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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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花落-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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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初也是这么说的,就跟你刚才那句话一模一样。”

她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并无其他意思,没想到这也能和那女子说的一样。听着大叔的叙述,倾珂想起一件事来,那故事中的女子使用的武器是九节鞭,她认识的人中也有一个是用这种武器,难不成她们之间还有什么渊源?

镇定的稳住情绪,倾珂见大叔也来到巨石边坐下,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不知你们二位后来如何?”按照常理推论,这个故事的结局不该如此,想来当初的大叔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吧,否则那貌美如花的姑娘怎么肯与他纠缠那么久。

似乎无意间提到了大叔的伤心事,只见他神色黯淡了几分冲倾珂说道:“情悲痛,情悲痛……都怪这名字不好,所以才会让我经受感情的折磨,悲痛一生……”

情悲痛?这邋遢大叔竟然叫了这么一个酸溜溜的名字。

“那姑娘爱上了你?还是你爱上了那姑娘?”

这个夜晚,虽冷,却也不是那么无聊,至少听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至于为何要用惊心动魄来形容,怕是因为那姑娘的身份的确特殊……

到后来,她也知道悲痛大叔将她带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在自己身上找找心爱之人的影子,以缓解自己内心中的相思之苦。

、09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听悲痛大叔说完整个故事,天色已经渐渐明亮,站在洞口遥望东方,天际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鱼肚白云彩,朝阳缓缓升起,灿红的光彩透过云层照射下来,大地蒙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直到白日的阳光完全将夜色赶走,温和的日光落下来,洗去倾珂一身的疲惫。

这个夜晚,让她对这个大叔的认知从嗜酒如命的醉汉变作崇敬仰慕。

她记得他说:——即使知道她有着不可卸下的使命,我却依然愿意与她一道去闯看不见的风雨。

曾经无数次的设想,该如何才能遇到一个可以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男子,那种生死不离,艰苦不弃的情该是多么的深入人心。就好像那个碧血桃花传说中的那个救世名医,明知她的作为是不对,却依旧愿意陪着她一起错。

望着明媚的阳光,倾珂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巨石边沉沉睡去的情悲痛大叔,心中忽然觉得满满的。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悲痛大叔影响了她与君沧墨的碰面,心中难免有几分不悦。可听完他与那个女子的故事之后,才发现,其实这一夜,对自己也是至关重要的。

至少,她开始真正的思量起来自己与君沧墨的关系。她一直在想念,觉得自己一定是喜欢他的,可这种喜欢却达不到可以牺牲自由的高度。

她从未开口问过君沧墨真正的身份,他也从来不提。

终究是个薄凉的人,不能与他比肩同行,结局早已注定,那又为何给自己徒增忧伤,就像悲痛大叔那样,心中牢牢印刻着‘李永玥’这三个字。当年,他想与她一同回去面对,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让他安心等候,她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再来与他相聚。

这一等,便是十五年。

当初风华气盛的翩翩美男早已磨去所有的锋芒。第一个五年,心中充满了期待,她总会回来;第二个五年,他再无法安心等候,放下身边事物去寻她,没有任何下落;第三个五年,他开始酗酒,开始不修边幅,本以为是该放弃等待的时候。情悲痛淡淡的对倾珂说:“醉望楼上望醉乡,只道良人终归来。”

他依旧在等,只是多数时候是在沉醉中度过。或许是时间久了,他开始害怕那种想念的感觉,害怕那种夜深人静的寂寞失落。

倾珂没有开口劝他喝酒伤身之类的话语,情之一字,刻到深处,比什么酒都更容易令人沉醉。

十五年过去,他依旧没有放弃信念,他的心中始终相信,李永玥会回来的罢。倾珂不再回头,沿着山路而下,原来他们所在的这个山洞正好位于坪山东侧,站在洞口可以看见半山腰开满了血色桃花,与徐然形容的一样。醉望楼的桃花酿就是用这种桃花所制。

情悲痛大叔一定经常留宿于这个山洞中,痴痴的望着山腰的桃林,再沉醉于桃花酿之下。

有句话倾珂没有说出口,想来情悲痛心中也是有所猜疑的,他既然选择掩埋,旁人哪得去提起。

这么多年没有回来,悲痛大叔也曾外出去寻她,却一直没有得到丝毫消息。李永玥还活着么?她的身份那么特殊,那次回去便已知是凶多吉少,所以才不让悲痛大叔一起前去的罢。

清晨的空气带着浓重的露水,洁白长裙在山野间被露珠打湿,倾珂沿着小道一直走着。情悲痛告诉她,沿着山路一直朝东走,就可以直接离开羌格,到了一个叫做界芶的城镇,那里有一条官道直通天琴。若是想离开,可以从这里走。若是不想离开,下了坪山往西南半个时辰就可回到别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倾珂猛然想起这句话来,若是放得下,该就不是真正的感情。若是不放下,她也无法去承受那份沉重的打击。她不能放弃自由,就像君沧墨也无法放弃权势是一样的。

