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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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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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于裳今日破例与未央一道坐的马车。
“此事国师大人如何看?”未央从未有过如此慎重的口气与白于裳言语。
“严柯势必是要斩首示众的,他这叫谋权篡位,且要诛连九族,砍到绝子绝孙了为止。”白于裳轻叹一声,似也觉着可惜。
“他确实是个人才,只可惜是个男子。”未央似笑非笑出言。
白于裳往未央那里瞧了一眼,轻声问:“丞相大人是从何时得知他是个男子的?”
“从他贪恋未某的胸部开始。”未央轻嗤一声,极为不屑。
白于裳幸而没在饮茶,否则定将一口茶都喷在未央的胸上,终还是忍不住酸了一句:“这梧栖所有的男子果真都只仰慕未大人一人。”
“那倒未必,听闻我府上好几位小厮的都甚是欢喜国师大人这般风流倜傥的。”未央浅笑。
白于裳的嘴角微抽搐了一下,而后又正经出言:“严柯虽说罪不可赦,但他其弟严肖染却是真的不值,浪费这身才情,只怕梧栖再也寻不出比他占卜更精准的了,竟也要受其牵连。”
“国师大人是想保他一命?”未央对着白于裳微挑了挑眉,后又笑道,“莫不是国师大人瞧上了他?”
严肖染是梧栖有名的占卜师,虽说未有入朝做官,但国有祭祀之类的事都请他占察,连每家每户嫁娶杀鸡杀牛供神之事也要请他挑个黄道吉日,故此府上揽了不少银两,也算是富裕之家,只是人生的丑陋,听闻是小时候一场大火,将其毁了容貌,从此出门都要戴顶帷帽。
他与艳姬正相反,听闻有人无意间撩起他那纱幔便当场晕死过去,如今也是单身一条,无女子敢娶。
白于裳微蹙了蹙眉,只言:“测隐之心难免,何况他与严柯虽说是亲生兄弟,感情却是从小破裂的。”
未央指尖轻掂垂在胸前的紫色缎带,笑言:“若说你娶了他,自然就可免了他的罪。”
“近日丞相大人出的主意都似是有股味。”白于裳冷哼一声。
“何味?”未央不解。
“馊味。”白于裳不屑道。
未央只低头笑而不语,撩起纱帘望向外头,只言:“他既是出了名的占卜师,自然早就算出自己有此劫,想必已是想好破解之策的。”
白于裳轻叹:“那真是白某多虑了。”
“未某觉着他到国师大人府上求亲的可能性甚大。”未央佯装一脸正色,说的尤其认真,又补上一句,“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为何不是到丞相大人府上求亲呢?”白于裳轻嗤。
“那他还真是挤不进未某府上的大门。”未央嘲讪道。
白于裳清冷一笑,终不愿在与未央费口舌,这货越是理他越发的没脸没皮了,总是拐着弯儿的捧自己,踩别人,实在无趣。
几人一道进了正殿,却见严柯正在对着燕青骂骂咧咧:“你好说也是一男子,竟向着那帮女
人?”
