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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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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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进来一个女婢对着芸凰欠身,神色有些慌张:“陛下,那宫女兰儿又发癔症了,说是又听到陛下寝宫边上传来阵阵琴声,是不是再寻个太医给她瞧瞧。”
“以你之见她还瞧的好嘛?”芸凰冷冷出问,眼眸里似透出二把利剑将那宫女刺的浑身发寒,只低眸言,“奴婢觉着。。。。。。大概是治不得了。。。。。。”
“这里还有谁听到了琴声?”芸凰疾言相问,见众人都称未有,便厉声道,“宫内最忌怪力乱神之说,鬼魅之类更是危言耸听,孤不愿再听到这些无端的闲言碎语,否则一并处置,决不姑息。”
众宫女又称诺,齐齐福身不敢抬眸。
又见另有一宫女从外头匆匆而至,哆嗦着身子禀报:“那兰儿发了疯似的往墙上撞,此刻已是断了气。。。。。。”
芸凰闻言却比方才缓了几分脸色,缄默片刻便提言吩咐:“孤准她出宫,命她的亲人来领她的尸首回去安葬。”而即甩袖往自己殿内去。
宫女们心有余悸却不敢多言,只随着芸凰而去,心中无一不替那兰儿惋惜的。
那名叫兰儿的宫女虽进宫不久却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儿,模样清秀,且做事更是认真体贴,大多都受她恩惠,如今这样下场自然令人唏嘘,但好在能出宫安葬亦是皇恩浩荡,否则这一残灰不定要丢进哪个井里亦或是水塘子里。
话说白于裳正随着白延匆匆离宫,经过长巷时便遇上几个在前面交头接耳碎碎语的宫女,一直在议论兰儿一事,对那深夜飘出的诡异琴声更是多样说法。
“兰儿的耳朵原就比我们灵些,就是一根针落地上亦能听见,想来真有此事。”
“仅凭她一家之言实难以服众,除非你我亦能听见。”
“我倒是有隐隐约约听见过一回,只是不大清楚,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一言竟将原先说话那两位宫女给吓住了,齐齐对她斥道:“你可仔细些,否则也送你去瞧病,
弄的人不人像,鬼不像鬼,得了癔症早晚也要往墙上一头碰死去。”
那宫女慌的不敢再言,只边上旁听旁听。
白于裳心系芸凰安危,刚要出言相问,却见前面走过来云掌事。
她未见到国师,只先对那几个宫女下人训斥起来:“陛下最厌鬼怪言说,你们竟还敢肆意碎语,有几个脑袋让你们说话呢。”
那几位宫女连连称罪,应诺往日再不敢胡言乱语,便都小碎步跑了。
云掌事往前走两步才见是白于裳,便福身客气道:“国师大人。”对白延又称,“亲家也在。”
白延眼下见云掌事很有些难为情,当日他信誓旦旦说绝不委屈了云清,而今全叫这个不孝女给毁了。
白于裳好奇心作祟,第一句便问:“方才那几个宫女说什么夜半琴声是何意,难不成近日宫中发生了什么奇怪之事?”
“那都是无稽之谈,国师不必担忧。”云掌事虽说见白于裳不如以往那样亲热,却为云清着想亦不愿得罪了她,耐着性子对她缓缓解释一二,“有个宫女说宫内有凄厉琴声传出,经查明之后并无此事,原来是她得了癔症。方才她癔症发作自个儿撞到墙上碰死了,陛下准她亲人抬她尸首出宫。”
“原来如此。”白于裳叹一句,也未多想。
云掌事再又客套两句便抬步离去,忍不住在心中大骂白于裳这个不知好歹的,往后看她还能得意几时。
白延见云掌事远走,便嗤了白于裳一句:“眼下自个儿的事都乱成一团,还有心管其它的。”
“父亲大人且听我解释。”白于裳摆低姿态,亦是要用真情感动白延。
“你少来蒙我,就你那花花肠子也能瞒的住我,且别忘了我是你老子。”白延不屑哼一声,又说,“你且编排些可听的由头,否则趁早跪下吧。”
“眼下也不吃亏,又有两个男子叫你父亲大人,如何还要生气。”白于裳不以为自己有错,却又
偷偷去瞧自家父亲大人的脸色。
白延自然未在笑,且他眼下先忍着,只怕在宫里吵闹起来不体面,故此不再答言,只提着袍子往外头去。
此二人不知不觉已是出了皇宫,且同一辆马车就坐。 
白延这才对白于裳兴师问罪起来:“我且问你,给我下药这主意可是你出的?”
