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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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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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你是个女人,原来还真没有耳洞呐。”
耳洞是白于裳讨厌的东西,她既然女扮男装自然要高格调一些,怎可以弄些让人一眼就看穿的玩意,自小到大从未穿过耳洞。
“我听你这笑声倒像是个小太监。”白于裳蹙眉胡扯一句,却惹的佑树立即收住了笑,满脸通红的怒瞪她,恶狠狠道,“赶明了我才要把你拖去宫里当太监呢!”
白于裳懒得理会他,只是弯腰去拾自己掉落的发簪,终于将它从水中捞起才顿感欣慰,暗忖若说再掉一样东西只怕回府上不好同降紫交待啊。
那年轻的公子哥亦是一直盯着白于裳瞧,也觉着她不去做女人怪可惜的,心有好奇便问:“公子是北齐书院的学生?”
白于裳也不隐瞒,边将青丝全都挽起边答:“我曾是北齐书院的学生,今日是来瞧师傅师母的。”
“原来如此。”公子浅笑点头,忽见河里有了动静,便适时收了竿,只见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上了勾,提起了便拿下扔进小竹笼里头。
“公子高贵大名,来这里所谓何事?”白于裳也随后相问,一面将白纱幔再扔进河里。
“鄙人姓贾,单名一个亦字。是来拜访北齐院士的。”贾亦大方作答,眼神示意佑树将鱼饵放上去,又将其甩进河里。
白于裳顿时停滞住自己手上动作,往贾亦那里细瞧一番,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那位接济书院的富贵公子。”
贾亦忍不住轻笑出声,讪有趣味道:“亦不过是一般人家罢了。”
白于裳浅笑不语,她以为眼前这位公子并未对自己讲实话,她亦算是阅人无数的。
瞧他一身装扮虽说素了些却用的是上好绸缎,举手投足无不透着一股子尊贵,使唤起下人的主子作派更是威严非常,说自己一般人家绝对是玩笑话,想来不是位富贵公子亦是权势人家。
贾亦觉着白于裳甩纱幔的动作虽说不雅却比方才像了几分模样,金色阳光之下那纱幔扇起的水珠湿了她的衣裳及发丝,而她身上那白衫亦是像镀了一层金,光晕周身竟透出些许柔情来。
好一副娘们男子浣纱图啊,虽说姿态稍丑了些,却也让人以为平凡生活甚有趣味。
这边还在盯睛细瞧却顿觉手中鱼竿往下一沉,连忙提了起来,竟是比方才更大一条鱼,脸上洋起得意笑容,优雅伸手将鱼扔进竹笼里与方才那条相伴。
佑树连忙走过来拍马两句:“公子就是能干,不像那个笨极了的人。”一面说着一面又在铁勾上挂起一条蚯蚓。
白于裳从没觉着洗条纱幔亦会如此疲累,终于甩的差不多就想拧干,无奈方才甩的过份用力眼下竟使不出什么劲,便对贾亦道:“公子可否帮个忙?”
贾亦原是不愿的,但思量后觉着尝试一下也未必不可便放下手中鱼竿去白于裳那一头,却被佑树拦住:“这样粗笨的活计哪能让公子干,让佑树来就好。”
“去挖你的蚯蚓。”贾亦示意佑树让开些,径自往白于裳面前去,道:“递我一头吧。”
白于裳立在水中,贾亦则是站在岸上,两人一起合力将纱幔拧干,而后再是摊开了上下甩动一番,耀辉灿阳之下扬起了许多的彩色水珠,更是随风溅了某人一脸,惹的她侧面眯眼躲闪,青丝吹拂过脸颊竟多了些别样风情。
一个男子怎会有这般娘娘腔的形容,佑树在心中暗嗤一声,念白于裳不去做太监真当可惜。
贾亦一路而来便见有平凡夫妻亦是如此相处,一个浣纱,一个种田,真真让他羡慕,他也向往这种你情我愿,妻疼夫宠的日子,并不喜什么包办婚姻,眼下亦是越发感慨。
白于裳全然不知他如何念想,顾自抽过他手中纱幔,笑言:“多谢公子了。”讫语就将纱幔先放置竹篮里,净了脚穿上鞋子就到树那头去挂绳子,再将纱幔丢上去晾晒,又冲贾亦道,“往日常采这后山上的果子吃,我去瞧瞧可是熟了,公子若说不忙便再帮钓两条鱼吧。”
贾亦未有推辞,只微点了头便又往石头上坐下提竿。
佑树见白于裳走远些了就上前往自家公子这里碎语:“公子,我觉着那人好生奇怪,像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莫非也是那什么?”
