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凡也不勉强：“要不，打的？”
一纯笑眼弯弯：“不是因为工作，不能报销的。我还是做公车吧！”
韩凡笑着点头：真会过日子啊真会过日子。
出了韩凡家的小区，一纯掏出手机发短信给好朋友：奇奇，我跟韩师兄在一起了。
奇奇很快回复：真好。
一纯微笑着收起手机。是啊！真好！只有最好的朋友才能读懂简简单单两个字里所蕴含的浓浓的祝福与发自内心的高兴。
扬起脸，任午后的阳光肆意撒在脸上。
天气很好！
心情很好！
人，也很好！
第30章 原来名字不单单是一个代号
一纯被烫的手早就好了七七八八，伤疤很清浅很清浅，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丝毫。自然，也便回了事务所。她和韩凡都没有特地向同事们说明他们 之间的关系，但是，律师们的观察是仔细的、嗅觉是敏锐的，所以，她回去的第一天就被上官齐看出了端倪。然后，他趁着韩凡办公室没人便问了出来。韩凡 也不扭捏，点头认了。上官律师激动了，跑出去宣布这个消息。事务所一下子炸了！爆炸中心——一纯有些窘迫地站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韩凡推门出来 ，笑着说了一句话，周围众人便“轰”地一声满意地散了。
他说：“周五请你们吃饭，地点你们选。”
一纯无语地看他一眼。他回她一个笑，拍拍她的脑袋，说：“周五我去接你。你们那天只有一节课，是吧？”
一纯乖巧地点头，扯扯他的衣角，凑近他压低声音说：“怎么谈恋爱也要请客啊？又不是订婚结婚。”
韩凡失笑：“他们就是找个理由宰我一顿，你就别计较了。”
一纯撇嘴：“那你就任他们宰啊！”笨蛋！
韩凡眉毛一挑：“我高兴啊！”
一纯无语，推他一把让他走开。韩凡便也真的顺从地回办公室工作去了。一纯望着他的背影想：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正经呢！而这一望落在一直暗中 关注着他们的人们的眼中，则被理解成了“依依不舍”加“含情脉脉”！
周五这天，一纯上完课后去了图书馆。前段时间借的几本书早就看完了，一直没还回去。程老师看到她拿的书，问：“这几本书怎么样？”
一纯乖巧地说：“其他基本还好，这本《海》是译本，很，嗯，怎么说呢，读起来很不顺，不知道是原著就这样还是因为翻译不到位。我决定以后不看译 本了，尽量读原著。”
程老师笑着说：“你英文还不错吧？”
一纯眨眨眼：“Just So so。”
程老师好笑地拍拍她的脑袋，去办公室忙了。
一纯撅嘴：都爱拍人家脑袋！
下午的时候，一纯拽着佳佳去教育学院听一个讲座，主讲是香港中文大学的一个博士生导师，也是教授。这天，一纯真切体会到了讲普通话的重要性！那 位做讲座的先生，一口“海龟普通话”讲得她忍笑到内伤！他讲“产业链”，一纯老觉得他在说“茶叶蛋”；他讲“软件”，一纯听着像是在说“原子弹”； 他讲“语言”，一纯听着像是“汝言” 。 。 。 。 。 。无语。望天。佳佳完全不受影响地用手机玩网游。好容易挺到最后，一 纯扯着佳佳出了讲堂。
佳佳看着她一脸排泄不畅的样儿，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程一纯同志，请你牢记这句话——当你难受的时候就是你进步的时候！”
一纯瞪着她，望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我宁肯不进步。”
佳佳用手指点她太阳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进取？”
一纯扯下她的手：“二姐，你倒是很进取啊！玩网游玩到忘乎所以。”
佳佳面色不改：“你知道什么，这是紧跟时代潮流！”
一纯摇头，不说话。转身，腹诽：80后的潮流！
回到宿舍略收拾了一下，韩凡的电话就到了：“校门口，等你。”
一纯跟舍友打声招呼就跑了出去。
当他们到的时候，同事们早就到了，他俩一进包厢立马被拥到桌旁罚酒。韩凡倒是不含糊，三杯白酒转眼灌了下去。一纯为难地跟众位哥哥姐姐打商量： “哥哥姐姐们，我真的不会喝酒。”
众人不干：“让韩律师/韩凡代你喝！”
一纯牙一咬：“啤酒行吗？”
汪海洋在旁边一招手：“玻璃杯。”立马有人拿了没用的玻璃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递给她。
一纯接过，想着自己喝啤酒的话差不多可以喝一瓶，大着胆一口气喝光了。
韩凡倒没料到她能这么豪气干云地喝啤酒，笑着看她，心里思量着她到底有多大的酒量。众人也是没有料到平时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喝起酒来可以这么爽快 ，于是，第二杯很快递上来。接过，再喝光。然后是第三杯。再然后，一纯不喝了，不管大家怎么劝，她都只是笑着，但就是不喝。
韩凡看着，觉得好笑，没想到小丫头这么有个性。当然，心里不希望她喝太多酒，便拦着劝酒的众人：“要想我掏钱的话，就都收敛一下。”