“自然不是。”白于裳推的一干二净,怕白延不信,又说,“我如何有这胆子,全是老太爷自个儿的主意。”
“你那胆子都是遗传的我,我如何不知?就是你挑唆的老太爷给我下的药。”白延此言说的白于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还是抵死不认,一脸无辜样,“还请父亲大人查清楚事实才是,切莫冤枉了我。”
“你得罪你老子事小,你得罪那心思深府极重的烈货是为何?”白延最担忧此事,他其实不反对
白于裳娶一纳一,不过就是畏惧未央此人而已,又对她分析起其中利弊,“他原就想拿你个短处,而今因此事还不如怎么恨你,你且等着吧,总有要给你穿小鞋之时。”
“他不是那般小胸襟小气量之人,并无大碍。”白于裳一点都未以为未央恨自己入骨,且他俩昨夜相处亦是融洽。
“我看未必,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这是面上叫你写一篇请罪赋了事,难保他不是藏着往后捅你一刀,那时才叫后悔莫及。”白延深信未央就是小人性情,未必真如面上这般大方,往后定是要给白于裳苦头吃的。
白于裳轻摇了摇手,劝慰道:“父亲大人无须多心。”
白延当下就给了白于裳一个轻栗子吃,嗤她:“你才活多大,还敢教我莫多心,只怕你那颗心歪长了,偏着他,拿他当个正经人,待日后正不过来就给他倒洗脚水吧。”
“父亲大人这话说的好意思。”白于裳不悦,侧过身子不在理他。
“几时你死在他手上才晓得悔字如何写。”白延重重哼一声。
“死便死了,我亦是个不怕死之人。”白于裳答的甚是没心没肺。
白延蹙眉不解,仔细掂量了番白于裳,怒的他恨铁不成钢斥道:“我瞧着你定是爱上了他,否则为何总向着他说话。”
“父亲大人竟说出这样的话,真真的为老不尊。”白于裳也恼了,想起昨夜那两个深吻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白延也觉着自己失言,故此未在多说,只一旁叹气。但他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未央就是个心思深府极重的狠角色。
他此刻正命人暗暗的去唤艳姬,要与他商谈商谈。
艳姬不敢不从,且也以为避着未央绝非长久之计,便穿了件素色的衣衫趁夜无人赴他。
未央这地寻的好,是个僻静之所,却原来是“春云昔”的后院,掌柜亲自将好茶及点心奉到亭内石桌之上,而后便离了往前头去招呼。
先是艳姬开了口,佯装有些委屈,说:“艳某不敢违了国师之意,且也强不过她,故此让丞相大人失了颜面,真是愧疚难当。”
“我邀你来并非要说此事。”未央打住他,又往四周环顾。
艳姬俊眉细挑,问:“那丞相大人是为何事请艳某而来?”
未央觉着茶点已上亦算是礼,接下来便亮了兵刃,直截了当问他:“未某很想知道王爷你是浅苍国君之人亦或是摄政王爷之人,来梧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为哪般。”
艳姬的脸色当即白了一层,稍顺了顺气息,便说:“艳姬如池中浮萍,只孤身一人,身后未有其主。”
“少来这套酸词滥调,未某只要你如实招来。”未央言语的极不客气,若不是他顾及身份,早一掌劈的他寻不着东西南北。
艳姬幸庆未嫁他未央,否则只怕比眼下更甚,但他亦是个有节操的细作,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认了,依旧一副不明所以的姿态,答:“艳某这样调腔的也不配做些大人物的细作,有这张脸皮亦没那个沉府,自然也解不了丞相一问。”
未央不愿同他费时间耗着,且他未有十分把握亦不肯暴露自己,只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绢帕扔至桌上,又撩开了那帕子一角,却见里头是一枝刻福字为妇人所用的金簪。
艳姬当即便慌了神,暗骂这厮藏的够深,往日不觉着他是个好人,却也未曾想到他竟有这样手段,抬眸对他屏息凝神问:“这东西从何而来?”
“你若是说实话,自然保你双亲平安,否则我不知往后带来的是一根手指亦或是一块皮肉了。”未央言语的漫不经心,但字字透着威胁。
他原以为他不必同此人太多交涉,若不是为白于裳,还真不屑与他谈条件。
艳姬只求未央是在诓自己,不自禁提手拈着那簪细看,终认定是自家母亲大人所有,又诧异怎会被他所得,却听他抢先道出缘由:“他们此刻正在我手上。”
“未央你想讹我?”艳姬当下便失了态,一改往日清高之形容。
“你若是不信,我便回去砍根手指头你瞧瞧,而后你再答我。”未央作势要起身却被艳姬拦住,蹙眉问,“你想如何?”
“叫你说实话。”未央提手拿盏抿茶,很是自在的轻吹上头浮面的嫩叶,又宽慰他,“你依我之意,保你双亲平安,相见亦是不难。”
艳姬晓得未央这货是个有手段有计谋的,他往日对他恭敬全是作戏,就怕这人要对自己不利,以为礼尚往来便不会寻自己的错,而今不仅寻不出借口瞒他,且更不能不顾及自己双亲,便将自己是浅亦礼细作之事一一道出。
要说那浅亦礼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暗摄摄的早已开始部署,他倒也不是全然信不及摄政王爷,何况眼下还要求靠他,但人总要替自己留条后路,以防万一。故此派个细作了解梧栖动向,更要寻出浅未央之暗线,晓得他如何拿下梧栖,就怕他得胜后自立为王,与他作对。
二人缄默许久,终是由未央先开的口,说:“王爷是该移主了。”
“想策反我效命梧栖?”艳姬冷哼。
“非也。”未央否认,又加重口气,一字一顿道,“替我一人办事。”
艳姬觉着此事有趣,细细思量方才未央所言,便道出心中所想:“难不成未大人身后也有其主,未必真心待的梧栖。”
未央微眯起双眸扫了艳姬一眼,而后往亭外望去,轻笑:“你猜会是谁?”
