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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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花落-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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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越飞越高,越来越远。

半空中许多的天灯,交织在一起,组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泪梦依旧牢牢盯着自己那盏,似乎想要亲眼看着它被自己的父亲拾到。胡娜花钱跟摊贩将笔买了下来,倾珂投去感谢的一笑。

灯会节,和现代的中秋节差不多吧。

面前又亮起一盏明媚的天灯,胡娜好听的声音传来。

“你讲的这个传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许愿真的可以应验么?”胡娜的声音很好听,没有做作,让人不自觉的感觉亲近。倾珂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泪梦赶紧将笔递了过去。

胡娜抱着天灯转到另一边,落笔写了几句话,没有人看清写了些什么,她小心的呵护着燃烧的蜡烛,生怕被风吹灭。

直到最后,子鸢和碧凝也放了自己的天灯,按着她所说的方式,在上面写字作画留言,周围人瞧着他们很是怪异。倾珂提起最后一盏天灯,发现君沧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笔,也来到她的身边。

她斜眼瞧他:“你干嘛?”

“写心愿。”

“这是我的天灯。”

“没有多余的了,反正你也占不了那么大地方,一人一半。”

“……”

这个夜晚最有特有的一盏天灯出现了,足有两米高的天灯飘飘荡荡升上天空,一半文字一半画。

“小姐,你画了什么?好漂亮的样子。”碧凝只是隐约瞧着像个很小的娃娃,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谁将人物画成这样的,很是疑惑。

“自由。”是的,她想要表达的就是自由,虽然毛笔没有素描笔好用,但是在她手中也能最大的发挥出威能来,恐怕她是第一个能用毛笔画出素描效果的人了吧。那个人物就是她的剪影,奔着千山万水而去,不受世俗的束缚。

身侧的君沧墨身形一顿,没有言语。

她的愿望是自由……

倾珂非常好奇君沧墨在上面都写了什么,侧目瞅了他一眼,又瞅了他一眼,君沧墨却没有要说的意思,最后无奈的撇了撇嘴,不再追问。

整个天空飘荡着无数的天灯,越升越高,连星星的光芒都全部掩盖了去。

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静静的祈祷,每一年她的愿望都是希望父母能在天堂过得安详,不要担心她。为了努力的达成这个愿意,她努力的活着,努力的生存,努力的照顾好自己。因为经历过生离死别,所以倾珂才更加觉得,自己一定要活得好,才能让身边人放心。

过了一会儿,倾珂缓缓回神,发现身边人都已经不在了,唯有君沧墨款款立在她身旁,一双黑眸犹如黑曜石一般,目光落在远方。

“他们呢?”她总是反应慢半拍,疑惑的问道。

“娜娜带他们去福兴园赏灯题词了。”果然,除了胡娜他们,这片草地上其他人都散的差不多,又来了一些少数人开始放自己的天灯。

倾珂不解的瞧着他。“你不去陪胡姑娘?”他们关系那么亲密,胡娜还帮他付钱,对他那么关心,关系肯定非比寻常,亏得自己那天还找了个让他艳遇的蹩脚借口,难怪他一点也不上心,原来是心中早已有了心上人。

“为什么要陪她?”这人是木鱼脑袋么?倾珂翻了一个白眼,开始细心教导。“女孩子是需要哄的,尤其是胡姑娘这样漂亮的姑娘,你若是不时时跟在她身边,万一被人拐跑了怎么办?长得挺聪明的,怎么在这方面反应这么慢……”

君沧墨撇了她一眼,到底是谁反应慢。听她絮叨完这段话,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原来她以为,自己和胡娜……

“嗯,本公子觉得你说得很对,喜欢一个女孩子都要时时刻刻跟在她的身边。所以,咱们现在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反应慢半拍的人终于在半途反应了过来。“不对,是你应该去找胡娜,现在就去。”说着还不停催促他,抬手推他的胳膊,看起来比他还要着急的样子。

某男有种想要拍人的冲动,最后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冲着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副无赖的风流模样:“好啊,那咱们赶紧过去。”说完抓着她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任由她如何挣扎,都不肯撒手。

、11 登高望远

倾珂一直有一个看法,但是没敢说出来,就是关于君沧墨的厚颜无耻程度,已经超越了自己的认知范围。再没有人比他更能耍无赖。

她浪费了那么多口舌,终于说服他,对胡娜好些,在这种月圆灯亮的浪漫夜晚,应该陪在胡娜身边,给她温暖的呵护。本以为君沧墨听懂了她的话,抓着她一起走的时候,她也没有说什么,想着跟着他去,帮他支一些哄女孩子开心的招数也好,一边被他拖着走,心里一边盘算着,胡娜究竟会喜欢怎样的男子,是威猛强壮的呢,还是偏偏风朗俊秀的呢。