燕青虽说有功,只他也是一男子,因严柯抬举,又认他为自己的亲信,才命他也男扮女装跟随自己,谁知他竟出卖同宗兄弟。
芸凰连头也痛了,那边艳姬未有个定数,这边又真出了叛逆之臣,见未央与白于裳一道往殿上而来,便问他俩:“你们说该如何处置。”
“自然是依法处置,削其权职,抄其家产,诛连九族。”未央冷言冷语,甚是有些气魄,对着芸凰福身作揖。
殿上其它的众臣都不敢有异议,纷纷说是。就算往日与严柯走的甚近的几位大人都不敢出声,哪敢求请,撇的干净才是真。
芸凰不可惜严柯,却与白于裳一样,只可惜严肖染,若说无了他,该让谁来算这黄道吉日,纵然丞相与国师大人神通广大,在算日子面前也是要头痛的。
可他若有忤逆自己的意思,自当非斩不可。
白于裳思忖着严肖染是何其聪明之人,为何一点动静都未有,难不成梧栖第一聪明人这称号是虚喊喊的。
其实这严肖染与白于裳的关系也属般般,只是觉着挑日子这件事情不该从此由她来费神,未央为六部之首,自然不会揽这档子事,只能落到她的头上。
芸凰眼下只能先开发燕青,说道:“你虽说有蒙骗孤之重罪,但好在悬崖勒马,又戴罪立功,故而孤将你从轻发落,先回自己府上面壁思过,等会审过后再做定论。”
严柯一听此言就对着燕青讪笑起来:“你瞧你落的如此下场?被削官职了吧?那蠢女人就是容不得比她聪明的男人,什么陛下,就是一个昏君!我们堂堂男儿为何要委身于她!她不配!”
白于裳听着这番话很是头疼,而芸凰更是气得连脸颊都微微抽搐起来,厉声吩咐道:“将他给孤压下去!命刑部好好的审,任何一个忤逆之人都不可放过!”
之后就要甩袖离开大殿,才没走几步,只听外头有人来报,说是严肖染命人送上来一只狗,要请陛下裁决裁决。
严柯只怕严肖染要与自己撇清关系,便大声对芸凰言:“我这叛逆的日子就是他严肖染挑的,可是他掐指推算出来的黄道吉日,他与我可是一样的有罪……我与他流着一样的血,他亦也有罪……”话还未讲完已被侍卫拖了下去。
殿上众人甚觉好奇,纷纷回眸而视,只见严肖染府上的贴身侍女幽兰牵着一只狗缓缓进了大殿之上,那狗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牌子,上头写着严肖染三个大字。
芸凰甚觉诧异,又坐回龙椅上问:“这是何意?”
幽兰欠身作礼,恭敬道来:“这是我家先生养的一只狗,对它甚是欢喜,常言他与它已是弟兄一般,不分他我。陛下吩咐他一声,他便能如何。”
芸凰讪笑,言:“它既是严肖染调()养的狗又怎会听孤的吩咐。”
“它自然是要听陛下的吩咐。”幽兰轻言作答,又请示道,“请陛下吩咐它一二。”
芸凰觉着这事甚是怪异,她若吩咐下去不听使唤,谁来挽她的龙颜。
白于裳斜眸而视那条大黄狗,终晓未央为何总爱如此瞧人,当真是有些气势的。
户部尚书宁湘宁大人忍不住对幽兰大喝一声:“你莫要在无理取闹,带一条狗上殿已是对陛下大大的不恭敬,竟还要让陛下喝一条狗。”
幽兰对宁湘福身浅笑:“宁大人莫要心急,这条狗与我家先生一般,只有陛下唤的动,宁大人估计都喝不动他。”
“胡说八道!”宁湘为人一向清高自许,只在未央面前才收敛几分,而今一个下人女婢也敢与她顶嘴,很是不悦。
幽兰不愿与宁湘多做纠缠,她此番大胆进宫只是为保自己家先生一条命,便只对着芸凰言:“陛下可试试,若说它真是不听,大可将它诛之。”
芸凰只得问:“这狗唤何名?”
“我家先生之姓之名,严肖染。”幽兰提声作答,又提醒道,“陛下吩咐它,要直呼其名。”
作者有话要说:因明日在外地,故而请一天假。后日就恢复正常更新,节操有保障。
祈祷所有亲们生活顺利,快乐平安~
、一国二相
芸凰倒觉着有几分有趣了,便吩咐道:“来人呐,给严肖染赐坐。”
即刻有宫女拿了一张椅子过来摆在那只大黄狗面前,只见那狗就真的跳到椅子上坐下了。这让在场的各位大臣都觉着很是诧异。
未央甚是不以为然,也不屑这样的手段,暗忖原来清高至天上明月的严肖染也会贪生怕死。
芸凰又言:“他严肖染还会些什么?”
