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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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锦-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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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锦侧身,冷言道:“我已出阁,嫁做了妇人。”

那婢子只将脑袋低的更低,“主子让奴婢们这般称您。”似是害怕如锦在此为难她,率先跪下了祈求道:“姑娘,请您进屋用膳。”

此时时辰尚且不早,她却浑然不知饥饿。倒不是如锦用这种绝食的时候去与他对峙,而是她真的没有胃口。她不会做那种伤害自己的事,重活一世,她清楚地知晓生命的可贵。

她惜命,她亦相信子默能找到她。

但是被囚禁在此,心情自然难免失落,她挥了挥手:“下去吧~”

那婢子依旧言道:“请姑娘用膳。”

如锦睨了眼灯火通明的屋子,门口处还站着两三婢女,都是他安排给她的人。方至这儿的时候,她问过他白芍与白英,他只说没事,却并未让她们过来。

面对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摇了摇头起身。

同着青衫的婢子们迎上前,请她入席吃食。如锦随意瞥了一眼,还是道:“先撤下去吧。”

几人面面相觑,却是都没有动作。

如锦径自往内室走去,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便想躺着,思考下之后的日子。他把自己关在这儿,难道当真只是为了私情?

她不信

才掀了珠帘,门口处便传来了低哑的喝声,“怎么回事?”

如锦转头,屋子里的婢子们早就匍匐在地,他含怒的目光瞅向盯着食桌。

望着那几个颤抖的身影,如锦轻道:“是我不想吃,你不必为难她们。”

四皇子朝她走来,隔着珠帘,他觉得她冷漠无比,甚至都不曾正视自己一下。大手用力扯过帘子,他近身凝望着着他,“都下去”

“是。”

几个婢子忙从地上爬起往外。

一瞬不瞬的目光,如锦禁不住往后一步,他却将手伸向了她。

将头往旁边侧去,如锦轻说道:“这么晚,殿下竟是不呆在宫里?”

他的手顿在空中,跟着也不勉强,只在一旁的椅上坐下,抬眸觑了眼她才道:“我过来,你意外了,或是害怕了?”

如锦自装镇定,从容道:“殿下说笑了,我已落你手,此处又是您的宅院,何时过来自轮不到我过问。”

“你知晓便好。”

他脸上挂着笑容,继而细心道:“这儿可还缺什么,婢子若是不顺心,尽管与我说。”

如锦挺直了身子,面无表情道:“你安排得如此周到,我又岂能不如意?”说是这样的话,语气却极为讥讽。

他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悦,跟着对她招了招手,柔声道:“过来。”

如锦步子未动,只警惕地望着他。

他将手收回,似劝似哄道:“你方才说的那样清楚,知晓这儿都是我做主,你没有拒绝的权力,怎么心里就不明白呢?”见她还是不动,他有些不耐地就道:“是你自个过来,还是我起身过去?”

逼不得已,如锦往他处移了移。

“再往前。”

如锦抿了抿唇,又小挪了两步。

他突然笑了,打趣道:“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这样害怕吗?”

如锦闻言,还犹豫着要不要再继续往前的时候,突然胳膊被他一拽,整个人便被他搂住,跌在了他的怀里。她心下一急,挣扎着就要起身,怒道:“殿下,您请自重”

他没有松手,一手握紧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怀着她的胳膊又用了些力,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就道:“这话你可是说第二次了。落槿,你知晓我不会放手的。”

这样的姿势,便是在子默跟前也没有几次,她恼羞成怒,出言提醒道:“殿下后妃无数,何必要为难我一有夫之妇?”

“我还是喜欢你静静的好……”

他的话刚落,如锦只觉得身子一僵,竟是无法动弹。才开口想质问,又觉得颈项处一麻,连音都发不出。

她安静下来,他松了力道,笑着将她头上的发簪一一除去,任由青丝垂下。他展开手指为她打理长发,动作轻柔耐心,低语道:“你还是这样最好,落槿,我喜欢瞧你这般模样。”

如锦真想说,现在的自己面容都变了,还哪样的模样?纵使他从前熟悉自己,但现在对这样一张陌生的脸,应该不会如何吧?

怎奈他边摸着青丝边叹道:“我见过你太多次,一个人趴在窗柩前,眼神那样凄楚,那样迷茫。你明明心中藏着那么多事,白日里在陈府的时候却总是笑脸迎人,我好似从未见你与谁生过气。”

因为她根本没有与人生气的资格,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怎样?

