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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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第5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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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前面的一位监军已经被撤换了下来,西越太子只带了郡主回京,却把康郡王留在了军中,暂代建军一职,看这个样子,他似乎是有意染指楚州的军权,所以这便就开始试探着往军中安排势力了。”铁方思忖着说道。

诚然,风启传信漠北王妃,这个主意,是打在朝堂政局上面的,他也就只能往这一方面想。

风启闻言,反而十分意外的愣了许久。

怎么褚琪枫没事?按照常理来说,绝对不应该这样的,这是怎么回事?是褚琪炎改变计划了没有出手?

可是这又怎么会?那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几乎,他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不管怎样褚琪炎都不该放弃这个足以改变西越朝中格局的绝佳的机会的。

但如果事情真的没有按照曾经的那个套路走,那么这中间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的。

飞快的定了定神,风启重新抬眸看向了铁方,“那边——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吗?”

“是!”铁方面上的表情依旧凝重非常,甚至比方才更甚,“殿下,咱们朝廷在楚州附近的驻军,军营里出事了。”

前世的时候,因为怀疑延陵君来历,褚琪炎为了追查,是将那段时间楚州附近所有发生的大事都全部仔细的查过了的,南华在楚州驻军的军营发生病变的始末他都一清二楚,所以这会儿也都十分平静,只事不关己的“哦”了一声。

铁方却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就又主动说道:“主帅程南恩贪墨粮饷,事情败露,说是他狗急跳墙,带了士兵袭营,意图将监军荣显扬灭口,但是荣世子有所察觉,反而将他给杀了,军中两方势力抗衡,咱们的探子送消息回来的时候都还闹着呢。那荣世子是出了名的冷面判官,程将军又是右相的嫡子,这件事你——怕是要在朝中掀起不小的风波了。”

前世时候南华军中的那一场兵变,死的明明是荣显扬的。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接二连三有事情超出了预料之外,虽然褚琪枫的那件事没有发生,让他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但是这桩桩件件历史事件的改变,却还是叫他不能够掉以轻心的。

“就这些?”沉默了一会儿,风启慎重的开口。

“是!因为军中出事,探子着急回来禀报,暂时得到的消息就只有这么多。”铁方回道。

“叫人再去查查,我要知道军中兵变的每一个详细细节,还有——”风启说着,顿了一下,“还有西越那边褚易安那一家三口在军营的三天都见了些什么人,又做了些什么事!”

因为他先提的是南华军变的事,铁方也就没往别处想,答应着就下去吩咐。

继那一次吐血之后,风启的状况是越发的不容乐观,每天能在书房呆两三个时辰已经是极限,其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卧床休息,于是他便趁在书房的那两个时辰仔细研究这具身体的正主留下的手札,和吩咐铁方、史浩一些要紧事,回了房间就看些诗词,史料打发时间。

繁昌公主每日都来,亲力亲为的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风启初始时候有些不适应,但后面渐渐地也就懒得管她,他告诉自己,这算是自己对抢占了别人身体的偿还。也好在是繁昌这个姑娘很有分寸,做什么事都循规蹈矩,从不会触到他的底线。

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因为风启这一次要求查证的消息比较细致,探子那边操纵起来就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这日临近中午的时候,繁昌公主仍是如往常一般,端汤药过去书房给风启服用,他的院子里没有侍卫把守,繁昌公主心下狐疑,走过去敲了两下门里头更没人应,突然想到他那天晕倒时候的情形,唯恐别是他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出了什么事,繁昌公主不由的心神大乱,就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那个屋子里因为藏书太多,墙壁的三面都是书架林立,所以光线就不是太好,进门发现里头也没人,繁昌公主才松了口气。

里头的书案上书本是摊开的,砚台里还散发着墨香,屋里的一切摆设都很平整。

想着他应该就只是有事暂时离开了,繁昌公主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才总算落回了远处,走过去,将汤药放在桌子上,要转身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轻轻一瞥,却见到匆忙被塞进信封里一半的一张皱皱的信纸。

风启书房里的东西她惯常都是不动的,因为知道他不喜欢,可是这一次,鬼使神差的,竟忍不住将那信封捡了起来。

来自漠北王庭的密信,信中筹谋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大事。

繁昌公主只匆匆看到一半,整个人就惊呆了。

她印象里一直温和又与世无争的兄长,居然会和漠北王庭有所勾结,并且似乎是在暗中策划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他——

这是要做什么?

