋芷听得清楚。

她猜到是说什么事,有些不自然,抬步带着两个大丫鬟越过他进了净房。

齐妈妈脸色不太好,“四爷,您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迁就太太了,这可是新婚……”

“她是我的妻子。”徐四爷侧头看她,一句话让齐妈妈收了声,神情有些呐呐的。

有小丫鬟捧着衣裳上前,徐禹谦让她搁在床上挥退,自己动作利落的穿戴起来。

齐妈妈见着狠狠拧眉,心想可不是太就着太太了,以前还让小丫鬟帮着穿戴的,如今不要太太伺候就罢连丫鬟也不用了。太太也不管不问的,眼里难道没有夫纲二字吗?

齐妈妈想归想,又怕自己过多话惹得徐禹谦要生不满,索性让屋里的小丫鬟都退出去。昨日他吩咐的只要太太的丫鬟在屋里伺候,她可不敢忘记。

惋芷在净房慢吞吞的洗漱,换了身大红遍地金妆花窄袖短袄,同色的八幅湘裙,新妇都是穿喜庆的红色。

上妆的物什都在外边,惋芷有些忐忑慢慢踱步出去,徐禹谦已束好发,用金玉冠固定着,凝视放在床上的托盘。

“惋芷觉得哪个好。”他见她走来,问道。

惋芷看过去,红木托盘上放着云纹白玉佩与翠竹碧玉佩,再打量了一眼他绯红底金云纹团花的锦袍,捡了白玉佩。

“这个更相配些。”

徐禹谦嗯了声伸手,惋芷以为他是要接过去,不料他是拉着她的手到了腰间。

她下意识要缩手,他的手劲让她退不得,眼睁睁看着他灵活摆布她的手指,将白玉佩系好。

惋芷除了帮父亲系过玉佩何曾有这样过,太过的亲近使得她红了脸,得以自由的手收回得更是快,忙错身走到妆台前坐下。

如若她还是昨日那样懵懵懂懂的状态,肯定是逃得更远,可即便她接受了嫁他为妻,一时间也还是不会习惯这种亲近。她其实没有自己所想那么镇定,父亲继母教导她的端庄贤淑,她也无法自然做到,与她来讲徐禹谦还是非常陌生。何况,她想到他是徐光霁的小叔叔,心里怎么都止不住别扭。

就跟刚才自称时,怎么都觉得这样的关系有些荒唐。

惋芷心跳得厉害,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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