幽兰款款欠身答言:“作礼,握手,转圈,示好,趴下都可。”
“那就作个礼吧。”芸凰言语的轻描淡写。
那狗便抬起前面两只爪子对着芸凰作揖,还呜呜的发出声音,惹的殿上之臣都掩着嘴笑,只有宁湘一人冷哼道:“不过就是一只畜生罢了,真分的清谁是谁嘛,定是你作了什么小把戏。”
“那宁大人倒是吩咐他一声罢。”幽兰浅笑。
宁湘怒目横眉,他原就看不起严肖染这种江湖术士,便说了句:“严肖染你趴下。”连唤了几声,却见那黄狗依旧无任何反应,气的她满脸通红。
幽兰对着芸凰微微福身:“请陛下吩咐。”
芸凰只是好奇:“严肖染你给孤趴下。”
那黄狗果真听话的趴下了,摇着它那小尾巴甚是很欢快,这令殿上众臣不得不服。
幽兰这才言明:“我家先生就如这条狗,上天入地,只听陛下一人差遣,家为小,国为重,一片冰心苍生可鉴。”
白于裳真是未料到严肖染府上竟有这样衷心聪慧的小侍女,依她所闻,姓严的不会出这招,他当日曾大放厥词不愿为朝庭效忠,不愿为狗只愿为不羁之风,而今怎就甘心成一只黄狗了。
未央对着白于裳微一挑眉,满腹心事尽显眼眸之中,任谁在生死面前都会沦为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芸凰嘴角轻扬,说着:“此事孤会仔细思量,你且先退下吧。”
“幽兰多谢陛下。”幽兰言毕便微微欠身,这才牵着那只黄狗退出了大殿,走至台阶处才长松了一口气,拿起衣袖拭着额上的冷汗,又匆匆出了宫往府上去。
殿内的众臣都言严肖染此举真真有失体面。
兵部尚书齐晨站列出来拱手作揖:“严肖染到底是严府上的人,怕是留不得,该一并诛之。”
芸凰自然也晓得其中利害,但严肖染毕竟从未有前科,对朝庭只有功却无过,此番行为又表明了立场,测隐之心人皆有之。
“严肖染这人从来清高,又是独立而行,与严柯更是水火不容,而今这般委身讨好,陛下倒是可以给他一个表明心迹的机会。”张玉是头一个帮严肖染讲话的,她私底下受严肖染恩惠颇多,何况她下月要迎娶一名妾夫,这日子也要指望着他才行,故而冒死觐见。
“微臣以为此事还需再议,毕竟严柯犯的是谋朝篡位之罪,且他方才还言这□□的日子还是严肖染亲自选的黄道吉日。”宁湘冷言。
“若说真是黄道吉日,又怎会被视破?”吏部尚书宋纤秋忍不住脱口而出,既有张玉开口在前,她亦不怕当这第二开脱之人。
且她倒是极佩服严肖染的,如此多才之人怎可以这般牵连死去,她一向敬佩有真材实料之人,故而才对严肖染心存三分敬重。
“微臣斗胆一言。”刑部侍郎钟兰贞往边上踱出一步:“严柯之罪自不可恕,但不代表其它严氏之人不会效忠朝庭,不牵连无辜之人是陛下的仁慈,使他们更加感恩戴德,至死孝忠,毕竟有些人是当真不知严柯的野心。”
“本就是同一血脉相承,谁知会不会在往后反咬一口,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以绝后患。”齐晨轻
哼,她与严柯一向暗中较劲,此时只会落井下石,何况他还男扮女装,更该死。
芸凰见众人各有纷议,便问及未央及白于裳:“丞相及国师如何看待此事?”
白于裳依旧闭而不答,而未央却拱手作揖道:“若说严肖染愿大义灭亲,陛下留下他又何妨?”