她非常感谢悲痛大叔对她讲了自己的故事,让她心中有了几分明悟。不是所有的情都会有结果,也不是所有的爱都需要执念去坚守。

倾珂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沉睡中的醉大叔睁开双眸,看着她选择的方向,深沉的笑着摇头:“丫头,大叔有没有告诉你,不论选择哪条路,你终究都会经历苦痛?”也许这样,才会真正的刻骨铭心。

囫囵一口咽下酒壶中最后一口酒,摇晃的站起身,口齿不清的喃喃自语:“年华依稀似水流年,思悠悠,百花洲,一句轻许,三生绕指柔。谁在夜深常入梦,酒醒后,空凝眸。”依旧是破烂不堪的长衫,依旧是那个不为世人所知晓的醉望楼老板,依旧是那个只为等待良人归来的痴情汉……

“少主啊,小老儿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从今往后,小老儿就是自由身了。”

倾珂不知道的是,情悲痛跟她讲过这个故事之后就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了。醉望楼再寻不见那个衣衫褴褛的醉汉,坪山的山洞里也再看不到他醉倒沉睡的痕迹。至此,他才真正的去寻她去了……

天涯海角,总会寻到的。

倾珂还是感谢悲痛大叔的,虽然他大多时候说话都是语无伦次,醉的不省人事,不过这次,在她离开之际,还不忘给她拿了一些银两,否则,她怕是还未离开羌格,就得饿死了。

半夜从别苑中带了出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唯一值钱的也就是那块五彩玉,她是万万不会为了生计而将它典当的。想着这些,心中更加感谢起这位大叔来。她打内心里,还是希望他能与李永玥有个好结局的。只是世间万物,变幻莫测,更何况已经过了十五年。

心中有个信念,总是好的。

一路走走停停,倾珂询问了不少路人,才终于在一间客栈前租到一辆马车,朝着天琴的方向而去。

这些日子以来,徐然对她并不差,如今一走了之,自当不该,怕他责备清儿她们的失职,倾珂写了一封书信,找人送去别苑交给清儿。

上面只是短短几字:此去无期,望君珍重。

没有说明自己是如何离开,也没有说明自己去了哪里,想来这些都不用说了。徐然也曾答应她,等灵若郡主到了羌格,他就送她离开。而灵若郡主确然会在三日后安然抵达,她不过是早几日离开,想必也不会耽误什么大事。

胡思乱想,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计划,却唯独漏算了一招,那便是她对君沧墨的重要程度。

徐然收到一封密信,信中内容是要在三日后见到完好无损的倾珂,否则灵若郡主不会嫁给他不说,天琴还会起兵攻打格楽。

任谁都看得出这是赤果果的威胁,找不到倾珂,君沧墨只得让徐然交人,其实另一方面,主要是因为这里是格楽,徐然定会比君沧墨熟的多,也会有他自己的暗线,寻找起来容易得多。此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偌大的别苑清冷不已,几名侍女瑟缩的站在院中,不敢抬头看冷着一张脸的徐然。

“谁能告诉我,她在哪里?”

众人摇头,徐然蓝眸一冷,骤然升起一股肃杀之气来。“养你们何用。”侍女清儿跪倒在地:“王子恕罪,属下失职,未能看住姑娘,还望王子给我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去将姑娘寻回来。”

徐然冷冷看了清儿一眼,手臂一挥,应允了她的提议,几人匆匆退下。若说在格楽,徐然要找一个人是再容易不过,他之所以担忧,是怕有心人故意与他为难。明知近两日灵若郡主就会来到羌格与他完成大婚,而那个时候,论公论私,他都要将倾珂交予君沧墨。

不料倾珂却在这节骨眼失踪,到底是谁……想针对他?明亮的蓝眸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命人送了一道拜帖去阁耀家族的府上,是时候去拜会一下他们了。

倾珂全然不知自己离开之后为徐然带去的麻烦,只道是自己不能再见君沧墨,所以才想独自一人离开,去岭山郡带上小泪梦和子鸢、碧凝一道周游天下去。

她错过了太多的东西,并不知道子鸢早已回了君沧墨的身边,也不知泪梦与肖子涵拼着性命去请了高人来救她,更加不知道,其实碧凝,还被困在羌格……

每一个时段,在你不知道的那个位面,都发生着你所不知的事,有的与你有关,有的与你无缘。倾珂忍着心中思念,奔波了半日,终于来到悲痛大叔告诉她的界芶镇。这座小镇不算繁荣,却也不会太冷清,街道上来往的人群互相微笑打着招呼,即使并不认识,也会点头示意。