艳姬不愿猜,只问:“你我可是属一国?”
未央不予否认,而即便自顾言其要紧之事:“第一,你要同白于裳分院子睡,更不能同房。第二,她有任何举止动作都要向我汇报。第三,浅亦礼那边交待你什么任务,都要一一告之。第四,你只得听我一人差遣。”
“我身上还有毒未解,如何全听你的。”艳姬直言相告,他未必同别人想的一般傻,也有他的算盘。
未央早料到他对中毒之事心知肚明,便说:“解毒之方已交由国师手中,想来她归府之日便是你解毒之时。”
“此话当真?”艳姬似有不信。
“待你功成身退之际,自然有你的好处。”未央似有深意。
“摄政王爷与国君虽说稍有分歧,却是同一念想,便是要吞了梧栖归浅苍所有,当日国君曾应我,待梧栖为浅苍之际便封我为此地监察。”艳姬也是个贪权要名之人,否则他也未必心甘情愿做这事。
未央浅笑,当即便应诺下:“你只要做好该做之事,自然有你所要。”
“若说言而无信,便失财失利失名失权失你此生所爱之人,孤独凄惨一辈子。”艳姬阴恨道,拿这个来叫未央忌讳。
未央愠恼到放置大腿上的一只手不自禁紧握却面不改色,暗忖而今还要靠这厮权衡住浅亦礼,便应诺下:“如你所说。”
艳姬眼下无他选择也由不得他不信,后又似带些负气的说了句深藏许久的心里话:“别说你叫我不碰那白于裳,即便是要我碰,我亦是不愿意的,她那般样貌如何配的及我,就算是梧栖那女皇陛下也未必能够,不是这天下第一美,如何也入不了我的眼。”
未央哼一声,说:“如此倒干净。”
“王八瞧绿豆,谁要谁爱吧。”艳姬冷嗤。
未央未在言语,当即便甩袖弃他大步离去,暗骂艳姬个该杀的,待往后再同他算帐。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这两日连着落雨,今夜更是雷电交加,片刻又开始倾倒下瓢泼大雨。
芸凰倚在窗边一动不动冷眼盯着外头那白紫色的闪电瞧,无有恐惧只如一摊死水,呆呆的不知在想甚。
新进升的贴身大宫女柳儿轻走过来,言:“夜已深,陛下还是早些到榻上歇息吧。”
“眼下是什么时辰了?”芸凰叹一声。
“已过子时。”柳儿恭敬作答,又作势要扶芸凰起身,说,“明日还要早朝,陛下保重龙体要紧。”
突而,芸凰的耳边似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琴声,她当即蹙眉生恼,侧脸厉声问柳儿:“你可听到了什么?”
柳儿不明白芸凰为何这样神态,只说:“奴婢只听到雨声,未曾听到其它的。”
芸凰暗暗松一口气,便任由柳儿扶下软榻往龙床上去,道:“孤就寝了,任何人未有通传不得入内。”
“今日由奴婢当值守在外头,若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只唤一声就是。”柳儿微福了福身,她晓得芸凰怪癖,就寝之时不喜任何人在寝宫之内,若说有人擅闯是要被打死的。
放下龙床四面纱幔,又灭了宫内几盏树型烛台便领着众宫女们一一退下。
芸凰见四下无人便起身下了龙床,又翻掉榻上席被,扭动上头一个不显眼的小机关后便见榻上缓缓开了一道口子,只可供一人通行,她提裙缓缓走了进去。
这座宫殿原不是正宫,更不该是国君所住之地,装饰精雅却并不奢华,只因有这个机关妙处才叫芸凰甚是欢喜,二年前便搬到此地,以这里为正居,反倒将那正经的寝宫给空废着。
这条机关通着一个底下宫寝,虽不大却也是一番小天地,外厅内室各色俱全,且所有装饰不菲,物件摆设都是四处收罗来的奇珍异宝,只一样便可叫那普通百姓吃上几辈子的。
原来这骇人的琴音便是从这里传出的,阵阵凄厉,如鬼泣狼嚎,且带着愤恨不甘。
芸凰的脸色不由更是暗了一层,她在一道珍珠挂帘前停住了脚,朝里头愠恼道:“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原来里头正有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在抚琴,他并未作答只越发肆意拔弦,气息不稳,带些疲乏的微喘,似是再下一刻便要没了力气。
芸凰终究忍不住,更厌他对自己如此轻狂,撩开珠帘便冲进去将那男子手上的琴弦按住,瞬间没了琴音,静如死寂,她稍缓了缓胸口那不平之气,说:“让孤送你一架琴便是想要引人来救你的,是不是?”
那男子脸色微红,只顾大口喘气依旧不答,又忍不住用指尖轻拔那弦,只发出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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