“当时我就想,明明这样单纯的一姑娘,为何要活得这样累。你与我是同样的人,在压抑的环境下生存,被迫伪装起嘴真实的自己。你只有在独处或者睡觉的时候,才做真正的自己。”

四皇子的动作越发轻柔,得意般笑道:“最爱见你那样的时刻,但你却不知晓身边有我。”

似是被他的话勾起了从前的回忆,如锦心情亦是低落,面色愁苦,心中酸楚。

他突然起身,横抱起她便往床边而去。

如锦当下猛然回神,却因为动作语言被禁锢,只能瞪着他。

他却浑然不觉,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将她平放在木槿花香的被褥上,他侧身坐在床沿,见她满眼警惕,他伸手抚向她的面庞,摩挲起她的脸颊。丝毫不顾她的焦虑与急躁,他喃喃道:“难道你都没有发现吗?这屋子里的装饰,与你曾经的闺房一模一样。”

他的目光落在屋里各个角落,“连这屋里的香味都一模一样,我记得你最爱这种淡香。”

如锦只能继续瞪着他。

他抚上她的眼眸,“唯一不同的,是从前你都熟睡着,而此时是清醒着。以前,我便是这样坐在你旁边,与你说话,你从不来没有给过一个回应,甚至是都不知晓我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却还是很高兴。

也不知为什么,想到你在这儿,宫里我再也呆不下,想着这样的月色,我就该陪着你。”

他若是就这样说话还好,但现在他这手到处乱动,如锦心中早已慌乱。她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男人,口口声声念着说一直陪着自己,诉说着他脑中和自己一起的记忆。这种多么陌生的感觉,她甚至找不到一丝有他的过去,唯一可能的,便只是他手上或许握有陈家的把柄。

她自认为不是个宽容大度之人。不管这最后的毒药是谁下的,但是薛弄芸与陈夫人谋害自己已是事实,陈家那些寒心的行为,让她根本无法原谅。

她那样浑浑噩噩了一世,今生却还受上辈子的困扰,一起似乎根本就未曾结束。

这样的仇,她忘不了

但是……眼珠子流动间,她望向跟前的男子。一起都在他手里,连自己都不知未来如何。

他能放过自己么?

可悲的是,他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样想着,还真着急地慌乱了起来。四下都不能动,她只能皱紧了眉头,满脸委屈。

他低呐之后,终于察觉她的异样。手抚向她的额头,轻轻道:“怎么了,你想说话?”

如锦眨了眨眼。

他修长的手指自她的脸颊处滑至她的下巴,最后在她脖颈处一按。

她轻哼了一声,对方就先到:“你陪我说说也好,这样的场景太多了。不过,你知道我的性子的,别挑些难听不讨喜的,若是让我放了你,自也是不能。”

如锦当然不会傻着提这种要求去惹恼他,她眼中布了惧色,“殿下,我是有丈夫的人”

他突然动作一滞,跟着反应过来才瞧向她,笑道:“你这是在提醒我,该做些什么了?”

声中含着戏谑,似是心情不错。

如锦当然连口否认,紧张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你别碰我。”

他却理所当然道:“我从前也这样的,你从不会拒绝。”

如锦无奈道:“从前我都未醒着,没有意识,那知晓你的行为?”

他便突然俯身下来,仔细瞅着她严肃道:“看来你还是适合躺着,闭目就寝。”

“别。”

如锦神色一慌。这从前她不知道还好,眼下明知道自己只要熟睡了他就一直在旁边,哪还敢保持清醒?虽然还是不能动,但毕竟能警惕他乱动,比自己完全没有意识要好得多。

“你现在的表情,比从前有趣多了。”他后退坐直。

如锦捉摸着便劝道:“殿下,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你何必非要总是当成一人,时时对比呢?”

“不要再试图说这些让我放弃的话今日是第一日,我且当你不懂事,今后若是再言,可别怪我让你做哑巴”…

第三百四十一章乱

第三百四十一章乱

月色迷离,唐子默终因寻不到妻子而归去。跨进流雨轩,卧室里燃了盏晕黄的灯烛,他站在庭院里,心中惆怅万分。二府间每一条可能的道路都找遍了,丝毫她的痕迹都没有。

她的身边有车夫、有婢子,怎可能突然就失踪呢?

先前那一刻的焦急忧焚渐渐被压下,只觉得眼前恍惚。便是不愿面对,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一向自诩冷静的他,此时心里终忍不住乱猜忌了起来。

她吃过了吗?此时睡得着吗?

陪在她身边的人会是谁,又会不会伤害她?

目光落在主卧的小轩窗上,那并不明亮的屋子,此时他却突然不敢举步接近。若是从前,他才走到廊下,她便会迎出来。或是帮自己将宽下外袍,或是奉上一杯热茶,轻柔婉约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

当初,他总会很快地将手里的事完成,然后离开书房回来。因为他知道,她总是为她留了灯烛,总是等着他回来才会就寝。

然此时,脚下的步子是那般的沉,他不敢过去了。

他不知道,没有她的卧室是个怎样的情形。耳畔没有她的低语,周身没有她的气息,他还能不能睡着。想着想着……他突然苦笑出来,从前一个人也过了那么些年,这么快就全都变了。

他割舍不下她。习惯了有她的日子,再也耐不住独处的孤寂。

“二爷,二爷回来啦?”