抖着手将那信纸塞回去,繁昌公主捂着胸口从那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心里却是惧怕的利害。

她是自幼就在朝堂和后宫那些人的勾心斗角之中长大的,她很清楚,如果风启是要开始插手和天下格局有关的事情了,那么——

很有可能,他就是意图角逐皇位了,而现在和漠北王庭的联系,只是在提前铺路而已。

虽然铁证如山,但是繁昌公主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兄长,不是那样的人,但也无可否认——

是冥冥之中,她是能感觉到的,这一次自己所见的兄长,与记忆中的那个小小少年似乎已经不一样了。

他给她的感觉,不再是温暖平和,反而浑身上下都透出疏冷的气势,只是莫名的,这种气势,又会叫人觉得心安。

那是一种值得信任和依靠的感觉,在她过去的十二年人生里,还从来没有第二个人给过她,包括她高高在上受百官臣民爱戴的父皇。

但是很奇怪,这个重病缠身,甚至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倒下的男人能给她这样的感觉。

繁昌公主心烦意乱,刚刚走出书房的时候,刚好迎着史浩从外面进来。

“公主”见到她,史浩一愣。

“我皇兄呢?”繁昌公主飞快的收摄心神,掩饰情绪,“我过来给他送药,没看见他,就先把药放在里面的桌上了,他人呢?”

“哦!是南城外的租户和咱们王府的管事之间发生了一点儿冲突,那些粗人,不懂规矩,直接闹上门来了,殿下过去处理了!没什么事,公主不必担心!”史浩回道。

“哦!”繁昌公主揣着很重的心事,唯恐说多了会被察觉,就赶紧敷衍道:“没事就好,那先回去了,一会儿皇兄回来,你记得叫他喝药。”

“好!”史浩应了,快步进门,取走了书架上的一摞账册。

这段时间,风启的身体恢复的还是十分缓慢,是一直到楚州事发之后的将近一个月铁方才把搜集到的十分详尽的资料送到了他的书案上。

褚浔阳坠马却提前苏醒,她出营一趟的行踪不明,但却带了褚琪枫安然无恙的回营,南华军中种种变故的始末完全无迹可寻,但是南河王府,褚琪炎和褚灵韵姐弟这一次无功而返,本应该出现的延陵君却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随行队伍里。

许多的事,都变了,看似不可思议,表面上也找不出任何的具体关联,但是这一刻,风启的脑中却有一个突兀又大胆的假设——

在那件事中,最先出现变化的就是褚浔阳苏醒的时间,然后她出营带回了褚琪枫,只凭这一点,就让他不可遏止的心跳加快。

如果真的是她洞悉一切而阻止了这件事的发生,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她回来了!和他一样,同他一起!

只是阴错阳差,褚琪炎的本尊健在,并且无病无灾,容不下他这样外来的灵魂,而褚浔阳遇到的时机得当,真的被聂阳女帝的引魂铃引渡重生了。

她回来了!

她和他,一起。

他们,终还是再次回到了这同一片的天空下。

可是何其讽刺的是,她顺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他远在千里之外,无法坦诚自己到底是谁。

更可笑的是,在时间上,他似乎是抢占了先机,先她一步回归,但是一步错,这上苍似乎是在故意和他作对,根本就没给他弥补的机会,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居然还是失之交臂,没能弥补前世所犯下的过错。

褚浔阳!褚浔阳呵——

如果此时此刻,你还记得我,大概刻骨铭心难以忘却的还是我怎么谋算你的父兄怎样不择手段的毁掉你东宫满门的前程的血债吧。

你我之间,是不是就因为我前世的那一场过错,便——便就真的永世都不得回头了?

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可是命运——

它让我们失之交臂。

这一场算计,这一场重生,怎么算下来,好像从一开始自己活成了一场笑话一样?

这样想着,风启突然忍不住的扶额苦笑出声。

繁昌公主本来正陪在旁边绣一方帕子,见他突然发笑,就诧异的愣住了,拧眉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轻声的试着开口唤他,“皇兄?你——怎么了?”

风启顺势用手掌遮住了眼睛,语气冷淡的回她,“没事!”