贾亦不以为然,轻一撇佑树,轻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她像个太监?”
佑树当即就不好意思低眸轻笑出声却被贾亦又当头棒喝一句:“风谷子怎么可能收一个太监当学生,真是荒唐。”后又冷哼一声,“真是什么人眼里什么样的人。”
这话说的佑树面红耳赤,只得默默蹲下身子去挖蚯蚓。
白于裳自然不知他俩在背后唠叨自己,此刻已是采了一竹篮的鲜果,先是往河里洗净了,而后拿起了两颗到贾亦面前递给他:“公子尝尝吧,脆的很。”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拿来给我们家公子吃,亦不知哪里长出来的。”佑树怕白于裳弄些有毒的玩意,便示意她拿开一些。
白于裳懒得理会佑树,缩回手将其中一个放进自己嘴里狠咬一口,道:“那可别说我吃独食啊。”后又低眸往竹笼里望去,却见已有四条鱼,便说,“如此便够了,正巧一人一条。”
贾亦收起一竿又是一条鱼往竹笼里扔进,净了净手径自拿过白于裳手中的一颗脆果,不顾及佑树似有担忧的眼神咬了一口,确实甜的很。
此二人同坐石头上谈笑风声,见解之处多有相似,待到夕阳之际俨然成了兄弟,一道有说有笑往山上书院去,一个回了房一个则是往膳房去,却见风师母已是在忙伙晚膳。
“师母,打了几条鱼,还采了一些果子,那纱幔已经洗好放回屋内了。”白于裳边言边将手上鱼笼放地上,又将竹篮里头的果子放置干净的果盘里。
“我说怎么不见你,原来是去做这些了,快回去房间歇息罢,饭菜一会便好。”风师母示意白于裳不必帮自己的忙,只赶她去屋子里坐着喝茶。
“我来做几道点心吧。”白于裳哪里肯走,硬是要秀秀自己的手艺,自从在宫里头做了一番后总有些技痒。
风师母惊喜疑惑问:“云汐是从何时学会做点心的?”
“只是往日未做罢了,师母千万别见笑才是。”白于裳边言边卷袖揉面粉。
这一次风师母未有推辞只让白于裳献手艺,暗忖女儿家长大终是学会了该如何体贴人,想来她往后夫君自是要受用不尽的。
今夜这晚膳极为丰盛,一年之中撇开除夕之夜只怕今日最好。
白于裳与风师母同进食,而风谷子依旧在隔壁厢房陪贾亦用膳。
贾亦先是尝了一口今日下午自己钓的鱼,后终是忍不住问:“风先生可有一位唤云汐的学生?”
风谷子并不意外,想来在同一个书院见面亦是不难的,微点了点,答:“她是我早几年的学生了,与卫子虚都是我很得意的门生。如今再要寻出比他们强的亦是有些难了。”
贾亦微微动容,暗忖她竟与卫子虚是同年生,便顺势又想起一件事脱口而问:“听闻那一年先生还收了一位女学生,可有此事?”
风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思量与贾亦既是忘年交,再念他为人品德尚佳便不打算瞒他,直言道出:“云汐便是我唯一一位女学生,却总爱男装打扮。”
贾亦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又说,“她为人爽朗,多处见解又与我不谋而合,晚膳之后邀她一道品茶,院士意下如何?”