这种氛围当真是给人一种亲切之感。倾珂下了马车,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游荡,因为赶车的车夫告诉她,若是继续赶路,入夜之前必定赶不到下一个能够住宿的地方。早在很久之前,倾珂就不敢在入夜之后赶路,因为许多不好之事,都发生在夜幕降临之后的荒山野岭之中。

街道两旁的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倾珂看着前路遥遥无尽头,心中升起一丝感慨来。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姐姐。”倾珂顺着叫声回头看去,只见小泪梦穿着一身嫩黄的纱裙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手中还拎着一大包东西,不知是些什么。

梦儿好像瘦了,倾珂眼眶一热,就要落下泪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之后,几步上前将她拥在怀中。

“梦儿,你怎么在这里?”

、10 女扮男装

泪梦带着倾珂一道回了客栈,看到肖子涵上身缠着纱布,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倾珂吓了一大跳,紧张的问这问那,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泪梦只是告诉她,他们前来格楽的路上遇到了山贼打劫,争斗中不小心伤到的。这时,倾珂才知道,小泪梦是去给肖子涵抓药,准备回客栈的途中无意间碰见她的。

倾珂心疼的看着大夫为肖子涵换药,一旁的泪梦也是一脸的担忧。好些日子了,伤口开始愈合,肖子涵却依然虚弱,若不是那位高人告诉她不会有性命之忧,怕是她早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梦儿,委屈你们了,都怪姐姐不好,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倾珂歉疚的握着泪梦的小手,目光柔和。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她一离开,他们就受到如此大的伤害,倾珂实在心疼。本就难受不已,岂料肖子涵还强撑着身子冲倾珂一笑:“老师别担心,子涵没事,不过是些小伤罢了。”

小伤?诶……肖子涵这孩子一向让人省心,就算到了现在依然如此。

听泪梦说子鸢回了皇宫,倾珂愣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打上一次听碧凝提过子鸢的身世,她便已经知道子鸢是君沧墨的人。回去也是应该的,想着以后再见一面有些困难,心中不免有几分失落。

等肖子涵睡下,泪梦跟在倾珂身后出了房门,送走了大夫,泪梦来到倾珂的房间。

“姐姐,你没事吧?”泪梦睁着一双大眼睛仔细的打量了倾珂好几遍,惹得倾珂鼻头一酸,明明就是他们不好,却还在担心自己。倾珂摸着小泪梦的头发,摇摇头:“我没事。”纤细的手指不小心抚过小泪梦额间的发,目光触及到她的额头,瞳孔猛然收缩,强忍着心中的酸楚揉了揉小泪梦的头发。

小泪梦从前是没有额发的,因为她喜欢把所有的头发全部梳到脑后编成辫子,那个模样看着很是可爱。可这次相见,倾珂第一眼便发现了她额头剪得整整齐齐的一排留海。

小泪梦一个巧妙的转身,将额头的留海整理了一番,再次将右额上的伤疤掩了去。“不小心碰伤的,留下了一点小伤疤。不过姐姐放心,绝对不影响形象的,你看梦儿这样子留着额发也一样好看吧……”

强颜欢笑罢。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额间那道伤,是在死亡城堡之时造成的。泪梦趴在倾珂肩头嘤嘤哭泣起来:“梦儿怕姐姐受到伤害,却又不能在身边保护姐姐。”

傻丫头,明明是她让他们委屈了。

倾珂本想回去岭山郡找碧凝,然后几个人一起旅行去的。可小泪梦提议说想去看看比剑大会,她师傅有可能也会出现在那里,她想去瞧瞧。倾珂沉思了片刻,有些忧心忡忡,害怕自己回到羌格,就会忍不住去找君沧墨。

不过看着泪梦期待的目光,她也不忍拒绝,最后想出一个办法来,古代女子最喜欢用的一个办法,那便是女扮男装,可以稍加掩人耳目。

而生活,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错过。就在她化作男装之后,徐然派出的眼线在整个界芶镇里打探,都未能发现她的踪迹。却不想,她就在界芶最大的福来客栈中。

肖子涵的伤势需要休养一些日子,不可舟车劳顿,比剑大会也就这两日,若是要看的话需得赶紧回去,否则也看不着什么有趣的来。在倾珂的一片反对声中,泪梦大义凛然的为了看比赛,将肖子涵扔进了一家医馆,由那里的老大夫照看。

二人坐在马车之中朝羌格的方向赶去,倾珂满面愁容:“梦儿,你真不该如此对待子涵,他伤势那么重,万一……”万一有个好歹,倾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其实泪梦也不愿丢下肖子涵,这样的做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按照高人的说法,要将倾珂彻底从众人的视线中剥离,必须让她出现在比剑大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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