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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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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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其实她更想对计氏说的是,与其守着这么个男人跟万姨娘斗,还不如休掉他另过算了。她不知计氏心思如何,不敢把这话讲出来,但突然想起来,计氏是流露过要状告苏留鑫停妻再娶的意思的,于是问道:“娘,不知本朝停妻再娶,会判甚么刑?”

计氏想了想,道:“我只知道停妻再娶的人会有处罚,后娶的那个也会判和离,但具体是怎么个罚法,我却是不知。”

计氏生在乡间,长在乡间,连衙门都只有看热闹时才去过,所以不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苏静姗只好道:“那位田少爷,乃是知县大人家的公子,他一定知道这些,改日向他道谢时,顺路问问好了。”

这话提醒了计氏,道:“问这个倒是其次,我们还没有你爹停妻再娶的证据,问了也是白问,倒是上回万姨娘挨板子那事儿,他帮了咱们的忙,确是该谢一谢的,我们虽说是乡下人,也不能失了基本的礼数。”

苏静姗点头称是,又与计氏约好,她待会儿继续装晕,直到苏远光来道歉为止。

两人商量完毕,苏静姗便准备继续闭上眼睛,计氏看了看已经冷掉的药,慌忙道:“哎呀,药还没吃,我去热一热。”

苏静姗道:“娘,我又没真晕,吃甚么药,倒掉好了。”

“也是,是药三分毒。”计氏从善如流,将那碗价值不菲的汤药尽数倒进了床底下,然后又朝厨房去了,说是苏静姗到底伤了身子,待她去把板凳再拆一个,炖一个燕窝给她补补元气。

苏静姗有些惊讶,没想到苏留鑫真买了燕窝回来,算他有点良心。

晚上,苏留鑫叫来两个伙计,腾出了正房东屋,又果真到陆家饭店抬了一桌子酒菜来家,要全家都到厅堂去吃酒,然而苏静姗还没醒,计氏又是哭又是闹,他无奈之下,只得走到苏静姗房里,对计氏道:“她娘,我叫远光到这里来给姗姐赔礼道歉,如何?”

计氏抹了把泪,正要答应,却听得床上躺着的苏静姗“呀”的一声,悠悠转醒,她立即扑到床前,惊喜叫道:“囡囡,你醒了?”

苏静姗配合地半睁开眼,轻声道:“我依稀听见爹爹的声音……”

苏留鑫连忙近前几步,道:“是爹爹,是爹爹,爹爹正跟你娘说,要让你二哥来给你赔礼道歉呢。”

苏静姗没有立时就说好,而是问道:“不知二哥现在如何?”

苏留鑫脸色一黯,道:“跟你一样,还躺在床上呢。”

苏静姗的确是想要苏远光来道歉,但一听这话,马上就改了主意,道:“爹爹,咱们是一家人,谈甚么道歉不道歉的,只要二哥以后莫要再打杀我,我就满足了。”——苏远光既是还躺在床上,可不能让他来道歉,不然他一个“不留神”出个小意外,岂不又是她的不是,搞不好还要累得她多个得理不饶人的名声,她才不做这种事。

苏留鑫不知苏静姗心中所想,只道她如此大度,十分欢喜,老实将她夸了又夸。

如此皆大欢喜,除了万姨娘心疼那桌酒席的钱,唠叨了一整夜。

第二日,苏静姗因着装了晕,顺理成章地继续躺在床上养伤,计氏则早早儿地就起了床,办那开门七件事,茶米油盐酱醋茶。

原来在这东亭县,柴是每天早上由樵夫担到每家每户门口来卖的,百斤一担的柴,要一钱银子,每天最少得买个五六斤,但如果自去两条街以外的柴市买,每担只要六、七分银子,不过人家至少要一担才起卖;吃用的水,也是要花钱的,一样有人担到门口来卖,每桶要一分银子,装满一缸得九桶;米得到米店去买,最普通的大米,一斗是五分银子;要买盐,去盐店,每斤一分银子……

计氏的目光很长远,为了省钱,她没买担到家门口的柴,而是走到两条街外的柴市,一次买了一担,一百斤,也不让伙计送,自己就挑了回来。

回来时,乔姨娘和万姨娘都站在屋檐下头看,乔姨娘暗喜,柴一次就买这样多,那三钱银子还够做啥?少不得又要和万姨娘闹起来。

万姨娘看着计氏担着一百斤的柴健步如飞,有些瞠目结舌,这样大的力气,以后若是再打起来,自己只怕是铁定要吃亏。

而计氏却在她俩面前住了脚,把柴担子朝地上一搁,脸不红气不喘,手一挥,道:“今后这柴,就由你二人去柴市买来。”

甚么?!万姨娘和乔姨娘正瞪了眼睛愣神,计氏又道:“现在,你们先把这担柴搬到灶间去,堆到大灶后头,记得要码放整齐。”

乔姨娘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那手本能性地一伸,要巧不巧,就拍在了万姨娘的屁股上,万姨娘的屁股,是在堂上时就开了花的,岂能碰得,当即就尖声惨叫起来,听的人心肝直颤。

