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纯：“两点多。”喝汤。
程妈：“怎么比以前晚那么多？之前不都能赶上午饭吗？”
一纯：“钱包被偷了。”啃排骨。
程妈吓了一跳，忙问：“那你怎么回来的？”
一纯：“一个师兄给买的票。”吃米饭。
程妈跟程爸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大几的师兄啊？”
一纯：“工作了。”再喝汤。
程妈：“干什么的？家是哪里的？”
一纯：“律师。Ｊ市的。”吃菜。
程爸：“怎么认识的？”
一纯：“一个师弟的哥哥。怎么这么奇怪？也是Ａ大新闻毕业的。”再吃米饭。
程妈：“多大啊？”
一纯：“大我五岁。”再啃排骨。
程妈：“你们很熟吗？”
一纯：“还行。妈，你今天话怎么有点儿多？不吃饭吗？”又扒一口米饭。
程妈：“不问了。不问了。吃饭。吃饭。”
吃完饭，一纯刷完碗，洗澡、刷牙、洗脸，又回屋睡觉了昨晚没睡好，累得不行！
程妈跟程爸在客厅看电视，望着自家那个困到不行还不忘洗碗的迷糊丫头，对程爸说：“你说，咱家弄弄以后得嫁个什么样的人啊？”
程爸把眼睛从电视上移开，看着程妈想了想，说：“疼她的呗！你问这干嘛？”
程妈：“今天，我一个同事扯着我说了一大堆她儿子的事，最后我就记得她儿子三年大学换了四个女朋友。然后我就在想，你说，弄弄在大学有没有男朋 友？”
程爸：“应该没有吧？有的话她早告诉咱们了。咱家姑娘你还不知道吗，啥事都不往心里藏，整个一小透明！”
程妈：“也对。也不知道她这样的性格好不好。”
程爸：“我觉得挺好的，从幼儿园开始她就很受欢迎。你别瞎操心了，她有她的姻缘在。”
程妈：“嗯，也对。”
程爸：“你就爱瞎操心。”
程妈：“我这不是担心嘛！她这样 。 。 。 。 。 。”
夜很长，人生也很长，傻姑娘的幸福，也会 。 。 。 。 。 。很长很长。
第23章 多了点儿什么，少了点儿什么
早在放假前，一纯就已经做好了计划。这个寒假，她要完成七件事。第一，看完带回家的七本书；第二，跟奇奇去看几场电影，不管她男朋友放不放人； 第三，拜访高中时候的语文老师——焦老师；第四，给小侄子拍一组宝宝写真；第五，写几篇短故事；第六，去书店；第七，找几本法律的书来看。
当时，大米看到她列的计划时，曾问她，“为什么要有第七条呢？”一纯说，“了解了解。”事实上呢，是因为韩凡师兄对自己小师妹说了，“作为一名 未来的新闻工作者，熟知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法律法规是必备的职业素养。”一纯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对韩凡的话总是无条件地相信、条件反射般地执行。难 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格魅力？
是了，是了，就是人格魅力！看，他明明不在跟前，自己还老是想起他！
不想了！不想了！一纯甩甩头，丢开记事本，跑去奇奇家找她玩儿。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小区里，无事可做又爱捣乱的孩子都被家长赶出了家门，聚在楼下放鞭炮。一只手捂住耳朵，摆出随 时跑开的架势，用另一只手里的打火机将炮捻点燃，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开，静待几秒，“啪”的一声脆响，周围的孩子便笑将开来。一张张冻红的小脸儿上 挂着纯真的笑容，洋溢着过年的喜庆，看着很是讨喜。
