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炼气来说，吸纳的气皆是空气里的那点稀薄玄气体，将其归于丹田提炼，剩下最精纯有力的玄气，但这成功几率最高也就三成，可若是有了聚气丹，不仅吸纳那层玄气体时速度加倍，丹田提炼也会成功率剧增。
因而，对于修炼者，聚气丹无疑是最令人疯狂梦寐的东西，品质越高，效果越是惊人，可却非谁人都能拥有，有钱也只能干看着，只因炼制聚气丹的成功率远比普通丹药小上十倍不止，况且，谁有聚气丹会拿出来卖？不是傻吗？
周遭走过路过的黑场客人们，不少人都停下脚步，各种冒着精光觊觎的眼神锁在丹药瓶上，舔舌头的，摸后脑勺的，柔拳擦掌百爪挠心，脖子都快伸断了。
气氛一下就白热化。
然而……
老者在听到“二品”两个字后，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了，直接甩丢回了金少权的手中，冷了脸道：“垃圾，不换。”
咔嚓——
围观来的大半个黑场客人，都像是被掐断了呼吸，一时间，周遭一片死寂，唯有那些商户，淡定如常。
炼丹师划分为十个等级，丹药便以此分为十个品阶，别处不说，就说珈蓝城，若是无极行拍卖一枚二品聚气丹，那一定会轰动全城，不惜身家的砸金来抢。
可就是这样的东西，被人说成了垃圾，无比嫌弃的垃圾！
“……”韩墨言直接惊呆的立正站好，瞅着老者那撇着的嘴，好似方才给他的是搜掉的酸馒头，而不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宝贝丹！
极品，极品呢！
韩墨言一阵叹笑，却无疑也是汗颜了一把，这下权爷的脸可往哪搁？
只看那周遭一双双眼珠子“啪啪”的往地上掉，倒抽冷气的声音接连不断，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完全停不下来。
却说金少权，那脸跟变色龙似的，一会青一会白，死死的瞪着老者，嘴角狠抽：“你确定它的价值吗？”
“二品聚气丹。”老者不以为意的说来，不耐烦的重复道：“到底有没有好东西？没有就一个两个全都散去，免得妨碍了老头做生意。”
第19章 冲动是魔鬼
这一个两个中，自然包括默歌，可她却并不在意，反倒是双手环臂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一脸我心情很不错的看着金少权。
洛丹阁在珈蓝城中，不认识他的人几乎没几个，而他手上的丹药，可是他耗费了不计其数的中等甚至于魔兽森林费劲寻来的高等药材，炼制七八次才有的唯一成品，若非想要扇回默歌一嘴巴，他一定不会拿出来，除非他疯了。
结果，眼下的囧态却是比他在默家挨的巴掌还要响，简直扇了他个天昏地暗欲死还生。
咬牙，呕血，金少权重又丢出一个瓶子去，声音冷怒的道：“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可是洛尼丹师亲自炼制的丹药，哼！”
此话一出口，四周一片惊呼乍起。
洛丹阁，帝珈国第一炼丹阁，阁主洛尼身为六星丹师，曾在苍穹大陆引起过一片滔天巨浪，更在连续三届炼丹大会上夺得头筹，被誉为大陆之最，第一丹师。
洛尼一手丹术不说，还有一身好武技，各方大势力都是想尽办法来巴结，否则也不至于堂堂圣坦国夜王跨国来拜师。
只是在无数人争抢他的同时，他竟是婉言一一拒绝，又在各大势力下都留了人情，不夸张的说，只要洛丹阁有难，一日之内，必有八方群雄来助。
以此可见，一名六星丹师的天价身份。
老者显然也是对洛尼丹师如雷贯耳，挑眉看了金少权眼，捡起摊位上的瓶子，拔开瓶塞放在鼻下轻轻一嗅，一股醇厚的药香缓缓散逸而出，令周遭的人皆是为此痴迷了。
可惜，老者依然蹙眉不展，将瓶子递了回去：“此乃小还丹，对老头没什么作用，不换，你还有别的吗？”
“……”
“……”
“……”
空气，再一次凝滞，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遭受如此连环式自抽，金少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拳头在手袖下死死攥着，几欲轰出。
这世界上，竟有人会嫌弃他师父的东西？这简直是……
“淡定，权爷你得淡定，冲动是魔鬼。”瞄着金少权快要失控的模样，韩墨言一边震叹，一边在心里憋着笑，面上却做出一副安慰人的表情。
这时，第三个丹药瓶子出现了，却是出现在了帝阎冥的手中……
他慵懒的目光睇向老者，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将瓶塞拔了下去。