一纯在旁边附和：“就是！被灌醉了可就没人给你们结账了！”
上官齐“哈哈”笑着打趣她：“今天可算见着传说中的‘夫唱妇随’了！”
众人哄笑。一纯被笑得没了刚才的大气，羞红了脸站在韩凡身边。韩凡唇角挂着笑按着她肩膀让她坐下。众人一看韩凡唇角的笑，立马撤了，各回各坐， 各拿各杯，各吃各的菜：要知道，被这家伙报复的话，后果是会很严重的！
韩凡对大家的表现很是满意，心情一好，又加了两道菜，这次一纯倒也没念他。等爱吃的爱喝的爱玩儿的都满意了也就拍拍屁股走了，韩凡刷完卡出来的 时候，外面只有上官齐、汪海洋、一纯三个人了。
上官齐拍拍韩凡肩膀，说：“喝了酒就不要开车了，打车回去吧！”
韩凡点头：“你们也是。”
汪海洋抬手看表，说：“现在A大应该已经锁了宿舍门了吧？”
一纯苦着脸望着韩凡。韩凡拍拍她的头，说：“今天去我那儿吧，明天再回去，反正有地方睡。”
上官齐和汪海洋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一纯，有些别扭地挣扎了两下，最终无可奈何地点头，说：“我打个电话给舍友，要查房的。”韩凡点头。
汪海洋和上官齐先打车走了，一纯站在街上给大米打电话。三月的晚上，风还有些冷冽。韩凡侧身挡在她身前，为她圈出温暖的一隅。
电话刚接通，大米就喊起来：“可算来电话了！还回来吗？”
一纯苦哈哈地说：“回不了了，去师兄家凑合一晚。”
大米又说：“幸亏佳佳有准备，把你的床铺上了，枕头塞进被子里半个，把查房的人瞒过去了。啊！你说今晚去韩师兄家住？”
一纯：“嗯，不然呢？”
佳佳她们在那头起哄：“哇塞！登堂入室啊登堂入室！”
一纯抛一句 “没有同情心的家伙”就挂了电话，一抬头，正好对上韩凡含笑的眸子。一纯的身后是闪亮的霓虹灯，红红绿绿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照得 他的眼睛特别特别的亮。
他笑着安慰她：“不用在意，她们是嫉妒。”
一纯撇嘴：“不回家吗？”
韩凡被从她口中冒出来的那个“回家”感动了。回家，很温暖，很幸福。
回到韩凡的公寓的时候，一纯有些尴尬，毕竟是第一次在男性家里过夜。韩凡给她拿了新毛巾，让她去洗澡。然后，就转身去收拾客房了。等他出来的时 候，一纯还在客厅愣着。
“怎么了？”
“呃，那个，睡衣，嗯，没有。”
韩凡恍悟，却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现去买，显然是不行的，附近的商店已经关门了。他走回自己的卧室一通翻找，一会儿，拎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衣走了出 来。
“不介意的话，就把这件当睡衣吧！”韩凡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虽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但是，毕竟交往的时间还不是很长。
一纯犹豫了好大会儿，时间久到韩凡都以为她要拒绝了，她却接了过去，低着头跑进浴室。
韩凡在客厅看电视，想着她洗完之后自己再洗。其实，电视里到底演了些什么，他压根儿没听进去，耳边只有“哗哗”的水声。突然，水声停了，又住了 一会儿，韩凡听到她在里面叫他：“师兄？”
韩凡站起身，抬高声音问：“怎么了？”
“你先回避一下，我要回卧室。”这衣服虽然很长很大，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但是，它很透啊！！！
“哈？回避？为什么？”韩凡假装不懂她的意思，故意逗她。
“师兄？”她的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嗯，应该就是在撒娇。
韩凡被她叫得心下一软，刚想说“好”，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说：“为什么一直叫我师兄？”
一纯都有些急了：“你不就是师兄吗？不然叫什么？”
“我叫韩凡啊？你不知道？”
“啊？那多不礼貌！”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改口，不然我就不回避。”韩凡语含笑意地说。
一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不叫他的名字，好像，觉得叫名字的话关系就不一样了。这时候被困在浴室里，什么条件都要答应：“韩凡，你就到自己卧室 待会儿吧，就一分钟，半分钟也行。”
韩凡听着从她嘴里喊出来的那个“韩凡”，一时间觉得，原来，名字不单单是一个代号，不然怎么会因为叫的人不同而感受截然不同呢！
回味着，他回房了。刚关上卧室的门，他就听到客厅里一串很急促的穿着拖鞋的脚步声，再然后就是关门声。他听着，忍不住就倚在门上笑了。虽然觉得 她的孩子气很可爱，但遗憾也是有的：她穿着他的白衬衣的样子应该会更可爱吧！是的，可爱。她孩子气太浓，应该整不出性感的味道。