小孩子们看到一纯，都大声喊着“纯纯姐”，一纯像以前一样把兜里装着的水果糖分给大家。看到他们满足的样子，她的心里也由衷地感到幸福。
许奇家跟一纯家在一个小区，只是不在一栋楼上。
一纯到奇奇家的时候，是保姆开的门，那个懒丫头正抱着浅绿色小抱枕窝在沙发里看电影，许爸许妈似乎都不在。
一纯换了拖鞋进门，问：“叔叔阿姨呢？”
奇奇眼睛都没动一下：“出去了。我爸一朋友的儿子今天结婚。”
一纯惊讶了：“腊月二十七结婚啊？”
奇奇：“嗯，说是‘腊月里天天都是黄道吉日’。”
一纯凑过去跟她靠着：“看什么呢？孙红雷啊？”
“《窈窕绅士》，孙红雷、林熙蕾主演的，看过好多遍了还是想看。”
“难得啊，奇奇！你们搞设计的不都是喜新厌旧的嘛？”
“我是特例，懂不？我要是厌旧，你第一个被我抛弃。你说，我这儿还有比你旧的东西吗？”
“怎么说话呢，你这丫头？！”
“张着嘴说话呗！你那《经济法学》看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了解了解就成。”
“我就不懂了？你怎么突然看那种东西？”
“师兄建议的。”
“那个韩凡？”
“嗯。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记者就得懂法律才行。”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哪有？没有的事儿！他比我大五岁呢！五岁啊，三岁一个代沟的话，五岁都俩半还多呢！”
“得了吧，你！不稀说你！看电影。”
“哎？你怎么喜欢这部电影？我以为你只喜欢那种激情四射的呢！”
“我觉得，他们这样的爱情挺好的，很成熟。没有接吻，没有拥抱，只是一些小动作就让人觉得很幸福，很感动。她，很忙，很累，有时很乱，有时是我 讨厌的样子，有时又很小女人。他呢，不帅气，但是很Ｍan，很硬汉，让人觉得特别可靠。他的怀抱很 。 。 。 。 。 。怎么说 呢 。 。 。 。 。 。很令人向往！男人，似乎就该是这个样子。”奇奇说着，似乎有些沉浸进去了。
一纯静静听着，有一瞬间，屋里很静很静。
直到电影播完，一纯才喃喃出声：“奇奇，你说我们以后会有怎样的生活呢？会平凡吗？会不平凡吗？”
奇奇满不在乎的关掉电视和影碟机，说：“想那么多干嘛？日子过着过着不就知道了嘛！”说完，回屋拿了外套穿上，对一纯说：“走吧，一起出去走走 。”
一纯伸出一只手，奇奇过去拉她起身，俩人便往外走。临出门，奇奇还不忘跟保姆说：“阿姨我中午不回来了，跟纯纯在外面吃。”阿姨在厨房应了一声 。
并肩走在街上，俩人东拉西扯着，也没有特定的方向，就一直沿着中兴路往前走。突然，一纯脚步顿了一下，奇奇问：“怎么了？”
一纯回神：“没什么，刚才好像看到熟人了。可能，看错了吧！”
奇奇感兴趣地追问：“谁啊谁啊？我不认识吗？”
一纯：“呃，你确实不认识。不过，应该是看错了，他这个时候不会在这里的。”
听一纯这么说，奇奇更好奇了：“到底是谁啊？”
一纯瞥她一眼，说：“怪不得起名儿叫‘许奇’呢！你可真是对得起这名！”
奇奇佯怒：“到底是谁？你再不说，我挠你痒了哈！”说着，奇奇突然发难，手往一纯腋下腰间抓去。
一纯边笑边躲，连声求饶：“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忽然，后面有人拍她肩膀，还伴着熟悉的声音：“说什么？”
奇奇住了手，跟一纯同时转身：竟然是个大帅哥！剑眉星目，高鼻梁，刀削似的坚毅下巴，身材颀长，穿着黑色商务风衣。