繁昌公主还是不放心,使劲皱眉盯着他不放。

事实上他是一个极有定力的人,但是此番情绪失控,却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压住。

“繁昌!”缓过一口劲来,风启扔了书本,坐直了身子,正色看向对面的少女,“你来这里,转眼已经一个多月了,老祖宗给的固然是恩典,那是她的体恤,但是你一个姑娘家的,我——”

“皇兄!”繁昌公主看着他,心里很是挣扎了一下,却是大着胆子破天荒的打断了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很认真的问道:“我在这里,你是不是觉得很麻烦?”

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负担,他自然是觉得麻烦的,只是有些话就算已经冲到了嗓子眼,他也是不能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顿了一顿,风启道,为了掩饰心中的不适应,他便干脆往旁边别过了头去,“繁昌,你是我的亲妹妹,在我临危之际,唯一还想着前来看我的也就只有你了。我知道你是对我不放心,可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只是为了你的前程,我也不能将你留在身边的。”

这片封地,地处偏远,虽然他一座王府独居在此不受束缚,但是这里穷山恶水,哪及京城繁华?

繁昌公主出身皇室,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的婚事,将来一定要太后和崇明帝两人做主,哪怕只是为了皇室的脸面尊严,这方圆百里之内,也没有配得上她的人家。而且她一个姑娘家,如果是要嫁人,当然还是留在京城,在皇族密集的地方,这样才是最稳妥和最有保障的。

这些道理,无需他说,其实繁昌公主都懂。

她是女子,这是抗拒不了的命运。

繁昌公主红了眼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可是我不愿意回去,我知道宫里锦衣玉食,锦绣繁华,可是我怕——我不愿意在那些人算计里头过日子。皇兄,其实我也不知道在听到你出事了的时候我为什么会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赶过来看你一眼,可是看到你的时候我知道了,因为我害怕,我害怕如果连你也没了,这世上就真的只剩下我无依无靠的一个人了!”

这些年,虽然他们兄妹不在一起,也虽然这个兄长给不了她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但是他的存在,却在无形中给了她一种信念,成了她的支柱,就算是自欺欺人,当独自蜗居在那冰冷宫殿一角的时候,她还能告诉自己,自己也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的,如果真有什么,她还有她的兄长可以依靠。

可是如果——如果兄长会有个什么闪失的话——

那一刻,她突然恐惧到了极致,于是一改平日里温顺的姿态跑到太后那里长跪求情,求了这一次前来探他的机会。

她也知道,以她这样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长留,但是在自己的亲人身边,她就是不愿意走。

繁昌公主泪水连连的看着他,那目光中,有说不尽的委屈,却没有叫他为难的乞求。

风启从远处收回了目光,回望她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皇兄!”繁昌公主擦了把眼泪,于是再开口,她的目光中有一些试探,另外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坚定情绪,她说:“我知道我不能长久的留在这里,你就再让我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等太医诊治,确定你的病情没有大碍了,我再启程回京,好不好?”

这一点不能算作是请求的请求,风启更是连拒绝的理由也没有的。

他不想带着个包袱在身上,但也许是因为这个女孩儿太懂事了,有很多的话,反而叫他无法绝情也无法冰冷的从唇齿间吐出来。

繁昌公主见他没有拒绝,就又多了几分安心,她放下花绷子,走过来,轻轻的握了他的一只手,很小心的问道:“皇兄,将来等我回到京城之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你——还会来京城看我吗?”

她问的隐晦,却是很鲜明的透露出一种讯息。

风启皱眉——

再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风启本尊都对京城那个地方敬而远之,很明显是对外做出一种姿态,他要远离朝局来自保的。

繁昌这是话里有话?她在试探他?

可是这个问题,现在,风启并没有办法回答她。此时他一心都还记挂着西越,记挂着褚浔阳,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这样的迷茫和彷徨过。

“即使我不回去,有我在这里守着,你也大可以安心。”最后,风启这般说道:“放心吧,既然这一次我没死成,大约上苍也并不是那么愿意收我这条命的,有我在,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

这是承诺。

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不经常向人许诺,但是这一刻,负担着一份责任,他竟破天荒的给了这个女孩儿承诺。

繁昌公主的眼睛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那里面有欣喜也有释然,但是明显的,她似乎也是从中会错了意,理解成他终将要做什么的。

“嗯,既然是皇兄你让我回去,那我就都听你的,等你的病情再稳定一点,我就回去了!”繁昌公主道,坚定的点点头。

但是此时,这少女也暗暗的下了决心——

就算只是为了兄长的这句话,她也一定要回去,那千里之外的京城之地,不是他们的天下,越是因为这样,她就越要回去,她在那里,万一将来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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