刹那，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了黑场的大半个空间，那是一种无比奇异的味道，闻之精神抖擞，血脉喷张，连带眼珠子都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这诱人的味道，足以令人发狂发癫，哪怕洛尼丹师的小还丹，与之相比，竟是不值一提。
老者身体猛地一震，方才还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立刻换做了震惊，在震惊的同时，双手不禁痴痴的伸向了帝阎冥，却在快要触碰到药瓶时，什么都消失了。
咔嚓……
像是呼吸突然被掐断，老者顿时抬眸看他，只见帝阎冥将丹药倒了出来，在两指间不轻不重的捏着，懒洋洋的开口：“想要吗？”
想，可想了。
老者一反常态，使劲的点头，眼珠子跟着帝阎冥的手左右晃动，生怕他一不小心把丹药捏碎，他的心也就跟着碎了。
“换，老头很满意你的东西。”
“可我却不满意你的东西。”帝阎冥漫不经心的说着，抬手摸了摸默歌那小脑袋，笑眯眯的道：“丑女人，你来找什么的？”
默歌一脸面瘫的瞪着帝阎冥，再次迷惑，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绝高的身手，惊艳的外貌，出手就能砸死一片的丹药！
在默歌不自觉的凝望中，帝阎冥那双深沉美眸流光潋滟，轻轻敲下她额头，轻语笑道：“回去好好给你看，嗯？”
“……”默歌。
想歪了，他想歪了！
倒是他那副佯装二大爷的模样，拿乔拿的够够的了，不过，她喜欢，谁叫她穷？
“铁甲兰，我只要一株就好。”默歌的口气模样就像是在说，我今晚就吃一个馒头，我要求真的不高。
然而，令人跌破眼镜的是，老者居然一口应道：“铁甲兰是吧？你等着，我给你去弄来，别走，千万别走。”随着话出口，老者已是跳出了摊位，疯子似的跑向另一条通道。
“……”
“……”
这刻，现场终于失控了！
连带那些一直无视这里的卖家，这会儿也抛弃了淡定，皆是看鬼似的看向帝阎冥，那丹药至少六品之上，而那枚小还丹，虽出自六星丹师之手，但却只有四品罢了。
霎时间，人们如遭惊天霹雳，甚至于忘记呼吸。
到底是多久，他们没见过这样诱惑的东西了？
却说被三连环抽嘴巴的金少权，额头青筋突突地乱跳，整个俊逸的脸庞都在剧烈的抽搐，素质自来高的他，终于被打击的不行了。
韩墨言笑容敛起，也不禁多看了帝阎冥眼，但他看的更多的却是默歌，传言这少女丑陋废物，可他怎么觉得，就凭那双冷艳无比，波澜不惊的眸，她就不是个废物？
或者说，一个丑弱废，可以令这样惊为天人的男子，天怒人怨般的对待？
不，这不现实。
而这个自视清高的权爷，呵，似乎是被鹰啄瞎了眼呢！
不过嘛……
韩墨言惯性的摸着鼻尖，神秘莫测的弯起了唇。
虽说第一眼就知道帝阎冥不是等闲之辈，但默歌心底也是惊诧了，直到看着老者双手捧回一株铁甲兰，再抱起那只干枯的银狐急切兑换，她心下暗暗发誓，再也不能与他有交集，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心中千丝万缕，默歌抱着那只银狐，在万众瞩目之下，沉默无言的向着黑场大门走去。
走到门口时，发现那里一片纷乱，据说，有人杀了黑场看护，在找到凶手之前，这里的人，一个不许离开。
混乱之中，默歌却恍惚了，她究竟是如何被帝阎冥带着，从那样多的高手群中，悄无声息离开的？
那刻，她仿佛真的变成了鬼魅！
第20章 来者不拒
月上柳梢，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逐渐沉没在西山下。
在默家大门外与帝阎冥分手后，默歌便低头快步往居所走去。
自打经历了三堂会审后，默家上上下下的族中弟子，对她都有了一丝丝的忌惮，但这却不包括胆大偏爱作死的。
才一进门，默歌便看到了一片大地震后般的狼藉，能摔的能毁的，几乎是无遗漏，全都躺在了地板上。
“北翼。”默歌阴沉着脸，冷冷的唤道。
很快，北翼出现在默歌身后：“小姐。”
默歌转身，凉薄的美眸透着丝丝怒意，死死的盯着北翼，咬着后牙槽道：“我爷爷说，有人砸我老巢，也是要无视的？”
北翼微怔，旋即低头回道：“是。”
“……”默歌咬牙。
“族长说，除去小姐生命危机，一切事端皆要小姐自行解决，属下只是听命，小姐莫怪。”北翼说来，讪讪的避开默歌的眼神，总觉得那目光可以分分钟将人秒杀，太阴冷了。
“嗯。”默歌颔首，拍了拍北翼的肩膀，有些阴阳怪气的道：“我欠你钱，当然不怪你。”
“……”北翼额头一道黑线直溜溜的滑下，赶忙转移话锋：“是默涟漪。”
默歌挑眉，脚尖随意勾来一张凳子，抱着银狐漫不经心的坐下，屋子是默涟漪砸的，可给她胆子的，一定是萧盈。
这个开败花的老女人，那么大肆的挑衅，在跟她玩攻心策略么？