性感啊！原来，男人的骨子里都是好色的！韩凡自嘲地拿起衣服去冲凉水澡。
第31章 她的逻辑
清晨，韩凡是被一纯的敲门声叫起来的。当他趿着拖鞋晃出卧室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瘦肉粥，黄瓜炒蛋，清口小菜，还有小笼包，还有单面 煎蛋两个。韩凡看着还在厨房忙碌的娇俏背影，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一纯收拾好厨房里的垃圾，回身看到韩凡傻愣愣地杵在厨房门口，走过去推他一把： “发什么呆啊？赶紧洗漱吃早餐了！”
韩凡追着她去丢垃圾的背影问：“你一向起这么早吗？”
一纯头也没回，随口应着：“嗯，生物钟。”
韩凡在她转身之前，挠着乱糟糟的头发往洗手间走，嘴角几乎咧到耳边，嘴里念着：“我说幸福它来的太突然啊太突然 。 。 。 。 。 。”
等到他收拾完出来的时候，一纯已经开动了。韩凡坐到桌前，端起碗喝了两口瘦肉粥，满意地咂咂嘴，说：“我说，你怎么自己先吃了，也不等等我？今 天有什么事要忙吗？”
一纯咽下嘴里的东西，抬起头说：“等什么呀！又没外人。我吃饭慢，不喜欢太赶。啊，今天没什么事。你要加班？”
韩凡抽了张餐纸递给她，说：“今天没事，去上海取证的那个官司估计还得等上几天。”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看一纯没有反应，认真对付着手里的包子 ，便凑近她加了句：“今天，我们约会吧？”
一纯似乎被噎了一下，喝了两口粥，才开口：“做什么？”
“看电影，逛街，别人约会干什么咱也干什么呗！”韩凡边说边拿了包子吃。
一纯白他一眼，吐了一个字：“俗。”
韩凡无语，专心吃包子。
住了一会儿，一纯突然又说：“不过我还挺喜欢看电影的，不喜欢逛街。累！”
韩凡闷头，喝粥。
一纯踢他腿：“给点儿反应啊！”
韩凡把头从碗里抬起来，说：“还有粥吗？挺好喝的。”
一纯无语，又给他盛了一碗。韩凡接过，说：“我今天听你的，但是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一纯盯着他看，一直看到他心里发毛，才幽幽吐出一句：“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孩子气呢？”
韩凡伸过筷子轻轻敲她脑袋：“我才没有孩子气！孩子气的是你，好吧？”
一纯摸摸脑袋，不理他。韩凡见她不理自己，无趣地摸摸鼻子，想：自己跟她在一起后，确实挺孩子气的，只是，孩子气只给她看而已。
一纯先吃完，坐到沙发上等他，离席的时候还特别强调：“做饭的不用洗碗。”
韩凡挑眉：这就已经把家务分工了吗？不过，好像也不错。
最后，他们还是去看了电影，是李芳芳导演的《80后》。偌大是电影院里坐满了观众，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最亮的地方——屏幕。一纯看电影的时候总是 很投入，会随着人物的喜而喜，也会随着人物的悲而悲。当明远和沈星辰在高中相遇，当他们在学校操场跳着舞迈着轻快的舞步，当他们在电话里彼此挂念， 她都笑得灿烂。当悲痛一次次袭来，她又哭得满脸是泪。韩凡在旁边递着纸巾，看着她悲悲喜喜，似乎从她唇角的笑与脸上的泪痕里看到她最最善良的内心， 也是最最柔软的内心。
走出影院的时候，一纯还有些沉浸其中，默然无语。韩凡凑到她眼前：“你又在想什么了？”
一纯把手从他腋下穿过，搂着他的一只胳膊，鼻音重重的，说：“我在想，从什么时候开始，80后成了最最特殊的一代人？叛逆的，沉迷游戏；激进的， 创业成功；普通的，念完大学愁工作。”
韩凡低头看她一眼，说：“你这个90后开始思考起80后了？其实，80后的生长历程确实是最特殊的，既不像老一辈一样在清苦中成长起来，也不想后来的 还在在较好的生活环境中长大。这代人的成长跨越了从苦到甜、从贫到富的年代。年幼时候，跟伙伴玩好玩的游戏，还没有繁重的作业，还没有那么那么多的 补习班，也还没有添了色素的食物；少年时期，在初中混着，学习有之，玩乐有之，烦恼有之，懵懂有之；高中了，升学压力巨大，特长生渐多却没那么的特 别长；大学了，学业，兴趣，爱情，游戏，诱惑，种种路杵在我们面前，迈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毕业了，金融危机了，人民币增值了，物价上涨了， 男女比例失调了，找不着媳妇儿了。有幸进入婚姻坟墓的，生孩子谨慎起来，不再像父辈那样，随缘。”
一纯点头：“就是就是！现在的现状就是：不能生的，想办法生；能生的，想办法多生。计划生育，没钱就计划，有钱就生育。”
韩凡笑，突然凑近她耳朵问：“你打算生几个？”
一纯害羞，红着脸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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