“甚好。”风谷子欣然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另一边厢房的白于裳早已用过晚膳,此刻桌上正放着她做的小点心及清茶一壶。
而风师母手上正拿着大红嫁衣与她比对,让她穿上身试试,又命转了一圈,伸手拉住腰间宽出的绸缎蹙眉道:“似乎稍显宽松了些,想来是你这两年为事烦忧,竟瘦了。”
“那师母瞧瞧我这张脸可有小些?”白于裳将自己的脸凑到风师母的面前让她细瞧,却惹来她一阵笑,拿指尖轻戳她的额头,道,“你长胖长瘦都是这张小脸,再小可不就瞧不见了。”
白于裳咯咯一笑甚有些得意,将那件红色嫁衣脱下了捧手上认真细瞧,问:“这衣裳上为何还要缝上珍珠,我亦是不需要这样的装饰之物,师母自己留着便是,不必破费在我身上。”
“你如今这样身份自然是要绣些奇珍异宝在上头才算体面,何况珍珠也不算什么太高贵之物,且也未有几颗,全都在这里了。”风师母示意白于裳不必惶惶不安,在她看来还只怕不够齐全。
白于裳也知风师母拿自己当家生女儿一般看待便不再推辞,似又想起了什么,小轻道:“若说让浩然晓得,又该说我一通。”
风师母扑哧一笑,念想往日几个同窗之中欺负云汐最利害的就是卫子虚了,但也不过是玩趣,却不曾想某人到如今都还有些顾忌,便说:“这些珍珠就是他送来的,师母亦不过是见花献佛罢了。”
“这如何使得,被他知晓还不要了我的命,师母快些拆下来吧。”白于裳脸色微变,直接就想要去扯衣上的珍珠,却被风师母按住手腕,一本正经道,“你师傅师母亦也不会亏待他,一样有替他准备的成亲之礼,你是嫁衣,他是红袍,且上面那块玉便是你送的那块。”
白于裳目瞪口呆,暗忖这叫相互占便宜的节奏啊,又听风师母缓缓道:“你师傅与师母都用不着那些东西,往后也不必送了,留着自己用吧,待有空来瞧我们几眼亦算是不负师恩了。”
“师母这话让云汐好生惭愧,想来浩然也定是要羞愧而死的。”白于裳轻叹,顺势也替卫子虚表白一番,念想起师傅师母往日对自己的好,再想想他们膝下无子更是难过。
风师母见白于裳眼眶潮红,便与她开起了玩笑,道:“傻孩子,哭嫁不在今日在明朝。”而后又似有无限惋惜的叹一声,“怎么你跟浩然就没那缘份呢,这两件大红喜衣竟要分头穿。”
白于裳微蹙秀眉,道:“他只想娶公主。”
“那你呢,想娶谁?”风师母问。
还未等白于裳作答便见风谷子领着贾亦一道进了屋子。
风师母连忙放下手中嫁衣起了身,笑言:“贾公子。”
“夫人千万不必客气,我是随院士一道过来讨杯茶吃的。”贾亦对风师母礼貌浅笑,又往白于裳那里撇一眼,问,“能否?”