一直在想着计策,怎样才能给胡娜一个惊喜。

可这件事情似乎与她想象的相差甚远,以至于最后的结果是,给胡娜的惊喜没有发生,君沧墨倒是让倾珂惊吓了一番。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耍了的时候,二人已经站在七层楼阁的顶端。

惊吓的来源,是因为某女从小就有恐高症,所以不论是自己住的地方,还是外出旅游住宾馆的时候,都是首选一楼,她实在不能接受站在这样高的地方朝下俯视,美其名曰叫做登高望远,可以睥睨整个湖州的夜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整个湖州最高的楼阁,名曰望远楼,为这楼取名字的人挺实在,让人只听其名,就明白了其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从倾珂被迫来到这里开始,一双眼睛牢牢的紧闭着,双手紧紧的揪着君沧墨的袖角。

她也不想与君沧墨这样一个已经有了对象的人纠缠太多,可是,如果不揪着的话,她会直接因为腿软,眩晕,昏倒在地。

“下……下去。”强忍着恐惧,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想要君沧墨带着她下去。君沧墨感受到她的恐惧,眸光一闪,看着她紧闭的双眸睫毛不停的抖动,像一双漂亮的蝶翼,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抚过,轻轻的捧着她的脸。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怕,我陪着你。试着睁开眼睛看看天上的星星,你不是说在天灯上写下愿望能够传递给天上的亲人么,这里是湖州最高的地方,也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你不想亲眼看着天灯传递到他们手上么?”这是一个很美的梦,君沧墨编织的梦,倾珂明明知道是假的,这个世上没有天堂,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罢了。可就是这样的一段话,将她心中的恐惧驱散了几分,温暖的声音传进她的心底,在最深处的平静荡起几圈涟漪。

这种恐惧跟着她多年,从来没有尝试过要去克服和改变,一味的避免着,心中平稳不少,可身体的本能依旧存在,她不敢睁开眼,也不敢去尝试。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身上冷汗遍布,本来抓着袖角的一双小手牢牢的抱着君沧墨的手臂,脚下朝他的方向移动了几分,寻找安全感。

“不管这楼有多高,不管面前有多凶险,我都在你的身边,不要怕。”

这不是情话,却又比情话好听,这不是誓言,却又比誓言让人安心。或许是他的话给倾珂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又或许,她终于鼓起勇气,想要战胜自己最懦弱的一面,最后睁开了双眸,晶莹的眸子带着莹莹的光。

俊美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墨玉般的眼眸直直盯着自己,他就在自己面前。就像他所说的,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倾珂仿佛陷进一片柔软的云,心底埋藏最深的位置柔柔一颤,有些异样。

“那盏天灯是我们的。”君沧墨单手指着远方天边,一盏飘得最高的明亮灯盏,倾珂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其实什么都看不太清,只是隐约能看见一个缩影,小小的天灯却很明亮。

君沧墨为她指了几处高大的建筑,还有湖州几条大的街道分布,站在望远楼顶层,俯视整个湖州,就像看一幅活地图。半个时辰,差不多看遍了整个湖州的山水,远处的山,近处的水。最后君沧墨看了她一眼,声音飘荡在她耳边,让她低头看看脚下。消失已久的恐惧感顿时全部恢复,像是死死的附在她的身上,怎么的驱赶不走。

右臂绕过她的纤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轻轻摩挲。倾珂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只是和往常的接触不同,并没有觉得他轻薄了自己,反而很安心的将头贴在他的肩头。

俊美男子,清丽佳人,月下相拥,这样美好的场景,换了一般人必定不愿打乱,可倾珂是二般的人,当她靠在君沧墨肩头几秒以后,大脑脱线,口中冒出一句煞风景的话。

“你就这样抛弃了胡姑娘?”

满头黑线的另一人,无奈的加重了几分力道,将她靠近自己一些,淡淡答复:“我和她,没啥关系。虽然她爱慕我多年,不过……我没看上她……”

“……”

心中琢磨着他这句话的真实性,就目前情形来看,也是最能说通的一个理由,胡娜之所以绑了自己,其目的是为了引君沧墨来湖州,而她放了自己,是因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而今天灯会节她的出现,也是为了与君沧墨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可这样的机会偏偏被自己破坏,而自己现在还靠在他的身上……

自行脑补的结果就是,心中突然升起的一股负罪感,蹭蹭蹭的将她愧疚的小树苗拔高了好几丈,胡娜的影子一直在她面前飘来飘去,扰得她想要立刻脱离他的身边,却被他拉回身边。

“你这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不得不说,倾珂是个极度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心中不管想的什么,都会通过脸色表达出来。君沧墨早就注意到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还有一丝委屈,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她睁着一双明媚的眸子,抬头望着他:“你没有骗我吧?”你说会陪在我身边,不会骗我吧。