一纯愣愣地问：“你怎么在这儿？”刚才没看错，真的是他的背影！
奇奇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等着一纯介绍。
韩凡温和地笑了，似乎对小妮子的反应很满意：“怎么？这Ｌ市我不能来？小丫头，不介绍一下吗？”
一纯回神，忙介绍道：“许奇，我最最好的朋友。韩凡师兄。”
奇奇伸手：“你好，常听纯纯提起你。”
韩凡跟奇奇握手，似乎对她的话有些意外，眉毛轻轻挑了一下，笑着说：“是吗？有没有说我坏话？”
奇奇笑着回过去：“没有没有，一直夸你来着。”
韩凡好笑地看了一纯一眼，后者全然没有反应。
韩凡打趣她：“小丫头怎么了？怎么我一出现就不说话了？”
一纯讷讷：“没有，只是太出乎意料了。话说，师兄你怎么会来Ｌ市？总不至于都到年底了还得出差吧？”
韩凡笑：“没那么惨。我姥姥住这边，我过来送点东西，下午就回去。”
奇奇：“真可惜，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和纯纯可以带你逛逛，顺便请你吃顿饭。”
一纯在旁边跟着点头。
韩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孩，不得不承认：她比小丫头成熟的多，也老道的多。此时听她这样说，忙客气道：“下次吧！下次有机会，你们请 我吃饭，我来买单。”
一纯点头：“嗯，确实该你买单，你都上班挣钱了，我们还是学生呢！”
奇奇敲她脑袋：“哪有这样说话的？”
韩凡笑着帮一纯说话：“没事儿，小丫头说得挺对的，就是说话直了点儿，我都听习惯了。”
奇奇挑眉：听习惯了？这得听了多少话啊？！都听习惯了？！
一纯没察觉有什么异样，问着韩凡：“师兄，你刚才在干嘛？”
韩凡：“碰见一个老朋友，说了几句话。你们在街上干嘛呢，这大冷的天？”
奇奇：“散步。”
韩凡：“ 。 。 。 。 。 。”
一纯：“我们出来玩儿，街上挺热闹的。”
韩凡：“那 。 。 。 。 。 。你们接着玩儿，我得先走了，估计我姥姥这会儿正在家等着我呢！”
一纯：“嗯，那你赶紧去吧！”
韩凡：“那么，回去后再聊吧！”
一纯点头。奇奇挥手告别。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一纯转回头，正对上奇奇莫名的笑。
“笑什么？”
“这位就是那个帅哥律师吧？果然够帅！貌似，你们不是一般的熟啊！”
“还行吧！我不是在他事务所打工吗，接触的次数不少，慢慢就熟了。”
“是吗？”
“不然呢？”
“没什么。”才怪！奇奇暗暗补充。瞧他的眼神，听他的语气，怎么都不像纯洁的男女关系！
一纯对她奇奇怪怪的表现早就习以为常，见她不想说，也不追问。俩人便沿着中兴路继续往前走。
只是，这段插曲让一纯的心情有些不一样起来。似乎 。 。 。 。 。 。多了点儿什么，又似乎 。 。 。 。 。 。少了点儿什么。
如果奇奇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会告诉她：多了欣喜，少了思念！
可惜，奇奇不是心理专家，不能从一纯小小的失神中准确解读出她的心理活动。所以，她只能猜测：他喜欢纯纯，纯纯不反感他，也许，还有些喜欢也说 不定。而一纯咧，只能继续纠结：到底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呢？
第24章 这个冬天不太冷
当一纯把厚厚的一本《经济法学》从头到尾翻完的时候，除夕就到了。