巧儿与慧儿借着廊下微淡的烛光,见到唐子默忙迎了上前,“爷回来了,怎么也不进屋?”

“咦,二奶奶没有回来吗?”

唐子默回神,低哑道:“她、她……”

“早先时候夫人还让牡丹过来问您和二奶奶呢~”巧儿迎着唐子默进屋去。

唐子默才往前走了两步,听到这话低首问道:“母亲派人过来了?”

“可不是,说是寻二奶奶有事的。”

唐子默突然忆起,自己亲妹妹今日出了事,自己还说等锦儿回来让她过去安慰下的。当下皱起了眉头,望着跟前的婢子就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前了。”

本都走到了房门口的唐子默突然转身,往院外而去。慧儿等跟在后面伸手就唤道:“二爷,可是去大夫人那?拿个灯笼再去吧~”

唐子默还真止了步,但转身却是道:“你们不必侯着了,都下去歇着吧。二奶奶在武国公府有些事,过几日才回来。”

“是。”

唐子默赶到曲意苑,站在门口生怕里面人就寝了,还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的时候,就见辛妈妈搀了唐夫人自西边的道上过来。他当下将徘徊的神色敛下,上前道:“母亲。”

唐夫人见着他有些意外,却因疲倦而是叹了气道:“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外家没出什么事吧,怎么这么久?”

唐子默没有立即作答,张望着周边仆妇,最后瞧了眼曲意苑内,犹豫道:“母亲,父亲可回来了?”

唐夫人没精打采的,摇头道:“早前过来了一趟,跟着又去了大书房。子默,你是有事与母亲说?走,到屋里谈。”

儿子张口不谈儿媳妇,眉色又如此闷郁,想来是出了什么事。

进了厅堂,唐夫人胳膊撑在桌子上,摆了摆手让众人都下去,轻问道:“怎么,你媳妇没跟着一道回来?”

唐子默没有入座,站在她跟前低首道:“母亲,锦儿她怕是遇着危险了。”

唐夫人抬头,凝重地观察着儿子,皱眉道:“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说。”

后者将事情简单说了说,担忧道:“儿子不想让外人知晓,便对府内称锦儿留在了武国公府。明儿个一早,我再去趟利吉大道那。”

唐夫人思量片刻,不解道:“怎么会好端端的就没影了?”

似乎亦想不出什么理由,抚额摇头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流云轩里的事都没个安排,清早雪儿又闹了事,如今你媳妇更是好,连人影都没有了。”说着拍了拍手边的桌子,颇是烦躁道:“都教是些什么事啊”

唐子默见她心情甚糟,关切道:“母亲,可是雪儿又出事了?我这回来还没瞧过她,不知她此时睡了没。”

唐夫人挥了挥手,“罢了,你且明日再去瞧她吧。方才你父亲在屋里,雪儿跟前的丫头过来说她情绪不稳,惊动了他,眼下气哄哄地往书房去了。”

“父亲知晓了?”

唐子默见她愁眉不展,试探性地说道:“父亲说什么都是无心的,母亲您别往心里去。”

唐夫人只是别了头,最近这夫妻间关系如何,她自个最是清楚。

“你父亲事忙,这后院的事我没打点好,是我的实则。他怪我说我,都情理之中的。”她摸了摸眼角,将心头的酸意压下,“算了,不说他。”

唐子默如何看不出来她心中不快,只是长辈的事他过问不了。且现在一门心思也都惦记着妻子的事,这在意的人不在跟前、了无音讯,就是如此闹心。

“本是让牡丹过去瞧瞧,想让你媳妇今晚陪陪雪儿的。现下,只好让人喝了安神药入睡,明早还不知晓是个什么事呢~”唐夫人很是头大,最担忧的就是儿女的事了。

“妹妹到底怎样?她性情一向开朗,怎的就会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是不是谁与她又说了什么?”

“估摸着还是早前听着你父亲与我的谈话了。唉,我也弄不清你父亲是怎么想的,这女儿一个个送进宫去,讨得着什么好啊。”她饮了口茶,跟着续道:“你妹妹也真是的,看上谁不好,偏是陈家的少爷。”

“陈三少爷陈浩宇?”唐子默抄手在身前,咋舌道:“此人学识品德皆不错,只是平易王府……”他突然皱深了眉。

唐夫人接过话,沉脸道:“子默,你也知晓的。平易王府如今是最瞧不懂形势的,明着给东宫当差,但转身又给四皇子送女子。两边讨好,还真是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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