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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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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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父亲还是哥哥,他们心里应该都不好受吧。

褚浔阳的心中略有几分苦涩,垂眸沉默了下来。

褚琪枫却面色如常,透着一丝清冷的气息,慢慢说道:“眼下多事之秋,父亲得了这个差事离开也好,有些事,省的他介入其中还要为难。”

后面跟着的暗卫就当他说的是褚浔阳身世这回事,谁都知道褚易安宠爱这个女儿,突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一般人都会难以接受。

褚浔阳侧目朝他看去,却发现几日不见,这少年看似温和如初的眉目之间既然破天荒突兀的沾染了继续薄凉的冷意,清明,冷澈,骤然一瞥,竟会有种不寒而栗一样的错觉。

她的心中诧异,心里却在思忖着褚琪枫的话并没有多想——

褚琪枫的意思,这便是要孤注一掷来针对皇帝夺位了,否如果只是为了她的事情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支开了褚易安。

那是养育了他们十多年的父亲,而现在,他们却要向他的族亲操刀,夺他的国!

如果只从褚琪枫的私人角度来说,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动过这样的心思,这一刻自然也不会这么做,不用说也只是——

他这大约就是为了保全自己才不得已而为之的了!

“哥哥!”褚浔阳的心中触动很大,快走一步去扯她的袖子。

“有话都等回去再说!”褚琪枫却是早就猜到她想说什么,根本不等她说完就先打断,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传递了一点力量过去,然后就牵着她一起进了御书房的正殿。

皇帝面色阴沉的坐在宽大的桌案后头,一见褚浔阳是被褚琪枫牵着手腕带进来的,顿时就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咆哮道:“你是没有眼睛还是没长耳朵?这个时候了,还和这个孽种你近乎什么?”

一个前朝留下来的孽种,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堂皇而之的生活了整整十五年,只要一想到褚浔阳也曾亲亲热热唤他祖父时候的情景,皇帝就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后怕的竖了起来。

他的脾气已经在这一瞬间爆发到了极致,猛地拍案而起,扬声道:“来人,还不把这个——”

可是却不知道是不是体力不支的缘故,他才刚一起身,就是面容扭曲的顿住,随后话到一半,竟然就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李瑞祥扶着他的手,眼底一抹幽光飞快闪现,但表情却瞬间转为惊慌,唤了一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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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我死,你就早些带她走!

皇帝直挺挺的往后栽去,脸上肌肉抽搐,手臂颤抖,死死的用力的压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李瑞祥扶着他靠回身后的龙椅上。

褚琪枫和褚浔阳兄妹谁都没动,坐在旁边椅子上的褚琪炎却是赶忙奔了过去,一边帮忙扶着皇帝坐下,一边回头吩咐道:“快去宣太医!”

有暗卫答应了一声,匆忙夺路而去。

皇帝的呼吸急促,脸色时而涨红时而青白,表情看上去十分的压抑痛苦,却是好半天再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殿内因为有李瑞祥和褚琪炎压着场面,场面倒是没乱。

眼下的这件事皇帝为了封锁消息,殿内的宫女和内侍早前就被清了场,可是看到他突然这样,就是暗卫们也都心焦不已。

又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太医院的副院使袁太医才满头大汗的赶了来。

“微臣给陛下——”他匆忙进殿就要跪下。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来给陛下看看!”褚琪炎冷声打断他。

袁太医才跪到一半,于是也就再顾不得行礼,赶忙绕过桌案去给皇帝把脉。

“怎样了?”褚琪炎问道,很有些安奈不住脾气。

自从前几日廖大夫给光帝诊脉之后他就对皇帝的身体状况分外上心,唯恐皇帝下次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可是皇帝早不见有事,晚不见有事,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发作了。

现在褚易安虽然不在京城,可褚琪枫也不是好对付的,目前皇帝还是不能有事的。

“陛下受了刺激,这是急怒攻心了!”袁太医道,看着皇帝粗喘不已,越是给他把脉就越是心惊,满面焦虑的转向了李瑞祥道:“大总管,下官实话实说,这段时间陛下郁结于心,再加上之前服食了过量的丹药,是药三分毒,现如今体内沉积的毒素过量,他这是——这是——”

袁太医说着,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不敢开口,顿了一下,才面色额铁青的说道:“若是调理不好,恐怕是有中风的可能。”

皇帝今天病症突发的状况的确是和平时不太一样,手脚僵硬,麻木了一般。

皇帝听了这话,眼中竟是毫不掩饰的流露出骇然的表情,可是嘴唇蠕动半天却还是觉得分外吃力,除了粗重的喘息声,却是一句话也说出来。

他若是就此瘫了,那就等同于废人无异,岂不是要沦为被人操纵的布偶傀儡了?