腊月三十儿这天下午，一纯和嫂子把小侄子打扮得粉可爱，在卧室的大床上教小朋友摆出各种各样的POSE。拍下无数张卡哇伊的照片后，小家伙不耐烦了 ，非得要个合影的。于是，一纯大手一挥，大白小白齐上阵！粉可爱的小猫，粉可爱的小男孩儿，组成无数萌翻的画面，留下无数萌翻的图片。
等到拍的人累了，被拍的人烦了，陪拍的猫懒了，大家也就散了。嫂子去帮程妈收拾屋子，小侄子跟在爷爷和爸爸屁股后面屁颠儿屁颠儿贴“福”字，大 白小白去阳台晒太阳、睡懒觉、勾搭隔壁的狸花猫；一纯呢，百无聊赖，回屋上网。
毫不意外的，朋友们的头像都亮着，不再如往常那般“天天在那儿躺着就像遗像，只不过经常变换墓志铭”。今天，屏幕右下角的企鹅如诈尸一般，狂跳 不已。
将对话框开满整个屏幕，一纯开始飞快地打字。大米、韩尘、佳佳、韩凡发来视频请求，一纯一律拒绝。没办法啊，可以同时跟好多人打字聊天，但绝对 没有办法同时跟几个人说话——老妈没给那么多张嘴！！！
【FAN】在家忙什么？
【牛奶】瞎忙！看书，逗小侄子玩儿，给大白小白拍照，跟奇奇闲聊 。 。 。 。 。 。
【米老鼠】牛奶，今天跟程谦视频，他竟然说我胖了！
【牛奶】哦。。。
【米老鼠】这是啥反应？
【牛奶】减肥呗。
【米老鼠】怎么减？减毛减？姐姐我又不胖！
。 。 。 。 。 。
。 。 。 。 。 。
【米老鼠】肯定跟别人聊天呢吧？忙吧，不理你了哈。
【寒尘在在】师姐？
【寒尘在在】师姐？
【寒尘在在】师姐？为什么不理我？
【牛奶】没有。
【寒尘在在】明明有！跟谁闲聊呢？不理我！哼！
。 。 。 。 。 。
。 。 。 。 。 。 。
【寒尘在在】师姐？
【寒尘在在】师姐？
【佳钙佳奶佳苹果】牛奶，在家混得怎么样？
【牛奶】就那样。
【佳钙佳奶佳苹果】哪样？
。 。 。 。 。 。
。 。 。 。 。 。
【佳钙佳奶佳苹果】肯定跟别人聊天呢吧？忙吧，不理你了哈。
【FAN】果然是瞎忙。没有同学聚会吗？
【牛奶】去了。
【FAN】同学一块儿挺开心吧？
【牛奶】还行。师兄一直在家？
【寒尘在在】师姐？
【寒尘在在】师姐？
【寒尘在在】师姐？
【FAN】跟大学同学聚了一次，跟研究生时的哥们儿聚了一次，还去一个同事家聚了一次。
【牛奶】谁家啊？
【FAN】苏尘。
【牛奶】苏姐家啊。整天往外跑不冷吗？
竟然还去女同事家聚餐！
【FAN】还行，这个冬天不太冷！
【牛奶】你 。 。 。 。 。 。们的热情可真高涨啊？！
【FAN】还行。
【寒尘在在】师姐？
【寒尘在在】师姐？
【寒尘在在】师姐？
【寒尘在在】师姐？
【寒尘在在】师姐？
【牛奶】韩尘没在你旁边吧？
【FAN】在他自己屋里上网。怎么了？
【牛奶】没啥！我出去一下。
【FAN】好。
【寒尘在在】师姐？
【牛奶】有事？
【寒尘在在】师姐，你终于肯理俺了！泪！！！话说，你刚刚在干嘛？
【牛奶】聊天。
【寒尘在在】跟谁啊？
【牛奶】同学，还有，你哥。
【寒尘在在】就知道！你去跟他聊吧！我自己玩儿。
【牛奶】好。
【牛奶】。
【FAN】？
【牛奶】。。。
【FAN】？？？
【牛奶】。。。。。。
【FAN】？？？？？？
【牛奶】又无聊！
【FAN】汗！难道不是你先？
【牛奶】好吧！我先的。我妈叫我去干活。
【FAN】突然想起“你妈叫你回家吃饭”这句话了。干什么活？
【牛奶】包饺子，擀饺子皮儿。
【FAN】去吧！
【牛奶】88。
【FAN】好好做。
【牛奶】嗯。
下了线，一纯真的去擀饺子皮儿了。以前，老哥没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