风师母点头应道:“这是自然的,公子快些坐下吧。”一面将自己的位置让出了给贾亦端坐,又道,“我再去沏壶茶,你们先吃些点心。”
风谷子示意贾亦不必客气,自己也端坐入席,对白于裳言:“我方才听贾公子说你们上山之际已经相识,如此就不必为师在做介绍。”
白于裳低眸点头,轻言:“确是如此。”
“说起此事,贾某该言谢才是。”贾亦对着白于裳温和浅笑,眼眸之中闪动的精光似透出些深意,头一个敢喷他一脸水的竟是个女人,不得不说白于裳真如传言所说一样的彪悍无理。
白于裳一脸尴尬,当下便猜想贾亦大概已晓得自己的某些英雄事迹了,连忙言:“并无什么恩,何须言谢,何况晚膳之鱼亦是公子所钓,早已了结。”
贾亦依旧客气,他觉着她有趣,更以为她未必如传言一般无耻锒铛,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白松玉佩,下挂墨绿色的流苏,递于白于裳面前,道:“你对我有恩,再来我们各树见解亦是不谋而合更算有缘,我与你师傅是忘念之交,你又是他最钟爱之学生,更是幸会。”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让白于裳也顿觉自己与他缘份非浅,又听他娓娓道出,“若说你往后有幸来浅苍便可凭他到百画妨寻我,自当敬地主之谊。”
白于裳往风谷子那里打望,见他只浅笑抿茶,而后便低眸略作沉思,她虽说瞧不上这方玉佩,且也不打算去什么浅苍,但见贾亦十分认真模样便礼貌的接过,说:“公子客气,云汐却不知送什么见面礼。”
礼尚往来才是真知,白于裳并不想欠谁,要寻出一件东西来送及贾亦,却被他推委:“你的绢帕还在我那一处,就当是还礼吧。”
绢帕之物到底有些不太妥当,白于裳脸色微红,心虚的再往风谷子那里扫一眼,却见他依旧是一派什么都未听见的姿态,在他眼中此二人都未娶,想必是可以怎样的。
但某些人心中却尴尬十分,只说:“还是容我再去。。。。。。”
话还未有说完就被贾亦打断,此刻才道出真委:“只因那方绢帕已失落,不能还及你,故才以玉佩还礼。”
如此一说才让白于裳释然,想来那方绢帕是被那小侍从给扔了,眼下才算是收的心安理得。
风谷子在一旁暗笑此二人都是不容有欠的主。
风师母正端着茶壶及杯盏进来,见桌上点心一个未动,便道:“为何不尝点心,这可是云汐亲手做的。”而后入席替风谷子及贾亦二人倒茶。
风谷子似是不信,侧脸往白于裳那里望去,拿起桌上筷子夹起一个尝一口,当即就点头微笑起来,赞道:“果然是长大了,这手艺只怕你师母都是赶不上的。”又对贾亦道,“你也快些尝尝,这可是我这女学生头一次做点心。”
白于裳被夸的脸上一阵阵的泛红晕,又道:“若说师父喜欢,云汐再去做些。”
“不可多吃,若是上隐,如何还舍得让你下山。”风师母轻笑打趣道,又替风谷子的空杯里斟满清茶。
贾亦亦不客气,也拿起筷子夹一个小咬一口,不自禁对白于裳另眼相看,说道:“确实比我家大厨子做的还要更好些。”
风谷子对白于裳笑问:“这是何时学的手艺,师出何门何派?为师亦要请他来这里教学教学。”
“师傅取笑云汐。”白于裳甚有些不好意思,此时到底有个外人在,她无论如何还厚不起这层脸皮。
“不知往后是哪个小子有福气常常有的尝这门手艺了。”风师母也在一边接言,一面整理手上的衣裳。
贾亦见风师母正在叠一件红色嫁衣,便好奇问:“这是谁要出嫁?”
风师母往白于裳那里望了一眼,亦不说话,而某人只得自己出声:“是师母提前为我做的喜服,待有人可娶了便穿。”
“娶?”贾亦似是未反应过来。
“我是梧栖之人。”白于裳解释。
贾亦若有所思,微点了点头,他差点忘了白于裳的身份。
这四人你一句我一言笑谈的极为畅快,茶沏了一盏又一盏,只怕不够尽兴,但见夜已深,只能散了,各自回屋歇息。
贾亦回了自己的屋子后便细细回想起白于裳今日之一言一行,觉着这女子不娇柔造作,虽说不太温柔却也是大方有趣,有一说一的性子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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