他这一生追逐权力,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样的境况。

皇帝心中惊惧不已,奈何口不能言,拽着李瑞祥袖子的手死命的用力扯了扯。

李瑞祥看过去一眼,然后对袁太医问道:“现在要怎么办?”

“这——”袁太医满头大汗,“只能以金针渡穴,疏通血脉,看能不能将陛下血脉之中的淤塞之处打通了。”

“来人!”李瑞祥当机立断的唤了一声,“你们几个过来,帮忙把陛下扶进去!”

“是!”几名暗卫上前,小心翼翼的把浑身僵硬的皇帝抬着进了旁边的暖阁里。

褚琪炎不敢掉以轻心,寸步不离皇帝身边的跟了进去。

李瑞祥转身要往里走,却见袁太医杵在那里,表情迟疑着并没有动,就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道:“请袁太医移步进去给陛下施针吧!”

“大总管!”袁太医面有难色的看向了他,道:“不瞒您说,陛下这次的病情来势凶猛,再加之有其他的痼疾缠身,这金针渡穴之术和往日里扎针诊疗的手法还大不相同,下官对此——也不是很有把握!”

李瑞祥的眉头皱了一下。

刚好里面褚琪炎没等到袁太医进去就又找了出来,听了这话,一颗心也是不由的提了起来,露出深思的表情,沉吟片刻,问道:“你是说施针会有风险?”

“是!”袁太医道,惭愧的垂下眼睛,大气不敢喘,“皇上毕竟也是年纪大了——”

褚琪炎和李瑞祥都齐齐的沉默了下来,犹豫不决。

袁太医察言观色,试探着开口道:“陈老太医是这方面的泰斗人物,如果由他过来替陛下施针的话,相对的,风险应该会低上许多。”

延陵君的身份虽然已经对皇帝坦言,但是出于私心,皇帝暂时还并不曾将此事公布出去,是以绝大多数人都还是被蒙在鼓里的。

褚琪炎闻言,忽而抬头朝站在大殿当中的褚浔阳看过去一眼——

延陵君和东宫是稳稳当当的站在了统一战线上的了,他可信不过陈赓年。

只是皇帝若是会有什么事——

褚浔阳自是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唇角牵起一个冷然的弧度,却是率先开口道:“陈老太医也一把年纪了,不是说前些天他出京采买药材的时候身体不适,病在了途中吗?应该是这还不曾回京的,这件事上——只怕他也是指望不上的。”

勉强用了陈赓年,皇帝姑且还能有一线生机,但如果直接放弃陈赓年——

皇帝岂不是就只能等死?

褚琪炎见她出面维护,心里就莫名多了几分躁郁之气,只面上却是不显,冷嗤一声道:“既然陈老太医不方便,那事不宜迟,就去把延陵君请来吧!”

袁太医是对自己没有把握,为了不去承担责任,肯定是巴不得将这差事往外推的,赶忙就附和道:“是!延陵大人的金针之术也掌握的精妙,应该——”

“褚琪炎!”然则还不等他说完,褚浔阳却是突然冷冷一笑,款步走上前来,讽刺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陛下是为了什么才掳了太医院院使的职务?纵使再怎么样的十万火急,他到底也都只是个外人,我们和南华国中的协议都姑且还未最后达成,你就这么放心把陛下的生死交付到一个外人的手里?这就是你所谓的忠君爱国?”

只从身份上来看,要请延陵君进宫来给皇帝施针就已经不合适了。

袁太医不明所以,眼珠子滴溜溜的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满眼茫然。

褚琪炎和褚浔阳四目相对,看着对方脸上冷淡嘲讽的表情,怎么都觉得刺目。

褚琪枫却是完全的事不关己,只就从容立于大殿当中,稍稍移开了目光看着别处。

“郡主!”这殿中气氛诡异,莫名的,袁太医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一个激灵,对褚浔阳拱手道:“延陵大人一向都和你东宫的关系走的近,如今又是皇上性命攸关的时候,您看——”

“有郡主你人在这里,哪怕只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延陵大人也当是会尽心替陛下诊治的。”李瑞祥沉吟片刻,斟酌说道。

的确,只要把褚浔阳限制在这里,延陵君他就是有再大的能耐,还能在这西越的深宫之中翻出天去吗?