计氏被唬了一跳,连忙提起脚,朝苏静姗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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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甜筒貌似拉肚子了,好心疼

-------------阿昧的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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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媒婆

今天特倒霉,带甜筒出门玩,却忘了带钥匙,让物业叫了急开锁的小伙子来,忙活半天才把门弄开了,花了一百大洋。现在对那个已被破坏过一次的门心里忐忑,准备明天打电话给厂家,来换一个门,不知要多少银子……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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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姗正躺在床上百无聊奈,见计氏进来,欢喜笑道:“娘,你可算来了,快帮我把把风,好让我下床踱几步。”

计氏闻言,忙顺手把门关了,然后几步跨到窗前,从缝里朝外瞧。她满以为万姨娘不会听她的话去搬柴火,因此吩咐她俩时,就已做好了待会儿继续拆板凳烧火的打算,但令她十分意外的是,万姨娘虽然嘴里骂骂咧咧,但仍挽了袖子,同乔姨娘一起连拖带拉地把那担柴火搬到厨房里去了。

计氏看得满脸惊讶,她怎么也想不通,昨日还嚣张无比的万姨娘,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听话。她哪里晓得,万姨娘之所以嚣张,靠的并非苏留鑫的宠爱,而是因为她有个儿子,如今这儿子重伤不起,她无人可倚,而计氏刚才担柴又露了一把力气,她自然就要夹着尾巴做人。

见到万姨娘听话,计氏的心情舒畅无比,连做事时都是哼着小调的。她忙碌了一早上,待照顾卧床养伤的苏静姗吃完早饭后,便到西厢找乔姨娘,问她道:“我想找个媒婆来家,问问情况,不知哪里能找到?”

乔姨娘也是有女儿的人,而且苏静初比苏静姗还大一岁,这亲事上头,是更为急切的,因此她闻言大喜,自告奋勇地道:“太太,这事儿就交给我罢,我保准为您找个好媒婆来家。”

计氏要的就是这话,乔姨娘也有待嫁闺女,不怕她办事不尽心,因此点了点头,让她吃过晚饭就去。

中午,是计氏带着乔姨娘做的饭,三荤四素,外加一个汤,万姨娘见桌上竟有三个荤菜,很是不满,但正要开腔,却听得计氏道:“远光和姗姐都在养伤,另两个孩子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我多做了几个菜,大家也都尝尝罢。”

因她话里提到了苏远光,又是关心的意思,万姨娘就不好再开口,心里却冷哼:我倒要看看你拿这点子钱,怎么天天吃荤腥。

乔姨娘端着碗,暗暗地乐:这样做饭,一天得多少开销,看来过不了多久,这两人就要掐起来了。

两人正各想心思,却冷不防计氏说了一句:“在咱们乡下,都没有姨娘上饭桌的规矩,难道城里还不如乡下?”

万姨娘暗恨,拿眼斜瞥苏留鑫,乔姨娘则放下了碗,垂下了头,眼泪汪汪。

苏留鑫感激万姨娘顾全大局,没有重提“我不是妾”,就开口打圆场道:“她娘,都是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又有甚么。”

计氏笑道:“难道她们站着我们坐着,就不是一家人了?”

苏留鑫哑了声。

乔姨娘见情形不对,又怕恼了计氏,媒婆的事要泡汤,就顾不得看万姨娘的举动行事,率先站起身来,拿了把筷子走到计氏身后,讨好地笑:“太太,我给你布菜。”

“哟,这就讨好上了?”万姨娘不阴不阳地刺了一句,但却不敢不起身,她的屁股还疼着呢,坐凳子都只敢沾个边边,儿子又还躺在床上,倚靠不得,苏留鑫虽然就在这里,但他待会儿是要出门去的,若逞一时之勇惹恼计氏,等下可没人救她——她虽说是嚣张惯了的,但也还晓得识时务是怎么回事。

万姨娘起了身,但却不与乔姨娘站到一处,而是走到苏留鑫身后,道:“太太已有乔姨娘服侍了,我就给老爷布菜罢。”

讨好卖乖的狐媚子!计氏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却不好说甚么,毕竟她这样做,也是合规矩的。

吃完早饭,计氏故意指使万姨娘一人收拾碗筷,然后来到苏静姗房里,向她讲了刚才在饭桌上发生的事。

苏静姗不由地暗自叹息,到底是十来年的夫妻,这份感情,不是说弃就能弃的,计氏哪怕嘴里说着要告苏留鑫,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不然也不会生气了。

她把怀里新买的手炉塞到计氏手里,道:“娘做得对,咱们是来过生活的,不是来受气的,该立的规矩,就该立起来。”

计氏见苏静姗赞同她的做法,很是高兴,起身到厨房里给她炖燕窝去了。

晚饭后,计氏还是点了万姨娘洗碗,洗得她嘴撅起老高。乔姨娘则悄悄地从后门出去,请了媒婆来家,顺着墙边溜进计氏屋里。计氏见她这般小心翼翼,不由地微皱了眉头,道:“虽说家里有女孩儿,可请媒婆又不是丑事,至于这样?”