“没有。”

感情这回事,真的很奇妙,就像倾珂从前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能够一见钟情。两人不过初次相见,连家世背景,甚是性格脾气都不清楚,为什么就能毫无保留的付出自己的感情,去爱上另一人。又为什么有很多人,朝夕相处,无比的熟悉对方,甚至连对方的每一个习惯都能烂熟于心,可偏偏不会产生任何的磁场。

倾珂在感情方面,一向是个慢热的人,与施枫从小相识,相处时间多的数不胜数,最初却一直以为自己把他当做哥哥,直到收到他结婚的喜帖,那种心痛的感觉才让她明白,原来,感情早已经萌芽,她却蒙蔽了嫩芽,视而不见。

君沧墨对她来说,算不得一见钟情,也算不得日久生情,只是觉得,他虽然很招人讨厌,可是没有人会真正的讨厌他,认真的时候很容易让女孩子着迷。倾珂觉得,君沧墨身上有一种特质,能够让人觉得安心……

夜色很凉,二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很晚,街上的人却丝毫不见少,后来才知道,原来天琴的灯会节,有很多节目,人们四处玩乐嬉戏,没有平日里的拘束,彻底的放松一回。

关于湖州的一切,全部是听君沧墨讲的,等他们回到客栈,才回想起来一个问题,他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于是带着满腹疑惑跑去他的房间,与他探讨了一番,他的回答很简洁:“在宫中的时候,有段时间查看过许多城池的资料,便也顺道记着了。”对啊,子鸢早就言明,他是皇宫里的人,知道一些秘辛也没有什么稀奇,何况这些可以摆上桌面的东西,埋怨了自己没有想清楚便跑了这一趟,着实有些不值。因为觉得不值,所以还想要多问一些问题,才能弥补一下自己幼小的心灵。

“岭山郡的资料看过没?”

“天琴的经济重城,地处西南群山腹地,依山而建,盛产矿石。”君沧墨简单扼要的介绍了大致情况,倾珂两眼放光,仔细的瞧着他,很是不解,他的脑袋里是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

倾珂眨了眨眼:“明天启程去岭山郡罢。”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到那里。与君沧墨约定好,兴冲冲的回了自己房间准备睡觉,梦中还梦到了自己开的店,身边跟着小泪梦,碧凝和子鸢,几个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真如地图上所绘的一样,经过一段顺畅的官道,远远可以瞧见一座宏伟的城门,小泪梦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周围来来往往进出城门的路人。

“姐姐,你看那个穿布衣的老伯伯在做什么?”倾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伯身旁立着一根高高的竹架,架子上挂了许多小风铃,隔得近了,才发现,竟然全部使用细小的竹子做出来的风铃,他右手握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左手拿着一根细竹,低头专注的雕刻着各色图案。

倾珂让车夫停了片刻,转眼已经买了两串好看的风铃挂在马车前沿两端。后面的君沧墨探出一个头来,看着她的行为觉得很是无奈,那个老伯做的风铃虽好看,却是那一群摊贩中比较平常的。怕是她也看出了那老伯右腿残疾,才会一时心软前去买来的吧。

两辆华丽的马车驶进岭山郡的城门,倾珂终于是松了一大口气,面露喜色,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车四处查看一番。

最终,坳不过她的执着,一行五人下车走路,付天痕领着两名车夫先行入住客栈,他们玩得尽兴了,再过去也不迟……

、12 2B铅笔

岭山郡是个能够给人很多惊喜的地方,绕着整条宽阔绵长的街道参观游玩了许久,倾珂越来越庆幸自己的选择,岭山郡给她的惊喜比想象中还要多。

像所有的资料和地图所记载,这里是天琴的经济重城,其最大的特色就体现在经济二字上。如果是在天朝现代时期,说到经济,无非是北京、上海和几大沿海城市,而岭山郡,近山不近水。最发达的要数矿业,几乎整个天琴所需要的铁、金、银,岭山郡出产占据了大半。

而街道上此相比邻的店铺,大多都是金属店,各种金属打造的金银首饰,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是专属于岭山郡的骄傲。

无论是街道两旁的店铺,还是摆在小巷中的摊位,倾珂发现了许多不认识的东西,一时好奇心大盛,拖着君沧墨一一解答。后者对于她的孤陋寡闻没有一丝不耐,反而每件物品都讲解得非常详细,还有怎样鉴定金属的纯度,完全就像一个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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