默恒虽然不能代表族长真正的处置她，但若她因此闯去了萧盈的地，干点什么事情，把她收押是没问题，到时萧盈再暗中下个毒手，以她现在纯粹的硬拳，真来个什么高手，无疑是在作死。
“嘶……”默歌不禁发出个声音，真的是很想立刻就去宰了她呢！
“唔，累心呢。”默歌顺了顺银狐的毛，抬眼看北翼：“这几天我会继续刻苦钻研如何聚气，你就在外面守着，来者，杀无赦！”
“……小姐。”
“你可以选择听，或者滚。”
真当她默歌是面捏的么？来者不拒，皆送地狱！
“是。在默歌眼底发狠阴光泛泛的时候，北翼浑身冷飕飕的退了出去。
默歌即刻扯出掩在衣领下的明月坠：“师父。”
紫光一现，默歌立刻进入明月坠的世界，看着紫风一脸认真又不解的道：“你为何要我买下干枯的银狐？你也发现它的怪异了？问题在哪？”
“此狐是活的，名九尾狐，有九命。”紫风娓娓道来。
“九条命的狐兽？”默歌诧异。
“是，此类狐兽并不多见，在同类中万分珍惜，要你买下它，自不吃亏。”
听着紫风的解释，默歌终于能理解，为何它的眼睛里似乎有灵魂闪动的感觉，原来，它压根就没死。
“师父，我外面发生的事情，你全都能看到？”默歌忽然转移话锋。
“是啊，只要为师去看的，就能知道。”
“你看到他了？”默歌言有所指，也是心有余悸。
“看到了。”紫风沉沉的口气，有些不易察觉的压力。
“那师父可看穿了他？”
“看穿？他岂是谁都能看穿的？堂堂……”欲言又止，紫风忽然摇头轻笑一声道：“总归不是敌人，便是最好的，至于他的身份，你如今知道多了，反倒不好了，还是莫去再想吧！”
默歌眯了眯眸，随即颔首，将铁甲兰与黑莲子交给了紫风罢，听他道：“九尾狐命未绝，你每日只需喂入它口中一滴血，假以时日，它定会为你所用，以生报答。”
“师父，它什么品质？”
“……”闻言，紫风微愣了一瞬：“妖兽……吧？”其实，他也没看透，这家伙身上有秘密。
哪怕如此，九尾狐带给默歌的已是无比的意外与惊喜，那么大点就是妖兽，若能与她一同受紫风指点，可会在某日修成圣兽？
天！
圣兽呀呀呀！
麻麻，太激动了！
抱着这美好的憧憬，默歌暂时抛去了外面世界的一切，在明月坠中苦修心法，淬炼肉体。
整整九日过去，筑基丹用尽，她渴望已久的时刻也终于来临。
闭目平稳的呼吸着，感受着体内那丝温暖的能量气流，自丹田分化后，再由她的召唤，缓缓聚集，越积越多，像是跳动的无数个分子，以她的聚集点，涌动成了河流。
初期聚气，就像是幼儿学步，尤其在聚气一层至三层的阶段，失败、摔倒，才凝聚起的气，因力量不足而冲散，几乎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过程，至少要聚个三五回才会迎来第一次的成功，甚至于几十回的摔败。
饶是当年的默歌，三岁聚气，五岁聚气九层，也在第一次，摔败了。只是今日，那涌动不断的能量气体，令那个素来淡定的她，也不得不震惊。
《淬体心法》虽说是炼体，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的领悟，为何紫风先前不许她聚气，是要她不仅将肉体淬炼坚固，同时将体内的各个脉络甚至细胞淬炼，形成另一种强横的本能能量，令她今后每一次的聚气，毫无疑问一冲到底。
伴随着玄气愈发浓郁的聚集，默歌的俏脸上也仿佛镀了一层浅浅的光，直到“轰”的一声，自她掌心，玄气极速向着四周轰炸开。
“炼气三层，不错。”
紫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默歌紧闭的眸倏地睁开，那刻，她明亮的眼底炸开了不一样的星辉。
“还是慢了。”默歌起身，凝视着自己的手掌，炼气九层才能学习炼丹术，她怎么不一下子就蹦跶到九层？
这种变态的速度，她竟还表现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紫风沉默一瞬，开口道：“你再去找些药材来，为师给你炼制聚气丹，每日都能服用修炼，会快些的。”
“嗯。”默歌颔首，却顿时一愣：“聚气丹？”
“嗯。”
“每日服用？”默歌嘴角有点抽。
“嗯。”
“……”看着紫风那副淡定的模样，默歌心里狠狠的揪了一把。
第21章 借刀杀人
所谓最难炼制的，成功率最低的聚气丹，他居然要她每天用？这就是说，她不仅要按量买药材，还要多多买回来几分备用被毁的？
天！
还能去跟谁借钱？
北翼？
不，他都说了那四千两金是自己身家！
默少华？
噗，张不开嘴！
“知道了，师父！”
默歌垂头丧气的离开明月坠，此刻的心情简直比上坟还要沉重。
人人梦寐以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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