乔姨娘请媒婆到厅堂稍候,回来凑到计氏耳旁,小声道:“太太,老爷曾给二姑娘说了好几门亲,都被万姨娘给搅黄了,我怕她这回又要来捣乱,所以防着她。”

计氏很奇怪,问道:“她又没有女儿来争抢,却为甚么要搅黄二姑娘的亲事?这与她有甚么好处?再说这姑娘家,年纪越大越不好寻人家,要的嫁妆就越多,她这样小气的人,难道不怕拖大了二姑娘的年纪,反要多花嫁妆钱?”

乔姨娘红了眼圈,道:“太太,她那样精明的人,哪会做亏本的买卖呢,她是别有用心,想哄着老爷把二姑娘给卖了呢,这会儿只怕连三姑娘的主意也打上了。”

“胡说。”计氏不相信,“又不是荒年,又不是过不下去,怎会无缘无故卖儿卖女。”

乔姨娘见她想着的还是乡下的那一套,不由得急了:“太太,卖女儿,不一定就是做丫鬟!她是想把二姑娘和三姑娘卖给人家做小,好换白花花的银子回来呢。”

计氏本不相信,但想想万姨娘的为人和苏留鑫的软耳根,却又有几分信了,便催着乔姨娘赶紧把媒婆请进来。

乔姨娘忙忙地把媒婆叫进来,搬了凳子给她坐,又倒了两盏茶,一盏端给她,一盏奉给计氏。

这个媒婆姓马,第一次登苏家的门,她笑眯眯地把茶吃了一口,先吹捧了自己几句,再才问道:“是府上哪位姑娘要作亲?”

计氏心想自己才来东亭,还是两眼一抹黑,就算媒婆把男方吹得天花乱坠,她也不晓得是真是假,不如先听媒婆讲一讲,再拿去同苏留鑫商量。于是便道:“作亲不急,我这次只是想看看东亭有些甚么合适的人家,我那姑娘……”

她刚想说说苏静姗的年龄,那马媒婆却从袖子里摸出一本册子递给她,笑道:“太太定是想要这个,一两银子一本。”

“甚么东西,这样的贵?!”计氏吃惊地问。

乔姨娘生怕计氏不买,不等媒婆开口,抢着解释:“太太,这个叫‘缘份册’,上头记着东亭县所有单身男子的姓名,年龄和家世。”

马媒婆面有得色,笑道:“不是老身夸口,全东亭再找不出比我这个更齐全的缘份册了。”

计氏翻了翻,却是不认得字,但还是道:“便宜则个?”

马媒婆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道:“太太,有甚么比儿女的终身大事更重要,一两银子不贵的。”

计氏爱听这样的话,便真个儿掏出一两银子,付了帐,把册子买下了。马媒婆喜笑颜开,恭维话说了一箩筐,方才去了。乔姨娘看向计氏的目光,却变得有些奇怪。

计氏注意到了乔姨娘的异样,但却没多想,只问她识字不识字。乔姨娘摇了摇头,道:“太太,咱们等晚上老爷回来再看。”

计氏点了点头,道:“那你先回去罢,我去瞧瞧姗姐。”

乔姨娘忙道:“我随太太一起去瞧瞧三姑娘。”

计氏却道:“罢了,郎中说要她静养,你还是去看看二姑娘和四姑娘,也问问她们的意思。”

乔姨娘自然知道计氏说的“意思”是甚么意思,便没坚持,道过谢,笑着去了。

计氏袖着那本“缘份册”,走到苏静姗房里,先把门窗都关得紧紧的,再才到她床前坐下,扶她起来,把册子递给她看:“一两银子买的,你瞧瞧。”

是的,苏静姗是识字的,不但穿越前学过,穿越后也学过,是计氏亲自给她请的先生,到家教了一年,说是要把她当作儿子养。刚才计氏没说,是存了小心眼了,要把这样贵的册子,第一个给自己闺女看,不能便宜了别人。

苏静姗就是为了亲事才来的东亭,因此将那册子才翻了几页,就晓得了这是甚么,她看着这本古代相亲信息手册,忍不住莞尔一笑——她这位母亲计氏,也真是个妙人,不都说长辈议亲,不能当着儿女的面讲,怕儿女臊得慌么,她这位娘亲倒好,直接把缘份册送到闺女手里来了。

计氏看见苏静姗笑了,欢喜莫名,忙忙问道:“囡囡,可是有相中的人了?”

苏静姗哑然失笑:“只不过几个字而已,能看出甚么来?”

计氏有些失望,但对她这话却十分地赞同,道:“我也是这样想,哪个媒婆不是最擅长吹牛皮,这本册子,恐怕也是虚而不实的多。”

苏静姗对这本册子,实在没有兴趣,便撒着娇道:“娘,你就这么想把我嫁出去?不想留我多陪你几年?我还小呢——”

她这话拖了长长的尾音,计氏一听就笑了,搂了她到怀里,摩挲着她的头,道:“嫁人的确嫌早,等十六、七岁再出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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