“如何大义灭亲。”芸凰不解,而白于裳也抬眸望向未央,暗忖他又要出什么主意。
“他方才既愿为陛下所用,此案就由他监审,他既是严府之人,更熟通占星面相之术,怕是差不了的。”未央正经出言,似不在示下,只是说出决策。
“这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严肖染一人会算黄道吉日,类似这样的术士可排列出一整条街,死了也不可惜。”宁湘很是不悦连未央也替那人说话。前些日子叫严肖染替自己算个日子,竟黑心的收了自己一锭黄金,这贪婪的江湖术士死了到干净。
宋纤秋对着宁湘浅笑:“宁大人此言差矣,夜玥造殿开工之日都是来这处寻严肖染算的日子,浅苍上月祭天求雨,亦是请他算的日子定的时辰,那日便下倾盆大雨,如此术士真心寻不到第二个。”
宁湘暗嗤,便不再言语。
芸凰往白于裳那里瞧了一眼,终问:“国师,如何看?”
“微臣心中有两件事要请示陛下。”白于裳终于启了红唇,走出列席拱手作揖。
“旦说无妨。”芸凰示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于裳缓缓道来:“一件,燕青之事,若说无他,朝野上下岌岌可危,我与丞相怕也是束手无策。二来,这叛臣贼子虽然可恶,但同宗血脉也不乏有忠心之人。且这两件事都关乎男子。”
宁湘第一个跳出来出言:“男子不可入朝为官。”
荣纤秋淡言:“前朝一直都有男子入朝为官之例,只要是栋梁之材,又何必忌讳男女之说呢。”
“男子皆是居心叵测的,若说让他们为权为政,不知是如何光景,只怕是养虎为患,荣大人你担当的起嘛?”宁湘反驳道。
齐晨也跟着轻笑道:“何况那些男子油头粉面的,在府上带带孩童还成,到了这处也只会说些虚无奉承之话,能有几分真材实料。”
“浅苍来的那位娇主若说科举第一,也是要进朝为官的。”宋纤秋极不客气的提醒道。
“难道我们梧栖的女子会输及一个男子?他参加科举又有何惧,不过装个样子罢了。”齐晨甚是不以为然。
未央往白于裳那里望去,却一下明白了她的意图,正好他也有此意,却不愿意替她讲话,只是往工部尚书余红玥那里望了一眼。
余红玥立即接言:“国师大人此言也不无道理。”
白于裳似笑非笑,只是扫了一眼未央,看来这厮也赞同自己这说法,因余红玥从来都是赞同丞相
一切决策的,她出言,便是未央出言。
芸凰不愿与任何男子有交集,她觉着很是头痛,只是眼下阴盛阳衰,边上两国又是日渐壮大,实在应该思量思量了。
“燕青虽是男子,但他对梧栖也是一片忠心,此次立了大功便要论功行赏,可对他官复原职。也可趁此机会平复众男子对我朝女子长久以来的积怨,何况有才之人应要重用,也是为国之社稷着想。”白于裳恳切出言,又对着芸凰作揖一番。
宁湘甚是不给白于裳面子,当下就言:“国师此言差矣,这梧栖从来都是我们女子的天下,男人不过就是附属品,消遣品。他们一不成气候,二没有谋略,还生不出个娃来。纵然燕青有功在后,那也是有罪在先。他男扮女装便是罪,不定他死罪已是陛下宽容大量,哪还有官复原职的说法。”
白于裳笑言:“但闻燕青任禁卫军副首领以来从未有过贪污贿赂之过,又无触及国之刑法,伤国之体面,何况我亦是女扮男装,此罪亦可从轻发落,平定梧栖男子骚乱之心。”
芸凰也觉着不无道理,要说平叛严柯一事确是论燕青首功,官复原职亦不是不可,只是这男子不可入朝的规矩亦是从她母皇那朝定下的,而今要在自己手上破了,难免惹来一些非议。
“男子与女子都是梧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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