李瑞祥说着就要吩咐暗卫去请延陵君来。

褚琪炎的目光一瞬不瞬的定格在褚浔阳的脸上,见状,忽而一勾唇角道:“浔阳说得对,此事事关重大,把陛下的安危交付到他一个敌国重臣之子的手里,的确是不甚妥当,你们那去请人的时候顺带着南华太子也一并请进宫来,有他才,才更稳妥一些!”

他就是不想世人将延陵君和褚浔阳绑在一块儿,所以索性就搬出风连晟来掩人耳目。

褚浔阳瞧着他唇角牵起的近乎挑衅的一点笑纹,不过漠然的移开了视线。

暗卫却是不了解他们之间的那些错综复杂的纠葛的,只是觉得褚琪炎此言有理,转身就匆忙的去了。

褚浔阳也懒得再和褚琪炎浪费精神,直接转身走到一边,抖了抖裙子,挑了张椅子坐下。

褚琪枫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褚琪炎皱眉看过来一眼,但他此刻心里却更记挂着皇帝的生死,略一迟疑就又甩袖进了暖阁。

袁太医寻了笔墨,先写了张安神去火的方子交给李瑞祥,看到李瑞祥出去吩咐宫女煎药,也跟着快步走了出去。

待到李瑞祥打发了那宫女离开,他便走上前去,扯住了对方的袖子道:“大总管,方才当着康郡王和南河王世子的面儿,下官有两句话没敢直说,皇上中毒时日已久,这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而且最近两日,他是不是又服用了新的药物养身?他这一次急怒攻心也有半数的原因体内药物相克催生的,就算延陵大人出手,怕是也——”

袁太医说着,就是满面焦灼惶恐之色。

李瑞祥只是沉默的倾听——

皇帝的身体到底怎样,全部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是半分也不意外的。

袁太医哀声叹气,心神不定,等了片刻,一直没听到他的声音,才又忍不住道:“皇上的大限之期降至,是要早做准备了,可太子殿下又不在京城,这万一要是——”

这些话,本不该是由他一个太医来说的。

可现如今这情况也着实是特殊的很。

褚易安刚好奉命离京去了北疆控制战局,而京城之地,各家王府都在治丧,本来褚易安的地位稳固,就算皇帝突然驾崩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可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最近这段时间皇帝却是越来越重用褚琪炎了,甚至于还交了一半的御林军到他手上掌管。

一旦皇帝骤然驾崩——

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乱子。

“北疆战事紧急,这个时候,就是陛下也绝对不会同意把太子殿下传召回京的。”李瑞祥道,目光深远的看着远处巍峨耸立的寝宫大门,长久的沉默。

袁太医心里七上八下,满面忧虑的耷拉着脑袋站在旁边。

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两人才被迎面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惊扰,不约而同的抬眸看去。

先来的人,是风连晟。

“太子殿下!”李瑞祥赶忙收摄心神,从容的举步迎上去。

“方才有人去驿馆传了西越皇帝陛下的口谕,说是陛下要召见本宫?不知所谓何事?”风连晟问道,面上表情却是如沐春风,手里摩挲着腰间佩戴的一块翠玉。

“陛下没说!”李瑞祥道,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不过是不凑巧,传旨的侍卫刚走,陛下就突然身子不适,现在正在休息,怕是要劳太子殿下等上一等了。”

风连晟本来并未多想,此时闻言就本能的警觉,眉毛一挑道:“既然皇帝陛下抱恙,那本宫还是改日再来吧,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

言罢,不由分说,转身就走。

李瑞祥只是表情宁静的看着,并未阻拦。

风连晟的反应虽然够快,但也还是迟了,一转身就刚好迎着延陵君跟着侍卫从花园那边过来。

风连晟的面色不由微微一变,立刻就阴沉了几分下来。

“怎么太子殿下也在这里?”延陵君倒是一副泰然处之的表情,款步行来。

“天子殿下是来求见我皇陛下的。”李瑞祥道,却是欲盖弥彰,“陛下方才忽感不适,不得已,还是的得要再麻烦荣家少主一次,替陛下施针,疏通血脉!”

他说着,就对旁边迷迷糊糊干瞪眼的袁太医挥了挥手。

袁太医盯着满脑门的疑问,埋头快步离开。

到了这会儿,风连晟总管是彻底明白了过来。

一种被人愚弄了的愤怒情绪袭上心头,他便是毫不掩饰的冷笑了一声出来,道:“合着你们这是有求于人,又对我南华的这位荣家少主不放心,要拿了本宫来做人质的吧?”

也得亏是那褚沛想的出来。

风连晟这话完全不加掩饰的吐了出来,换做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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